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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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澤揚眉笑道:“你就這么確定,那信我一定看得懂?” 蘇漓淡淡笑道:“以王爺聰明才智,這樣的小事又豈會難得到王爺?!?/br> 吾前日請教之事,未有解惑,徹夜難眠。望明日申時,瀾滄江一會。這封信表面看起來,完全沒有問題。 東方澤在接到信的時候,也很奇怪,自從相識,蘇漓從未主動邀約,她若有事,必定會直接找他,何必又多此一舉地送來封信?這其中必有隱情。于是細看之下,果然被他發(fā)現(xiàn)其中隱秘的暗語。 那封信,第一句的第一個字,第二句的第二個字,第三句的第三個字,連起來竟然是:吾有難。 接下來的事,自然不言而喻。 兩人忍不住相視一笑,交匯的目光中有默契,有欣賞,有某種意義上的信任,似乎……更有一種難以察覺的情愫在彼此心底蔓延,滋長。 “對了,那白絹,不知道還在不在那黑衣人身上,昨天被他們搜去,并以此為交易,讓蘇漓來引王爺上鉤?!碧K漓嘆氣。 東方澤笑道:“蘇蘇不必著急,人已經(jīng)抓到,本王自有辦法讓他說出來。” 東方澤扶著蘇漓上了馬車,一路往鎮(zhèn)寧王府奔去。他如此體貼入微,讓蘇漓的心,又不自覺地靠近了一分。 距離初次見面已經(jīng)過了數(shù)月,蘇漓第二次來到鎮(zhèn)寧王府,東方澤見她衣衫臟亂,立即吩咐下人領(lǐng)她前去沐浴更衣。 奔波幾日的身子,一泡入溫暖的水中,不一會兒,疲累便消除了大半,蘇漓舒服得發(fā)出一聲輕嘆。閉目養(yǎng)神了一陣,精神恢復(fù)許多,她睜開眼,緩緩移動視線,打量著這間浴房。比起她在攝政王府的浴室,這里顯然還要寬大許多。 房內(nèi)裝飾雖然極其簡單,卻處處透著皇族的尊貴和典雅。而所用之物無一不精致講究,但又無半點奢華浮夸之氣,與東方澤深藏內(nèi)斂的氣質(zhì)還真是不謀而合。 忽地,東方澤溫柔帶笑的俊臉躍入她腦海,蘇漓心頭沒來由地一動,他人不在此,冷峻霸道的男子氣息卻仍然強勢地占滿了這間浴房。 不知為何,她的心忽然一陣猛跳,只覺得池水guntang,再也無法多呆片刻,起身飛快出了浴池,似乎在刻意逃避什么。立即有侍女上前,用布巾為她裹住身子。 蘇漓靜了又靜,穩(wěn)住有些慌亂的心神,不禁暗暗皺眉,不過是沐個浴,她刻意撇開那些令人心慌意亂的思緒,由侍女她將身體輕輕拭干。 一旁有侍女恭敬而立,手中捧著著一個雕工精致的木盒,盒蓋打開,散發(fā)出女子淡淡的香氣,蘇漓不由一怔,這味道……竟然是她以前最喜歡的那種熏香。 侍女小心地將衣衫取出,這衣衫質(zhì)地柔滑,如煙似霧,頓時傾瀉開來,令人頓時生出身在仙境的錯覺。蘇漓眼中掠過一絲驚異,這竟然是……一件煙羅制成的衣服。 煙羅,質(zhì)地輕軟,淡若云煙,制成衣衫穿在身上,遠遠望去,仿如輕煙籠罩,最能襯托女子溫婉柔美的氣質(zhì),這是定國特有的一種名貴絲錦。煙羅制作工藝極為復(fù)雜,產(chǎn)量稀少,價值堪比黃金,定國皇族中也是極少數(shù)人才有資格獲得,所以當(dāng)時只向晟國贈送了一匹,以示交好之意?;实鄢嘶屎笈c梁貴妃,就只賜給了攝政王黎奉先的嫡女,黎蘇。 黎蘇當(dāng)時極為喜愛煙羅的質(zhì)地,特地請宮里的御用師傅為她做了一件精美夏衫,卻不料在一次游玩的時候,出了點意外,那件衣服被刮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她因此事,還曾悶悶不樂幾日。后來那道刮痕,被黎瑤費盡心思,細細縫補,表面上雖看不出什么問題,細看之下卻依然能看到痕跡,黎蘇卻也無可奈何,自此便將這件最喜歡的衣服收了起來。 眼前出現(xiàn)的這件煙羅,按理來說,只能是梁貴妃的。