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父親,母親與meimei有沒有書信傳來?” 鄭太醫(yī)看了看鄭世修一眼,轉(zhuǎn)身坐到桌案后面的靠背交椅上:“你是想問你跟寇家的婚事吧?” 聽父親這樣一說,鄭世修心中就是一個咯噔,他意識到寇彤今天下午說的話十有□是真的了。 但是他依然不死心,只要父親沒有親自說出口,他都不相信。 “是?!彼仓^皮,語氣有些艱澀:“我之前上京的時候,您曾經(jīng)答應過我,只要我……” “沒錯,我是答應過你?!编嵦t(yī)看了看兒子青澀的臉龐,說道:“但那是之前的事情了。你與寇家的婚事,我自然愿意,只是咱們愿意,人家寇家卻不愿意。” 鄭太醫(yī)說著捋了捋胡須說道:“你母親已經(jīng)跟寇家退了親了,這么親事算不得數(shù)了。” 鄭世修聽著,就露出了幾分失魂落魄的模樣。 “我知道那寇家小姐模樣好,醫(yī)術(shù)也好,你看對了眼。但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永昌候世子訂了親,咱們是爭不過的?!?/br> 想到兒子向來聽話,從小到大也一直順風順水,幾乎沒有遇到過挫折,他就勸慰道:“大丈夫何患無妻??芗宜姆看罄蠣斔龅拇蠊媚镆膊诲e,只是人家恐怕看不上咱們家。不過,二老爺家的姑娘跟你倒是相配,如今她們都到京城來了。若有機會,你要多往寇家走動走動才是?!?/br> 鄭世修聽了,不由抬起頭來,面上露出幾分不解。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么是寇家的,不是梅家的?”鄭太醫(yī)搖了搖頭說道:“梅家?guī)讉€嫡出的姑娘都已經(jīng)說了人家了,還余下兩個庶出的,我實在是看不上,想來也配不上你。等你母親來了,讓她帶著你到寇家做客吧。” 鄭世修聽了,再次把頭低下去,聲音低沉地說道:“是,但憑父親做出?!?/br> *********** 送走了鄭世修,寇彤便到房間里面繼續(xù)看醫(yī)書,過幾天就要考試了,之前從未選拔過女太醫(yī),她也不知道考試的流程是什么樣,題目難不難。她能做的,就是不聽的看書,看醫(yī)案。 天很快就黑了。 用過晚飯之后,她跟子默說了一會話,又坐到了書桌前。 打開書,她突然就想起了關(guān)毅。這家伙,真是的,明明說會給自己寫信的,結(jié)果到現(xiàn)在,她只收了兩封信而已。 她將那兩封信拿在手中又看了一遍,不知道關(guān)毅在什么,會不是想她? 想到這里,她一把將那兩封信丟到桌子上,口中嘟噥道:“騙子。就會騙我。說什么會時時給我寫信,都是騙我的?!?/br> 她咬了咬嘴唇,心中有些委屈。 有婆子小心翼翼地來稟報:“小姐,門口有一個自稱姓關(guān)的男子,說有事情要找您。要不要開門?” 寇彤聽了,心中一喜,她連忙從椅子上坐起來,激動地問道:“你問清楚了,那人說他姓關(guān)?他有沒有說他叫什么?那人長什么樣?” 一連串的問題,讓守門的婆子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問題好。 “那人自稱姓關(guān),沒說叫什么,我沒有看門,是隔著門跟他說話的,長什么模樣沒看清?!?/br> 那婆子說話的功夫,寇彤已經(jīng)提著裙子跑了出去。 “關(guān)毅,是你嗎?” 關(guān)毅一路縱馬疾馳進京,連永昌侯府的門都沒有進,就直接來找寇彤。 站在門口,他還擔心這么晚了,寇彤會不會不愿意見他,可是當他聽到她奔跑的吧嗒吧嗒急促的腳步聲,當他聽到她溫柔地喚出他的名字的時候,剛才的擔心立馬煙消云散,他只覺得這么些天的疲倦都隨著她的呼喚消失了。 “彤兒,是我?!彼樕珟еθ?,激動地回應她。 門一開,那一抹動人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他一個激動,沖上去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到馬上,然后自己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寇彤沒有想到關(guān)毅居然會這樣直接將她放到馬上,耳邊的風呼嘯而過,她已經(jīng)從剛才的驚嚇之中回過神來,她驚奇地看著道路兩邊的屋舍向后倒去,她感覺的干燥的秋風拂在她的臉上,她已經(jīng)不害怕了。