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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名媛望族在線閱讀 - 第137節(jié)

第137節(jié)

    “王妃!快!傳太醫(yī)!”

    白芷率先驚呼一聲沖上前將錦瑟抱起,白茹已被這情景給驚得愣住,聞她大喝才忙轉(zhuǎn)身往外奔,匆忙之間竟險些一頭撞上門框。

    這會子功夫王,柳兩位嬤嬤也聽到動靜奔了過來,幾人將錦瑟抬上軟榻,她已腹痛地愈加厲害了,王嬤嬤不由驚聲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吃了幾顆龍眼怎就至如此!王妃莫怕,太醫(yī)就快來了,就快來了?!?/br>
    柳嬤嬤見完顏廷文趴在榻前,一張小臉也因害怕而隱隱發(fā)白,淚眼汪汪地瞧著錦瑟,寸步不離便忙上前拉了他,勸道:“王妃不會有事的,小皇孫先隨嬤嬤出去,這樣才能給王妃檢查身子,盡早醫(yī)治,小皇孫最明事理,來,隨嬤嬤先出去?!?/br>
    完顏廷文聽罷便站起來,一步三回頭地出了房,王嬤嬤撩起錦瑟長裙,見她身下已有漏紅現(xiàn)象,只覺眼前一陣陣發(fā)黑,險些沒嚇地暈厥過去。小腹一陣陣抽痛,錦瑟原便心知不妙,正努力穩(wěn)著心神,不停深呼吸已求不自亂陣腳,加重癥狀,此刻見王嬤嬤神色大變,她心一跳,一片冰涼。

    好在自錦瑟有孕,皇后便特別指定了宮中擅長治婦人之病的梁太醫(yī)專門照看她的胎,就住在王府的客院之中,故而太醫(yī)極快便被請了來,把過脈后他便神情嚴肅地給錦瑟施了幾針,片刻錦瑟便覺腹痛現(xiàn)象有所好轉(zhuǎn),見太醫(yī)再度于她把脈,終是忍不住問道:“梁太醫(yī),我的孩子如何了?”

    梁太醫(yī)細細把了脈,見錦瑟面色煞白,顯得一雙大眼睛愈黑,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神情緊張而害怕,他便忙道:“王妃險些小產(chǎn),不過如今已穩(wěn)定了下來,王妃無需太過緊張,對保胎不好,待微臣再給王妃開些胞胎藥,王妃服下,臥床靜養(yǎng)一段時日當(dāng)會無礙了。”

    錦瑟也是略知醫(yī)術(shù)的,豈能不知孕婦精神緊張對胎兒也大為不利,聽太醫(yī)說孩子沒掉,胎像已暫且穩(wěn)定,她便大松一口氣,忙調(diào)整了自己,道:“多謝梁太醫(yī),我明白。”

    “阿彌陀佛,保住了就好,保住了就好。還請?zhí)t(yī)趕緊給王妃再開個藥方子,老奴好令人煎了王妃盡快服下?!蓖鯆邒呗勓砸泊笏尚纳?,又是雙手合十地念叨兩句才忙催著太醫(yī)開方子。

    太醫(yī)點頭起身,錦瑟便閉上了眼睛蓋在被中的手撫上小腹,靜心養(yǎng)神起來。

    “怎么會突然動了胎氣!”外頭傳來完顏宗澤略帶怒意的沉喝聲,聞聲錦瑟睜開眸子,咬住了唇,扭頭望向屏風(fēng)處。

    完顏宗澤沖進屋,雖是瞧見了太醫(yī)但卻因擔(dān)憂錦瑟,也不及多問便絲毫未作停留地快步饒過屏風(fēng)沖進了內(nèi)殿,他和錦瑟望來的目光一對上,錦瑟眸中便蘊起了淚意。

    天知道,她雖是竭力讓自己莫怕,要穩(wěn)住,可前世小產(chǎn)的記憶還是排山倒海地向她壓來,她是真的很害怕失去了這個孩子。

    完顏宗澤出門時錦瑟還面色紅潤,因雪后天晴而心情愉悅地坐在梳妝臺前整理長發(fā),他這出院還不足一個時辰,她卻已變了一番模樣,滿臉蒼白,可憐兮兮地躺在床上沒了半點活力,這怎能不令他心驚生氣。

    他快步上前在榻前蹲下,握住錦瑟的手,觸手發(fā)涼便忙裹進掌中,輕輕揉搓著,一旁白芷忙道:“王妃的胎已保住了。”

