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崇德帝生怕湘兒又誤會自己還留戀表妹,火速收回視線,笑著拉住南宮湘的玉手,哄人似的呢喃:“湘兒?!?/br> 連崇德帝和南宮湘都察覺出蕭盈盈的不對勁,林鎮(zhèn)山又怎么可能毫無察覺? 其實,林鎮(zhèn)山雖然不贊同妻子的看法,不認為二王子是女子,但妻子不喜,他與二王子相處時就格外注意分寸了,有意識地保持了距離。 可遇到說悄悄話這種,二王子湊了過來,林鎮(zhèn)山也不能拒人于千里呀,為難的選擇了微微低頭配合。 眼下見嬌妻一聲招呼不打,一個眼神也不瞥自己,那腳步快得像是氣沖沖往前沖,林鎮(zhèn)山怔了怔后,旋即明了妻子是真的特別不待見二王子。 “林大哥,怎么了?”耶律鶯自然曉得蕭盈盈醋了,卻故作不知,一臉無辜又茫然地仰起小臉瞅向林鎮(zhèn)山。 “沒什么?!绷宙?zhèn)山視線緊緊黏著蕭盈盈遠去的背影。 “到底怎么了?”耶律鶯大膽地探出白嫩的小手,還像從前般去拽林鎮(zhèn)山手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下沒拽好,落在了男人手腕上。 手腕可就比手臂敏感多了。 畢竟,一個裸0露在外,一個裹在衣袖里的。 林鎮(zhèn)山立馬往回縮。 耶律鶯的小手尷尬地僵在半空中,似有不滿,轉(zhuǎn)瞬猛地縮回手,側(cè)過身去控訴道:“林大哥,兩年不見,你對我生疏很多啊,過分了?!?/br> 眉宇間布滿不悅。 林鎮(zhèn)山盯著耶律鶯眉眼好一會,也不知是想道歉還是想怎的,嘴唇動了兩下,最終沒說出口。 “想說什么?你說??!”耶律鶯重新轉(zhuǎn)過身,驕橫地面對林鎮(zhèn)山,想聽男人哄她。 林鎮(zhèn)山瞅著好兄弟的小紅唇,莫名的眉頭一跳,頓了好一會,才問出了口:“二王子,我說了你別生氣。我越瞅你,越有幾分女相,你不會是個……女子吧?” 曾經(jīng)肩并肩作戰(zhàn)過兩年,但那會子每日都面對著敵軍和死亡,林鎮(zhèn)山一心將二王子當兄弟,著實沒閑功夫去質(zhì)疑他是男是女。 可今日,惹了蕭盈盈不快,林鎮(zhèn)山為了哄好嬌妻,便迫切地想弄清楚這個性別問題。 對好兄弟直言不諱地問出了口。 耶律鶯聽罷,心湖掀起一陣波瀾,羞羞的,可不知她腦海里在謀算些什么,抬眸望向林鎮(zhèn)山時,卻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別人污蔑我面有女相,不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兒,紛紛嘲諷我,譏笑我,就算了……你作為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也跟他們一樣羞辱我?林大哥,你過不過分???” 宛若受了巨大羞辱,眸光里閃射出氣憤的光芒。 林鎮(zhèn)山唬了一跳。 耶律鶯咬了咬唇,氣憤道:“早知道,軍營那會,我就光著身子跟你一塊下河洗澡了……這樣,也不會時至今日,反倒被你羞辱成嬌滴滴的小女子?!?/br> 太過羞憤,長長的睫毛上掛了好幾滴淚珠。 林鎮(zhèn)山心下很是愧疚不安,趕緊抱拳,連連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是林大哥我一時腦子混沌,你千萬別生氣。我再不會亂想、亂問了?!?/br> 林鎮(zhèn)山對袍澤兄弟一向在意得很,眼見自己惹惱了二王子,林鎮(zhèn)山心頭愧疚萬分。 換做是他,戰(zhàn)場上流血流汗,堂堂男子漢,有朝一日卻被自己的好兄弟質(zhì)疑不是個真男人,乃綿柔小女子,他也會惱羞成怒的。 遂,林鎮(zhèn)山真誠道歉了好幾次。 “好啦,原諒你了!”