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然后,攝政王身邊的大皇子、二皇子,以及其他的王爺全都鼓掌喝彩。 城樓上那些嚇得閉眼的婦人和姑娘們,也重新睜開眼來往下瞧。 林灼灼早已回過神來,恢復了活力,見攝政王、大皇子、二皇子一行人都開始鼓掌喝彩了,林灼灼也不甘示弱,立馬再度活躍起來。 不過林灼灼活躍的對象,就不是四皇子盧劍了。 只見林灼灼丟下手里的梅紅披風,高舉手臂,使勁朝城樓下的爹爹揮舞,還奮力大喊: “爹爹……爹爹……” 就在城樓下的林鎮(zhèn)山,仰起一張幸福的臉,朝女兒一個勁地憨笑。 朝女兒笑完,林鎮(zhèn)山還不忘瞅瞅自個媳婦,相思了兩年多的媳婦啊。這一個眼神望過去喲,瞧見自個媳婦立在瑟瑟寒風中,發(fā)絲都被吹得飄了起來。 只一眼,林鎮(zhèn)山心疼極了,恨不得一把摟了媳婦在懷,裹進自個寬大厚實的斗篷里,好好給她暖暖身子。 蕭盈盈立在城樓上,與自個男人四目相對,眼神對上的那個剎那,蕭盈盈就領悟了自個男人的意思,下一瞬,一層淺淺的羞意爬上了面頰。 林灼灼還直勾勾望著爹爹呢,突然見爹爹視線偏移,不再望向自己了。林灼灼疑惑地循著爹爹視線偏過去,然后就對上了娘親那張略帶潮紅的臉。 林灼灼:…… 爹爹又拋棄她,果斷地勾搭上了娘親,與娘親眉目傳情,秀起恩愛來啦。 林灼灼在望著娘親時,卻沒意識到,城樓下的盧劍又迅速掃了她一眼,那一眼似乎又在說“死丫頭”。 等林灼灼察覺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時,第一個反應,便是火速朝爹爹望去,然后見爹爹視線還凝在紅臉的娘親那呢。 咦,不是爹爹瞅我,那剛剛是誰瞅我呢? 林灼灼這才疑惑地擴大了視線范圍,往爹爹右手邊瞧去,入目的是四皇子盧劍。 盧劍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微微偏過頭,果斷地迎了上去。 然后,目光在空中相遇。 四目相對。 一個在城樓下的馬背上坐著,一個在城樓上倚著欄桿立著,隔著三十來步的空氣,再度遙遙對望上了。 這次,盧劍很肯定,林灼灼望的是自己,再不是她爹了。 第44章 林灼灼疑惑地望向盧劍時, 盧劍陡地偏過頭來,對上她的視線。 就這樣,目光在一剎那間碰撞上了。 盧劍的目光帶著絲審視的意味, 像是她是犯人, 正在通過目光審問她,好突破她心理防線似的。 林灼灼:…… 先是一怔, 怎的,她又做了什么錯事, 得罪他了? 沒吧, 她方才一直乖乖地跟爹爹打招呼, 沒招惹過他啊。 陷入沉思時, 林灼灼不解地望住盧劍。 小姑娘么,心頭疑惑不解時, 面上就不會帶笑,只顯出三分木。 木頭似的木,呆呆傻傻的。 盧劍:…… 死丫頭, 對上你爹爹時笑得那般燦爛,一對上本皇子, 就是這副木頭面孔? 心中似有不平, 再次嘴里一“嗤”, 偏過頭去, 再不瞧她了。 林灼灼:…… 完了, 好像又不知不覺中, 新一輪得罪了四皇子? 林灼灼懵懵的, 完全不懂自個又做錯了什么。 看向娘親,想向娘親求助,卻見娘親還緋紅著臉與爹爹眉目傳情呢。 呃, 娘親是靠不上了,等會散了,親自去問問四皇子? 正想著時,城樓上第一排居中的攝政王發(fā)話了,對著城樓下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大軍,舉手高呼道: “今日,是咱們大軍凱旋歸京的好日子,我代表咱們皇上,站在這城樓上,向你們表示衷心的祝賀!” “你們一個個都好樣的,從主帥到將軍,再到下頭的每一個士兵,在東南戰(zhàn)場上用生命在保衛(wèi)我們的大武王朝,用熱血在保護我們的東南百姓……好樣的,咱們皇上以擁有你們這樣的鐵血將士而驕傲,而自豪!” “開城門,迎接勝利之師!” 攝政王振臂高呼。 城門先頭按著規(guī)矩是緊閉著的,隨著攝政王一聲高呼“開城門”,由高到低站在城樓樓梯上的士兵,從高往低依次傳話,前一個士兵高喊完“開城門”,下一個士兵間隔一小瞬,也跟著高呼“開城門”。 如此一個傳一個,大約傳遞到第十個士兵,也就是“開城門”高喊過十次后,隨著“嘎吱嘎吱”一陣厚重的城門響,城門緩緩開啟。 城門徹底打開那一刻,四皇子盧劍輕夾馬腹,嘴角噙著笑,坐在馬背上緩緩駛入城門。 盧劍,策馬緩行,率領身后大軍進入城門。 