她心中不禁疑惑,東方澤府中有這衣服并不奇怪,他與梁貴妃母子情深,想必是貴妃薨逝之后,為解思念之情,才會將她遺物放在身邊,可是,這樣有特殊意義的衣服,為何他會拿來給她穿? 一時之間,她無法去深思這其中的端倪。只是輕嘆一聲,略略抬高雙臂,由侍女小心地為她著裝。不一會兒,便為她整理好了全身裝扮。 鎮(zhèn)寧王府書房。 東方澤高大的身影坐在桌案后,劍眉微蹙,正垂眸沉思,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他不自覺地抬了眼,深邃的眸光立時凝在她身上,再無法移動半分。 女子青絲如瀑,身姿娉婷,雙眼璀亮如星,她每向前緩緩走一步,周身便似有層層霞光簇擁,隨之飄動,仿佛仙子下凡。 深藏在心底的記憶是如此清晰,恍如昨日。 傾國傾城的女子試穿這件新制的煙羅,正對著鏡子細細打量,一見他來,梁貴妃唇邊立即浮起慈愛的笑容,眼中帶著幾分欣喜,對著他柔聲道:“澤兒,你來啦?看母妃這件衣服好看嗎?” 他呆了很久,似乎不敢相信,那一刻的梁貴妃,美得如同身披霞光的仙女,置身云端。 “聞名不如見面,煙羅的確是稀世珍品!真的很美,這世間除了母妃您,只有也沒有那個女子襯得起這件煙羅!”他仔細端看許久,都不舍得將眼光收回,不禁打趣笑道:“母妃以后要天天穿給兒子看,兒子一輩子也看不夠?!?/br> 梁貴妃忍不住笑,伸指點他額頭,笑道:“傻孩子,往后陪你一輩子的人,可不是母妃,只有你最心愛之人,才會伴你一生!” 東方澤不以為意的笑笑,能讓自己看得入眼的女子,只怕還沒出生呢吧? 梁貴妃心念微微一動,進內(nèi)室將煙羅換了下來,放在木盒內(nèi)仔細收好,柔聲對他道:“澤兒,趕明個你遇見了意中人,便將這衣服送給她穿。” 東方澤心頭立即一驚,剛要開口拒絕,梁貴妃溫柔地輕輕拍著他手,笑道:“這件衣服,母妃就當(dāng)送給未來媳婦的見面禮。讓她陪我,伴我澤兒一生?!?/br> 母親對兒子毫不猶豫的關(guān)愛,讓東方澤不禁眼眶一熱,他隨口的一句話,母妃卻認(rèn)了真,她對煙羅如此喜愛,也是毅然割舍,想拒絕卻無法開口。梁貴妃看上去柔弱,內(nèi)心卻堅韌無比,一旦決定的事,任是誰也無法更改。 往日相依之情涌上心頭,東方澤神情怔忡,陷入無盡的回憶之中,眼中不由自主地涌上一絲傷感。直到蘇漓走到他面前,他都沒能回過神。 見東方澤毫無反應(yīng),蘇漓心中微訝,輕聲喚道:“王爺?” 東方澤眼光一頓,神情即刻恢復(fù)如常,他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又仔細打量一番,由衷贊賞道:“這件衣服,的確很襯你?!?/br> 蘇漓淡淡垂了眼,輕嘆一聲,道:“王爺如此厚愛,倒讓蘇漓心中不安。” 東方澤眉梢輕挑,故作不解道:“蘇蘇為何這樣說?” “這件衣料乃是當(dāng)世珍品,衣衫款式雖簡潔,做工卻極盡精致,一看便知是宮中御師所制,王爺府中又并無女眷,所以,它最有可能是貴妃娘娘生前之物。”蘇漓輕輕回道。 東方澤眼中掠過一絲驚異,卻點頭笑道:“你猜得一點不錯,這的確是母妃生前所穿之物,還是她……最為喜愛的?!睙熈_珍貴之名天下人皆知,但是能親眼見過實物的人卻沒有幾個,這件衣衫,她又是從哪里見過? 蘇漓心頭微微一跳,想不到梁貴妃竟然與自己的喜好有諸多相似之處,而東方澤最后的一句話中隱藏的深意,更令她心生忐忑。 “既然是貴妃娘娘心頭之好,蘇漓實在受之有愧,還請王爺費心,為蘇漓準(zhǔn)備別的替換衣物吧。”蘇漓靜靜地道。 她話一出口,東方澤眼光卻一黯,這件衣服對他而言的意義,又豈止是母妃最喜愛這樣簡單? 蘇漓不安,他心中自然一清二楚。只是,自己也無法解釋這其中的原因,似乎是由心而發(fā),再自然不過的舉動。難道是因為打定主意要娶她,才會有如此異常的舉動? 見她低頭沉默不語,他不禁伸手輕輕抬起她精巧的下巴。蘇漓心頭一跳,臉隨著他的手勢向上微揚,直望進一雙深邃漆黑的眼中。 