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父母的意思如實告訴她。

    余潤朗失眠了。

    到第二天，鐘意這zhà脾氣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余潤朗微信里未讀消息99 有98 都是鐘意發(fā)的，剩下一條是銀行公眾號。

    其實鐘意也沒有發(fā)什么實質(zhì)xing的內(nèi)容，就是不停地在刷表情包，還都是同一個表情包。

    一坨白團子在講電話，下面配字：歪？你怎么不講話??？

    余潤朗沒睡好，頭疼，按了按太陽xué，想了好一會兒，最后覺得要不迂回一下，先給何苗發(fā)個微信說一聲。

    不過何苗現(xiàn)在根本沒有功夫查看微信，也沒有心情去處理別人的感情問題，她自己正懵著bi呢。

    之前說好用月度考核成績來決定工作部署的，到月底了，回溯整個月，何苗的表現(xiàn)明顯比盛嬌惠要好，但最后，馮照緯還是安排她跟著他出差。

    就在省內(nèi)，當天去，隔天回。

    但就算是這樣，何苗也不樂意。她知道，只要她這次跟著去了，下次就還是她，下下次也是她，她永遠別想留在辦公室。

    所以，糾結(jié)猶豫再三，何苗還是敲了馮照緯的辦公室門。

    辦公室里，馮照緯正在準備短期出差的事。何苗一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問他工作部署的事。她想駐守辦公室，不想出差。

    “為什么？”何苗臉上寫滿了不甘愿，當然也不會意識到身為下屬，去問領(lǐng)導(dǎo)為什么，其實是很可笑的。

    馮照緯放下手頭的事情，看向她。

    “沒有為什么，對你的安排就是如此，你照做就行?！?/br>
    “難道我這個月的表現(xiàn)不比盛嬌惠的好嗎？當初你問過我們的意愿，說過表現(xiàn)好的那個就能留在辦公室，馮總，你不能說話不算話?！?/br>
    說話不算話？這個指控好嚴肅啊。

    馮照緯頂著一張看不出什么神情的臉，盯著何苗看，直看得何苗氣勢弱了，膽子小了，理智也一點點回來了。

    這時候，馮照緯忽然笑了一下，不是那種愉悅的，快活的，而是生氣的，嘲諷的。

    “你覺得你比盛嬌惠表現(xiàn)好？你憑什么覺得？就因為那幾篇發(fā)言稿？你是不是以為我沒腦子，以為我眼瞎，看不出盛嬌惠那兩篇稿子也是你寫的？”

    “……”

    “代寫發(fā)言稿不說，最后公司內(nèi)部會議的那篇稿子你寫成什么樣子，你這是故意要誰難堪呢？”

    “……”

    “現(xiàn)在倒好，揣著明白裝糊涂，還有膽來質(zhì)問我工作部署問題了。你質(zhì)問我之前，我得先質(zhì)問你，你搞清楚上下級關(guān)系了沒有？”

    “……”

    何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但這不代表她不覺得委屈。尤其這是她工作以來，第一次被馮照緯這么罵，句句話都戳到她心里，她知道自己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那些地方，都不是她故意為之的。

    馮照緯也不說話了，他罵她是真的，發(fā)火也是真的，而且他也是真的搞不明白，怎么想把她帶在身邊就這么難。

    發(fā)言稿的事，他心里一清二楚。不僅如此，他甚至還知道何苗替盛嬌惠寫稿子，為什么一篇寫得好上天，一篇寫得差到底。

    其實，何苗還是有這個分寸的。

    好上天的那篇是省里開會要用，面向的是外面別的企業(yè)和媒體，是要面子的。差到底的那篇不過就是內(nèi)部會議，丟臉也是無傷大雅。

    這些心思，馮照緯都一一摸到了。

    但他還是把何苗罵了一頓，他在生氣，氣她在這件事上機靈，在別的事上又裝遲鈍，氣她面對他時總是不冷不熱，他也氣自己，氣自己狠不下心，毫無進展。

    馮照緯暗自深呼吸，然后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出差準備上，對何苗擺擺手，“你出去吧?！?/br>
    背過身的那一刻，何苗眼眶里的淚就有點盛不住了。她沒回格子間，而是直奔向洗手間，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在洗手臺邊上掉眼淚，只能可憐兮兮地找一個隔間進去蹲著，撅著小嘴反思自己。

    然后，她一邊仰著臉，一邊給鐘意打電話。

    聽到鐘意那一聲“苗苗”，她仰著臉也沒用，淚珠子撲簌簌滾下來，她壓著聲音，把整件事跟鐘意說了一遍。

    鐘意聽得直皺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