    完顏宗澤聽罷只道:“沒事便好,沒事便好,莫哭了……仔細孩子笑話你?!彼f著用手指輕撫錦瑟眼角濕意。

    錦瑟這才點頭,忍回淚水,完顏宗澤便道:“有我在,你放心地閉上眼睛睡一覺,起來便會好的。”

    錦瑟此刻自然是安胎為第一要務(wù),雖是她也心恨遭人暗算,想親自查明此事,可也不敢任性而為,聞言她笑著閃了下睫羽,再度閉上了眼睛。

    完顏宗澤待她睡著才起身出屋,他在花廳安坐,下頭柳嬤嬤等人皆垂手而立,而伺候錦瑟飲食的幾個婆子和廚娘皆也已被帶了過來,她們知道王妃險些小產(chǎn),此刻又觀完顏宗澤面沉如水,更是惶恐難安,大氣不敢出地跪在那里。

    完顏宗澤目光在廚房眾人面上掠過,這才沖太醫(yī)道:“王妃不過是服用了幾顆龍眼罷了,到底是因何險致小產(chǎn)的?”

    梁太醫(yī)聞言便道:“龍眼為大熱之物,而王妃因有孕在身,身子會陰血偏虛,陰虛則會滋生內(nèi)熱,只有清熱方能保胎,故而龍眼雖是大補之物,可卻是不利于保胎的,坐胎期間不宜多食?!?/br>
    梁太醫(yī)言罷完顏宗澤便沉聲道:“龍眼是皇后娘娘送來的,皇后娘娘豈能不知此理?還特意囑咐王妃不要貪味每日少食幾顆便罷,龍眼又非打胎之物,何至食用幾顆便險些小產(chǎn)?!”

    梁太醫(yī)卻道:“王爺莫急,微臣的意思是,類似龍眼這樣的熱物對王妃保胎都是不利的,而依王妃的脈象看,王妃她顯然是服用了大量熱物才會出現(xiàn)漏紅現(xiàn)象的。此類物,像是花椒,胡椒,桂皮,另外還有一些食物,雖是無毒,但卻同樣不適合孕婦食用,吃后會導(dǎo)致小產(chǎn),如薏米,馬齒筧,山楂,波斯草……”

    梁太醫(yī)說到這里王嬤嬤和柳嬤嬤便面色一變,完顏宗澤目光掃向王嬤嬤,她才拿下捂在嘴上的手,道:“昨日午膳便有一道波斯草鴿蛋湯,這波斯草是剛從西域那邊傳過來的,聽聞吃著是極好的,從未聽人說過有孕的女人是吃不得這東西的,如今冬日新鮮的菜品原便不多,難得這波斯草長的油綠鮮亮,王妃還多用了兩口,真沒想到此物竟會是有害的?!?/br>
    梁太醫(yī)便道:“此物剛傳入我國,不少府邸都爭搶購之,有市無價,非貴胄之家想食之也沒那等福氣,確實是極好的,王妃不知此物吃不得也不奇怪。微臣之所以如此說也是前些日曾碰到過一個小產(chǎn)的婦人,她便是多食了這波斯草,微臣起了懷疑,便另尋了一個婦人,其食用波斯草后果然也出現(xiàn)了小產(chǎn)的癥狀,微臣這才有所肯定,只是會不會只是湊巧,還是此物果真于孕婦不利,還需再做考證?!?/br>
    王嬤嬤聽罷咬牙,道:“都怨老奴,便不該掉以輕心,給王妃食用這些新奇的東西。太醫(yī),王妃是不是就是因食用了這波斯草才差點小產(chǎn)的?”

