第60節(jié)
林三柱撇撇嘴,也加速了記筆記的速度,他現(xiàn)在有意識培養(yǎng)自己速記的本事,一來,經(jīng)過長時間練字,使用的又是封興修的字帖,他的水平十分不錯,每日練字已成習(xí)慣,每次看到成果,他就信心滿滿,二來,技多不壓身,他發(fā)現(xiàn)辦公室的人個個身懷絕技,他除了會打籃球、會唱歌、會演戲等等之外,沒啥別的優(yōu)點了。 人要居安思危,林三柱可是有往上升職的野心。 這野心來源于封興修的刺激。 某天晚上,兩人喝了酒,封興修酒量一般,半醉半醒的時候竟然吹上牛了,說他如何從基層干到部長,多長時間升一次職……雖然這是事實,但喝醉了酒的封興修說起話來特別欠揍,林三柱被刺激到了,當(dāng)晚夸下??冢⒅敬蚱品馀d修的記錄,成為全國最快的男人,升職方面的。 裴副部繼續(xù)講改革的具體措施,張主席坐在旁邊。 “下面,我要宣布一件大事,6月份恢復(fù)高考?!?/br> 張主席被這一消息沖擊了頭腦,不知作何反應(yīng),底下與會人員炸開了鍋,劉銳進筆掉了都沒發(fā)覺,呆呆愣了半天。 “高考?恢復(fù)高考!” “我不信!高考都取消多少年了!” “可這事裴副部說的!一定準確!” 裴副部看著大家激烈地討論露出笑容,“同志們,大家靜一靜,我說幾句話?!?/br> 大家都是有素質(zhì)的人,得到指示后,很快安靜下來。 “說實話,我得到這個通知的時候,反應(yīng)和你們一模一樣,但現(xiàn)在我鄭重告訴你們,這是真的,高考要恢復(fù)了,這次我來景山縣就是來打預(yù)防針的,實際上,還有無數(shù)個跟我一樣的人,去了不同地方,宣布這個消息?!?/br> 恢復(fù)高考,是上面一位人才提出來的,裴副部沒見過這位人才,但聽說領(lǐng)導(dǎo)們非??粗?,把一些重大的項目交予這個人負責(zé)。 他現(xiàn)在做的就是準備工作,現(xiàn)在三月中旬,離六月份非常進了,全國上下有這么多的學(xué)生,所以為了他們,這一趟來的非常值得。 “上面很快就要發(fā)出各項通知了,未來,你們的工作將會非常繁重。”裴副部對下面的人說道,“我希望你們認認真真完成組織交給你們的工作,不要辜負組織對你們的期待!” 大會開完,張主席領(lǐng)著裴副部到他辦公室。 秘書給兩人倒上茶水,張主席招呼裴副部坐下,“這個消息,說實話,有點突然,我一點準備都沒有?!?/br> 裴副部笑了笑,“就是知道你們沒有,所以才過來告訴你們?!?/br> …… 中午林三柱騎自行車回家吃飯,封興修悠哉悠哉從“咨服處”回來。 家里兩輛自行車,一輛林三柱上班騎,一輛封景鑠騎,之前救人丟的那輛,警察找回來了,完好無損。 林三柱一見封興修,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老哥,大事不好了?!?/br> 等到房間一商量,封興修才知道大事是恢復(fù)高考。 “恢復(fù)高考,確實有利于國家社會發(fā)展,現(xiàn)在就業(yè)機會不充足,加上很多知青返鄉(xiāng),崗位數(shù)量有限,如果恢復(fù)高考,一部分人去上學(xué),就業(yè)壓力就會少一點,而且高考具有選拔性質(zhì),對人才儲備大有益處?!?/br> 林三柱翹著二郎腿,“老哥,你說的我都懂,我的意思是——我該如何把握這次機會,一飛沖天?!?/br> “呦,口氣不小??!”封興修把枕頭墊在自己腰上,“你啊,別出頭,別顯能,先夾尾巴一段時間,等時機成熟了,我再告訴你。” 林三柱耍小性子,“我不要夾尾巴!” 封興修不可慣他,“槍打出頭鳥,這次動靜這么大,有人比你還急,你要不先這樣,看看他們怎么被打的吧。對了,別人找你打聽消息,含糊過去就行,領(lǐng)導(dǎo)最討厭透露消息的人了。我看這次不僅要選拔知識青年,也要重新選拔一下干部,好好認清誰才是好干部!” 