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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知北方盆地內(nèi)土地相對肥沃,然而即使在風調(diào)雨順的年景小麥畝產(chǎn)平均不過三百斤,旱稻大約五百斤,姬玉衡自信用了通用谷物肥料畝產(chǎn)千斤絕對沒問題,他收三分之一,對于地主和農(nóng)戶來說依舊是賺上天的事兒。 可惜本地士紳百姓們向來謹慎,不信他這個“種田門外漢”太上皇。只有皇莊完全按照姬玉衡的說的來,另有幾家勛貴和宗室要給太上皇面子,“勉為其難”的按照太上皇的法子各家種了幾畝到幾十畝不等。 然而從抽穗期開始,全員逐漸傻眼:結(jié)穗多到嚇人! 這時候已經(jīng)有人悔到腸子都青了,別說什么盛世古董亂世金銀了,真趕上亂世沒什么比糧食更要緊! 又過了些日子,家里耕地距離皇莊不遠的百姓也回過味兒來:粗粗一算,每畝收成怕不是要上千斤,莫說給太上皇三分之一,就算交上去一半自家也是賺的! 勛貴宗室士紳還得想想如何賠不是再討好太上皇,農(nóng)戶就憨實多了,直接找上莊頭,哭著喊著也要莊頭上報,他們愿意拿出一半來孝敬太上皇,只求太上皇恩典。 行宮正殿里,內(nèi)務府副總管說起此事津津樂道,而內(nèi)大臣章鋒渡則陰陽頓挫地“呵呵”兩聲:他可是最先響應太上皇的那批人之中的一個,當然有底氣嘲諷這些眼光不成心思不少的老家伙們。 這與眾不同的“呵呵”兩聲恰好提醒了殿中眾人,他們默契起來,面上高座的太上皇齊齊跪拜下去:太上皇洪福齊天,才有天降祥瑞五谷豐登。 吹彩虹屁,在場眾人可都是專業(yè)的。 然而他們的專業(yè)只是相對于這個時代而言,姬玉衡和姜妙聽起來就挺乏善可陳。 姬玉衡讓他們發(fā)揮了半刻鐘就一揮手,分派了新任務下去:秋收后他也要征發(fā)民夫大搞建設。只不過他和叉燒兒子一樣,征徭役不給工錢,但給兩身工作服,一件厚實的外套,兩匹布,提供工具包三餐,保證每天必有一個雞蛋和一頓rou食,主食管飽隨便吃,而且男女都收。 布告往城里城外一貼,姬玉衡和妙妙微服私訪的時候親見排隊報名的青壯從衙門門口排到了北城城門處:烏央烏央都是人,但有侍衛(wèi)們在,熱鬧歸熱鬧,秩序依舊不錯。 既然是侍衛(wèi)值守,負責人章鋒渡自然就在不遠處。 想起這小伙子依舊單身,姬玉衡特地勸他,“該續(xù)娶就續(xù)娶,沒有慧怡盡享齊人之福,你還苦守空房的道理。” 章鋒渡也挺有意思,“臣想討個恩典,再等太上皇再賜婚呢?!?/br> 姜妙抿嘴就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姬玉衡亦笑,“你有了如意佳人和朕說一聲就是?!?/br> 章鋒渡一拜到底,“臣領旨謝恩。” 北城這邊其樂融融,北燕京城就是另一番風景和氣氛了。 女主光環(huán)影響范圍既不深也不遠,隨著皇帝掙脫出來,又先后有幾個備胎級別的男配漸漸清醒。同病相憐的哥幾個湊在一處嘀咕了好幾回,終于在觀察好一陣子后找上了他們認為的最大苦主:皇帝陛下。 別看皇帝能對著親爹撒嬌打滾嚎哭,面對臣子他多少得顧忌顏面端著點。 然而隨著“難兄難弟”們破罐破摔坦誠自己在“邪祟”影響之下都做了多少匪夷所思之事,皇帝也順勢合群起來。 備胎男配中有一位交游廣闊,他告訴皇帝:慧怡公主最為偏心的入幕之賓疑似東楚太子。 東楚太子?好啊,寧錯殺不放過!慧怡有孕在身剛好是個甕中捉鱉的好機會! 皇帝為了防止泄密事敗,連他老子都沒告訴,調(diào)集了心腹之中的心腹,做了個大致的計劃,就帶著備胎男配們報仇雪恨去了! 說來也挺有諷刺意味,慧怡公主“至交”無數(shù),而東楚太子戚赫元后院里的女人也有三五十人,兩個人對彼此的情況都心知肚明還能心心相印……就算有女主光環(huán)在也是奇事一樁。 更奇妙的是戚赫元似乎除了慧怡公主之外,并不能讓別的女人懷孕——沒錯,慧怡公主女兒的生父正是戚赫元。 封建時代太子被實錘無子,就不用費勁兒琢磨“翌日”。這也是為什么戚赫元聽說慧怡懷孕就毫不猶豫再次前往北燕京城,哪怕他明知道他在以身犯險。 前幾年里,戚赫元幾乎自由出入宮城,拋開北燕皇帝那時腦癱對慧怡予取予求不提,但許多人也都跟著“瞎眼”——足以看出他前后究竟收買了多少人。 這次匆匆返回北燕,戚赫元就算再怎么驚喜也依舊謹慎。于是他在改頭換面再次踏入北燕京城之前,藏得很深的探子送了密信來,說是皇帝這陣子對慧怡十分冷淡,提醒他多加小心。 戚赫元猶豫了一下,最后帶著他能調(diào)用的東楚布置在北燕京城的所有死士一起前往公主府與慧怡相會。 本來慧怡留在北燕,對他的大業(yè)頗有助益,現(xiàn)在慧怡懷孕,他就得想辦法把慧怡帶走了,否則他要被北燕皇帝拿捏要挾……一想起北燕皇帝是何等糊涂,他實在忍不下,不愿意“從長計議”,更不愿意讓慧怡肚里的孩子認這么個玩意兒作爹,哪怕權(quán)宜之計也不成! 得虧北燕皇帝不知道戚赫元這番心聲,不然非得熱血頂飛天靈蓋,沖上去跟戚赫元一決生死。 不過提前布局的皇帝對上早有準備的戚赫元……留在京城的宗令實在看不下去,偷摸給太上皇打起了小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