    梁太醫(yī)卻搖頭,道:“非也,波斯草和龍眼是一樣的,若非食用過量,是不會有落胎之效的,按嬤嬤所說,王妃不過是多用了兩口波斯草罷了,這樣的份量萬不會造成小產(chǎn)之狀,可倘使有人在王妃的吃食中每次都加入少許致內(nèi)熱的東西,那是很難被檢查出來的,而且這些東西因都是尋常食用之物,自然也是查不出任何毒性來的。而若分量極小,又巧妙地用別的味道來遮掩這些食物的味道,只怕王妃食用時也是嘗不出來的。這樣的話,每一餐每一盤菜品中皆加有少許大熱之物,王妃在不經(jīng)意間食用入腹,積少成多,不出三兩日便必定會導(dǎo)致內(nèi)熱過大,因時間短,而這些食物用后不到一定時候也不會表現(xiàn)出癥狀來,故而王妃自己也一時難以覺查?!?/br>
    他說著見王嬤嬤等人面色發(fā)白,便嘆了一聲又道:“而像是薏米這樣的東西還會引起zigong收縮,今日王妃雖只食用了幾顆龍眼,但刺激之下早已內(nèi)熱的身體便爆發(fā)出腹部絞痛之癥,更引發(fā)了漏紅這樣的早期小產(chǎn)征兆。這下手之人顯然很清楚府中的情況,知道微臣每過三日才會來給王妃請一次脈,她只要把握了時機下手,微臣便也不能及時發(fā)現(xiàn)王妃脈象的異常。而微臣是三日前的旁晚最后一次給王妃請脈的,想來那動手之人必定是從前日清早或是三日前的夜里便開始動手腳了,王爺只需查下這幾日有機會接觸王妃食物的廚娘們,相信便能有所收獲,這么短的時間那人只怕還來不及將罪證都神不知鬼不覺地毀滅掉。不過這些都是微臣的猜想,是不是真有其事,還需將王妃這兩日所食食物端上來,容微臣細細查看?!?/br>
    如此處心積慮地要害錦瑟小產(chǎn),實在可恨!完顏宗澤早知會有些人不愿看到王府添丁,不愿他這么早得了子嗣好增加實力,他也早有防范,大廚房層層監(jiān)護,有機會碰錦瑟食物,用物的下人們更都挑的是可信之人,王嬤嬤等人更是沒有一日不繃緊了弦,瞪大了眼睛在盯著這府中,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不放過??蓻]想到已經(jīng)這樣了,竟還是叫人尋到了空子,想到這些人用在錦瑟身上的這些陰毒手段,完顏宗澤便面色愈加難看了起來,沉聲道:“將王妃的吃食都端上來,搜查廚娘們的住處!”

    片刻,各種糕點,菜品,湯品便被擺了一桌,梁太醫(yī)大致瞧了一遍,自然是看不出任何不妥來的,他在湯品的一邊站定,道:“那些糕點只怕再難查出是否參雜了東西,便先瞧這些湯品吧,把湯先都倒掉!”

    王嬤嬤令丫鬟將幾個湯品中的湯汁盡數(shù)篦掉,將里頭的料盡數(shù)倒在白綾上,梁太醫(yī)檢查了第一道湯品便挑出了兩塊碎片來,道:“果然,這是桂皮,王爺請看。”

    梁太醫(yī)的猜測被證實,那八位廚娘更是膽寒起來,在完顏宗澤的目光下已瑟瑟發(fā)抖。梁太醫(yī)繼續(xù)檢查,那些湯品和菜品中雖不至于每道都有問題,可大部分卻都被加了料,還不及檢查糕點,完顏宗澤便怒地抄起手邊茶盞砸了過去,執(zhí)在鋪滿菜肴的桌面上,四分五裂,直砸地一桌佳肴咣當(dāng)碎成一攤,王嬤嬤亦然心驚,噗通一聲跪下,道:“老奴失職,王妃食用這些東西,老奴竟全然不覺,每日都端了毒藥勸著王妃多食多用,老奴太是沒用!”

    王嬤嬤這一跪,屋中便跪倒了一地,完顏宗澤只掃了王嬤嬤等人一眼便又瞧向了那些廚娘和廚房辦差的婆子們,道:“是誰做的,現(xiàn)在自己站出來,本王還可給個全尸,倘若被本王查出來,那便休要怪本王不念昔日的主仆情分……”

    他言罷那跪倒的媳婦婆子只瑟瑟發(fā)抖,垂頭縮肩,可卻無一人肯站出來認罪,完顏宗澤冷哼一聲,卻在此刻,方才帶人去搜下人房的永康帶著幾個侍衛(wèi)進來,永康手中提著一個小小的畫布包袱。

    其中一個穿褐色比甲的婆子跪在人群中,一瞧見永康手中的那包袱便沒了僥幸之心,不等永康進來便突然跳將起來往一旁的墻柱上狠狠撞去,完顏宗澤唇角冷笑勾起,手臂一掃,八仙桌上的插花美人瓶便飛了出去,直砸在那婆子的膝蓋處,四分五裂,十幾塊碎裂的瓷片就勢插進膝蓋骨中,血色四濺,那婆子疼的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捂著腿跌爬在地,兩個侍衛(wèi)上前便將她給押治住了。

    永康進來,將那包袱抖開,里頭果然放著些山楂,薏米等物,他道:“東**在東排第三間房中床底下的青石板磚下頭,極是隱蔽?!?/br>
    廚房的管事婆子便忙跪著磕頭道:“第三間正是牛媽住著,牛媽雖是負責(zé)摘菜選料等雜事,可也是有機會靠近菜品湯品的,老奴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她居心叵測,老奴該死!”