耶律鶯一拳捶向林鎮(zhèn)山胸口,閃著淚花原諒了他。 林鎮(zhèn)山終于舒了口氣。 暗想,回去后,可得給蕭盈盈好好解釋一通,務(wù)必不能再誤解了他的好兄弟才是。 耶律鶯收回手,卻在默默回味拳頭觸碰上男人胸口的感覺,又酥又麻,回味無窮。 “娘,您到底怎么了嘛?” 林灼灼快步尾隨在娘親身后,扯著娘親衣袖撒嬌。 她自然曉得娘親為了什么而生氣,那個二王子生得肌膚白皙,腰肢纖細,舉手投足透著女氣,稍微敏感些的都能瞧出是個女嬌娥,偏生她爹爹太過信任“好兄弟”,總是不肯相信二王子是個女子。 上一世便是這般,爹娘間爭執(zhí)不斷,娘親脾氣又倔,一日日的不給爹爹好臉色,最后一腳踹了爹爹出房,分房睡。 以至于某夜爹爹醉酒不歸,次日清晨,被人看見與二王子醉臥在茫茫草原上,惹得娘親傷了心。 就在娘親氣勢洶洶尋過去時,醉醒的二王子假意神志不清,扯松了領(lǐng)口,露出里頭海棠紅的肚兜,就這樣……女子身份暴露了。 早不暴露,晚不暴露,偏偏選在與爹爹醉臥一夜后暴露。 一時,因著名節(jié)問題,北漠大汗和太子逼迫爹爹迎娶小公主。 爹爹態(tài)度強硬,堅決不娶,說他并未單獨與小公主徹夜不歸,在星空下喝酒暢聊時明明是三個人,太子耶律靖也是在場的。而他從來只當二王子是兄弟,哪怕他變成了“公主”,變成了女子,也僅僅只是兄弟,一輩子的兄弟。 絕不答應(yīng)平妻之事。 可娘親大受刺激,最終策馬疾馳,跌下馬背出了事。 思及上一世,林灼灼心頭隱隱作痛,好在她是重生的,又有四表哥的協(xié)助,一定能提前解決掉小公主這個麻煩精的。 “娘,到底出何事了嘛?女兒瞧著,娘親像是在跟爹爹嘔氣啊?!绷肿谱迫鲋鴭?,主動提及爹爹。 面對女兒,蕭盈盈一時有些說不出口,可那股憤懣堵在胸口無處發(fā)泄,憋悶得很,快走一通抵達分得的寬敞院落,蕭盈盈回頭瞧去,來路上人影幢幢,卻唯獨沒有林鎮(zhèn)山的身影。 混蛋,她都生氣了,女兒都瞧出來了,她不信被她無視的林鎮(zhèn)山會沒察覺。 察覺了,卻不急匆匆追過來。 蕭盈盈越想越氣。 臭男人不僅沒追來,八成還陪在二王子身邊呢。想起那個二王子時不時觸碰自己丈夫的身子,蕭盈盈心頭當真是又酸又澀,難以抵御。 加快腳步?jīng)_進正房后,蕭盈盈揮手遣散了身邊的丫鬟嬤嬤,拉著女兒一同坐在臨窗暖榻上,低聲回答女兒:“灼灼,你瞧著那個二王子……是不是生得很女氣?” 林灼灼假意回想一番,然后笑道:“難怪女兒瞅著那個二王子,總覺得哪里怪怪的,竟是生得女氣。娘,那個二王子不會就是個小公主吧?喜歡女扮男裝?” 說到這里,林灼灼故意話音一頓,變色道:“天吶,爹爹和那個二王子走得那般近,若二王子真是個女子……” 蕭盈盈面色再度一垮。 林灼灼瞅著娘親,忽地“噗嗤”一笑,捏著娘親臉蛋:“我說娘親怎么一路氣呼呼的呢,原來是吃上酸醋了。” “你個死丫頭,亂說什么?!毙氖卤唤掖?,蕭盈盈面有羞意,窘迫地打掉女兒掐臉的手。 正在這時,院子里傳來男人的腳步聲,林灼灼推開窗一看,見是爹爹快步回來了,忙朗聲笑道:“爹爹,您回來的正好,我娘正在瞎吃醋呢,整個人都冒著酸泡,您快來哄哄呀?!?/br> “死丫頭,你胡說八道些什么……”蕭盈盈羞得要去捂女兒的嘴。 林鎮(zhèn)山就知道嬌妻醋勁大,在生他氣呢,所以二王子強調(diào)自己就是個特骨錚錚的漢子,絕非女嬌娥后,林鎮(zhèn)山便立馬辭別,火速趕到嬌妻身邊,要徹底打消嬌妻的顧慮。 “盈盈啊,你還真的誤會了,我剛剛直接問二王子了,他險些被我氣懵了,說他就是個男子漢,怎么會是個女子?質(zhì)疑他是女子,就是羞辱他?!绷宙?zhèn)山站在窗外,瞅著蕭盈盈,替二王子辯解道。 蕭盈盈偏過頭去,默不作聲。 林灼灼故作驚訝:“爹爹,您當面去問了?” 林鎮(zhèn)山重重點頭:“當然,你娘在意的事,爹爹必須要第一時間問清楚,得到答案?!