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原來騎馬的感覺竟然是這樣,就像是要飛起來一樣。 她興奮地看著周圍的一切,馬兒雖然跑得急速,雖然上下顛簸不已,但是在關(guān)毅的懷里,她有著前所未有的安心。 關(guān)毅摟著寇彤的柔軟的腰肢,親吻著她的頭發(fā),一路狂奔而去。 他一直縱馬疾馳,到了一個小河邊,才慢慢停下來。 他站在地上,沖寇彤伸著雙手:“來,我扶你下來。” 寇彤的腳剛剛落地,就跌進一個寬闊結(jié)實的懷抱,她感覺到關(guān)毅的手放到她的腰上,感覺到她緊緊貼著他的胸膛。 這種感覺令她又是害羞又是激動,除此之外,她甚至感覺到有一種難以用語言描繪的感覺。 她應該推開他的,她應該轉(zhuǎn)身離去,畢竟他們還未成親。 可是被他這樣抱著,是那么的舒適,她真的舍不得。 她的心軟軟的,腦袋暈暈乎乎的,臉上也在發(fā)燒。 “彤兒,你有沒有想我?” 關(guān)毅突然湊近,他沙啞著嗓子問她,呼出的氣息直接噴到她的耳朵上,令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想搖頭,但是一想到他這樣騎馬趕到京城來看她,否定的話,就怎么都說不出口。 更何況,她是真的很想他…… 她點了點頭,輕輕說了一聲:“嗯?!?/br> 這個字剛出口,她就感覺到關(guān)毅摟著她的手臂又緊了幾分,恨不得要將她與他融為一體。 她聽到他啞著嗓子說道:“彤兒,我的心尖尖,我也想你,我想你想得幾乎都要死掉了。這些天,我恨不得一步跨到京城來?!?/br> 她感覺到關(guān)毅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緊緊摟著她,隔著衣服,她都能感覺到他熱氣騰騰的身體,還有他厚重的呼吸撲到她的臉上…… 她聽到他口中說著這樣纏綿而又炙熱的情話,只覺得心中軟軟的,甜甜的,比吃了蜜還甜。 寇彤不由伸出手,摟住關(guān)毅的腰,卻感覺到關(guān)毅的身體一震,好像比剛才更灼熱了。 她忍著羞意,想抬起頭來,看他一眼,誰知一抬頭,就被他親在嘴上。 關(guān)毅本來想親吻她的額頭,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抬頭,就這樣唇碰上了唇。 兩個人都愣住了。 關(guān)毅看到寇彤大大的眼睛里面含滿了羞怯與迷蒙,感覺到她香軟的氣息,她口內(nèi)的溫暖柔軟與爽滑,令他再也忍受不住。 他一只手托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托著她的頭,就這么便不管不顧與親吻起來。 二十年來,他從未近過女色,乍一接觸異性,又是他心頭之愛,哪里能把控得??? 他吸允著她的唇,翹開她的貝齒,好像她的唇是世界上最美味的蜜糖一般,令他流連忘返,難以自拔。 寇彤閉上了眼睛,身體也柔軟了下來,整個人都伏在他的身上。 關(guān)毅卻身體一震,猛地將兩人分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秋夜的涼爽充盈著他的肺腔,令他恢復了幾分冷靜。他剛才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生怕自己繼續(xù)下去會做出什么傷害寇彤的事情出來。 寇彤臉蛋紅撲撲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帶著幾分不明所以的委屈,甚至還有幾分情yu。 關(guān)毅見了,越發(fā)心蕩神馳。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親了親她的鬢角,深情地說道:“彤兒,你真好?!?/br> 寇彤不由撫摸著他的臉,她感覺到他下巴上的短短的胡須,不由神色一動。 “你一路上都沒有歇息?怎么連胡子都長出來了?”她連忙問道:“你沒有回永昌侯府,直接來找我的?” “是啊。我的心尖尖,我想你想得茶飯不思,哪里舍得去別的地方,自然先要看到你才能心安。” 他拉著寇彤的手,親吻了一下。 他說的云淡風輕,寇彤聽在耳中卻又是甜蜜又是心疼。 “你怎么到京城來了?什么時候回南京?”寇彤輕輕問道。 “你就這么想讓我走?”,關(guān)毅看著她心疼的樣子,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聲長嘆:“本來想多呆幾天的,可是實在有事情,再呆明天一天,后天就回南京了?!?