林三柱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他討好地捏著封興修的肩膀,“老哥,舒服不?” 封興修京片子全冒出來了,“嘿!現(xiàn)在知道我有用處了?” “封部長啊,我能不能升職全靠你了!”林三柱手勁大,連筋帶rou把脖子那塊捏起來,反復(fù)擠壓,對于封興修這種頸椎不好的人,痛并快樂著。 “對,就這個地方,再使勁兒點!” 手疼了,林三柱就不捏了,“晚上讓陽子給你踩背,肯定舒服。” 封興修擺擺手,“萊萊說給我制作一把人體工學(xué)椅?!?/br> “那是啥?” “制作出來就知道了。”封興修以前就坐辦公室,現(xiàn)在還在坐,這人一坐久了,渾身上下難受,封興修又輕微有點胖,不愛運動,一天下來活動量極少。 林三柱捏了捏封興修肚子上的rou,一臉深究,“你咋吃成這么胖的?我覺得你該減肥了!早晨繞著河跑一圈,幾個月下來,你肯定能瘦,不僅能瘦,你渾身上下的毛病都能治好?!?/br> 封興修揉揉眉心,“你說得輕巧,我要是能跑,我能這么胖?唉!早知道小時候就不吃那么胖了!” “哎呦,這就怨上以前了!”林三柱笑了,這一不談?wù)?,封興修就各種不聽話。 封興修摸摸自己的肚皮,“七歲之前,我可瘦了,跟陽陽一樣,又白又水靈,人見人愛,后來上學(xué),大家看我瘦瘦弱弱,像個包子,覺得好欺負,不是把我書包丟在垃圾桶,就是往我書洞里塞蟲子,可煩人了!” 林三柱用手指戳了戳封興修幾乎快看不見的酒窩,不爭氣道:“你小時候咋這么憨呢!打不過告狀呀!” “嘁,你以為我沒試過?我越告狀他們越欺負我!” “你爸媽呢!”林三柱皺眉道。 “我爸就是個叛徒!爺爺被顧家的人害死了,我爸還沒骨氣地湊到顧家跟前兒,我都懷疑這個是不是我爸!欺負我的那些人就是仗著家里厲害,不然?哼!” “那你吃胖是為了別人不欺負你?” 封興修點頭,“開始是這么想的,后來發(fā)現(xiàn)挺好吃的,所以就一直吃了?!?/br> “那你胖了之后,他們就不欺負你了?” 封興修搖頭,“還是欺負,他們看我胖,就開始罵我,拿石頭砸我,那時候我胖,跑得不快,你瞧,我額頭這個地方,這道粉粉的疤,就是他們砸的!” “媽的!”林三柱罵了一句,往疤上看去,他狠狠戳了戳封興修的頭,“你咋這么笨!你剛才的勁兒去哪了?又是槍打出頭鳥、又是隔岸觀火的!” 封興修拿開林三柱的手,“你別指我腦袋!” 林三柱聽話拿下來,“他們要敢打我,我不把他們揍扁才怪!” “你人高馬大,肯定能把他們揍扁!”封興修捏了捏林三柱身上的rou,真他媽結(jié)實,他又捏了捏自己的,真他媽軟,“后來我就沒咋吃虧了,因為我成績好,加上跟老師關(guān)系親近,所以他們不敢對我動手了?!?/br> 林三柱撇撇嘴,吃虧?他這輩子沒吃過啥虧!唯一吃的……應(yīng)該是雞蛋的虧! 他感嘆道:“你啊,得好好鍛煉鍛煉了,明早你叫我,咱們倆沿著河跑步。” 封興修完全不想動彈,就想躺著,“你說,你比我懶的人,為啥在這方面這么勤快?” 林三柱確實懶,現(xiàn)在好一些,以前才懶呢!啥活都不想干!至于現(xiàn)在為啥勤快,原因有二。 第一,封景鑠帶著他打籃球、練腹肌,現(xiàn)在效果很大,一來身板結(jié)實,個人更自信,雖然他以前就很自信,二來,打籃球可以促進同事感情,想他剛來教育局,就是通過打籃球認識了幾個好哥們。第二,他對于單純的運動沒有很排斥,比如跑步,走路,但像種地,拉扯,挑糞這種的運動,林三柱打死也不想干。 林三柱諄諄誘導(dǎo),“你就不想把以前欺負你的人痛扁一頓嗎?你想啊,如果你和我一樣有勁兒,他們見了你不得大吃一驚??!” “見他們干啥?”封興修撇嘴,“他們一個一個都老了,底子不如我,我見他們,受罪的是我!” 林三柱默默翻了個白眼,他碰碰封興修的腿,“行叭,看來我只能采取強硬措施了?!?