只要再近上那么少許,他即可吻上她的唇,可蘇漓卻分明感覺到,此刻他親昵的舉動,毫無**之念。東方澤黑眸如玉,眼瞳深處似乎帶了一點點迷惘,一點點憂傷,神情專注,正仔細地端詳著她。 她也不由怔住,他是又想起了梁貴妃?可除了幾樣喜好,自己與貴妃并無相似之處,他到底在看什么? 明明是為母妃量身定制而成的衣衫,為何穿在她身上,卻分毫不差?難道正如母妃所說,她是我的……心愛之人? 兩個人誰也不能開口,就這樣沉默著,深望著,彼此心底隱隱躁動的不安,窺探,都是如此清晰的映在眼中,就連呼吸也是這樣輕柔,仿佛怕驚擾了這一刻難得的靜謐。 “王爺!” 盛秦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兩人同時驚醒,東方澤的手頓時微微一僵,蘇漓連忙借機別開了頭,不敢再看他一眼,只覺得一顆心砰砰跳得飛快。 東方澤定了定神,沉聲道:“何事?” “回稟王爺,剛剛逮捕來的疑犯,說要見到明曦郡主才肯招供!” 蘇漓與東方澤不約而同對視一眼。 昏暗的牢房,散發(fā)著陰冷的寒意,隨著大門開,幾線似有若無的亮光,登時投射進來。黑衣面具人雙臂被高高吊起,雙眼冷冷盯著門外走進來的兩人。 蘇漓見他一臉憤恨,淡淡一笑道:“你如今已是階下之囚,不如好好招供,還有一線生機!” “生機?”他冷笑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我入教之后,就想過會有這一天,入了這個門,就沒想過生機。不論我出不出得去,總逃不過一個死字!” “好!”東方澤撫掌笑道:“是條硬漢。只可惜,你死便死矣,你的主子此刻只怕還在高興自己決策英明,送了你這個棋子來替他送死!” 他冷冷的眸光隱藏著一絲厲光,黑衣人縱聲一笑,“鎮(zhèn)寧王,你不必激我。能為主子死,我毫無怨言。” 蘇漓笑道:“視死如歸為勇士,小女子也很佩服閣下。只要閣下交出白絹,小女子可以不傷閣下性命?!?/br> 黑衣人冷冷道:“白絹不在我手上,你不必枉費心機了?!?/br> 蘇漓沉了臉,“白絹是本官查案之關(guān)鍵,你們?nèi)绱四懘?,竟敢私吞??/br> 黑衣人冷冷一笑,不再說話。 蘇漓無奈,轉(zhuǎn)念一想,問道:“你執(zhí)意要見本郡主,是何緣故?” “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與他聯(lián)絡(luò),暗中布下陷阱?”黑衣人恨聲道,他縱橫江湖多年,卻沒想到今日竟然栽在一個小丫頭手上。這女人,看似弱不禁風(fēng),心思卻細密遠勝常人。 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蘇漓笑道:“那間密室密不透風(fēng),我能有什么機會,自然是那封你們要我寫的信?!?/br> 黑衣人大吃一驚,從被捉那一刻起,他便百思不得其解,可以斷定整個計劃,沒有人泄露秘密,那到底問題出在哪里?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封信有問題,可那信送出去之前,主人曾仔細查看,并沒有看出任何異樣。 短短一句話,將秘密帶出,對方還能迅速定下對策,將己方一網(wǎng)成擒,這樣的默契,世所罕見!黑衣面具人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驚訝,面前并肩而立的這一對男女,氣勢凌然,看上竟如天造地設(shè)一般相襯,那一種從骨子里透出的超強的自信,無法不令人心折。 栽在這樣的人手中,似乎……也并不遺憾。他當(dāng)下忽地自嘲一笑。 “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到了一二,”蘇漓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淡淡笑道:“你的主子,與汴國的圣女教,必有關(guān)系?!?