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068:大結(jié)局 終
白央身體里的力氣,被一分分的抽空,她嚎啕大哭,“聶岑死了……他死了我為什么還要活著?沒有意義……一點(diǎn)兒意義都沒有了……是我害了他,都是我……聶岑,你不要走,等等我,我來陪你……” 見狀,眾人紛紛別過了臉,難過的說不出話。 葉錦跪在地上,抱住了白央的頭,陪她一起哭,“不可以的大白,安澤死了,我不是也好好的活著么?他們都是最愛我們的人,我們要為了他們堅(jiān)強(qiáng)勇敢的繼續(xù)生活。” “你還有寶寶啊,我什么都沒有了,我連他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沒有送他一程,沒有向他說對不起,沒有摸一摸他的骨灰,沒有親手安葬他……好多的沒有,我好恨啊……” “大白,人生總會有遺憾,如果你撐不下去,你mama和弟弟又該怎么辦呢?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考慮家人的感受啊?!?/br> “我要聶岑,我要他回來,嗚嗚……” 白央的狀態(tài)很不好,自殺傾向很嚴(yán)重,若不是身邊時刻有人盯著她,她早已出了意外。為了防止她做傻事,他們收起了家中所有具備危險性的東西,連指甲刀都鎖進(jìn)了抽屜,藥箱也被趙禹收走了,以免她胡亂吞藥。 宋言接來了白母和白濮,對于聶岑的離世,母子二人悲痛不已,白央剛剛得來的幸福,不過轉(zhuǎn)眼之間,又再次消失,他們作為白央最親的家人,傷心的程度,幾乎不亞于白央。 但是,他們要代聶岑照顧好白央,要讓白央替聶岑活下去。 在人生最痛苦的時候,母親的懷抱,總是最溫暖的安慰。白央躺在mama的懷里,哭著哭著終于睡著了。 “你們大家都休息會兒吧,我守著jiejie?!卑族О寻籽氡У酱采?,給她蓋好被子,眼中含著淚,對一眾人說道。 折騰了這多天,大伙兒確實(shí)都累的不行了,于是輪流休息和看守。 袁穆走出臥室時,手機(jī)突然響鈴了,他連忙接通,“喂?怎么樣了?”那端的安利不知說了什么,他突然滿目驚喜,“太好了!簡直太好了!” “不過,別走漏了風(fēng)聲。” “為什么?” “不知道,反正我聽命行事?!?/br> “好吧?!?/br> 掛了機(jī),袁穆思考了片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他又走回床邊,望著白央熟睡帶淚的臉龐,幽幽輕嘆一氣,“睡吧,安心的睡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白央在渾渾噩噩中,過著行尸走rou的日子。 她失去了摯愛的同時,也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主宰自己人生的權(quán)利。 眼角爬滿皺紋的mama,心理脆弱心懷恐懼的弟弟,擔(dān)心害怕期待她振作的親朋好友,所有愛護(hù)她的人,他們禁錮了她,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他們的監(jiān)視中無所遁形。 趙禹為她檢查了身體狀況,密切關(guān)注她的白血病是否會有復(fù)發(fā)的跡象,她不想吃飯,mama弟弟便陪她一起挨餓,她不忍心,只好強(qiáng)迫自己端起飯碗。 聶岑頭七的時候,她哭昏錯過了,二七的時候,天下大雨,mama抱住她的腿,不準(zhǔn)她去墓地,生怕她感冒引起病發(fā)。三七那天,聶父聶母來了,他們請求她原諒,帶她去了外婆的老宅。 白央給外婆上了香,在外婆的遺照旁邊,放著一個相框,是曾經(jīng)擺在聶岑床頭柜上的他年幼時與外婆的合影。白央伸出手指,溫柔的撫摸他的臉龐,淚水滴落在嘴角,泛起nongnong的苦澀。 猶記得,當(dāng)年分別的前夜,他們躺在床上,他對她講了這張照片的故事,然后他吻她,忘情難舍的做最親密的事,然后一別就是漫長的六年。而今,再見到這張熟悉的照片,他們卻已永別。 淚水越來越快,快得泛濫了時光,白央多么奢望這半生能夠推倒重來,那么她寧愿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聶岑,不去追他,不去走進(jìn)他的生命,那么,他就不會失意傷心,就不會死…… “白央……” “我想拜祭聶岑,他的墓地在哪里?我還沒有見到他的遺像,還沒有……去看過他?!?/br> 白央楚楚哀憐的模樣,令舒夏心里很不好受,她走近白央,雙手握住白央肩膀,眼睛潤濕,“我答應(yīng)了小岑,從今往后,要把你當(dāng)女兒來疼愛,這一次,我是真心的,你還愿意相信我嗎?” “還有意義么?