    完顏宗澤目光并未從那牛婆子身上挪開,牛婆子只覺膝蓋都要被那碎瓷片生生剜掉了,她忍著疼痛哭喊著道:“奴婢什么都招,什么都招,王爺饒命啊?!?/br>
    完顏宗澤卻目光更冷,也不待她招供便道:“本王已沒耐性了,拖下去先砍掉她的十指,再剁掉她的雙手,倘若還留有一口氣便扔去喂鷹,海東青不愛吃死食。她的家人盡數(shù)處以鞭刑,刑畢扔去亂墳崗!”

    那婆子聞言大驚失色,全然沒想都完顏宗澤連招供都不聽她說,就這樣處置了她,她欲喊嘴已被堵了起來,只能嗚嗚叫著被人拖了下去。

    ☆、二百三八章

    待牛媽的掙扎聲,悲鳴聲遠去,殿中還是一片死寂,跪著的眾人個個噤若寒蟬,尤其是那些廚房上的人,她們更是因完顏宗澤對牛媽的處置殘酷果決,不容她晚受罪一刻,而惶惶不安,不知完顏宗澤又會對她們施以怎樣的懲罰。

    完顏宗澤即便不審那牛媽也很清楚這次是誰下的手,伺候錦瑟用膳的皆是可靠之人,能有法子令牛媽就范之人原便不多,更何況那些龍眼,可都是皇帝陛下賞賜下來的。

    因清楚,完顏宗澤才欲是恨意翻涌,他沉寂地端坐半響,待下頭人已個個成了驚弓之鳥,膽寒欲裂,他才道:“這樣的事再有下次,不管冤枉清白于否,一人犯錯廚房眾人皆連坐,牛媽是什么下場你等只會更甚之。倘使有人檢舉有功,本王也會厚待之,王妃的胎本王和皇后都極為重視,不容有失,啊你等可明白?”

    “謝王爺不殺之恩,老奴們以后一定更加盡心盡力?!?/br>
    下頭一片謝恩聲,今日這牛mama慘死,一家都受牽連,有了王爺今日之話,廚房中人只怕誰都不敢再起壞心,不管別人用什么手段威逼利誘她們,王嬤嬤想著微松一口氣,完顏宗澤卻已瞧了過來,道:“王妃倚重嬤嬤,本王也尊嬤嬤為長輩,可倘使這樣的事再有發(fā)生,本王便不得不質(zhì)疑嬤嬤是否年事已高,已難堪大任,該回鄉(xiāng)安享晚年了。”

    王嬤嬤是錦瑟的乳娘,這些年下來她已將錦瑟當(dāng)親生女兒來看待,照顧錦瑟已成她生命的一部分,她的兒子來旺成家多年已為她添了一對孫兒,這些年來旺幫文青照看店鋪生意,家中也富貴體面起來,早便想接王嬤嬤回去頤養(yǎng)天年,含飴弄孫,可王嬤嬤說什么都不愿離開王府,想趁著身子板還硬朗,多照顧錦瑟幾年,完顏宗澤要送她走,那可真是對她最大的懲罰,她雖知完顏宗澤此刻正在氣頭上,加之又要威懾下人們,令她們再莫敢輕動歪念,難免說些重話,可她還是瞬間白了臉,忙跪下道:“老奴明白?!?/br>
    錦瑟沉睡后其間又被喚醒一次服用了安胎湯藥,待睡醒已是半下午時分,一日陽光暖照,外頭屋脊上的積雪消融,沿著飛翹的屋檐滴滴答答地往下濺著,碎散成無數(shù)剔透的水花,屋中靜謐地都能聽清水花四濺的輕妙聲音。