/br> 他臉色果然有變,卻仍然咬緊了牙沒有開口。 蘇漓笑著又道:“那指環(huán),也是圣女教之物吧?你們不遠千里來到晟國,就是為了查找這信物的下落,我說得可對?” 他索性閉上了眼,仍然一言不發(fā),可是微微跳動的眼皮,卻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不安。 “哼,你以為你什么都不說,本王就查不到?”東方澤走到他面前,冷冷道,“本王想要的,還從未有過得不到!” 蘇漓心中微微一沉,這話與當(dāng)日在沉門大戰(zhàn)之時,他也曾與沉門門主說過,這男人永遠都掩藏不住他銳利的鋒芒與超人的自負。 “昨日你主子將我抓去,我看得出,他無意傷我,只是懷疑我知道這東西的下落,但又不便以真實身份相問,故而使了這一著險棋?!碧K漓眼角的笑意漸深,“只是奇怪的是,圣女教如何知道,小女子見過這指環(huán)呢?” 黑衣人聽到此話忽然臉色一變,猛地睜開眼,警惕地瞪著她。顯然被蘇漓這話說到了痛處。想起昨日設(shè)計帶這女子回去,主人沒說一句贊賞的話,那兄弟卻因為那樣的小事被責(zé)罰! 蘇漓又道:“知道小女子可能與圣女教有關(guān)的人,還真是很少。不巧你們汴國的人,就正好有一位?!?/br> 黑衣人臉色青了。蘇漓的笑容愈顯燦爛,“四皇子在選夫宴上的那首詩,真的甚得我心……不過他雖然未必看得懂那幅圖,卻能輕易改動詩句試探于我。” “你……”他失聲叫了起來,卻又警覺地閉了嘴,只是瞪著她喘氣。 “在密室中他一句話也不肯說,是怕我聽出聲音吧?他對蘇漓的關(guān)愛之心,蘇漓深為感激。其實就算他真的失手被擒,蘇漓也一定以禮相待?!碧K漓笑得很是純真,絲毫沒有狡獪之色。 黑衣沉了臉,仍然未發(fā)一言。 東方澤踱步到他面前,盯著他眼沉聲道:“事實已呼之欲出。你招還是不招,都擺脫不了四皇子陽驍?shù)南右?。你不如配合本王,將圣女教的位置老老實實地交代,或許本王會繼往不究,也不會找陽驍?shù)穆闊??!?/br> 黑衣面具人喘了一聲,望著東方澤的臉上顯然有些松動。 他掙扎了片刻,似乎下定了決心,咬牙道:“好……我,只告訴郡主一人?!?/br> 蘇漓與東方澤對視一眼,他也是皺緊了眉,暗暗沖她示意,自動后退了幾步,全神貫注。 蘇漓當(dāng)下定了心神,站定到他面前幾步,輕聲道,“你說。” “本教的位置就在……”他聲音壓得很低。 “卟”地一聲,那黑衣面具人猛然張口,口中疾速地飛出一個小圓球,隨即刷刷地爆射出數(shù)十支銀針,細如牛毛,泛著幽幽藍光,顯然淬了劇毒!銀針密如急雨,呈扇形直朝蘇漓身上打來。 一時間竟然讓人無處可避! ☆、第八十七章 蘇漓臉色頓時一變,本能地向后疾速退去,黑衣面具人哈哈大笑,厲聲喝道;“想套本教的消息,死了這條心吧!” 眾人眼前一花,東方澤身影如電,已經(jīng)擋在蘇漓身前,只見他雙臂驀地一卷,寬大的袍袖猶如兩片墨云,帶起一陣勁風(fēng),瞬時將飛射的銀針一支不落地盡數(shù)收進袖底。隨即一拂,那針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丶娐淞艘坏亍?/br> 他俊臉陰沉,眼中狠戾頓生,此刻仿佛化身地獄魔君,身形一晃到黑衣面具人跟前,五指如勾,狠狠將他下頜鉗住,“既然不說,那你留著也沒什么用!” “喀喇”一聲,黑衣面具人的下頜骨頓時被摘了下來!他垮著嘴,只能發(fā)出嗬嗬之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漓饒是鎮(zhèn)定,此刻也是心驚不已,若不是東方澤應(yīng)變極快,只憑她現(xiàn)在的武功,根本躲不過這人的暗器。 盛秦失聲叫道:“王爺!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