曾經(jīng)你做的、我做的,都是為了聶岑,如今他不在了,再說這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卑籽雱e過臉,抬手用力的捂住了嘴唇。 舒夏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若你不接受我的誠意和歉意,小岑在天上也不會安心的。你是愛他的,不是么?那么就算為了他,拜托你原諒我,好不好?” “白央,不論小岑在哪里,你都是我們的兒媳婦,爸爸可以作證,小岑mama是真的悔悟了,再也不會拆散你和小岑了?!甭櫢覆逶掃M(jìn)來,著急的說道。 白央想說,即便還想拆,也沒辦法了不是么?但舒夏有句話戳中了她,為了聶岑能夠安息,所有的恩恩怨怨,都該放下了,如此,也不枉聶岑愛她一場,他未盡的孝,由她來代替,她活一天,就做好一天聶岑妻子的義務(wù),若哪天她有機(jī)會去陪他了,他也不會責(zé)怪她的,對么? 想到這兒,她抹了把眼睛,輕聲道:“爸爸,mama,我誰也不怨恨,你們保重身體?!?/br> 不需要太多的言語,這一聲稱呼,已經(jīng)冰釋了所有前嫌。 “好。”聶父和舒夏動容,各自執(zhí)起白央的一只手,緊緊攥在掌心。 白央垂眸,眼眶中蘊(yùn)藏的淚水,拼命忍著才沒有再掉,她啞聲說,“聶岑的墓地……” “等你身體痊愈了再去看小岑吧,你知道的,他最擔(dān)心你的病,你拖著這樣的身子見他,他怎么能安心呢?”聶父打斷她,勸說道。 白央一怔,“聶岑知道?” 舒夏點(diǎn)頭,“對,小岑其實(shí)早知道你得病的事了,是你表哥宋言告訴他的,也知道了你當(dāng)年與他分手的真正原因,總之,你隱瞞他的所有秘密,都已不再是秘密了。不然,他為什么要讓你辭職在家休養(yǎng)?又為什么請營養(yǎng)師和保姆廚師專職照顧你?白央,你最不可辜負(fù)的,就是小岑對你的愛,所以你必須振作起來,認(rèn)認(rèn)真真的活下去,這是他臨終時最大的愿望?!?/br> 白央心痛的快要死掉了,原來聶岑說不想生孩子,是因?yàn)樗浪贿m合懷孕,所以為了她,他寧可什么都舍棄……他的用心,他的癡心,此刻全是扎在她心臟上的利箭,好痛,好痛…… “孩子,遺照我收起來了,不想增加你的難過,爸爸答應(yīng)你,等你度過了五年復(fù)發(fā)期,爸爸一定帶你去看小岑,把這個好消息帶給他,好不好?”聶父語氣沉重,帶著懇求的口吻。 白央忍不住再次淚崩,“可是……” “只有你身體健康了,才不負(fù)他愛你情深?!?/br> “好……我懂了?!?/br> 走出老宅,外面陽光正好。 白央仰頭,感受著暖風(fēng)吹入領(lǐng)口,吹在心上的暖意,她在心里默默的說,聶岑,你放心吧,我不會死,也不會自殺了,我要為你而活,這一輩子啊,我都是你的聶太太,我會接著走你未走完的路,一直走到白頭…… 秋去冬來,又是一年辭舊迎新。 白濮和白母陪著白央定居在了上海,除夕夜,聶父聶母也來了,五個人圍坐在一起吃年夜飯,氣氛挺溫馨的,白央在身邊的空位多擺了一副碗筷和一杯紅酒。 飯后,白濮要放煙花,白央不想去,他硬拉著白央下了樓。 五彩繽紛的煙花,在天空綻放出絢麗的圖案,美得像是一幅畫,讓人連心都變得柔軟。 白央雙手合十,無聲的許愿:聶岑,新年快樂!愿你在天堂開心無憂,下一世,我依然想在人海中遇見你。不過,我們只是遇見,然后擦身而過。 不遠(yuǎn)處,昏暗的墻角陰影地,一道深沉灼熱的目光,靜靜的注視著白央的背影,直到她和白濮上樓回家,男人才轉(zhuǎn)身離去。 聶太太,新年快樂! …… 春節(jié)過后,正月初十,白央拿到了最新的病檢報告,身體各項(xiàng)指標(biāo)全部正常,白血病復(fù)發(fā)的可能性越來越小。 得知這個好消息,一眾親朋好友都為白央高興。 當(dāng)天,自我放逐的羅小晶竟然回來了,并且?guī)Ыo白央一個深水炸彈,“大白,我要結(jié)婚了,你給我當(dāng)伴娘吧!” “嗯?”白央驚詫,“跟誰結(jié)婚?” 羅小晶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干笑道:“你不認(rèn)識的。反正你答應(yīng)我就是了?!?/br> 白央垂眸,心下不禁戚戚。 去年秋天,她和聶岑登記結(jié)婚,可是不及舉辦婚禮,他們便天人永隔,而她所向往的婚禮,也永遠(yuǎn)不會有了。 見狀,羅小晶咬唇,壓低了聲音,“大白,對不起,我知道你……” “沒關(guān)系。”白央搖搖頭,強(qiáng)擠出一抹笑,“恭喜你啊,晶晶,恭喜你找到意中人?!?/br> 羅小晶干扯了扯唇,“那你給不給我做伴娘嘛?” “晶晶,我,我實(shí)在……” “我不管,你把我送你的禮物都賣錢了,我還沒找你算帳呢,再說,這是我結(jié)婚的大事,你作為我最好的閨蜜,你好意思拒絕我嗎?” “這……” 白央為難了好一會兒,才點(diǎn)點(diǎn)頭,“好吧,我同意當(dāng)你的伴娘?!?