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黑影之戰(zhàn) 上
深沉的夜,掩蓋了所有的光,也將許許多多的陰暗和危險隱藏在了黑暗之中。跪倒在地、沉溺于傷懷中的季帆壓根沒有發(fā)現(xiàn),一道漆黑的影子正隱藏在黎明前的漆黑夜幕下,悄無聲息的向他靠近。 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有離凡周身散發(fā)出的暗淡銀光照亮著幾人周圍數(shù)步遠的距離。而站在光亮中的離凡,同樣心痛如絞,一時間竟也未能察覺到紅蛇女之前放出的那幾道黑影。 漆黑如墨的黑影悄無聲息的融與夜色之中,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站在了季帆的身后。季帆此刻的痛苦和絕望成了黑影最大的補藥,一道道暗灰色的精神力,正不停的從季帆的頭頂涌入黑影身體,滋養(yǎng)著黑影。 “調(diào)皮無賴的你,耍壞搗蛋的你,霸道無禮的你,強勢蠻橫的你,巧笑倩兮的你,所有所有的你,你的所有所有,我都愛?。∥叶家?!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她們統(tǒng)統(tǒng)從我身邊帶走?你怎么可以連讓我選擇愛你的機會都不留給我?你怎么可以這么干干脆脆的就拋下我,不要我?” ‘既然這般不舍得,何不早些下去陪她?生命既如此痛苦,那還繼續(xù)活著做什么?死了,豈不就解脫了?一了百了,多好?’ 一道陰冷輕柔的聲音如催眠一般緩緩吹進季帆的心里。季帆眼角猶自掛著淚痕,悲痛逾甚的眼中緩緩蒙上了一層灰暗的死氣。腦海中回想起那個在濃黑血霧中不顧一切奔向自己的小小身影。 “季帆,快躲開!” 再不會有人,在危險中卻不顧一切的沖向自己。那道嬌小柔軟的身軀,再也不會猛的撲進自己懷中,狠狠摟著自己的腰,腦袋蹭著自己的胸口,委委屈屈的對著自己說: “季帆,我疼!” 想起那日醉酒后的初吻,想起小丫頭對自己毫不避諱的親昵。想到從此以后,天上地下,再不可能有那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悸動甜蜜。季帆嘴角輕輕掀起一抹淡幽幽的苦澀笑意,用輕不能再輕的聲音喃喃自語著: “呵呵~~是?。]了你,我還活在這世界上做什么?這萬丈漫漫紅塵,我還能和誰一起共渡?你是渡我的菩提,沒了你,我就只能永墜地獄!” 說著,季帆緩緩抽出身后一直偷偷別再腰間以防不測的匕首,寒冷的刀光正對著自己的脖子。雙眼無神,手下卻自用力,舉到對著自己的脖子用力刺了下去。 “大膽妖孽,居然敢蠱惑人心!看打!” 正當季帆神思混沌、意欲輕生之際,一道如洪鐘一般灌耳的沉聲低吼如雷電般帶著雷霆威壓滾滾而來。浮塵帶著呼嘯之力,對著季帆身后直直砸了過來;而季帆刺向自己的匕首,也穩(wěn)穩(wěn)的、被抓在了包無庸的手中。血,瞬間沿著刀柄流到了季帆的手上,徹底喚醒了季帆混沌無神的意識。 “你……你怎么……”沒想到會傷到別人,季帆驚嚇之中瞬間送了手,那匕首卻像是嵌進了包無庸的手中,依然穩(wěn)穩(wěn)的被緊握著。 “無量壽佛!生死自有命、因緣亦是天定。小友雖心中悲痛,卻實不該做出此等輕生之舉。人生不易、生而為人更是不易。若這般輕易的放棄了做人的機會,此后,想要再次為人,卻不知該會是何年何月了。” 像是沒有痛覺一般,包無庸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變,望著季帆逐漸恢復了一絲清明的眸子,暗暗深呼一口氣。 “你,你的手……”指著包無庸仍舊握著匕首、血流不止的左手,季帆啞聲提醒。 “啊~~” 像是此時才發(fā)現(xiàn)手上正血流不止的傷口,包無庸無事人一般從懷中掏出一塊白布,捂住掌心傷口的同時,順便還細心的將匕首上的血跡擦拭干凈了之后,這才重新將匕首交還給了季帆。臉上露出一個憨厚的笑意,仿佛完全沒看見自家?guī)煾刚粋€人在黑暗中打得熱火朝天的景象,笑著安慰季帆: “小傷而已!無礙的!小友不必掛懷?!?/br> “可惡!害死那只笨兔子猶嫌不足,竟然還敢來害他一心想要守護之人!簡直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季帆這廂還沒徹底理清楚思緒,那廂一直沉浸在悲戚之中的離凡又是一聲震天的怒吼,嚇得季帆忍不住又是一哆嗦,還沒反應過來,一道銀光對著自己竟就這樣直直的打了過來。原以為那道銀光會砸到自己,卻不想,其實是將另一個偷偷鉆到自己身后的黑影打得直接消散無蹤。 還沒等季帆反應過來,小兔子帶著一身銀光,長及腳踝的發(fā)絲飄飛在漆黑的夜色中,哭得紅紅的眼中此刻卻滿是冷厲之色。狠瞪著隱藏在黑暗中的幾個黑影,幾乎不曾咬碎了一口銀牙,眼中噴火、惡狠狠的沖著黑影厲聲喝道: “正好姑奶奶現(xiàn)在正憋屈的厲害,倒是謝謝你們過來給我煞性子?!闭f著,飛撲向那五個躲在暗處的黑影,惡狠狠的殺了過去。 此刻不止是季帆,就連江辰都開始有些糊涂起來。剛才那副摩拳擦掌要打要殺的模樣,倒不似離凡,反倒是像極了那個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的小兔子。 “她……”季帆看不到那幾個黑影,只能看著離凡和包無庸的師父兩人,似乎像是失心瘋一般正跟空氣對打。 倒是江辰,在短暫的驚詫之后,望著離凡此刻有些‘反常’的舉止,臉上不由得浮起一陣疼惜。拍了拍仍自呆愣的季帆的肩膀,嘆息著說道: “她這是,在用她自己的方法,祭奠小默。她想讓小默永遠‘活著’,用另外一種方式,永遠存在。” 黑夜中,離凡靈動的身影與其說是打架,更不如說是泄憤來得更準確。像是逗弄老鼠的貓一般,將幾個黑影玩弄于掌心的同時,卻又不立時打散他們。夜風帶著強勁的力道在枝杈間嗚嗚的刮著,像是祭奠的哭嚎,凄艾的嗚咽。 ‘死兔子,雖十分不愿你是這般的結局,但既然因果既償,一切塵埃已落定,我縱然心有不甘,卻也是無可奈何。死兔子,以后,我會努力將自己活成你我共同的樣子。如此,縱便你人不在,你也便算是同我們一同活著的了。你不是曾說,形縱然不到,但只要意到了,也便就是了嗎?以后,我便與你做生生世世的‘神交’摯友。你是我的jiejie,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你在與不在,你永遠都是我離凡的jiejie。永世,不變!’ 誰也沒有聽見離凡心里的低喃,但她認定,那個應該聽到的人,一定能夠在冥冥中,聽到她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