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003:六年,半個輪回的等待(3)
白央心虛的別過臉,眼珠左右亂轉(zhuǎn),趙禹是個不好惹的人,她可不敢說實話,否則今天,耳朵必然遭殃。 “報社機(jī)密?”趙禹狐疑的盯著她,“還是,你和體育記者換崗了?” 白央搖頭,尋了個借口,“沒有,就是臨時頂班一次,誰承想,竟然會這么倒霉?!?/br> “我看看?!壁w禹保留了懷疑,沒再問下去,他指著她擦著藥油的左腰側(cè),“除了這兒,還有哪兒傷著了?” “右腿,趔到了?!?/br> “骨折了嗎?” “沒有?!?/br> “那就好。這幾天要小心,二次受傷會很麻煩的?!?/br> 白央點頭如搗蒜,“明白!趙醫(yī)生您去忙吧,我這么惜命的人,肯定會照顧好自己的?!?/br> “我從北京飛過來,大老遠(yuǎn)的,連口水都沒喝,你好意思趕我走?”趙禹斜睨她,眼神充滿殺氣。 “嘖嘖,言重了,我哪兒敢趕您啊,您可是我的再生父母,賜予我新生命的人,我對您是敬重萬千啊!這不,知道您忙,每天那么多病人排隊等著,我不好耽誤您工作啊?!卑籽胛ばδ?,這個老成穩(wěn)重的大齡帥醫(yī)生,認(rèn)識六年了,她也算了解他,吃軟不吃硬,有啥事兒啊,得哄著來。 聞言,趙禹忍俊不禁,他收起凌厲的一面,溫笑道,“注意你的用詞,一口一個您,好像我有多老似的。怎么,我們之間有代溝?” “哪能沒代溝?差了十歲呢。”白央俏皮的笑,毫不手軟的補(bǔ)刀,“所以,您還不去相親?都已經(jīng)剩成渣了!” 趙禹氣暈,朝她腦門戳著手指頭,“你也是剩女!都奔三十了,還不考慮談男朋友?” “哈哈,我還小呢,不急,您老人家先請?!卑籽朐桨l(fā)笑得歡快,抑郁的心情,總算明媚了些。 “要不我們倆湊……”趙禹脫口而出的話,被兜里突然響鈴的手機(jī)打斷,他拿出看了眼,蹙眉道,“不行,我真得回北京了,晚上還有兩臺手術(shù)?!?/br> 白央瞠目,“你不是來上海出差???專門……來看我?” “你以為呢?”趙禹白楞她一眼,同時接通電話,聊了幾句掛機(jī),他道,“我走了,你多保重,有什么情況就打電話給我。” 白央點頭,“嗯,知道。謝謝你啊,辛苦跑這一趟,我給你報銷機(jī)票錢吧?!?/br> 看她說的認(rèn)真,趙禹忍不住輕笑,“你回頭請我吃飯吧。” “哈哈,好?!?/br> “走了?!?/br> 白央揮手,目送趙禹離去,她悄然喟嘆,百年難遇的好醫(yī)生都被她趕上了,怎么就沒有好運氣談一場永不分手的戀愛呢? 如果從未得到過,那么只是不甘心,而得到了再失去,便是剔骨剜心的痛。 不久,錦標(biāo)賽主辦方派人來醫(yī)院慰問傷情,登記受傷人員信息,白央趁機(jī)打聽arno的行程,表示想要采訪arno,主辦方提供給她arno助手的聯(lián)絡(luò)電話。 “白小姐,醫(yī)藥費方面,我們會做出相應(yīng)的賠償,這次意外我們深感抱歉,請您原諒!”負(fù)責(zé)人再次誠心道歉,許下承諾。 白央得到了接近聶岑的機(jī)會,開心的直搖頭,“沒關(guān)系,不用管我了,醫(yī)藥費沒多少錢的,意外嘛,誰也不希望發(fā)生,我能理解?!?/br> “好的,這是我的名片,如果白小姐有什么需要,請跟我聯(lián)系?!必?fù)責(zé)人難得見到這么大度的傷者,感動之余,連忙取出一張名片遞給白央。 白央收下名片,又寒暄了幾句,對方離開。 剩下她一個人,思考許久后,她撥通了arno助手的手機(jī),格外客氣的說道,“您好,安利先生,很抱歉打擾您了。我是江都時報的記者,我想采訪arno先生,可以嗎?” “您好。請問小姐是哪位?江都時報,是哪里的報社?” 聽筒那端,一個很年輕的男音響起,飆著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偶爾中英文混雜,一聽就是個老外。 白央慶幸對方?jīng)]有直接掛她的電話,她按耐著喜悅,平靜的回道,“江都時報在上海,我……我姓聶?!?/br> “噢,聶小姐,sorry,我家arno不接受任何采訪,尤其是上海媒體的采訪?!?/br> “為什么?” “sorry,idon’tknow?!?