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的文雙，那招財?shù)捏w質(zhì)，才是院里響當當?shù)陌??！敝芾蠋煒泛呛?。陳望也忍俊不禁，文雙的招財體質(zhì)不僅“惠及”急診，上回的連環(huán)車禍可是折騰了整個醫(yī)院?！拔乙舱f她太慘啦，說不定以后調(diào)其他科室能改善吧。”

    “陳醫(yī)生？”

    陳望忙停了閑聊循聲看去，認出了來人，有些訝異：“思宜？”

    王思宜笑嘻嘻，跟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陳醫(yī)生，你現(xiàn)在在忙？”

    “啊沒事沒事?！彼哌^去，下意識看向她肚子，“哪兒不舒服嗎？”

    思宜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聽說你今天夜班，我來送夜宵夜的！”

    陳望困惑：“你怎么知——”

    思宜迅速貼近她耳朵，飛快道：“其實我是謝致的助理來著。”

    陳望傻眼了。

    世界真小。

    思宜把袋子交到她手上：“哥剛結(jié)束工作，就說過來給你送點吃的，但不方便上來，就讓我跑個腿。他現(xiàn)在在車里等著?！庇粥嵵仄涫碌貜娬{(diào)了一句，“這些都是他給你買的。”

    陳望拎著沉甸甸的袋子，有些哭笑不得——這重量估計能包下明天的午飯，又感到有些暖。

    “謝謝你還跑這一趟，也，也替我謝謝他?！?/br>
    “嗨，小事一樁。那陳醫(yī)生你忙，我先走啦。”

    陳望送她到電梯口：“真的謝謝，早點休息呀?！?/br>
    “嗯嗯，陳醫(yī)生再見。”

    電梯門合上，陳望還拎著袋子，不自覺地走到窗邊。從這棟樓里并不能看到醫(yī)院門口，但就是忍不住要去看上一眼。

    她回到辦公室，把袋子里的東西一一擺到桌上，有黑米粥、燒麥、蝦餃、生煎，全都還熱乎著，蓋子上一層水霧，角落的紙盒里還有個小蛋糕。陳望看著，有些形容不出的情緒在心里翻騰。

    把東西都放到柜子內(nèi)的保溫袋里藏好——要不早上交班前就肯定被其他人瓜分得一干二凈了，陳望掏出手機，給謝致發(fā)了消息，鄭重：“謝謝你的宵夜?！?/br>
    手機很快“嗡嗡”地震動起來，她見到來電顯示著“謝致”，有些緊張地接起：“……喂?！?/br>
    “今晚不忙？”

    謝致的聲音貼著耳廓，她的小心臟又開始不爭氣了?！皶簳r沒事。”她抿了抿唇，“謝謝你還給我送吃的過來?！?/br>
    “不客氣?！彼坪跣α艘宦?，“好吃嗎？”

    陳望心虛地看了眼柜子，不想拂他的意：“很好吃?！?/br>
    “不去睡會兒？”

    “這就去了，你也早點休息?！?/br>
    “好，晚安?！?/br>
    陳望笑了：“希望吧。晚安?！?/br>
    后來，她這個夜班真的很太平，中間只去給位患者換了次藥，給另一位重新接好腹部插管，其余時間都在值班室里，睡得算是安穩(wěn)。五點多，她被叫起來進了趟手術室，出來時剛好交班，把謝致送的宵夜熱了當早餐。

    她沒騙他，真的好吃。

    第22章

    二十四號那天凌晨下了場小雪，等陳望到醫(yī)院時，路上的雪都已經(jīng)被鏟到樹邊，薄薄的一層，半化不化。她看見辦公室里同事們在發(fā)蘋果，才遲鈍地想起今天是平安夜。

    即使在美國呆過三個圣誕節(jié)，對當時的她而言也不過是超市大降價的時候，常跟著保姆一起去掃貨。醫(yī)院的平安夜晚餐會比平常豐富一些，只是第二年剛好mama病情反復，惶惶不安，這平安夜也沒給她留下什么好回憶。回國后高三那個平安夜，看見班上的同學個個去買蘋果，說平安夜要吃蘋果，她還糊涂了一陣——美國沒見過平安夜吃蘋果的人啊……

    不過要說有特殊意義的平安夜，也是有的。初二那年的平安夜，她跟著齊導演和謝致，去了金鼎獎的頒獎現(xiàn)場。

    接到消息時，是周末她和謝致去圖書館自習，離開的時候門口有賣糖葫蘆和烤紅薯的大爺在擺攤，謝致好運氣挑到個紅瓤的，掰了一半給她，正一起在旁邊啃時，謝致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瞧，有些納悶，看向她：“是齊導演。”

    陳望也一頭霧水，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謝致把手上吃了一半的紅薯塞她手上，擦擦手接起電話，跟齊導演問了好，然后嘴里應著“是，我在外面”“她在”“好”，又將手機放下來開了免提。

    “陳望也在啊。”

    陳望忙道：“齊導演好。”

    “欸欸好?！崩蠣斪铀坪鹾苡淇?，“我是有個好消息，要跟你們說一下。《放學路》呢，八月的時候送去評選金鼎了，昨天公司收到了入圍通知單，咱們啊，拿了好幾項提名，包括最佳男女主角的提名。現(xiàn)在還沒正式公布入圍名單，我先跟你們透個底兒，啊?！?/br>
    兩人一齊愣住。陳望眨巴眨巴眼，第一反應是看向謝致。他也一臉不可置信，怔怔地回看向她。

    “喂，喂，聽得見嗎？”

    謝致如夢初醒：“聽得見聽得見。那我們是要——是要做什么嗎？”

    “沒事沒事，暫時不用，頒獎典禮還有一個多月呢，下個月二十四號，在香港。到時我還有制片人，還有幾位老師，都跟你們一塊兒去。你們就先回家跟爸爸mama說一聲?！崩蠣斪釉谀穷^爽朗地笑了，“別慌啊，這是好事兒！我手把手帶的兩個新人全入圍了，你們可真給我長臉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