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秦沛卻向皇帝與太后推薦了太醫(yī)院的其他太醫(y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一點倒是有可能。 只是眼前這個未滿二十歲的年輕人,會不會太稚嫩了些?可是秦沛也不是那種識人不清的人啊。 現(xiàn)在眼前這個年輕人告訴皇帝與太后,他能治療這個病得,可是他們誰都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 他畢竟太年輕了! “這病你有幾分把握?”皇帝不動神色地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妹子們,又和大家見面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好朋友哈! 昨天我說過,草稿君我,是非常多才多藝的,今天,再次由我給大家表演個人才藝秀是動物模仿,鼓掌?。ㄏ∠±墓恼坡?。) 一秒變蝸牛@/"→變貓咪(=^^=),謝謝大家,鞠躬退場~ ☆、帝前對答 “回稟陛下,微臣只有三分把握!”他回答的中規(guī)中矩,一點也不曾夸張。 “哦!”皇帝面上不置可否,心中卻有了計較。 “只有三分把握,你怎么治?” “陛下的病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卻有三分把握,是因為我知道這病因,也知道如何醫(yī)治。需要浸泡、內服、加針灸一起來治療,微臣號脈與針灸技術都不如師姐精通,若能有師姐幫忙,這三分把握便可變?yōu)槠叻帧薄?/br> 莫說七分,就是六分把握,五分把握,便可以一試了。 “你師姐在什么地方?”相較于皇帝的的深沉,太后的情緒則更外露有些:“哀家這就派人去找你師姐”。 “回太后,微臣的師姐與微臣一樣,都在太醫(yī)院供職”,子默說道。 也在太醫(yī)院,那不是就前一段時間選出來的唯一的女太醫(yī)寇彤? “我?guī)熃阈湛苊?,現(xiàn)跟著秦院使學針灸有一段時間了,手法已經非常熟練,可以閉著眼睛施針”。 相對于寇彤,皇帝卻對子默的師父更加感興趣,畢竟培養(yǎng)出兩個太醫(yī),而且是非常出眾的太醫(yī),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真沒有想到,太醫(yī)院里面居然出了同門師姐弟,你們師父也算是高人了,你師父是何人?你是那一派的弟子?” 醫(yī)藥界有四大門派:主攻寒涼學派的劉氏河間派、主攻臟腑病機學說說的張家易水派、主攻溫補學派的李家、主功驅斜扶正的趙家。 子默沒有想到皇帝會問及他的師門,忙說道:“回稟皇上,微臣之師名諱是安無聞,微臣師從于江西翠微山的鄚門”。 是個從未聽過的門派,許是最近剛剛興起的門派的?;实埸c了點頭,沒有放在心上。 旁邊的太后十分詫異:“你說你師從江西翠微山的鄚門?” “回稟太后,是的”,沒有想到太后居然會知道鄚門,子默也有些詫異。 太后的情緒雖然已經平靜了下來,可是皇帝注意到她的手緊緊地攥著手中的帕子。 “那你可認識季月娥?”太后緊緊地盯著子默問道。 “太后您如何會知道微臣外祖母的名諱?”子默詫異之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僭越,忙低下頭請罪:“微臣僭越,請?zhí)笏∽铩薄?/br> 太后卻繼續(xù)追問道:“季月娥是你的外祖母,那你母親的生辰是什么時候?” 子默不明白太后怎么會認識他的外祖母跟母親,但是太后既然問了,他就必須要回答:“微臣母親生辰是宣德二十八年七月十五日?!?/br> 宣德二十八年七月十五日,宣德三十八年……太后沉思了半晌突然說道:“你抬起頭來!” “是!”子默聽了這話,微微地抬起了頭,露出他那張棱角分明的國字臉。 太后盯著他的臉端詳了許久,好像要從他臉上看出什么痕跡來。 子默心中既詫異又忐忑,皇帝坐在旁邊卻一頭霧水。 “你沒有記錯,你母親的生辰果然是宣德二十八年七月十五?” 古人重孝,別說父母的生辰要記住,就連父母的愛好也要記得清清楚楚,更有甚者,父母房里的阿貓阿狗也要端著、敬著。 而太后卻好像不相信似的,再問了一遍。 子默點點頭,聲音有些艱澀:“回稟太后,微臣母親的生辰正是微臣外祖母的祭日,微臣斷不敢記錯”。 “哦!”太后輕輕嘆了一聲,似乎有些惋惜。 等到子默退下去之后,太后還在怔忪不已。 帶到皇帝連聲呼喚了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 “皇帝,你有沒有覺得這羅子默長得像一個人?” 沒有想到太后突然會問這樣一句,皇帝先是一愣,接著便想到太后斷不會無端端地問話。 他不由細細回憶起羅子默的樣貌來,面容剛毅,皮膚微黑,寡言少語,一身正氣。 的確有些眼熟。 皇帝猶豫著說道:“母后不說我還沒有想起來,這樣一說,我倒覺得這羅子默眉眼之間有些像善嘉大長公主?!?/br> 太后微微一笑:“是像善嘉大長公主,但更像先帝”。 先帝在世的時候,善嘉大長公主就十分得寵,除了她是先帝頭一個女兒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的五官隨了先帝,因此很得先帝的疼愛。 其實剛才皇帝也看出來,但是話到嘴邊卻轉了個彎,這話也只有太后敢說。 皇帝一凜,一時間無數(shù)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 太后卻嘆了一口氣道:“這個羅子默,應該是皇家血脈”。 “母后是說,這羅子默是先帝的血脈?” “他不是,但是他的母親,極有可能是先帝的血脈?!碧罂粗实壅f道:“你還記不記得,先帝臨終的時候,曾經托付過我?guī)退乙粋€人?” 皇帝點了點頭,他自然是記得的,那個時候,先帝已經病入膏肓,話都說不清楚,只拉著太后的手說了幾句含含糊糊的話,他還以為那時先帝病糊涂了說胡話呢! “母后,父皇當初讓你找什么人?” “這事要從很多年前說起了”,太后頓了頓說道:“那個時候,先帝還未登基,皇儲也未定,先帝也并不是最被看好的皇儲。那個時候,黃河鬧水患,死了無數(shù)黎民百姓,宣德皇帝很是焦心,從國庫里拿出二十萬兩官銀去救災,可是卻被底下的官員貪墨了。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地,后來又發(fā)生了時疫”。 這事情他也聽說過,還被載入本朝書中。 “嗯”,皇帝點點頭道:“是先帝自請為特使,以身涉險查出了貪墨的官員,還揪出了好幾個與此事有關的人,其中不乏一品大員,甚至還牽涉到一位皇子”。 “你說的沒錯,不僅如此,先帝還在京城籌集募捐,用來救治災民,更從一個神醫(yī)手中找到一個治療時疫的方子,解決了當時的燃煤之急。也正是這件事,讓一眾朝臣對先帝刮目相看,后來,先帝接著又做出了幾件令人敬服的事情來,宣德皇帝便于兩年之后封先帝為皇太子”。 “父皇豐功偉績,實在令人佩服!當時局勢那么混亂,父皇卻力挽狂瀾,若不是父皇解決了時疫,恐怕要死許多無辜的百姓了。所以,現(xiàn)在黃河附近,還能見到當時的人給先帝建的祠堂”。 “先帝所作所為的確令人佩服,當時跟隨先帝一起的臣子在先帝登基之后也跟著榮升,卻有一人沒有被封賞”。 皇帝忙問道:“是誰?” “是那個神醫(yī)!”太后說道:“說是神醫(yī),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妙齡女子,她的閨名叫做季月娥。季月娥跟在先帝身邊,進進出出幫著先帝救治得了時疫的災民,人人都以為她是先帝的婢女。所以,人人都當那方子是先帝找來的,其實那方子實實在在是出于她之手”。 這一點皇帝倒是頭一次聽說。 “季月娥長相俊美,又長在鄉(xiāng)野,是個聰明活潑又心思單純的姑娘,跟咱們宮里面的女子很不一樣。孤男寡女共處,先帝自然是動了心。而先帝是天潢貴胄,季月娥自然也愛慕先帝。在南邊治理黃河一年多,等先帝回京城的時候,就帶著那季月娥一起回了京城”。 “當時jiejie已經跟先帝成親,作為皇子妃,她與先帝剛成親半年,先帝就拋下她一個人獨守空房去了災區(qū)。她雖然委屈,但是也一心盼著夫君能建功立業(yè),她懷揣著擔心,日日期盼夫君平安。所以當先帝帶著季月娥回京的時候,她的失望可想而知?!?/br> 太后嘆了一口氣道:“jiejie與先帝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從小一起長大,剛剛成親沒多久,夫君一走就是半年多。這心中絕不是委屈二字能說得盡的。jiejie鬧歸鬧,生氣歸生氣,但是看著先帝為難,心中不忍,到底點了頭。