/br> 白央一聽急了,“我不會打擾太久的,只占用arno幾分鐘的時間,可以嗎?” “聶小姐,并不是我不愿意幫您,而是arno自己的決定,我作為助理,無權(quán)替老板作主。” “可是我……” “soodbay!” 安利不再羅嗦的切斷了通話,白央崩潰的狠狠的揉臉,怎么會這樣子!千方百計想了幾個辦法,竟然沒有一個順利! 心情不好,這一整天,白央都沒胃口吃飯。 七點鐘,袁穆下班后過來,給她提了一份雞rou粥,一籠生煎包,白央不好意思辜負(fù)他的心意,便勉強(qiáng)吃了不少。 聊了今天的事兒,兩人相互嘆氣,白央失落的模樣,令袁穆心里難受,他安慰她,“別急,總會有機(jī)會見面的,聶岑回來上海,不可能馬上就走的,他應(yīng)該也會參加拉力賽,到時你去賽場瞧瞧?!?/br> “會嗎?他不是嘉賓嗎?他從來沒有參加過中國的拉力比賽,這一次……” “我覺得有可能,你不妨找人打聽打聽,肯定有相關(guān)的消息?!?/br> 聞言,白央突然眼前一亮,“對了,我給主辦方打電話!” 她說著,連忙翻出那張名片,照著上面的電話撥過去,接通后,聽明她的來意,對方很爽快的告訴她,聶岑將會參加crc第二站甘洲的角逐賽,并且會出席第一站上海賽事,擔(dān)當(dāng)嘉賓顧問。 白央高興壞了,趁機(jī)道,“上海是哪天?我可以去現(xiàn)場嗎?” “后天,上午十點鐘。錦標(biāo)賽賽場需要入場券的,不過我們會給各家媒體發(fā)放邀請卡?!?/br> “可以多給我一張邀請卡嗎?我不是體育版記者,但我是arno的超級粉絲,今天很遺憾因為意外事故沒有交流,希望還有機(jī)會?!?/br> “當(dāng)然可以?!?/br> “太好了,謝謝!” 沒想到這么容易就辦成了,白央興奮的眉飛色舞,“袁穆,你說我見到聶岑的第一句話,我應(yīng)該說什么呢?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你好好想想?!痹滦χ?。 白央舒展四肢,大大的吸了一口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她說,“我想問他,你……還記得我么?” 袁穆笑意加深,這許多年以后,愛情早已夭折,友情卻歷久彌新,長青不敗。 所以有些人,注定了一輩子只能做朋友。 第二天一早,白央提前出院,肌rou受損的疼,休養(yǎng)一晚后,已經(jīng)恢復(fù)不少,她帶著外敷的藥油,買了一束康乃馨,沒有回家,直接搭車去往清竹園。 …… 天氣陰沉,沒有風(fēng),給人壓抑的窒息感。 晨起七點,清竹園墓地,這個時間,少有人來,只有保潔員清掃的聲音沙沙作響,帶起一點生機(jī)。 離別六年,再次踏入這座墓園,跪在外婆的墓碑前,聶岑百感交集,愧疚與思念,侵蝕入心。 “外婆,對不起,這么久才來看您?!?/br> 輕吐出一句話,他卻陷入沉默,想傾訴的衷腸太多,竟不知從何說起。 “咦?老太太又多親戚了?” 忽然,背后有個聲音響起,聶岑一驚,側(cè)身回頭,原來是清掃到了這一排的保潔員大叔。 “小伙子,你也是老太太的親戚???孫子輩兒的?” 面對保潔大叔熱情的寒暄,聶岑楞神片刻,輕聲道,“是的,這里安葬的是我外婆?!?/br> “噢,那平常來掃墓的另一個女孩兒,是你jiejie還是meimei啊?”大叔一聽來了興趣,立刻打開了話匣子。 聞言,聶岑愕然,俊眉微蹙,“女孩兒?” “對啊,你不認(rèn)識嗎?她也是老太太的外孫啊,這兩年來掃墓可勤快了,至少一個月一次,有時一個月兩三次呢?!贝笫宄泽@的解釋,不解的說,“那女孩兒總是在老太太墓前一坐就是一小時,一個人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按理說,你倆都是老太太的外孫,應(yīng)該是一家人才對??!” 聶岑的呼吸,一分分緊窒,這些年,裴雅蘇一直在加拿大,上海的親戚,孫子輩兒的只有一個表姐,早嫁去了美國,根本不可能為外婆掃墓,也不可能同稱呼外婆。 那么,女孩兒是…… “她叫什么名字?”他目光矍鑠,眸底閃爍著什么,身軀緊繃。 但是,保潔大叔撓了撓頭,“我不知道啊,女孩兒沒說過她叫什么,我也問過,但她不肯說?!?/br> 聶岑眉峰愈發(fā)擰成川字。 “對了,按照慣例啊,女孩子今天應(yīng)該會來掃墓的,你可以等會兒,待她來了,問問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