/br> 羅小晶歡喜,一把拉起她,“走,我?guī)闳ピ嚮榧??!?/br> “婚紗?”白央愕然,不明所以。 羅小晶嘴角一挑,“當(dāng)然,我的伴娘禮服也訂了婚紗,只不過和新娘的婚紗有一點(diǎn)點(diǎn)區(qū)別?!?/br> “不要了吧,普通的小禮服就好了啊?!卑籽氚櫭?,搞的太復(fù)雜了。 羅小晶瞪眼,“不行,我結(jié)婚我是老大,我說了算!” “好好好,聽你的。”白央郁悶,只好答應(yīng)下來。 被生拉硬拽的帶到了婚紗店,白央又受到了二次心理傷害,羅小晶還要求她幫忙挑選新娘婚紗,她眉頭皺得緊,四下瞅了一圈,疑惑的道:“你未婚夫呢?應(yīng)該是他陪你試婚紗啊。” “哎呀,他籌備婚禮很忙的,再說他的眼光不符合我的審美觀,我才不要他來呢?!绷_小晶不滿的撅嘴,又搖晃白央肩膀撒嬌,“大白,我最喜歡你了,你別讓我失望嘛。” 白央無奈,“行了,你還有什么要求,我全答應(yīng)你?!?/br> “耶!” 羅小晶開心的比了一個手勢,然后對銷售小姐很土豪的宣布,“把你家店里最名貴最漂亮的婚紗全部拿出來!放心,我們新郎官有的是錢!” 聞聽,銷售小姐高興的連聲說好,甚至連婚紗店老板都驚動了,親自出來服務(wù)。 白央拉了拉羅小晶,猛翻白眼兒,“你沒事兒吧?選適合自己的就好了,干嘛……” “噓!”羅小晶食指伸在嘴邊,眼中全是笑意,“你不知道,這是新郎官特別交待的呢,他說啊,他賺錢就是給老婆花的,一輩子只結(jié)一次婚,花多少錢都值得!” 白央嘴角抽了抽,“看來你是要嫁入豪門啊!” “嘿嘿,差不多啦?!绷_小晶擠擠眼,“快點(diǎn)兒去試,呆會兒還要去買鞋買首飾,從里到外要換好幾套新衣服呢?!?/br> 語罷,羅小晶拿出一張黑卡在白央眼前晃,一副發(fā)了橫財?shù)谋砬?,“瞧瞧,新郎官給的,隨便刷,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白央咽了咽唾沫,由衷地道,“晶晶,看來你老公對你很好啊,真為你高興,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不容易的,要好好珍惜啊?!?/br> “那當(dāng)然,不僅是我,你也一樣啊,如果再遇到愛你的人,你也要加倍珍惜?!绷_小晶收起了笑,認(rèn)真嚴(yán)肅的說道。 白央心被刺痛,鼻尖泛起酸澀,“不會了,我沒打算再開始新的感情,也不會再接受其他的人?!?/br> “你……哎,算了,先試婚紗吧?!绷_小晶欲言又止,最終什么也沒說,拉白央去挑婚紗。 櫥窗前,琳瑯滿目的婚紗,膨脹著瑩潔而純凈的光,白如雪,美如夢,仿佛隨時等待著一陣風(fēng)起,裙袂飄飄,吹得人心旌搖曳。 每個女孩兒心底,都有一個最溫暖、最柔情的婚紗夢,會無數(shù)次想像自己為愛人穿上婚紗的曼妙與美麗,它承載著另一種幸福,是通向另一段人生的起點(diǎn)。 白央目光飄忽,傷感的情緒不由控制的襲上心頭,她多想,這輩子還能有機(jī)會穿一次婚紗,哪怕是在午夜的夢里…… “小姐,不知您喜歡哪種風(fēng)格的婚紗?典雅派、極簡派、浪漫派,還是華麗派?” 年輕女老板的聲音,拉回了白央的思緒,發(fā)現(xiàn)對方正在看著她,她怔了怔,瞥向羅小晶,故作輕松的道:“新娘子在這兒呢,我只是伴娘。” 誰知,羅小晶聳聳肩,一推四五六,“我沒主意,大白你幫我決定唄?!?/br> “呃……”白央無語,她想了想,“我也不懂呢,先看看吧。” 老板笑說道:“浪漫派適合人文氣息濃厚的女孩,曳長的頭紗、鏤空的蕾絲花邊、綴有小碎花的透明褶皺,多層次的寬松裙擺,可以營造出自然又浪漫的風(fēng)格;華麗派就像法國宮廷式的婚紗,適合具有大家閨秀氣質(zhì)的女孩兒,華麗的風(fēng)格讓人眼前一亮,繁雜的手工縫制加上精致的手工繡花,可以彰顯出高貴的氣質(zhì)。從羅小姐的外形看,我覺得這兩種風(fēng)格的都適合?!?/br> “那……”羅小晶一指白央,“她呢?可以駕馭哪種風(fēng)格?” 白央下意識的皺眉,“別鬧,又不是我結(jié)婚?!?/br> “哎呀,我隨便問問嘛。”羅小晶笑,眼中透著抹狡黠。 老板打量了白央片刻,很中肯的說,“白小姐如果穿婚紗的話,我個人建議試一下我們店新到的這幾款,是著名西班牙和澳洲設(shè)計師的最新作品,風(fēng)格很獨(dú)特,款式也很適合白小姐精干清新的氣質(zhì)?!?/br> 不等白央反應(yīng),羅小晶興奮的拍手,“好?。 ?/br> “晶晶,我……” “試試嘛,又不會少塊兒rou。” “可是我又不買……” “不買也可以試啊,快點(diǎn)兒,我想看你穿婚紗的樣子?!?/br> 就這樣,白央根本沒有說話的機(jī)會,羅小晶霸道的拉著她去試婚紗,果然如老板推薦的,或?qū)訉盈B疊輕紗彌漫,綴滿了軟緞織就的玫瑰和寶石拼鑲,或抹胸拖尾,極簡的線條,搭配精致的珠繡……每一款都奪人眼球,美到極致。 