/br> “怎么才來就要走?”寇彤十分的舍不得:“什么事情這么著急?這樣長途跋涉,你的身子怎么能吃得消?” 關(guān)毅看著她心疼不舍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他的彤兒,真是他的珍寶。 他高興地親了親她的臉蛋,語氣輕快地說道:“我的心尖尖,你在京城,我怎么舍得走?” “真的?”寇彤眼睛一亮,抬起頭來問道。 看著關(guān)毅臉上的笑容越放越大,她才意識到自己被他戲謔了。 自己這樣子一定非常花癡吧。 她不由臉一紅,十分的不好意思。 關(guān)毅見了,又是一陣大笑:“當然是真的。這次來了,就不走了。當初就是為了祖母才去的南京,現(xiàn)在祖母身體好了,自然都回來了。再說,我可舍不得你離我太遠?!?/br> 寇彤聽關(guān)毅這么說,心中十分甜蜜,但還是忍不住睥睨了他一眼,就這一眼,便又讓關(guān)毅看得呆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甜,邊改錯字邊咧著嘴笑,腮幫子都酸了~ 87太醫(yī)選拔(一) 眼看著就要到女太醫(yī)選拔的日期了,鄭太太帶著鄭凌薇在離選拔還有五天的時候來到了京城。 一家四口相見,鄭太醫(yī)自然要問鄭夫人關(guān)于寇彤的事情。 因為這事情鄭凌薇也有參與,所以便沒有避人。 鄭太醫(yī)直接就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鄭夫人沒有想到丈夫會親自過問這件事情,她覺得寇彤不過是個小小的罪臣之女,當年夫君明明是同意悔婚的了,怎么現(xiàn)在還會提起來? 一想到那天在寇彤面前灰頭土臉的樣子,鄭太太就覺得十分的氣憤,她義憤填膺地數(shù)落寇彤的不是:“老爺,你是不知道,那寇彤小小年紀,牙尖嘴利,為人十分囂張無禮。簡直就是鄉(xiāng)下來的潑婦,哪里有半分世家小姐的文靜,幸好世修與那人退了婚,否者這樣的女子進了家門,簡直就是家門不幸?!?/br> “就是,爹爹,你不知道,寇彤那小賤人簡直就是猖狂至極,目中無人。這樣狂妄無禮的人,根本配不上我鄭家的門第?!编嵙柁币矚鈶嵉卣f道。 “那寇家小姐我之前也見過數(shù)面,我看那寇家小姐進退有禮,儀表不俗,沉穩(wěn)端莊,跟你們說的根本不同?!编嵦t(yī)聽妻子女兒不知悔改,心中更是不悅:“肯定是你們無禮在先。夫人,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明明告訴過你,這婚事一定要跟我商量才行,遇到了寇家人一定好和和氣氣的,以禮相待。結(jié)果我離開京城不過一個月,你們就將這好好的婚事給弄沒有了?!?/br> “老爺!”鄭太太十分的驚愕:“你怎么能怪我,當初你不是也同意我將婚書燒了嗎?” “你怎么這么執(zhí)迷不悟?”鄭太醫(yī)沉聲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初她們是罪臣的家眷,可是如今,蕭家已經(jīng)倒臺,就連曾經(jīng)的穆妃都封為貴妃,當年的事情,真相如何,還是未知之數(shù)。更可況,那寇彤手中有一本醫(yī)書,乃是寇俊英留給她的。她小小年紀,醫(yī)術(shù)如此了得,定然都是因為那本書的緣故。當初,我與寇俊英約定婚事的時候,他還答應將那么本書作為嫁妝?!?/br> “那又怎么樣?!编嵦灰詾槿坏溃骸安贿^是一本醫(yī)書罷了,咱們世修跟著老爺學習了這么多年,就是沒有那本書,還不是好好的考進了太醫(yī)院,可見那本書不見得有什么用?!?/br> “婦人之見!”鄭太醫(yī)見鄭太太還不悔改,面色就凝了一層霜:“當初我也是進了太醫(yī)院,結(jié)果還不是回了南京??芸∮⑷舨皇浅隽四菣n子事,如今這京城太醫(yī)院可就是他的天下。他當初醫(yī)術(shù)那么高明,分明就是借了那本書的光。不僅如此,那寇彤我也見過,小小年紀,醫(yī)術(shù)就如此了得,分明跟那本書脫不了關(guān)系。那本書本來可以進入我們鄭家的,全因為你鼠目寸光而毀了我的打算。” 鄭太太沒有想到夫君會在孩子面前這樣不留情面地訓斥自己,面子上就有些下不來。 她干脆轉(zhuǎn)過身去,倔強地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