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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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物業(yè)打完電話,艾萌萌尋思著要找個空的玻璃瓶子,最好是那種有嚴密塞子的。 九十年代的家庭中,這樣的瓶子很多,可如今就不好找了……想來想去,也只有她油畫用的松節(jié)油瓶子還能一用。 她小心洗凈瓶子,又試了試塞子的嚴密度,才把熱水倒進去,又用棉布裹緊——今晚只能拿這個給何歡晨保暖用了,地暖并不是一個電話就能及時解決的。 這么忙下來,已經十點多了,何歡晨斜臥在軟枕上,嘴巴微微張開著,呼吸勻稱,已經睡著了。 艾萌萌從他手里抽出那本書,拿在眼前看看,鼻頭一酸,差點落淚了。 這哪里是書,就是一塊塊的點字板組成的,上面都是用觸摸來感知的凸字。 他是已經接受看不到光明的認知了? 這想法讓她心里又痛又憋悶的慌,慌亂的拿開那書,把‘保溫瓶’小心塞進他被子里,又攏好。 睡夢中,何歡晨的面孔一如既往的平靜恬然,撇去蒙著的雙眼,他下巴光潔干凈、短發(fā)精干帥氣,全無半點頹然模樣。 他太過平靜,她越發(fā)坐如針氈,洶涌澎湃。 她看了他許久,腿早發(fā)麻了,站起來的時候才感覺到。 關掉大燈,還是留了一盞壁燈。 退出房間的時候,又忍不住回頭瞧了瞧,他安靜的睡顏沉在淡淡的光暈里,亦真亦幻。 她小心翼翼的關門,像是不忍觸碎這如夢的意境。 半夜,艾萌萌被一陣細微的吵雜驚醒。 她睡眠一向好,只是隔壁屋里有他,心里就裝了事,睡的并不踏實。 連頭發(fā)都來不及攏攏,就躡手躡腳的往外沖,剛開門,就見月光下的人影回頭,因為門響而怔了一怔。 “萌萌?” 何歡晨低低的問,臉上閃過一絲懊惱。 此時他雙臂微張開,似乎在摩挲著什么,站在沙發(fā)后面,正在為找不到方向而苦惱。 “你要干嘛?” 艾萌萌本來是被嚇了一跳,睡夢惺忪中看到這一幕,要不是知道他失明了,還會以為他是在夢游。 何歡晨垂下頭,下巴又倔強般的撇過去,悶哼般的喃喃出:“解決個人問題?!?/br> 自從艾萌萌見了何歡晨,就隱約感覺他跟變了個人似的,沉靜如水,說話也是有問就答,既不爭辯,也不含有怨氣,更不會對她爭鋒相對;那么個高深莫測的樣子,偏偏看在她眼里是披著大灰狼皮的可憐大兔子。 她慢慢走過去,捏了他衣袖,拉著去衛(wèi)生間,拉出他一手探在馬桶上,示意位置,然后出去等著了。 半天也不見人出來,興許是大號,她也不急,慢慢等著,又暗自思忖著一些雜事。 再半天……人還沒出來,心里就有些納悶了,扭過頭去,從玻璃門上倒影著何歡晨站立的身影,艾萌萌驚了一跳,想也不想就問:“怎么了,還沒完?” 那個模糊的背影動了一動,頭部上仰,然后就有低澀的聲音傳出來,像是年久維修的陰潮老屋里的漏水聲音,沙沙啞啞、破破碎碎:“……出不來?!?/br> 她趕緊推門進去,身子轉在何歡晨身前就低下頭去,直挺挺的紅腫粗大驀地撞進視線,頂端掛著一點晶瑩,就是不肯吐出半點尿水,何歡晨保持著雙腿叉開、腰板直挺的恒古姿勢,臉色發(fā)紅,腮幫子咬得緊繃,像是承受著艱難。 她半點邪念都無,急的沒了主張:“那天到底撞到哪里了,除了腦袋,是不是……” 何歡晨沉了一口氣,驀地抬指豎在嘴上:“噓——” 這丫頭有歪念——竟然以為自己會撞到此時昂揚勃發(fā)的命根子,當真是著急忙慌了。 艾萌萌趕緊不說話了,卻見他伸出手臂環(huán)向自己腦后,手掌覆在她眼睛上,然后耳邊又是一聲低低的“噓噓……” 她立馬明白過來,不用他點撥,就輕輕的噓噓開。 