    錦瑟眨動著睫毛睜開眼睛,原以為屋中沒人,不想抬眸便迎上了一雙慈愛含笑的藍眸,正是皇后。她穿著一件寶石藍繡金線鳳凰的宮裝,發(fā)髻高堆,云鬢蓬松,插著吊珠金鳳步搖,嫻靜若水地端坐在床側(cè),見錦瑟醒過來便是一笑,藍眸旁雖因笑意而泛起折紋來,可卻不減風(fēng)華,只添風(fēng)韻。

    金皇后自入秋便身子不適,感染了風(fēng)寒,后來太子妃之死更是對她打擊極大,臥床多日。而太后也趁機發(fā)作,說是因為太子妃念經(jīng)超度,太過老神而鳳體抱恙,非折騰的皇后到她那宮中侍疾,母后生病,皇后作為母儀天下的正宮之主,世上所有婦人之表率,自然便是有病在身也得前往立規(guī)矩的,只是太后不仁義,皇后也沒傻傻承受的道理,這規(guī)矩沒立兩日,太后便也莫名其妙地感染了風(fēng)寒,她嫌皇后過了病體給她,自然不再要求皇后伺候跟前。

    饒是如此,皇后因這兩日折騰也犯起了頭疼的宿疾,自打太子妃大葬她便一直在臥床靜養(yǎng),前幾日錦瑟還帶著完顏廷文進宮探過病,彼時皇后躺在床上頭上纏著厚厚的白布,面色蒼白,毫無神采,顯是被頭痛折磨的不輕,整個人都顯得病怏怏。可如今不過數(shù)日,皇后不僅下床來探望她,而且人也精神了許多,眉眼間都是亮色,這叫錦瑟吃驚詫異的同時,也愣住,一時間難以回神,有些不知身在何處之感。

    “醒了?睡了這么久也該餓了吧?”

    待皇后溫和的笑語聲傳來錦瑟才恍惚過來,忙撐了下欲坐起身來,道:“母后怎來了……”

    皇后抬手按住錦瑟的肩頭令她躺回床上,這才道:“莫動,太醫(yī)說了這三日你得好好躺著養(yǎng)胎,不能下床,有什么要的,或是想吃什么了都告訴朗兒,這幾日不用他上朝去,就叫他專門在府中照顧你,你安心休養(yǎng)。”

    “這差事對六弟可是美差呢,母后果然還是最疼六弟和六弟妹。”一旁響起阿月公主甜美的聲音,錦瑟望去卻見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金皇后身側(cè),穿著一件煙柳色的銀錯金牡丹織錦短襖,套著煙霞色軟紋束腰長裙,頭挽如云的朝月髻,插著累金絲嵌寶石的步搖,面有俏麗笑意,整個人若一朵嬌艷盛開的芍藥,明媚鮮艷之極。

    這才瞧見,不僅皇后圍在她的床邊,一旁竟還站著阿月公主,后頭連廖老太君和剛出月子的廖書敏也到了,更靠后完顏宗澤正一手抓著亮子,一手牽著完顏廷文,顯是怕他們頑皮不小心會驚到錦瑟。

    方才沉睡時明明沒有聽到一點動靜,卻原來親人們竟都在守著她,錦瑟望著這一張張親人的面孔,心里暖洋洋的,早晨這些驚恐漸漸遠去,她相信有這些親人守護著她,她一定也有信心能保護好孩子,生下健康的寶寶來。

    “皇嬸嬸還疼不疼?”完顏廷文湊上前來也學(xué)著金皇后的模樣,抓住了錦瑟的手,關(guān)切地道。

    錦瑟想到早上她倒下時眼前閃現(xiàn)的完顏廷文驚恐而蒼白的小臉,不覺回握了他,道:“皇嬸嬸早便不疼了,今日嚇壞文兒了吧?是嬸嬸的不是?!?/br>
    完顏廷文聞言便將臉貼在錦瑟的手背上,道:“皇叔已將害皇嬸嬸的壞人殺掉了,皇嬸嬸不怕,文兒也會好好長身體,保護皇嬸嬸?!?/br>
    錦瑟被他這樣依賴的動作,和他話中的堅定鬧的一陣心軟心酸,知道他定然又想起了太子妃的過世,害怕自己也會如他母妃一般被人所害,永遠離他而去,便忙撫著他的頭發(fā),道:“好,有文兒在皇嬸嬸身邊,皇嬸嬸什么都不怕?!?/br>
    “娘,我也要住到舅舅這兒來,文表哥彈弓還沒我用的好的,我也要保護舅母!”那邊亮子見完顏廷文和錦瑟親近便也湊上前來,一面還搖著母親的手臂。

