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甜妞,你們小兩口的事情,可別把我拉扯進去,姐可是個黃花大閨女,以后還要嫁人呢?!?/br> 趙詩雅一跟張何美說話,語氣神態(tài)立即就恢復(fù)到正常,但我也由此斷定,這個女人的演戲功夫絲毫不次于張何美,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詩雅說完這句話便起身離去,那翹挺的臀部一扭一扭便消失在昏暗的燈光之中。 張何美的神情突然黯淡下來,好像剛才那些有趣的話是另一個女人說的,她默默地喝著酒,偶爾還嘆一口氣。 在見到張何美之前,我就想好了計劃,首先以游巧林的事為突破口,打開她的防線,并且對自己也是一個偽裝和防護。因為張何美已經(jīng)知道我和游巧林是同事,而現(xiàn)在游巧林出事了,她沒有理由不知道,我也沒有理由不知道,所以如果我不說這件事情,那么反而會露出破綻。 “游巧林的事,你知道了嗎?”我將酒杯放在唇下,準(zhǔn)備在她說出一句讓我吃驚的話時,喝一口酒掩飾。 張何美又嘆了一口氣,把原該我喝的酒喝了下去,然后幽然道:“當(dāng)然?!?/br> 不管真的假的,但現(xiàn)在看她的樣子,應(yīng)該是為游巧林而悲傷,于是我說道:“相信我,他不值得你同情,忘了這個人,或者應(yīng)該稱其為畜牲、禽獸!” 我故意把后面辱罵的詞說得極重,如果張何美與游巧林是一伙的,那么這兩個詞也連帶了她,雖然這件事只有她自己心中有數(shù),但是人對侮辱的本能憤怒會讓她顯露出一絲異常,這就是我的目的。 張何美什么表情都沒有,只是默默地喝酒,像是一個傷透心的女人。 但是我并沒有放過她,繼續(xù)說道:“這個禽獸殺害了三名無辜女子,并且都是將尸體分割成小塊,又用衣服包裹起來,他就是一個喪盡天良的雜種!” 張何美的身體微微一戰(zhàn),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說道:“他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請不要這樣說他,好嗎?” “終于忍不住了嗎?終于開始為他辯護了嗎?終于要現(xiàn)出你的原現(xiàn)了嗎?”我的心里一陣激動,但卻硬生生地壓了下去,然后對她說道:“代價,他這樣的雜種就是一百條命也像豬狗一樣下賤,難道你還把他當(dāng)人看嗎?” 張何美的神情突然悲郁起來,但是聲音卻清晰可聞:“他是我曾經(jīng)愛過的人?!?/br> “那是他在欺騙你,他不是人,連雜種都配不上,他是一個殺人的魔鬼。”我繼續(xù)用機關(guān)槍一樣的語言對她進行掃射。 張何美啜了一小口紅酒,突然道:“難道你今天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事情嗎?” 我微微一怔——看來這個女人要開始反擊了,于是晃了晃酒中清亮的伏特加,然后輕描淡寫地道:“對不起,因為我是警察,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人渣,一提到他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br> “好,為偉大的警察干杯!” 張何美巧妙地從我的伏擊中脫身而出。 輕亮的碰杯聲就像是用手術(shù)刀的背面輕叩尸骨的聲音,激起我心中的憤慨,我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你還在為他傷心?”我冷冷地道。 “也許吧?!睆埡蚊乐毖圆恢M地道:“畢竟他給我太多美好的回憶。” “美好嗎?” “嗯?!?/br> “你還記得那故事吧?!?/br> “什么故事?” “血淋淋的故事,跟真的一樣的故事!” 我的話開始帶著一絲血腥味,在空氣散開,這并不是一種殘忍,而是慈悲。如果現(xiàn)在我有一絲一毫的證據(jù),那么我寧愿將面前這個女人帶回警局,用最直接的方式向她提問,但是我沒有,我所有的只是那個故事而已。 所以,我必須要不斷地刺激她,不斷地傷害她,不斷地在她的傷口上灑鹽,讓她感覺到痛苦和絕望,這樣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而我想要得到的僅僅只是小萱的頭,那原本就不屬于任何人,誰都沒有資格將她占為已有! 所以我并不殘忍,殘忍的是別人。 張何美的臉色有點變了,至少我覺得是這樣,但她卻坦然道:“原來是上次的那個故事?!?/br> 我點了點頭:“就是它?!?/br> “難道你已經(jīng)猜到女人的頭在哪里?” 張何美的話讓我有點吃驚,她居然沒有一點隱晦的意思,但是我也不準(zhǔn)備在這個問題上避諱,因為我所說的都是事實,我必須要她給一個解釋。 “沒有,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因為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蔽业穆曇舴浅D?,重到讓空中飄逸的音樂聲都開始下墜。 “什么事?”張何美的語速很慢。 “我的女友也被害了。” 說完這一句話之后,我抬起頭,直視著張何美。 “也游巧林干的?” 我腦中一閃,點了點頭。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 良久之后,張何美輕輕道:“對不起?!?/br> “這句話不是你說的,你也是一個無辜受害的女人?!蔽疫`心地說道。 “我現(xiàn)在知道你為什么這樣恨他了,這是他罪有應(yīng)得。” “但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女友,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找到她的——頭!” 第十三章 教堂血案 我的話很輕,但吐字十分清晰,清晰到她不可能聽不清楚。特別是最后一個字,包括了我的憤怒和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