眼前黑黑的,倒也不覺得難堪。 片刻后,挨著他胸膛的耳朵里,傳過一聲嗡嗡的鳴震:“摸一摸會好點?!?/br> 然后手就被他拉了過去,覆在一樁rou感彈性熱度十足上。 艾萌萌怔了怔,手指試探的從下摸到上,不解的問:“這樣?管用嗎?” 她表面坦坦然然,渾身卻像觸電了般,一股酸麻竄流過去,因為是特殊時刻,身子發(fā)軟了一秒后,立馬就鎮(zhèn)定了。 “嗯……” 何歡晨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穿過胸膛傳送在艾萌萌耳朵里,卻又是一陣翁鳴震動,她下意識往外退退,哪知道他攬得她緊,竟像是她腦袋嵌在了他臂彎里,所以她就不動了,手下也不敢停,嘴巴里亦是如此,小心翼翼的依偎著,繼而,就感覺到他身子一晃,還泄出一聲悶哼。 她下意識屏了呼吸,耳邊是淅淅瀝瀝的水流聲充盈而出,終于松了口氣。 然后,驀地直覺不對! 何歡晨半隱笑容,順手把她推轉過身子,提起睡褲就往外走。 艾萌萌一手探向抽水按鈕,疑惑的目光終于還是轉向馬桶里,一頓后,惱怒成羞。 “先前為什么出不來?” 她按下按鈕,一股漂浮著的白濁在水流漩渦里轉了幾圈,順流而下,消失無影,她追出來,氣極反笑,問出話來,又覺得有歧義,噓噓了兩聲。 何歡晨摩挲著墻壁走,沒停步,坦然的說:“晚上沒怎么喝水,尿不出來?!?/br> 然后坦坦然然的進了屋,出來的時候沒見他這么利索,這會兒倒是熟門熟路的。 艾萌萌回到臥室,猛地抬手,往腦門上拍了一巴掌,嘴里念叨了兩個字:“失算?!?/br> 躺下去,被窩里的那點溫度早漸冷,她縮著身子,像是在娘胎里的姿勢,想著先前的事情,咬著指甲,氣惱的皺眉,繼而無奈的嘆氣,翻了個身子,仰面躺著,驀地抬起剛咬了的那指頭,臉上登時漲紅——給他摸那玩意兒,完了后,她早忘了洗手! 真是沒想到何歡晨此時竟然有了頑劣心,艾萌萌隱隱覺得自己的到來,像是掉進了一張機關俱全的陷阱里。 那廂何歡晨躺下去后,忍不住的翹起嘴角,抿著笑,手隨意搭在疲軟的□上摸了一把,隱隱竊喜。 對待艾萌萌,他既不能怒,又不能訴衷腸,可也不能當路人一樣的疏遠,非的略施小計懲罰懲罰才好。 艾萌萌夜半無夢,實在是累了。 早上起來,琢磨著何mama白天該會來這里,見面后指不定多尷尬,就想著伺候那位少爺吃飯后就打道回府。 她現(xiàn)在落在這么個尷尬的境地里,心里并沒多少譜,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姑且不說何歡晨的失明原因,他們之間橫著她父親、也再沒法門當戶對之類的大范圍問題,單是她害他撞車頭破血流,她就不能丟下他不管。 何歡晨倒是精神,在陽臺上伸腿展腰的鍛煉身體,后背挺直,連厚厚的羊絨背心都掩飾不住肩背線條的流暢,艾萌萌經過客廳,盯著他背影看了會,就往廚房走。 突然心里一動,又轉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異處,是他頭上環(huán)著的紗布取了。 “早飯吃什么?” 她突然問。 何歡晨下意識扭過頭來,短發(fā)抖擻,發(fā)尖上晃著晨曦的光芒,側臉俊秀,一雙黑黝黝的眸子也閃著細碎的流光,他說:“隨便你。” 艾萌萌呆住了,見他很快轉過頭去,繼續(xù)晨練,她垂著眸子,也扭過了頭,往前走著,眼前卻是霧蒙蒙一片的,眼角酸脹難受得緊。 那么雙黑黝黝的瞳孔,硬是虛晃晃的沒有半點焦距,不止是叫她難受,更像是一根刺扎進心里,先始并不流血,麻木的沒甚感覺,然后就是突如其來的鈍痛,心血都從那么一個洞里,直噴而出,汩汩不停,心冷的直打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