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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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珩說會讓人帶小黑貓去寵物醫(yī)院洗澡檢查打疫苗,讓裴霽不要擔(dān)心,還交給他一個艱巨的任務(wù)—— 給黑貓起一個名字。 言珩的原話是: “這貓是你撿到的,不嚴格來說你算他半個爸,起名字這件事自然是交給你了。” 裴霽聽后皺眉:“什么叫半個爸?” 言珩回答得理直氣壯:“我養(yǎng)他,算他半個爸沒毛病吧?” 裴霽:“……” 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 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言珩讓家里的阿姨拿了一張薄毯出來,用毯子裹著把貓抱在懷里,抬抬下巴: “行了,你學(xué)生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你這個老師還不去?” 裴霽隨著言珩的目光看去,就見旁邊的c-2,秦許正趴在三樓的陽臺,從上往下看他們。 對上裴霽的目光后,秦許還很高興地沖他揮了揮手,滿臉笑意大聲喊他: “裴哥?!?/br> 裴霽拿出手機一看時間,發(fā)現(xiàn)離他們約好的上課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十幾分鐘了。 裴霽收回目光往秦許家走,言珩笑了笑,抱著貓也準(zhǔn)備回家。 然而剛走出兩步,言珩就聽見裴霽叫他: “言珩?!?/br> 這是認識這么久以來,裴霽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言珩腳步被絆住,轉(zhuǎn)身表情有些意外看他,以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 “嗯?” 裴霽背對他沒回頭,從聲音聽不出他現(xiàn)在是何表情: “就算是流浪貓流浪狗,你也不會冷眼旁觀?” 難得聽裴霽一次性說這么多個字,言珩唇角一勾: “不是你說的么,貓貓狗狗也是命,總不能見死不救。” 說完后,他聽到裴霽好像笑了一聲,很輕很輕,只是一個氣音那種笑。 言珩以為自己聽錯了,有心想問一句,裴霽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大步流星直接走了。 言珩看著他瀟灑的背影,陷入思考—— 是小冰塊笑了,還是自己聽錯了? 到了秦許家,裴霽拿出給秦許量身定制的試卷: “七分鐘,把選擇題做完后我檢查?!?/br> 英語渣秦許趴在桌上哀嚎一聲,不情不愿的開始做題。 秦許嘴是閑不住的,做完兩道題后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還是沒忍住好奇心,轉(zhuǎn)頭看裴霽,真誠發(fā)問: “裴哥,剛才那個是你男朋友嗎?” 剛才守時的裴霽到點沒來,秦許跑去陽臺看,就看見他和言珩兩人蹲在花壇旁擼貓的溫馨場面。 裴霽翻他英語書的動作一頓,掀起眼皮看他: “誰跟你說的?” 秦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自己看出來的?!?/br> 站在陽臺,秦許聽不見言珩和裴霽兩人之間的對話,但他借助手機攝像頭,把兩人的神態(tài)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裴霽聞言收回目光,語氣平靜、表情淡淡:“你看錯了?!?/br> 秦許眼里是明顯的不信:“真的?” 裴霽這次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你還剩不到五分鐘?!?/br> 秦許回過神來一驚,顧不上八卦,趕緊看卷子,撇嘴嘟囔: “聊天也算時間,裴哥你也太嚴了?!?/br> 七分鐘過去,裴霽檢查秦許的卷子,十五道選擇題,這人只對了七個。 看著卷子上刺目的紅色劃線,秦許也心虛,眼珠東轉(zhuǎn)西飄,就是不敢正眼看裴霽。 拿著卷子裴霽冷著臉皺了一下眉,倒沒秦許想象中那么生氣,只是用手中的筆敲了敲他做錯的第七題,輕飄飄開口: “這個題上周跟你講過,只是變了名字?!?/br> 秦許完全沒印象,伸長脖子過來看: “講過嗎?” 裴霽:“上周英語報紙選擇題第四道?!?/br> 沒想到裴霽記性這么好,秦許抓了抓自己頭發(fā),干笑: “我不記得了……” 裴霽沒說什么,把秦許做錯的題全部跟他講了一遍。 做家教教學(xué)生,必須有耐心,加上裴霽性格如此,其實能讓他真正動氣的事并不多。 事實上,裴霽看人的眼神,大多時候都不夾帶任何感情。 哪怕是面對處處找茬的苗榮,他眼里除了冷就是冷,連生氣都沒有一絲。 室長成偉毅和老齊眼鏡還背著裴霽,在后面討論過他的脾氣,最后得出結(jié)論—— 這輩子,恐怕是無緣得見裴霽大笑或大哭大鬧的模樣了。 和大學(xué)校園內(nèi)其他朝氣蓬勃的同學(xué)相比,裴霽就像一口波瀾不驚的古井,好像沒什么事能在他心里掀起漣漪。 談戀愛、打籃球、玩游戲、參加社團、抽煙喝酒、逃課等行為,裴霽一樣是不沾。 