誰知道,那季月娥竟然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那個時候,jiejie才是先帝明媒正娶的王妃,王妃沒有生子,而侍妾就先懷孕,于禮制不合。若是季月娥真的把孩子生下來,若是個女孩還好,若是男丁,那jiejie以后在一眾王妃妯娌面前如何能抬得起頭? 先帝自覺心中虧欠jiejie,便要求那季月娥將胎兒打下來”。 太后說了這里很是惋惜:“那季月娥雖然年紀不大,為人單純,卻是個剛烈的性子。得知先帝家中已經娶妻的時候,就曾經自請離去。是先帝舍不得,就苦苦哀求,所以,她才留了下來,但是心中到底是有怨恨的。后來,先帝要她打胎,她表面上答應,卻在當天晚上跑了出去。臨去之時,并留下書信,求先帝放了他。先帝也是驕傲的性子,沒有派人尋找”。 竟然是這樣! “那羅子默之母生辰既然在宣德二十八年七月十五,那就錯不了!羅子默的母親應該是季月娥與先帝所出。只是沒有想到,季月娥居然去的那么早,居然連她所生的女兒都不在人世了”。 皇帝略一沉吟:“會不會只是巧合?” “不會!”太后搖搖頭道:“長相、日期與醫(yī)術加在一起,肯定錯不了!” “那要不要認回來?” “不用!”太后嘆了一口氣:“畢竟是陳年往事了,沒有必要重提,就算要彌補他,也不一定非要認回來。再者說,這事情說出去也不甚光彩,在其他地方彌補他便是”。 說完,太后又說道:“他年紀也不小了,回頭你問問,若是沒有定親,不如在幾個公主里面挑一個性情好,年歲相當?shù)呐浣o他。這樣也算不負了先帝所托”。 作者有話要說:妹子們,明天慕容就要回來了,也是到了草稿君要跟大家說再見的時候,我……我啥也不說了,舍不得大家……(ps,請自行想象草稿君捂臉大哭肩膀聳動不能自已的樣子?。?/br> ☆、福禍相依 蘇氏見子默遲遲未歸,心中著實擔心。她正想著要不要派人出去迎一迎,這才想起來今天過除夕,家中的下人都被她打發(fā)回家過節(jié)了。 不光是她擔心,寇彤也是一樣擔心不已。 眼看著天漸漸黑了,卻還沒有見子默回來的蹤跡。 外面能聽見此起彼伏鞭炮的聲音,宣示著大年夜的熱鬧。 這么長時間的相處,蘇氏已經將子默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待,而寇彤也將子默當做兄長,家人一般。 “怎么這么久還沒有回來,我出去迎迎吧?” “母親,外面雪這么大,還是我去吧!”寇彤不由分說,拿著油紙傘踏著一地的瓊冰碎玉朝外走去。 她剛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子默從一輛被皚皚白雪覆蓋的青帷馬車上下來。 “怎么去了這么久?”寇彤十分的關心:“該餓了吧,我跟母親一直等著你回來吃年夜晚呢!” “嗯!”子默點點頭,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從皇宮出來,他一直在懷疑,他不知道將師姐推薦給皇帝與太后究竟是對是錯。如果他們成功了,好處不言而喻,師姐心心念念的為她父洗刷冤屈,到時候自然可以解決師姐的心事??墒侨f一他們失敗了,輕者身首異處,重則累及家人…… 當他看到寇彤站在門口等他,當她聽到她說一直在等他,這一瞬間,他突然就釋懷了。 師姐與伯母都將他當做家人,他又何必與她們分得這么清? “師姐你說的真對,我的確是餓的不行!”子默笑得溫暖:“現(xiàn)在我回來了,伯母也該把餃子給下鍋了吧”。 說著,他接過寇彤手中的油紙傘,當先一步往里走。 寇彤有片刻的失神,原來子默也可以笑得這么溫暖而輕松,就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凈而澄凈,讓人看了精神為之一振。 “快走呀,師姐,我都餓的等不及了”,子默輕輕催促一聲。 寇彤這才意識到她已經在屋檐下站了一會,手腳都開始變得冰涼,連忙提著裙子趕上。 見子默安然無恙地歸來,蘇氏自然十分的開心,她跟寇彤一起將飯菜跟煮熟的水餃一起端上來,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吃了年夜飯。 因為時人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所以,吃過飯以后蘇氏方問道:“去宮里做什么去了?是哪位貴人身子不爽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