白央瞳孔綻出晶亮的光,她脫口而出,“好漂亮的婚紗啊,好喜歡。” “白小姐,您試試吧?!甭牭劫澝溃习迥樕涎笠缰矏?。 羅小晶也慫恿她,“大白,快去!” “呃……” “快點(diǎn)兒啊,別墨跡?!?/br> 羅小晶一向是急性子,甭管白央的意愿,直接把她推進(jìn)了更衣室,而且樂此不疲的試了一款又一款,說來也奇怪,老板推薦的婚紗,穿在白央身上,尺寸竟然剛剛好,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制的一樣。 全部試完后,羅小晶還逼問她最滿意哪一款,白央有些蒙圈,“我滿意的,你就直接買?到底是你結(jié)婚還是我結(jié)婚???” “我參考一下嘛,你快說?!绷_小晶雙手叉腰,一臉不容拒絕的表情。 白央實(shí)在無語,只得認(rèn)真比較了一番,選出一款她最喜歡的,“這件吧?!?/br> “ok!”羅小晶打了個響指,扭頭對老板說道:“給我找一款類似的,我試試?!?/br> 白央試婚紗,整整用了一小時,而羅小晶速度超快,十五分鐘就搞定了,她甚至沒有多瞧瞧,只試了一件就定下來了,“老板,結(jié)帳!” 女老板點(diǎn)頭,“好。” 羅小晶揚(yáng)唇笑,眼神透著意味深長,“包裝仔細(xì)些,這場婚禮很重要的?!?/br> “沒問題?!迸习寤厮恍?,指揮店員打包婚紗去了。 折騰了這許久,白央倒是累了,任務(wù)完成了,她走到休息區(qū)坐下喝果汁。 等到羅小晶從收銀臺回來,白央才突然想起,“伴娘禮服還沒試啊?!?/br> “不用了,我決定訂做?!?/br> “???” “放心吧,我有你的尺寸,款式你也會喜歡的。” 白央暈死了,“那你不是瞎玩兒我么?” “哎呀,我是擔(dān)心你太累嘛,對不起啦。”羅小晶馬上賠著笑,白央氣得白了她一眼,隨口道,“婚紗多少錢?” “五千?!?/br> “噢,不便宜?!?/br> 羅小晶湊近她,笑得有些詭異,“你知道你最鐘愛的那款多少錢么?” 白央傻楞楞的搖頭,“我哪兒知道?” 羅小晶比出幾個數(shù)字,“十五萬八千六百!” “天哪,怎么不去搶?。俊卑籽雵樢淮筇?,差點(diǎn)兒打翻了手中的杯子。 羅小晶吹了吹劉海兒,以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她,“我說你能不能有點(diǎn)出息?你試的五款加起來,一共得七十多萬呢,都是世界級的名牌婚紗!” 白央目瞪口呆。 “噢對了,這個價格不是人民幣,是美元!” “……” “哎,你沒事吧?”羅小晶伸手在白央眼前晃了晃,忍俊不禁的笑她,“你不會以為那件婚紗上的鉆石是假的裝飾品吧?哈哈,全是真鉆!” 白央用力咽了咽唾沫,“好嚇人,夠我治病三年了?!?/br> “好啦,你現(xiàn)在可是富太太,你家聶岑留給你多少財產(chǎn)啊,你笨死了呢,沒出息?!绷_小晶拍拍她的肩,好笑的看著她。 白央扯了下唇角,陷入沉默。 羅小晶見狀,不好再說什么,便拉白央起身,“我們走吧,老板會派人把婚紗送上門的?!?/br> 這一天,白央被折騰的夠嗆,凡是羅小晶需要買的婚嫁衣物,全都要逼著她也試一次,就連首飾也一樣,從耳環(huán)項(xiàng)鏈到手鏈戒指,挑的白央眼花繚亂,哪兒還管羅小晶最終買了什么。 婚期定在了三月八號婦女節(jié)。 白央聽到這個日子時,沒忍住笑出了聲,“晶晶,你未婚夫把你從少女變成婦女還要挑相對應(yīng)的日子???” “……”羅小晶滿臉黑線,干咳兩聲道:“那個人他……嗯,奇奇怪怪的,誰知道他怎么想的啊?!?/br> 白央又笑了會兒,翻看了下日歷,“快了啊,剩下不到二十天了?!?/br> “嗯,所以你在這段時間里,要好好休養(yǎng)身體,保證到時候身體棒棒的,把最美的你展現(xiàn)給大家看?!?/br> “哎呀,你結(jié)個婚,搞得我都緊張了。放心吧,我會很好的。” 白央的病,始終是親朋最惦記的事,在她最艱難的歲月,他們沒有陪伴過她,只希望現(xiàn)在,可以伴她一天天遠(yuǎn)離病魔的吞噬,祈禱她長命百歲。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而至。 三月春又來,流水桃花,風(fēng)暖日麗。 羅小晶的婚禮,定于上海徐家匯天主教堂舉行。 新婚那天,羅小晶凌晨六點(diǎn)鐘,攜帶造型師和化妝師趕赴藍(lán)港灣。 “你不在家準(zhǔn)備出嫁,跑來我家干嘛?”白央揉著惺忪的睡眼,感覺莫名其妙。 羅小晶說得輕巧,“我爸好煩人,都到這個關(guān)頭了,卻啰里啰嗦沒完沒了,不允許我嫁人,那我只好轉(zhuǎn)戰(zhàn)你家出嫁嘍!” “什么?”白央大驚,困意瞬時消散,“羅叔叔不同意你結(jié)婚?” 羅小晶撇撇嘴,“對啊,他不喜歡我男朋友嘛?!?