倒也不是說裴霽這樣的生活習(xí)慣不好,但成偉毅他們總覺得他身上少了點什么,具體差點什么,他們也說不上來…… 早上晚到一會兒,裴霽把教學(xué)時間往后延長了半個小時。 等在外面的彭高峻見他到點了沒出來,怕他出什么意外,緊張的打電話過來問,得知他人沒事后才放心。 ………… 裴霽遇到的那只黑貓是只小母貓,最后起名叫飽飽,周末裴霽去給秦許上課時,有時會順便去看看飽飽。 言珩工作繁忙,橙子和飽飽一直是家里的阿姨在照顧,半個月下來,飽飽長胖了不少,也活潑許多。 裴霽也不是每周都有時間去看飽飽,頻率大概是一月兩次。 轉(zhuǎn)眼又是一個天氣晴朗的星期天,言珩吃完飯在家逗貓,手里拿著逗貓棒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 言珩明顯心不在焉,頻頻看向沒動靜的大門,問黑貓: “飽飽,你爸有沒有跟你說他今天來不來?” 自從上次一別后,言珩就出差去了,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月,昨天晚上剛下飛機。 所以裴霽最近來他家看飽飽時,兩人一次都沒碰見過。 飽飽也聽不懂言珩在說什么,抬起自己柔軟的rou墊,一邊喵喵叫一邊抓逗貓棒。 百無聊賴在家等到十點多,還不見裴霽來,言珩想了想,起身抱著飽飽就往外走。 家里的阿姨見他抱著貓要出門,走過來問: “先生,你這是要出門嗎?” 換鞋的言珩‘嗯’了一聲。 既然飽飽他爸不來,他就帶著飽飽過去。 阿姨回頭望了望躺在沙發(fā)上,正往這邊看的橙子,面色猶豫: “不帶橙子嗎?” 言珩聞言動作一頓,抬眼去看乖巧不鬧騰的橙子,對上橙子濕漉漉的貓兒眼時,他良心忽然隱隱作痛。 自從有了飽飽后,有時他無意間就會忽略橙子。 言珩莫名有種自己是個喜新厭舊的渣男的錯覺…… 最終,言珩出門時兩只貓都沒帶,還上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他想起來,裴霽上次說院里有小孩對貓毛過敏。 言珩的司機聽他說去天使之家時,在心里嘀咕—— 老板最近往天使之家跑,這次數(shù)是不是有點頻繁? 沒看出來,原來老板竟然這么喜歡小朋友。 與此同時,天使之家的接待大廳,裴霽冷眼看著面前的幾人: “所以你們什么意思?” 裴霽對面沙發(fā)上,坐著兩男一女,看年齡都在三十歲左右,兩個男人一高一胖,女人的涂著夸張的大紅唇。 女人抬起做了紅色美甲的手,把自己披肩卷發(fā)攏到耳后,對著這個年輕的小院長宛然一笑: “院長,情況我們都跟你說了,青青我們實在是養(yǎng)不了。” 胖一點的男人和女人是夫妻,聽了女人的話后接話,語氣咄咄逼人: “是啊,明明當(dāng)時在你們這里看著挺乖的孩子,帶回去后就跟變了個人一樣,手腳不干凈,也不會喊爸爸mama,你們是不是騙人啊?” 這對夫妻結(jié)婚多年,卻一直沒有孩子,去醫(yī)院檢查說男人精|子存活率過低,很難有孩子,也去各大醫(yī)院問診了,還是沒有成效。 于是他們就想領(lǐng)養(yǎng)一個孩子。 通過各種手續(xù)和天使之家員工長時間的走訪考察,他們在一周前,終于成功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名叫青青。 然而這才短短幾天時間,他們就帶著青青回來了,男人嘴里嚷嚷著要退貨。 當(dāng)時一聽‘退貨’兩個字,天使之家所有工作人員臉色都變了。 連常把笑容掛在臉上的陸文也不例外。 陸文瞪了男人一眼,板著臉厲聲呵道: “這位先生,請你注意你的用詞?!?/br> 還退貨,青青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物品。 青青知道自己又被拋棄了,從進門開始就怯弱地站在一旁,低著頭絞著手指頭,一言不發(fā)。 三歲的小孩已經(jīng)開始懂事了,怕青青再聽到什么不好的話,工作人員先把她帶了下去,讓她去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去玩。 青青離開后,夫妻倆告訴裴霽,說青青行為不端,竟然偷他們的錢,他們不想養(yǎng)了,想換一個。 裴霽聽了女人的話,看著她不為所動: “你說青青偷錢,偷了多少?什么時候偷的?有什么證據(jù)?” 陸文沉著臉點頭: “偷錢不是小事,總不能憑你們單方面說辭就給青青定罪?!?/br> 青青這孩子性格怯弱,斯文乖巧,陸文不相信她會偷東西。 像這兩夫妻這樣,費心費力才領(lǐng)養(yǎng)到的孩子,因為孩子不符合自己預(yù)期,沒幾天就反悔,找各種理由棄養(yǎng)的情況,其實并不少見。 院里的工作人員都習(xí)慣了。 但不合適不養(yǎng),和因為小孩自身有問題被棄養(yǎng),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盜竊這一罪名壓在青青頭上,要是被傳了出去,可能以后就不會有家庭愿意領(lǐng)養(yǎng)她了。 見裴霽他們不信,女人拿出手機點開了一則視頻: “我們家里的監(jiān)控都拍下來了,這是監(jiān)控錄像,院長你們看看?!?/br> ※※※※※※※※※※※※※※※※※※※※ 補之前欠的更新~今天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