盧劍亮相城門口的那一剎那…… 城門里街道兩旁久久等候的老百姓,頓時爆發(fā)出一波又一波巨大的歡呼聲: “四皇子!” “四皇子!” “四皇子!” 面對老百姓們?nèi)绱说臒崆椋R劍坐在馬背上,朝他們揮手示意。 結果,這一揮手,引來了更勁爆的歡呼: “哇,四皇子,看向這里,這里!” 有婦人、小姑娘拼命揮舞帕子,若四皇子目光真掃過去了,那些小姑娘們又紛紛羞紅了臉,微微低首,不敢與之對視了。 也有那膽大的姑娘,始終昂著頭,就等著四皇子視線瞅過來,好對上一眼。 這時,大軍隊伍里,第一輛豪華大馬車剛剛緩緩駛進城門,馬車里的太子盧湛驟然聽得外頭的歡呼聲,排山倒海般襲來,太子盧湛還瞇著眼微微笑,他知道那是老百姓們在喜迎他們這些凱旋之軍呢。 等等,“他們這些凱旋之軍”? 太子盧湛是將自己,也算進凱旋之軍里去了? 呃,是的,確實是。 太子盧湛自欺欺人的本事,素來是一流的。 可就在盧湛悄咪咪瞇眼笑時,忽然一聲清晰的“四皇子”歡呼聲炸響在他耳里,盧湛一愣,以為自己幻聽了。 然后,盧湛豎起耳朵凝神細聽,不得了,更多的歡呼“四皇子”傳入耳內(nèi),一聲又一聲全是山呼“四皇子”的。 “怎么會這樣?” 盧湛驚覺不對,要高喊也是先高喊他“太子殿下”呀,怎么還沒聽到自個的,就徑直到了四皇子了? 不對勁啊,太不對勁了! 要知道,他盧湛可是堂堂太子殿下呀,他的豪華大馬車可是行駛在最前端的,四皇子的馬車還排在他后頭的呢。老百姓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他太子,第二個見到的才是四皇子啊,那怎的徑直掠過了他,先山呼的“四皇子”? 盧湛驚覺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容忍不了! 下一刻,馬車內(nèi)伺候的小太監(jiān)阿福,放下撩起一絲細縫的窗簾,顫抖地朝他道:“太子殿下,不,不好了……四皇子他……騎著高頭大馬,領著將軍們跑到您前頭去了……” “什么?”盧湛一驚,不僅四皇子跑他前頭去了,連那些將軍們都跑到他前頭去了? 還有沒有規(guī)矩了? 他可是太子殿下呀,怎的集體越過了他去? 盧湛不信! 瘸著腿,跌跌撞撞來到窗簾處,盧湛偷偷摸摸撩起窗簾,要自個親自瞧個究竟! 然后,下一刻…… 該死的,只掀開一絲絲簾縫,居然只能瞧到街道旁的老百姓,隊伍前方和后方丁點都看不見。 除非整個腦袋探出窗外,才能瞧得到隊伍前方,可那樣……他的臉就全部暴露出去了…… 思及此,盧湛一陣膽顫,抓著窗簾的手,遲遲沒有勇氣掀開更大,面部更是不敢全部探出去。 只一個勁地問小太監(jiān):“你確實看到四皇子不守祖宗規(guī)矩,騎著馬越到孤的前頭去了?” 小太監(jiān)使勁點頭:“奴才看得清清楚楚,四皇子千真萬確騎馬越到了最前頭,不僅他自個如此,還帶領著那幫將軍,全都越過了您,跑前頭去了。奴才若有一句不實,天打雷劈!” 盧湛聽了,握緊拳頭,氣得渾身顫抖:“該死的老四!不給孤難堪,他就活不下去是么?” 他盧湛如今還是太子殿下呢,在大軍里居然排不到領頭的位置,這便算了,老四好歹也是皇子,讓著點老四,也不算太難堪。 但老四讓那群將軍都越過了他去,讓他堂堂太子墊后,算怎么個事? 盧湛一時氣得雙腿發(fā)抖站不穩(wěn),一下跌坐在側位上,然后疼得“嗷嗚”一聲叫了出來,摸著右腿上的傷口齜牙咧嘴。 小太監(jiān)趕忙跪在馬車地上,雙手給太子輕輕地按揉傷口。 話說,盧湛的右腿不是先前都好得差不多了嗎,只是有點瘸,并不怎么疼了啊,怎的今日又疼得齜牙咧嘴起來? 呃,這個…… 不就是先頭四皇子帶著大軍一陣狂奔么?那個生死時速啊,有心里準備的人,都在馬背上顛簸得不行,太子盧湛這個沒心里準備的人,一個震蕩猛烈襲來,直接就從木榻上撞到了地上,恰好率先落地的是右腿。 當時,撞得那個痛喲! 罵罵咧咧的,盧湛簡直都不想活了! 最后,還是心里頭一個勁默念“真真”,輕輕喚著“真真”的名字,想著林真真甜美的小模樣,才熬過去的。 城樓上,林灼灼歡歡喜喜瞧著自家爹爹策馬入了城門,然后再癡癡眺望爹爹的背影漸漸遠去。 “郡主,咱們也跟著走吧?”蘇老夫人帶著蘇夫人,行至蕭盈盈跟前,笑道。 蕭盈盈笑著點頭:“走吧,咱們不緊跟著點,等會他們先抵達宮門,還得在那等咱們,倒是白白耽誤了團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