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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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怕的,本也是源于那些傳聞??伤降撞皇菒汗?,今日也不是十五,對沈容傾而言,生病的人在她眼里一視同仁。 說話的間隙她也未松手,認真對比著掌間的溫度,大約輕觸了兩秒,便大致有了判斷。 魏霽偏過頭避開了她的觸碰,沈容傾沒在意,垂眸手指下意識地張握了兩下,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氣。 從前在家中,她便是這樣來判斷母親的病情的,有點類似久病成醫(yī),也大抵源于她失明后感官的敏銳。魏霽是有些發(fā)燒,但好在溫度并沒有太高,請個大夫過來,應(yīng)該一副藥就能退掉。 沈容傾半跪在軟榻上去尋那放在里面的錦被,拉過來一點蓋在對方身上,又拾回了方才擦頭發(fā)用的那條帕子。 一切動作無比自然,像是從前便做過無數(shù)遍。她看不見魏霽的眸光,自顧自地起了身,開口道:“殿下稍等,我去讓他們找大夫過來。” 魏霽驀地隔著袖口握住了她的手腕,聲音低沉:“不必?!?/br> 他語氣甚少有這樣冷的時候,沈容傾微微一怔,被他攥得有些疼。然而她并沒有掙開他的手,而是回過身來,輕輕放緩了語聲:“臣妾讓楓澈去請江先生好不好?” 如此便是在認真同他商量。先前是她莽撞了,沈容傾想起先前楓澈說魏霽只信得過江先生一個人,這樣冒然請外面的大夫來確實不妥,也容易給那些窺探著王府內(nèi)動靜的人以可乘之機。 攥著她手腕的手微松緩緩放了下來,沈容傾以為他這是同意了,正欲轉(zhuǎn)身,卻不料他低聲開口道:“你不用這樣?!?/br> 沈容傾頓了頓,隨即覺得他可能誤會了什么,可是……好像也沒什么可解釋的。 他或許是覺得她是在還白天的那個人情,可就算是如此,這筆人情一來一回的,已經(jīng)算清,她何必非要在這個時候同一個生病中的人爭辯這些呢? “一切都聽殿下的?!鄙蛉輧A福了身,尋著來時的路退了出去。 剛來到廊間便遇到了正往這邊走的楓澈。 楓澈看見從屋子里出來的人,腳步一頓,上前問道:“王妃怎么出來了?” 沈容傾正好在尋人,沿著聲音望向他所在的方向:“王爺有些發(fā)燒,可能是因為站在風口久了,著了寒氣。我有些不放心,正想找個人過來?!?/br> 楓澈隨即凜然:“王妃且進屋先等著,屬下這就去請江先生回來。” 沈容傾下意識地回眸望了望屋內(nèi),“替我將月桃喚過來吧,一會兒先生過來,人來人往的,我留在這里也不方便,先去耳房待一會兒?!?/br> 楓澈拱了拱手:“屬下這就去安排?!?/br> …… 原本廊間微暗的宮燈都點亮了,朦朧的月色下,慎王府內(nèi)燈火通明。 隔著厚重的花梨木門,沈容傾聽到了外面下人們奔走忙碌的聲音。 耳房之內(nèi),燃著兩盞藤枝造型的小燭燈,屋中空間不大,足以照亮每一處的光明。 她平常洗漱就是在這間,因而好多日常用的物品也跟著搬了過來。屋子雖小,但家具還算齊全。除了沒有床可供休息,衣柜、屏風和書案都是準備好了的。 沈容傾讓月桃將自己扶進屋中后,便找了個理由將她支了出去。房間里沒了其他人在,她就可以不用顧忌,將緞帶徹底解下。 眼睛沒那么快適應(yīng)光線,沈容傾纖長微彎的睫毛輕眨了兩下,這才逐漸緩和。耳房中的雕藤鏤刻的云窗關(guān)得很嚴,為以防萬一,她又仔細將門閂輕輕插了上去。 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她這才從柜子里將白天從家里帶回來的包裹取了出來。 將月桃支走不為別的,是因為有些賬她必須得親自過目。今時不同往日,她既已決定做出改變,就不能完全沒有計劃性。 賬本是今日她從家里特意拿出來的,從前是由芷露保管,但最近家中變動較大,她得心中有數(shù)才行。 沈容傾對未來的路想得很清楚,想要帶著母親穩(wěn)妥的生活下去,就必須得擺脫安南侯府的牽制。 錢始終是橫在這之間最重要的問題,沈容傾沒有同魏霽開口要錢的打算,嫁過來之前,她已經(jīng)將家中兩間不怎么掙錢的大店鋪賣了,換成了地段好些的小鋪子。 余下的錢這個月底就能結(jié)清,下個月小鋪子打點好了開始盈利,她們手中就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緊張了。如果運氣好,年底的時候趁著大家置辦年貨,她們還可以賺上一大筆,冬天用炭的問題也可以解決,母親的藥也可以得到保障。 她算得認真,燭燈的光線照在她梔子色祥云紋的衣袖上只剩下柔和。年幼時沈容傾曾隨母親學過些算盤,如今也能用上了,還好這些年沒有忘記。 唯一點遺憾,是她如今的字寫得有些不穩(wěn)。眼睛失去光明太多年,她雖從未放棄,但到底閉上眼睛寫出來的東西是與尋常時候不同的。 毛筆蘸了墨汁在隨意找來的信紙上大致記了兩筆。人做事一入神便容易忘記時間,待到沈容傾反應(yīng)過來時,廊間已經(jīng)重新恢復(fù)了沉靜。 