/br> “天呀,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說?”白央崩潰萬分,她一把捉住羅小晶胳膊,“走,我們?nèi)フ伊_叔叔!結(jié)婚不是兒戲,得到父母祝福的婚禮,才是幸福的!” “不去!” 羅小晶甩開白央,氣沖沖的道:“大白,連你也要斬斷我的愛情么?我已經(jīng)失敗過一次戀情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退縮的!” “可是……” “為了能逃出來,我騙我爸說,今天不是我結(jié)婚,是我閨蜜的婚禮,但他肯定會追過來查證的!所以大白,我的幸福全靠你了,你穿上我的婚紗,我化妝成你的伴娘,婚車把我們接到教堂后,我們再把禮服調(diào)換過來!” “什么?” 羅小晶的計劃,令白央瞠目結(jié)舌,“荒唐!這怎么可以?結(jié)婚是多大的事兒,怎么像過家家似的?我不干!” “大白,我求求你了,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就全完了!生米做不成熟飯,我爸會逼死我的!我們有情人不能成眷屬,你忍心么?嗚嗚……”羅小晶越說越傷心,眼中竟涌出了淚水,哭得十分可憐。 見狀,白央急得六神無主,“晶晶,不是我不幫你,而是……而是哪有替嫁迎親的?” “事急從權(quán)嘛,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且男方那邊沒意見,婚禮是形式,結(jié)婚證才是重點(diǎn)??!”羅小晶不遺余力的勸說。 “不行……” “央央!” 聽到爭吵聲,白母從臥室出來,幫勸道:“晶晶有難處,作為好朋友,央央你不能撒手不管啊?!?/br> 白央很為難,“媽,如果是別的事,我當(dāng)然義不容辭,但這是結(jié)婚??!” “你呀,想太多了,不過是代替一會兒而已,等到儀式開始就用不著你了?!卑啄傅?。 “媽……” “答應(yīng)吧。” “哎,好吧?!?/br> 白央的妥協(xié),令羅小晶欣喜過望,“大白,你太可愛啦!我們馬上洗臉、換衣、化妝!” 一切順利。 不過,當(dāng)白央造型化妝完畢,羅小晶竟然拿來那件十幾萬美元的婚紗讓她穿上,她登時嚇一大跳,“晶晶,你不是買了五千塊的婚紗么?怎么會……” “嘁,咱家新郎官是誰?。课蚁胭I,也要他看得上才行?。 绷_小晶雙眼一翻,俏皮的說道。 白央嘴角抽了抽,再低頭看著當(dāng)初她挑中的最鐘愛的婚紗,心中五味雜塵,這一生唯一披上婚紗的時光,竟是替嫁她人,命運(yùn)于她,真是一場笑話。 “大白,快點(diǎn)嘛,這么漂亮的鑲鉆婚紗,你可別浪費(fèi)啦?!?/br> “央央,時間不等人,你別猶豫了,晶晶的爸爸就快來了!” 左右兩邊的催促聲,拉拽回了白央的思緒,她只好暫先放下傷感,換上婚紗。 眼睛突然看不見了,頭頂被蒙上白色的厚絲絹,白央不禁納悶兒,“咦?這頭紗怎么像蓋頭似的?” “這款婚紗的特別之處就在這兒呢,看不見,代表著神秘,然后是驚喜!”羅小晶煞有介事的說道。 白央拽了拽垂在她嘴邊的絲絹,秀眉輕蹙,“可是當(dāng)瞎子很難受啊?!?/br> “哈哈,忍一忍嘛。”羅小晶不由分說,把蓋頭給白央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并且提醒她,“別拿下來哦,否則不吉利?!?/br> 白央沒好氣的點(diǎn)頭,“行了,我知道了?!?/br> 白母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轉(zhuǎn)過身,悄悄的拭掉了眼角的淚水。 羅小晶換好伴娘禮服,簡單做了造型后,拿起手機(jī),發(fā)送了一條短信。 門外,宋言悄無聲息的貼上紅對子,掛上紅燈籠,家里各處貼了幾對大紅囍字,原本冷清的家,立時顯出喜慶的氣氛。 白央遭羅小晶擺布,命令她坐在主臥室的床上,不許說話,不許亂動。 而客廳里,陸續(xù)來了好多人,田甄、趙禹、蔣彬、葉錦等,以及白家的重要親戚,但所有人都壓低了嗓音,盡量不讓房間里的白央聽到。 八點(diǎn)半,男方的婚車隊(duì)準(zhǔn)時開進(jìn)藍(lán)港灣,百萬豪車,鞭炮齊鳴,聲勢浩大。 田甄和羅小晶兩個伴娘,身著同系列的粉白禮服,花枝招展的守在玄關(guān),當(dāng)新郎官率領(lǐng)伴郎團(tuán)到來,兩人笑鬧著阻攔,“想接新娘,紅包拿來!” 帥氣的新郎官但笑不語,將厚厚的紅包塞給兩人后,得到放行,但每走三步有一個關(guān)卡,一眾親朋嘻嘻哈哈的故意為難,而新郎官不多話,簡單粗暴的全用紅包解決,到得主臥門口,所有人默契的全部止了音。 因?yàn)榉块g隔音效果很好,白央聽不大清楚外面的動靜,但突來的完全靜謐,令她不禁心生不安,脫口喊道:“晶晶?” 音落,房門“吱”的一聲開了,有男人的腳步聲,不輕不重的傳入耳中。 