/br> 封興修哼了一聲,半點沒把林三柱的話放在心里,“早上你能起來再說吧。” 林三柱癟嘴,“嘿!你等著吧,明早我一定能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二更,晚上看情況感謝在2021-03-1920:56:10~2021-03-2011:54: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鵝子是tatan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7章 因為兩人下午都要上班,午飯一切從簡,一盤青椒土豆絲,一盤紅燒魚,一屜白饅頭。 封興修主廚,林三柱幫廚,做好后,時間已經(jīng)不早,林三柱吃完就走,封興修睡了一覺才去辦事處。 下午陽光沐浴,又是一個好天氣。 縣城理發(fā)店,林青萊坐在板凳上,等待許燕。理發(fā)店裝修簡單,白墻水泥地,大鏡子,大水池。排隊的人手拿號碼牌,生意很火爆,兩個理發(fā)師在工作,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小伙子。 給許燕理發(fā)的是中年男人,他笑呵呵問許燕:“要剪什么發(fā)型?” “剪個學(xué)生頭。” 排隊的一位大嬸噗嗤一下笑出聲,“大妹子,不是我笑話你,你都多大了,還剪學(xué)生頭呢!” 許燕用稀不拉幾的睫毛睨了大嬸一眼,“我想剪啥就剪啥!你管不著!” 大嬸語塞,雖然是這樣,但是她就是看不上許燕渾身的sao氣,于是重重往地上呸了一聲,高聲嚷嚷道:“看你能剪出個啥?都二十來歲、該結(jié)婚的年紀了,還理學(xué)生頭!沒一點數(shù)!” 許燕瞇眼一樂,扭頭甜滋滋問大嬸,“你真覺得我二十來歲?” 大嬸不明所以,愣怔怔說:“你不二十多,難道三十多?。俊?/br> 許燕朝鏡子里的人看去,眼睛彎彎,“我就二十多!” 林青萊在小板凳上托腮閉目,沒拆穿許燕。 飽暖思□□,許燕相中了一個男人,三十來歲,在夜校當(dāng)老師。 由于林秋陽上學(xué),許燕沒了人教她知識,十分寂寞,于是報名了一所離家近的夜校,第一天去上課,對人家老師一見鐘情。 林青萊知道這個消息時,目瞪口呆,“oh,愛情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 她去接許燕的時候,瞄了一眼,只看到一個側(cè)面,很儒雅的一個男人,林青萊突然想到了中學(xué)室友,跟許燕的狀態(tài)完全一樣,不不,許燕跟室友的狀態(tài)完全一樣。 許燕今天特意來縣城有名的理發(fā)店剪頭,就是為了今晚的近距離接觸——男人在講臺,許燕在第一排。 許燕對理發(fā)師寄予厚望,“師傅,你可得給我好好剪啊!” “肯定給你好好剪!”理發(fā)師邊說邊剪,絲毫不見慌亂,“你頭發(fā)薄,短頭發(fā)比現(xiàn)在好看。” 短頭發(fā)包著頭,如果頭發(fā)太厚,很容易顯得頭大,許燕的發(fā)量正合適,不多,當(dāng)然也沒有少到禿了,而且許燕的頭發(fā)微微發(fā)黃,顏色襯人。 “嘻嘻。”許燕捂嘴笑了笑。 林青萊翻了個白眼,這還沒戀愛呢,酸臭味就抑制不住了!等許燕戀愛了,那還了得! 大嬸在旁邊觀察著,“這小姑娘是誰?頭發(fā)真好!” 許燕驕傲道:“我閨女!” 大嬸搖搖頭,嘖嘖道:“你閨女?你不是二十多嗎?能生出這么大的閨女?再說,你倆發(fā)質(zhì)就不一樣!” 許燕頭沒動,眼珠子斜著,“閨女,你快說,你是誰閨女?” 林青萊朝大嬸看去,緩緩道:“剪學(xué)生頭的是我媽,我頭發(fā)隨我爸?!?/br> 大嬸張大嘴巴,指著許燕,“你都有這么大孩子了,還剪學(xué)生頭!裝嫩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