她微微活動了一下肩膀,將剛才記了數(shù)字的紙張仔細收好,又將桌上其余物品恢復(fù)原樣,這才賬簿重新放回到了柜子里。 耳房外只有風吹過的聲音。沈容傾下意識地抬眸望向窗外。 也不知那人現(xiàn)在究竟如何了。 …… 靜默無聲的寢殿內(nèi),魏霽隨意地將手輕搭在紫檀木的方桌上,鳳眸微抬斜睨著,另一側(cè)正給他診脈的人。 江鏡逸面色稍凝,閉著眼睛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半晌才開口道:“我這才出了城,王爺就派人將我給叫回來了?!?/br> 魏霽不以為意,收了胳膊將玄黑色的衣袖放下,淡淡道:“不是我叫的。” 江鏡逸撇了撇嘴,才不信他說的話,這慎王府里能使喚的了楓澈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江鏡逸一身牙白色銀月紋的錦袍同魏霽常穿的黑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相較于魏霽此刻的低沉,他顯得更放松些。 若是面對面走著,世上很少有人能將這人同傳說中隱居藥谷的神醫(yī)聯(lián)系起來,至少單論長相也與常人心中神醫(yī)該有的年歲相差得太多了。 魏霽倒不怎么關(guān)心自己的脈象,薄唇微微動了動:“你在城中逗留這么久做什么?” 江鏡逸沒好氣地開口:“賣藥。給你看病,我都是倒貼著錢的?!?/br> 魏霽可一分錢沒少給過他,江鏡逸這么說也不過是發(fā)發(fā)牢sao。兩人是多年的摯友,江鏡逸心里有氣,他也是清楚的。 “說好了休養(yǎng)到冬天再‘醒’,你偏要提前?!?/br> 魏霽捻了捻眉心,隨口般應(yīng)道:“事情有變。這事白天你已經(jīng)念叨過了?!?/br> 江鏡逸心道那你有本事晚上別再把我喊回來啊,心中雖這么想,抬頭看了一眼那人蒼白的臉色,終是將話咽了回去。 所謂到冬天再醒自然不是真的一直休眠,除去開始的那幾日后續(xù)都是做給外人看的,本意是這段時間暫不領(lǐng)兵征戰(zhàn),休養(yǎng)調(diào)理,卻不想…… 他也不再繞彎,直言道:“沒什么大問題,但也不是著了風寒所致。你肩膀中的是毒箭,我雖已替你解毒,但多少體內(nèi)會有些殘余,原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憑你的內(nèi)力完全可以克制,只是……” 魏霽眼尾微挑:“只是什么?” 江鏡逸一凜:“你清楚你體內(nèi)真正中的毒是什么,五年了,旁人早已送命,這些年你用內(nèi)力壓制著,愣是沒叫新帝瞧出端倪??蓛啥窘粎R,總會撞出點余波來?!?/br> 魏霽淡淡道:“若只是余波應(yīng)當不要緊?!?/br> 江鏡逸恨鐵不成鋼地開口:“是不要緊,你別用內(nèi)力老實在這寢殿里躺著,最多發(fā)熱兩日?!弊詈竽菐讉€字,他幾乎咬牙切齒。 天下醫(yī)術(shù)集大成于藥谷,他卻偏偏治不了他的??! 魏霽卻不甚在意,略帶薄繭的手指似是漫不經(jīng)心地輕叩了兩下桌面,輕笑著感嘆:“都五年了。” 當初江鏡逸說他活不過五年,如今也挺過來了。那是種上古的毒,毒性很烈無藥可解,若不是他內(nèi)力深厚又有江鏡逸在側(cè),絕熬不過五年。 可毒素長年累月侵蝕經(jīng)脈已經(jīng)不是他們可以壓制的了,五年的偽裝總不能前功盡棄,于是他便成全了某些人在北營布下的伏擊。 江鏡逸覺得自己都比他更在乎他的性命。 那毒無藥可醫(yī),無藥可解,日子只會一天一天的變壞,可是他卻從一開始便看淡了生死。江鏡逸給別人看了一輩子的病,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如此灑脫的。 他頓了頓,長嘆道:“你就不能,就不能自己安排個局?非讓北狄人的毒箭往你身上扎么?” “自己安排的,哪有他們費盡心力湊上來得真?!蔽红V輕輕捻了捻手指,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一抹戲謔。 江鏡逸知道,整個過程盡在他的掌握中,若不是故意為之,就是再添一百個死士也近不了他魏霽的身。 如今宮中的御醫(yī)也悉數(shù)被蒙蔽了過去。這世間除了他們兩人,再無人知曉魏霽身上解不了的毒究竟是什么。 江鏡逸無奈地指了指窗外,道:“你府中的人,可都覺得你會好起來。方才那侍衛(wèi)出城尋我,我都不好意思去看他。你真的打算就這么瞞下去?” 魏霽抿唇未語,漆黑的鳳眸晦暗而幽深。 江鏡逸起身拾了診箱,“記得讓下人按照我先前開的方子煎藥?!?/br> “知道了。” ※※※※※※※※※※※※※※※※※※※※ 感謝在2020-11-01 21:57:23~2020-11-02 23:47: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云夏夏 1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