    見兩個小家伙如是,眾人一陣笑,阿月生恐兩個孩子太過聒噪會吵到了錦瑟,便將兩人哄了出去,金皇后才得以和錦瑟好好說話,道:“這次有驚無險,實屬萬幸,怨母后因你二嫂之事疏忽了你,總想著你是個穩(wěn)重,謹慎的,卻忘了你是頭一胎,沒有經(jīng)驗,很多事都不知道,王嬤嬤她們雖是盡心,可到底都不通醫(yī)理,難免被人尋到空子……今次母后來專門挑了兩個懂醫(yī)術(shù),照顧過龍?zhí)サ睦蠇邒?,都是可信的,以后便叫她們守著你,你要安安心心地養(yǎng)胎才好?!?/br>
    錦瑟聞言便笑著道:“勞母后為我cao心了,母后最近鳳體可還安好?瞧著倒比前些日精神了不少?!?/br>
    金皇后笑著道:“你也看見了,母后好的很,前些時日因頭痛的宿疾犯了,折磨的母后寢食難安,不想國公從岷州覓來了良醫(yī),原本這頭痛的毛病一犯,太醫(yī)多少濟苦藥下去都不濟事,誰想到了良醫(yī)這里竟然藥到病除了,不僅頭痛的宿疾去了,人也覺精神爽氣了起來,你便莫為母后擔(dān)憂了。”

    錦瑟不想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藥,太醫(yī)不治的病竟也能藥到病除,可念著那良醫(yī)是肅國公尋來的,又想著民間確實也藏龍臥虎,未必良醫(yī)就比不過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她便笑著點頭,未再多言。

    皇后恐耽誤她休息又略坐了坐便起了身,道:“母后回宮了,你好好休息。”

    言罷轉(zhuǎn)身又拉了廖老太君的手,道:“本宮出宮一回難免興師動眾,還要驚擾微微休息,孩子們這里本宮便依仗老太君辛苦了。”

    廖老太君今日聽聞錦瑟出事慌慌忙忙趕來王府,完顏宗澤已在王府中給她安置好了住處,準(zhǔn)備央老太君在王府中住上一陣時日好多陪陪錦瑟,廖老太君已然答應(yīng),此刻她聽聞皇后如是說,又見她對錦瑟是真心疼愛,便忙笑著道:“皇后娘娘折殺臣婦了,這原便是應(yīng)該的?!?/br>
    皇后便笑道:“正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外頭冷,老太君便莫送了,多陪陪微微吧?!?/br>
    廖老太君見皇后親和慈善,也未再堅持,只送到外殿,待皇后和阿月公主一行出殿,她才被廖書敏扶起來重返內(nèi)殿,方才有皇后在,廖家的人湊不到前頭來,此刻廖老太君在床沿坐下便撫上了錦瑟的發(fā),見她面色仍舊微微發(fā)白,眼眶便微紅了,道:“我多災(zāi)多難的孩子……”

    廖書敏見她如是忙勸著道:“祖母,微微這不是好好的嘛,有驚無險當(dāng)開心才是?!?/br>
    她雖是如此說,可今日聽聞錦瑟驚了胎氣也著實被嚇得不輕,生恐錦瑟也會像她頭胎一般有緣無分地和孩子生生錯過,此刻她安慰罷廖老太君,想到自己的苦盡甘來,也是鼻頭一酸忙眨了眨眼睛。

    屋中錦瑟在親人的關(guān)懷下享受其樂融融的旁晚時光,王府門前,完顏宗澤也已將皇后和阿月公主送出了府門,儀仗車架在府門前排開,占了小半條街,皇后的鳳輦就停在府門外,并未進府。阿月公主扶著皇后下了臺階,正欲登上鳳輦,卻有一串清晰而猛烈的馬蹄聲自街巷盡頭傳來。這條街只有武英王府一個去處,聽那馬蹄聲來的急,皇后便駐步往街尾望去。

    巷口處隨著蹄聲漸清,繞過一前一后兩騎來,夕陽正發(fā)出最后的艷麗明暉來,那兩人身影被斜陽一照,籠上了一層柔美而七彩的光影,打頭之人身姿挺拔,身材魁梧,瞧不清面容,卻見那馬鬃迎風(fēng)揚起,融了虹影于鬃毛,于蒼灰色的披風(fēng)呼卷在一起,一人一騎似從虹光的另一個世界踏來,端的是瀟灑豪邁。