白央沒來由的一凜,莫名地心跳有些快,她下意識的想揭掉蓋頭,卻被羅小晶喝止,“蓋頭不能掀,不吉利!”聞聽,她只好縮回了手,身軀略顯僵硬。 房門被人從外面緩緩關(guān)閉,偌大的房間里,只有不知所措的白央和接親的新郎官,氣氛隱隱暗含詭異。 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人的耳朵就會特別靈敏,白央繃緊了心神,聽著來人一步步走近她,她呼吸不禁紊亂,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你,你是晶晶老公吧?對不起,我,我叫白央,代替晶晶……” 音未落,隔著絲娟的蓋頭,她忽然被人堵了雙唇,奪去了音…… 微涼的唇,溫?zé)岬奈?,釋放著久違了的渴望,只不過不及深入,男人臉上已挨了一巴掌! “混蛋!” 白央怒不可揭,“我不是羅小晶,你不知道嗎?我警告你,再敢不規(guī)矩,別怪我給你好看!” 男人愕然的看著她,以為她會扯下蓋頭,然后表情精彩紛呈,誰知,她生氣歸生氣,卻謹(jǐn)記羅小晶的“不吉利”囑托,沒有破壞結(jié)婚習(xí)俗,垂落在她下巴的絲娟蓋頭,隨著她的情緒微微波蕩。 白央很憤慨,卻沒法說太多,今天是羅小晶大喜的日子,她總不能因此建議羅小晶悔婚吧?再說,這人的品格,她也不了解,如果是誤會,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而且她現(xiàn)在心里很亂,剛剛那個吻,她嚇?biāo)懒?,竟出現(xiàn)了幻覺,有種熟悉的味道! 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內(nèi)心正焦灼間,她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然后男人竟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她一聲驚呼,“你干嘛?” 男人一聲不吭,長腿邁開走向門口,白央為免自己掉下去,只好先揪住他的肩領(lǐng),不滿的提醒,“我不是你老婆,演戲也不帶這樣的,放我下來!” “哎哎,大白,你委屈一下,不然我爸不會相信的,他正在看著你呢?!边@時,羅小晶推開門,壓著嗓音火急火燎的說道。 聞聽,白央咬咬牙,只好忍辱負(fù)重的作罷。 她欠羅小晶太多,這個人情,必須要還,所以……不開心也要忍! 就這樣,由別人的老公抱著自己,一路走出家門,進(jìn)行接親的程序。 只是,白央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難道因?yàn)樘w慕羅小晶,所以她總是不停的產(chǎn)生幻覺? 熟悉的吻,熟悉的懷抱,甚至下樓以后,男人將她放在地上,牽起她的手上車,兩人十指交握的瞬間,觸電一般的心悸感,令她險些失控的叫出聲來! 蓋頭之下,白央氤氳了眼眸,難道她做夢了么?還是她得了嚴(yán)重的臆想癥?她的丈夫聶岑早已經(jīng)不在人世,現(xiàn)在她不過是代替羅小晶走個過場而已,這個男人是羅小晶的老公啊,她在幻想什么? 婚車隊(duì)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浩浩蕩蕩的駛出藍(lán)港灣,開赴教堂。 白央心神不寧,懷中抱著一束玫瑰花,整個人都是緊繃的,身邊坐著的新郎官似乎感覺到她的不安,他再次執(zhí)起她的手,握在了他溫?zé)岬恼菩摹?/br> “干嘛?”白央一凜,條件反射性的甩開他,心跳再次加快,“別,別碰我!” 男人因她的反應(yīng),唇角緩緩勾起欣然的笑意,他遂了她的意,沒再堅(jiān)持,給她時間讓她慢慢放松下來。 然而,蓋頭下的白央,眼中的淚水卻越來越多,她忍不住抽噎了一聲,但顧忌到大局,馬上又理智的道歉,“不好意思,我失態(tài)了?!?/br> 男人寬厚的大掌,在白央手背上輕拍了兩下,表示沒關(guān)系,誰知白央脾氣古怪,立刻翻臉無情,“動手動腳做什么?我白央是有老公的人,你給我小心點(diǎn)兒!” 男人忍俊不禁,剛想開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快到教堂了,于是又打消了念頭,沉靜無聲。 白央聽不到回音,不禁氣上加氣,“你啞巴了?怎么一句話也不說?我警告你,晶晶是個好女孩兒,你既然娶了她,就要對她忠心,不能……” “噓。” 男人終于發(fā)出了一個音,卻是叫她閉嘴的意思。 白央咬牙,想再勸幾句,又顧忌著前面還有司機(jī),便只能繼續(xù)忍耐。 五分鐘后,婚車隊(duì)到達(dá)了徐家匯天主教堂。 這座法國哥特式宏偉建筑,是中國第一座按西方建筑風(fēng)格建造的教堂,雙尖頂上的兩個十字架,直插云霄。