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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邈看著他,她也看著王邈。 宋愛兒忽然想親一親對方薄薄的嘴唇。她這么想著,就鬼使神差地貼上他的臉。下一秒,王邈的一句話立刻讓宋愛兒變了臉色。 王邈直直地盯著她,問了一個讓她始料不及的問題。他問:“宋愛兒,如果現(xiàn)在坐在這兒的是蔣與榕,你大概也能這樣毫不猶豫地親下去吧?” 宋愛兒沒來得及回答他,他一把抓住宋愛兒的頭,把她按到墻上就狠狠地親。這個動作已經(jīng)幾近粗魯了。宋愛兒很瘦,被按在那上面只覺骨頭都能硌著墻,一整片后背都疼。王邈的吻鋪天蓋地而來,綿綿的、密密的,像是寒冬里從咖啡廳走出時漫天撲面而來的雪花。他用舌尖糾纏了一會兒,喘氣聲漸粗,一手扶住她的腰預(yù)備將她抱起。 “在巴厘島那會兒,我就知道,咱們的事沒翻篇,還得往下寫?!彼牡袜镉幸稽c(diǎn)毫不掩飾的得意。 宋愛兒回過神,努力掙扎了一會兒。 王邈終于停住手上的動作,一手托住她,一手撐著墻。兩個人挨得近,他熱熱的呼吸全噴在了她的臉上。宋愛兒不動聲色地側(cè)過臉,避開了一些。 王邈等著她說話。她想了一會兒,認(rèn)真地盯著他看:“王邈,我沒工作了。” 他聽了這話笑了一笑,笑是冷的,可彎起的眼角卻很好看:“你打算上我這打秋風(fēng)來?” “秋風(fēng)也不白打啊?!彼螑蹆喉槃輳乃谋坶g滑落,兩人隔開了一些距離。 王邈吻了吻她的額頭,蜻蜓點(diǎn)水一般,幾乎有些寵溺的味道了。宋愛兒不清楚他打的是什么算盤。 王邈說:“我不把身邊的人放在公司里。” “誰要去你公司了。”宋愛兒順勢說下去,“你是王邈,多少人張嘴等著你賞飯吃呢?!?/br> 王邈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一笑:“北京城的4S店不少呀,找份工作那么難?” 宋愛兒被羞辱得半天不能言語,臉蛋漸漸漲紅,卻知道箭已搭在弦上是不能撂手再走了。她低頭整理了一會兒情緒,半晌后抬起頭。 “我不想再做那些累死人的工作了。你要是真喜歡我,就替我安排一個靠譜的活兒。頂著你王邈的身份,像今天這樣去跑場,恐怕你臉上也不大好看吧?” 她的話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在心底,王邈就是這樣看她的。她和他見過的那些女孩沒什么兩樣,好吃懶做,習(xí)慣了空手套白狼。 王邈點(diǎn)點(diǎn)頭,恢復(fù)了痞子的樣子:“是不好看。”頓了頓,他嘴角含笑地睇她,“不過女友和女人,概念不一樣吧?” 宋愛兒聽到這兒,臉色白了一白,仍舊強(qiáng)作鎮(zhèn)靜。緩緩地把衣角捋平,揉了揉被他握痛的手腕,提起自己的包包,準(zhǔn)備走人。王邈不慌不忙地看著她捋平衣角,看她因?yàn)榇跋洞祦淼臎鲲L(fēng)冷得抱了抱胳膊,看她彎身去提包,沒法出一點(diǎn)聲響。 宋愛兒覺得自己的腳步是沉的,沉得像灌了鉛。王邈在她身后出聲:“這個點(diǎn)出去,打不到車吧?!?/br> 宋愛兒一手搭上門把,強(qiáng)迫自己好好應(yīng)付這人:“你這地方不偏,我打個電話能叫著出租車,叫不著就住酒店?!?/br> 她話未落音,只覺身下一輕,大半個人趴在了王邈的肩膀上。王邈個子高,每天接受專門的健身教練指導(dǎo),提她跟提一只小雞似的。攔腰把她抱住,王邈覺得身上的女孩微有掙扎,于是輕笑一聲:“脾氣挺大,這是求人找工作的態(tài)度嗎?” 王邈沒有騙她,他真給她找了一份工作。宋愛兒覺得很吃驚,舌頭都打結(jié)了:“你讓我給你當(dāng)秘書?” 王邈“嗯”了一聲,眼睛也沒抬地處理著工作,“英文溜嗎?” 宋愛兒說:“會一點(diǎn)?!彼诎屠鍗u當(dāng)野導(dǎo)時經(jīng)常遇見外國人,外國游客給的小費(fèi)也格外多。不過這些是得瞞著王邈的事。她接著說,“生意上的事我不懂,怕給你弄砸了。” 王邈偏過頭,吸了一口她手里鮮榨的果汁,“不至于。” 宋愛兒的心又開始怦怦地跳得厲害,“你都做些什么生意?地產(chǎn)、礦業(yè),還是……”話沒說完,王邈已處理完工作,把iPad往床上一丟,枕著她的胳膊懶懶地靠在了她的懷里,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宋愛兒連忙喊了一聲:“沉!” 王邈笑了笑,恍若未聞,調(diào)整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準(zhǔn)備和她交代工作細(xì)節(jié):“其他的生意你也沒這個腦子,我準(zhǔn)備開一家會所。你只要負(fù)責(zé)其中一部分聯(lián)絡(luò)工作,其他的事交給丁大成就行。” 宋愛兒已經(jīng)好久沒聽到丁大成這個名字了,以至于這三個字從王邈口中脫口而出時,她的腦子竟然一陣恍惚。一切的故事都是從丁大成開始的,沒有丁大成,她認(rèn)識不了王邈,更不可能和蔣與榕做交易。可是如果一開始她遇見的就是王邈,那么她在他心底淪為笑柄的機(jī)率會大大減小吧? 她出神,王邈也在出神。王邈出神地觀察著她臉上每一個細(xì)微的表情。宋愛兒回過神,低低地“啊”了一聲:“是他呀?” ”把你的’丁總’還給你,你還不樂意呀?“王邈捏了捏她的臉蛋。宋愛兒沒有說話,眉目間寫著三個字:生氣了。王邈似乎欺負(fù)她上癮了,將她的手掌放在自己寬大的掌心撫摸了一番,眉不挑眼不動地說下去:“說說,你和你這老相好還有聯(lián)系嗎?”"王邈,別犯神經(jīng)病。”她跳了起來,他的頭重重地落在了枕頭上。她兩手攥得緊緊的,渾身微顫。他不覺得生氣,反而有那么一絲莫名的高興。宋愛兒轉(zhuǎn)身要走,他從背后抱住她,把頭搭在她瘦弱的肩上,“有些誤會,還是一開始說清了好。有些錯,提出來了就不能再犯。其他的事,你愛怎么著,我都能慣著你。這個丁大成,你別招他?!鳖D了頓,“我不愛身邊人糾纏不清?!彼螑蹆郝犜诙?,莫名打了個寒戰(zhàn)。他恐嚇到位,也就不再嚇?biāo)?,懶懶地又倒回床上去,伸展四肢的樣子像一個無賴,“午飯做什么,我餓得慌。”“吃你的外賣去吧?!彼龕郝晲簹獾赜谜眍^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