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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嫂心疼她,“小姐,剛回來怎么不休息一下,明天再練也不遲?!?/br> 程郁理在樓上的玄關(guān)處換鞋,小皮鞋脫下,穿上一雙白色的舞蹈鞋,白皙的腳背微微弓著,弧度是拱起了一座小巧的橋。 她心情很好,笑吟吟的模樣,“沒事的,殷嫂,我不累,還有,今晚我和哥哥要出去參加班里的聚會,你就不用準備我們的晚飯了?!?/br> 殷嫂免不了想多問幾句,可少女窈窕身姿穿過回廊,進了練功房。 殷嫂無奈的語氣還在耳后飄著,“誒,小姐?” 江若望看著她往練功房跑去,唇舌間默念著那個不經(jīng)意的字眼,“我們。” 他真的很喜歡從她口中聽到這種相關(guān)的親密字眼,好像在旁若無人地高調(diào)宣布一場禁忌的戀情。 他甚至無法自拔地腦補了一個血緣關(guān)系。 哥哥和meimei。 或者,jiejie和弟弟。 眼睫下忽然劃過一絲潮熱,兩片睫毛像是旋開的鱗翅,在重重燈影里,忽明忽暗。 聽到動靜的程老爺子忽然從樓上下來,殷嫂詫異道:“老爺,是不是有什么需要的?” 程老爺子揮了揮手,視線落在江若望身上,“殷嫂,沒什么,你下去忙吧?!?/br> 他從樓梯款款下來,“我已經(jīng)同助理打過招呼了,你等會就開始去公司,先適應(yīng)一下環(huán)境吧?!?/br> 江若望點頭,“好?!?/br> 程老爺子坐在沙發(fā)上,像一座沉默穩(wěn)健的山岳,他似乎是想同江若望說話,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冷然道:“我聽說,你們班之前有個老師對你們出言不遜來著?!?/br> “嗯?!苯敉行┬牟辉谘伞?/br> 程老爺子忽然笑了起來,“那你是如何處理的?” 他臉上第一次呈現(xiàn)出詫異來,“這種事你為什么覺得,我一定會干涉?” 程老爺子冷哼一聲,“我看,為了那個丫頭,你就不會袖手旁觀,而且,我想看看,你又是怎么處理的?” 他愣了一下,好似有時候,自己也會忘記對她好這件事,因為不需要提醒,幾乎成為了本能,他道:“我把那個老師罵人的錄音,在廣播室循環(huán)播放給全校聽了遍?!?/br> “那你沒被發(fā)現(xiàn)?”程老爺子溝壑般的唇角露出個極淡的笑來。 “沒有?!?/br> 程老爺子的眉目忽然舒展開來,好似喃喃,“你小子,還真有點壞。” * 車子載著江若望去了公司,遇到程溆童靜夫婦的時候,他們兩都先是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一般,笑容客套又警惕,“若望,你怎么到這里來了,理理呢?” 他目光淡淡,說,“我來公司實習?!?/br> 夫婦倆很難形容他們此時的感受,他們害怕他會奪走理理的一切,哪怕他才是本該擁有一切的人。 似是知道他們在想什么,他露出個溫和無害的笑來。 “爸,媽,你們放心,我不會和meimei搶什么的?!?/br> 他只是,想更光明正大地擁有她罷了。 * 程家的司機載著程郁理往海月酒店而去的時候,少女莫名有些怏怏不樂,她聽殷嫂說,江若望去了公司,她并不介意他想要權(quán)勢的野心,她只是有些失落。 其實,她是想和他一起去聚會的。 而江若望正在辦公室整理去年的報表,雪片疊得山一樣高,少年手肘放在桌面上,看得認真。 他坐得挺直,剪影在地面割裂成無數(shù)個鬼魅。 忙碌的助理透過門縫悄悄看了他一眼。 江若望還未完全長開的面容帶著一絲清稚的冷,鼻梁高挺,眼尾狹長,好似在巡視的少年君王。 氣度是可以感覺出來的,尤其是這種從容不迫讓助理都覺得,這個少年是適合這里的。 * 花事廳里的少年們早就到了,坐好了,等著程郁理來。 他們自發(fā)讓位,少女才是主角,殷切地為她敬酒,信誓旦旦,豪言壯語,“大小姐,我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br> 程郁理淺淺啜了幾口,臉上帶著笑意,“加油,我相信大家?!?/br> 許清葉罵道:“你們別一直灌郁理,要是醉了,我可不饒過你們。” 于平也護崽一樣,“誰都不許為難大小姐,她想喝就喝,不喝就不喝,實在要勸,由胖子我代勞?!?/br> 秦楠望著少女泛著些許酡紅的臉,心里蕩開一圈漣漪,他也端了杯酒過來,目光沉靜,“理理,我也敬你一杯?!?/br> 程郁理定定望著他,喝完一整杯,忽然小聲對他說了句,“秦楠,對不起?!睂Σ黄穑陷呑幽敲丛愀獾奈以?jīng)毫不留情地傷害過你。 秦楠錯愕地望著她。 理理,為什么要和他說對不起? 光影聲色交錯,少年們推杯弄盞,好似最后一次用放縱來告別荒唐,少女撐著腮,兩眼清凌凌的亮,望著他們,卻不怎么參與。 她的心里,是那個叫做江若望的少年。 * 這場聚會在九點半結(jié)束,回到家里,程郁理洗了個澡,還不見江若望回來,她拿了物理習題在小書房一邊等一邊寫。 寫到十一點半,她有些犯困,卻還倔著要等江若望回來,不知不覺間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少年交完答卷后,回到程家,已經(jīng)深夜。 童靜和程溆今晚有緊急會議,不回家了,江若望就獨自一人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