被叵氘敃r二王子羞憤的神情,林鎮(zhèn)山分外信任好兄弟。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二王子都羞憤得涌出了淚,可見“因著長相女氣,被誤會成女子”,二王子是打心底里傷心難受的。 林灼灼:…… 她這個爹爹啊,什么都好,就是對同生共死的袍澤兄弟太過信任了些。 興許對爹爹來說,二王子是男是女均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二王子說什么,爹爹就信什么,并沒有私下再去查證的打算吧。 但林灼灼是知曉上一世悲劇的,所以是男是女的問題決不能含糊,免得這一世的爹爹再被那個心機小公主算計了,惹出“平妻”風(fēng)波,平白傷了娘親的心。 可眼前的爹爹信誓旦旦,對二王子完全一副維護的姿態(tài),林灼灼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畢竟,唯有事實才勝于雄辯。 與其毫無證據(jù)下,與爹爹掰扯,不如今夜與四表哥商量一下,看明日安排怎樣一出好戲,直接在爹爹面前拆穿了小公主的謊言才好。 不過眼下也不是無事可做,娘親都怒氣上頭不愿搭理爹爹了,林灼灼趕緊給娘親說了句悄悄話:“娘,女兒是站在您這一邊的,二王子肯定是個女子。爹爹不信就算了,待過幾日女兒拆穿了二王子的真面目,屆時咱們母女再來打臉爹爹,你說好不好?” 林灼灼俏皮地眨眨眼,就笑著起身離開了。 給爹娘留下二人空間。 果然,有了那番悄悄話,林灼灼走到院子里時,房里傳出了爹爹給娘親賠笑的聲音,還有娘親的愉快回話聲。 第156章 大結(jié)局(上) 北漠大汗兩日后也到了, 崇德帝攜手南宮湘熱情款待,白日縱馬草原、入林子涉獵、舉辦各種競技活動,夜間載歌載舞、一醉方休, 可謂是笑語喧嘩, 肆意快活。 可這些快活都是別人的,與林灼灼交好的人似乎都有點撅嘴不舒坦。 這日晌午, 林灼灼剛與盧劍歇晌醒來,兩人如往日般摟在一處鬧騰呢, 又親又吻的, 外間忽地傳來丫鬟的稟報聲:“王爺、王妃, 燦燦姑娘來了。” 盧劍罔若未聞, 埋首嬌妻白嫩的肩頭繼續(xù)胡鬧。 林灼灼羞地趕緊拽開男人像握書一般握住自己軟腰的手,捧住盧劍動情的面龐, 羞澀對上男人視線:“四表哥,燦燦在外頭……今晚……再來?!?/br> “早知燦燦這般黏你,就不帶她來行宮了?!北R劍難得懊悔, 當初燦燦求著要來時,真不該心軟。 這下倒好, 三番五次被燦燦攪了好事。 林灼灼見男人一臉委屈, 好笑地親了他紅唇兩口, 算是彌補。 窗外已響起林燦燦的叫囔聲:“灼灼, 灼灼……”聽上去像是被誰給惹惱了, 帶著滿滿的委屈。 盧劍對上林灼灼“哀求”的目光, 只得翻身下來, 放她走。 林灼灼匆匆拾掇好自己,來到堂屋一看,唬了一跳:“燦燦, 你這是……怎么了?”林燦燦一直都是個笑哈哈的樂天派,今天竟撅嘴一臉的不快,眸子里還迸射出氣憤的光芒。 這是怎么了? 誰不知道林燦燦是睿王妃林灼灼最要好的姐妹,誰敢給林燦燦氣受? “灼灼,能不能想法子將那群北漠人趕去草原扎帳篷?。∥也灰麄円黄鸫谛袑m了!”林燦燦氣得直叫囔,“要不然,我怕控制不住自己,要一鞭子抽過去惹禍了!” “到底怎么了?你好好給我說說?!绷肿谱评碧_的林燦燦一塊落座,倒一盞茶給她壓壓驚。 “那個臭不要臉的絡(luò)腮胡子,剛剛在林子里一路尾隨我,被我發(fā)現(xiàn)了,他索性從樹后跑出來耍流氓,攔截我不準走!說他好喜歡中原的姑娘,骨子和外皮都美,我是最美的一個……”林燦燦腮幫子都氣鼓鼓的。 絡(luò)腮胡子? 林灼灼愣了好半晌,終于反應(yīng)過來指的是誰。 北漠一行人里,除了北漠大汗,便是北漠太子耶律靖留了滿臉的胡子。堵住姑娘表白這種事,顯然只有年紀輕輕的太子才會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