深紅磚石和墨色的瓦,水落接頭處用獸形作為裝飾,加上許多圣子、天主的灰白色石雕,任何時候都顯得純潔而安詳,產(chǎn)生一種強(qiáng)大的震撼力量。 走進(jìn)教堂,所有的線腳、花飾、雕刻都是大理石的,彩色玻璃被不惜工本地鑲成圖案和神像形狀,大廳有大小64根柱子,每根大柱子都用10根小圓形柱子拼合而成,一條鋪花瓷磚的通道,神圣莊嚴(yán)。堂身正中是盤形浮雕,繁復(fù)華麗,遠(yuǎn)看極像羅馬鐘表的形狀,堂身上的十字架,讓新人許下誓約。 白央曾經(jīng)來過這里,當(dāng)年大病初愈回到上海后,她不辭辛苦的走遍了上海所有的教堂,為自己禱告,為聶岑祈福。 她也曾,幻想有一天,可以披著婚紗,挽著心愛男人的手走進(jìn)教堂,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可惜,這個夢,只能繼續(xù)存在夢境里了。 現(xiàn)在,替嫁結(jié)束,她該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正怔忡間,車門開了,羅小晶探頭進(jìn)來,笑咪咪的說,“大白,再忍耐幾分鐘啊,婚禮馬上開始。” 白央點(diǎn)頭,“嗯,那我們趕緊把衣服交換了吧?!?/br> 她看不見的是,除了司機(jī)以外,八輛婚車上的人全部下車了,忙忙碌碌的,包括新郎官。 另一頭,田甄也趴進(jìn)了后車座,捂嘴偷著笑,“大白,急什么呀,羅叔叔也跟來了,現(xiàn)在不能換,再等等?!?/br> “呃……”白央暈了,她煩燥的扯了扯蓋頭,“到底什么時候???” 羅小晶急忙抓住她亂動的手,緊著安撫她,“快了快了,我爸這就要走了?!?/br> 白央哀嘆了一氣,心想幫人幫到底吧,總不能前功盡棄了。 羅小晶掐著時間,捱到九點(diǎn)五十分時,教堂門口守著的安利發(fā)來了信號,她激動的一拍白央,“大白,下車!” 白央從車上下來的一刻,蓋頭突然被白母揭去,重見光明的她,竟見一條紅毯鋪路,長長的通向了教堂,而紅毯兩邊,立滿了喜氣洋洋的親朋,漫天的花瓣雨,自頭頂灑落,瑰麗浪漫,仿佛一剎進(jìn)入了夢幻世界。 兩個可愛的小花童拉起逶迤拖地的婚紗,伴娘左右攙扶住新娘,邁上通往幸福的殿堂。 “晶晶?”白央無措的望著這一切,滿目驚慌,“這是怎……怎么回事兒?” 羅小晶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說,“大白,別只顧著左右看,你倒是朝前看一看??!” 白央扭頭,懵懵懂懂的把視線投向正前方,但下一秒,她卻發(fā)出驚恐的叫聲,“啊——” “大白!” “晶晶!” 白央受了太大的刺激,激動的語無倫次,“我,我得了幻想癥了,我好像看,看見聶岑了……” 羅小晶道:“大白,他就是……” “我有病,我肯定神經(jīng)不對了,我……我去醫(yī)院,我去看精神科……” 白央凌亂的說著,轉(zhuǎn)身便想跑,她真是瘋了,大白天竟然都能產(chǎn)生幻覺! 可她左右胳膊被人桎梏動不了,一眾認(rèn)識不認(rèn)識的親朋好友大聲鼓掌呼喊,“新婚快樂!” 正前方,那一身白色婚禮服的男人,眉眼如畫,英俊如昔,他唇角含著笑,長腿邁出,一步步走近白央。 而白央處于巨大的驚嚇中,越被人攔路,越如同瘋了一般的掙扎亂叫,“不是我結(jié)婚,不是……我,我只是替嫁,我要去換衣服,要去……” “學(xué)姐?!?/br> 柔軟的一聲輕喚,忽然震懾了白央的心,她渾身一僵,腰間多了一雙手,羅小晶和田甄松開了她,而她落入了一個男人的懷抱! 有人說,兩顆心臟靠得最近的姿勢,不是正面相擁,而是來自背后的相貼。 白央腦子一片空白,三魂失了六魄。 “聶太太?!?/br> 男人的嗓音,低沉中透著歡喜,“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你是新娘,我是新郎,千真萬確?!?/br> 白央嬌軀輕顫,她閉上眼睛,沉浸在黑暗的意識中,她不敢動,不敢出聲,生怕會破壞了這個虛幻的美夢。 “聶太太,你不會嚇傻了吧?” 熟悉入骨的帶著幾分戲謔的音調(diào),再次響起在耳邊,白央呼吸一分分粗重起來,“你……你是人是鬼?別戲弄我啊,這個玩笑一點(diǎn)都不好笑!” “沒有開玩笑,我是你的老公聶岑,你回過頭來看看我……” “夠了!” 白央猛地大力甩開身后胡言亂語的男人,然后雙手捂臉蹲在了地上,盡量隱忍卻依舊哽咽了嗓音,“一定是我太想太想聶岑了,所以視覺錯亂了,聽力也出問題了……” 周遭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心酸而傷感的望著經(jīng)歷了生死離別再重逢的這一幕。 這種情況,聶岑不得不彎下腰,把白央強(qiáng)行拉了起來,并扳過她的身體,捧起她的臉,迫使她正視他,可不等他說一個字,她忽然又激動的掙扎,“不,假的,一定是假的……你是晶晶找來的演員,你們聯(lián)合起來玩兒我!聶岑……聶岑他早就不在了,怎么可能……” 聶岑急聲道:“白央,你冷靜一下,我是真的聶岑,我沒有死,你看清楚,我是你的聶岑??!” 白央瘋狂的搖頭,死活不敢相信,“不是,你不是聶岑,你們在騙我,在故意開我的玩笑……嗚嗚……” 聶岑突然低頭,吻上了白央的紅唇,她的抗拒掙扎,一瞬間停滯,整個人隨同時間一起陷入安靜。她含淚的雙目,呆木的望著近在咫尺的容顏,這一記熟悉刻骨的深吻,令她混亂的神志,脈絡(luò)漸漸清晰。 許久后,他的吻停了,可她依舊呆呆的模樣,他執(zhí)起她的手,帶著她撫摸他的五官,從眉眼到嘴唇,點(diǎn)點(diǎn)滴滴,重溫夢里容顏。 “聶岑……” 白央喃喃輕喚,眸中的淚珠從一顆兩顆到如雨而下,她潰不成言,“你真的是……是聶岑?不是我的幻覺,真的是你嗎?” “是。白央,我還活著,對不起,讓你傷心了。”聶岑肯定的點(diǎn)頭,由于時間關(guān)系,他長話短說,“我精心策劃了這場婚禮送給你,到時間了,我們先進(jìn)去完成儀式吧?!?/br> 此時此刻,白央腦子里哪兒還有婚禮這個概念,她完全沉浸在聶岑沒有死的驚天喜悅中無法自拔,她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他,一動不動。 聶岑長指溫柔的拭去她的淚,他輕聲問她,“白央,你愿不愿意嫁給我?” “不嫁?!卑籽氚T癟嘴,眼中含著淚與哀怨。 聶岑蹙眉,“如果你嫁,以后你當(dāng)一家之主?!?/br> 白央不為所動,“不嫁?!?/br> “學(xué)姐,嫁了吧,拜托了。” “不嫁。” “老婆,我兜里還揣著結(jié)婚證呢。” “不嫁。” 聶岑無奈,他只好指著周圍的漂亮女孩兒,煞有介事的說,“老婆你瞧瞧,你不嫁的話,覬覦你老公的可是大有人在?!?/br> 白央腦袋一偏,“不嫁?!?/br> 聶岑不禁焦灼,他想了想,忽然單膝跪地,情深道:“白央,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對不起,我保證以后不會再有欺騙了,這次實(shí)非得已,我原本真的活不了了,醫(yī)生已經(jīng)下達(dá)了病危通知書,然后突然接到了蘇州警方找到你的消息,我不想讓你眼睜睜看著我死去,我怕你會受不了,所以就讓大家騙你,謊稱我在好幾天前已經(jīng)死了,并且火化安葬了,希望你不用親眼面對這些殘忍。后來,因?yàn)樾睦锎嬷胍钪娔愕囊庵?,我又奇跡般的度過了危險期,撿回了一條命,但傷勢太重,需要長期臥床治療,而你身體不好,我怎么敢讓你守在我的病床前,為我勞心傷身,所以索性繼續(xù)瞞著你,直到我傷好出院。在出事之前,我們曾商量辦一個婚禮,我便想給你一個驚喜,于是忍著思念,籌備了很久,才在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里,與你夫妻團(tuán)聚。白央,這些年你為我付出了太多,吃了太多的苦,以后換我向你走近一百步,你只要站在原地等我便好。辦結(jié)婚證時,是你威脅我的,但我內(nèi)心是心甘情愿的娶你。今天,此時此刻,我聶岑更加真心實(shí)意的向你求婚,求你嫁給我,好不好?” 白央心軟的一塌糊涂,淚水滂沱,“不……” 誰知,她剛出口一個字,聶岑生怕她又說不嫁,倏地起身,用吻堵截了她未完的話…… “嫁給他!” “嫁給他!” “嫁給他!” 親朋們異口同聲的大喊,淹沒了白央的耳膜,而聶岑的吻,火熱地將她徹底融化,她嬌喘著說,“笨蛋,我是想說你不要跪了,我嫁你就是了?!?/br> “???”聶岑愕然。 白央忍不住笑了一下,揶揄他道:“你今天不害羞了么?怎么敢大庭廣眾之下吻我???” 結(jié)果,她話音剛落,男人俊逸的臉龐,刷地染上了羞紅色,他尷尬的低語,“我不是怕你真不嫁我了么?我知道這招對你肯定管用的?!?/br> 聞言,白央癟了癟嘴,認(rèn)真了語氣,“我還好怕你不要我呢。你說過,我要是再拋下你一次,你就真不要我了。” 聶岑低笑,將白央擁入懷中,“我承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所以,只能妥協(xié)于命運(yùn)。” “走,我們?nèi)ソY(jié)婚!”白央臉龐上揚(yáng)起明媚笑容。 “好!” 他們十指相扣,以最親密的姿態(tài),走上紅地毯,走向通往另一段人生旅程的幸福殿堂…… 青春不會落幕,故事不會結(jié)束。 愛情,總是會在絕望之后絕地重生,帶給我們生生不息的希望…… ——本文完 《野蠻學(xué)姐,小鮮rou接招吧!》無錯章節(jié)將持續(xù)在小說網(wǎng)更新,站內(nèi)無任何廣告,還請大家收藏和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