    那人似沒料到王府門前會是此等陣仗,轉(zhuǎn)過彎道,眼見黃蓋招展,儀仗威嚴,他猛然一勒馬韁,身后跟著的人似說了句什么,他回頭應(yīng)了一聲便有意回避地掉轉(zhuǎn)了一下馬頭,察覺到皇后和眾人盯過去的目光他才又回轉(zhuǎn)了馬頭,一個揚鞭向王府門前馳來。

    那人沖開晚霞夕光馳地近來,面容才逐漸清晰起來,阿月公主見那打頭之人一臉風(fēng)塵之色,微黑的面龐似常年風(fēng)吹日曬,有著京城貴胄們不常見的粗糙紋路,卻給那張四十來歲的男性面孔憑添了粗獷豪情和幾分被歲月磨礪的厚重底蘊,被風(fēng)霜染的微白的兩鬢也似別有一番韻致,她覺這人氣質(zhì)極是獨特,便多瞧了兩眼,正覺這人面容有幾分熟悉,卻怎么都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時,她托著金皇后的手卻驀然一痛,驚地她險些失聲呼出來。

    ☆、二百三九章

    阿月公主回過神瞧向她的母后,只見一向沉穩(wěn)的皇后此刻面色竟隱隱發(fā)白,神情雖瞧不出任何不妥來,然而眸光卻不停閃爍著各種叫她看不懂的情緒,快的似天際迅速隱沒的霞彩,若非她扶在她胳膊上的手還在不停顫抖,阿月公主顯以為她只是瞧錯了,皇后面上那些不明的情緒不過是夕光變幻呈現(xiàn)出來的自然表情而已。

    她正不明這來者是誰,那人已勒馬翻身,跪地沉聲道:“微臣叩見皇后,千歲,千千歲。”

    皇后站在上馬凳上,眼見那人默默跪倒在身前,她并未馬上答話,舒了一口氣才笑著道:“原來是陳大人,大人平身。大人這是剛從北罕回來吧,一路辛苦了,虞國公夫人聽說近來身子不適,臥病在床,大人不回家探望令尊,怎先到了這武英王府?”

    這來人正是虞國公夫人唯一的嫡子陳彥謖,虞國公府亦是燕國勛貴之家,只是虞國公因病早已退出朝野多年,加之其子嗣多不成氣候,唯嫡子陳彥謖秉承了先祖之姿,文韜武略,被虞國公寄予厚望,可惜他卻是個無心朝野的,寄情山水,即便是在虞國公的逼迫下在朝廷掛了職,也都是無關(guān)要害的外任小官,燕國攻打北罕,北罕臣服后便在那里建立了宣密院,由朝廷派遣官員協(xié)助北罕國王處理朝政。

    宣密院的宣密使一職關(guān)系著朝廷對附屬國的控制,需得對朝廷忠心之人方能勝任,可因遠離燕國,一般勛貴之家誰也不愿自家子孫去遭這個罪,一來北罕遠離朝廷,就算再盡職敬業(yè),皇帝也難看見,升官的可能性不大,再來,即便北罕安定,那也是朝廷威懾之功,不干宣密使什么事兒,可一旦北罕又起了反心,擔(dān)責(zé)任不說,只怕還得將性命搭進去,尸體能不能運回來都不好說。

    朝廷對此職人選商議多日,吏部舉薦的人選不是皇帝不滿意,便是當(dāng)事人百般推脫,這事趕鴨子上架也沒意思,后來有人向皇帝舉薦了當(dāng)時在外任上的陳彥謖,皇帝考慮到肅國公幾代忠良,也覺陳彥謖是個合適人選便召回了他,一問之下他倒爽快當(dāng)下便領(lǐng)了此職,這一去便是三年。

    此次他回來正是因前些時日,朝廷問罪北罕國毒害太子一事,他一路風(fēng)塵回到京城便聽聞了武英王妃遇害險些小產(chǎn)一事,未曾回府便趕來了這里,萬沒想到會因此見到皇后,聽聞皇后的問話,他站起身來,卻不敢抬頭直視皇后,只盯著她衣襟上繡著的繁復(fù)鳳凰騰紋,只覺那明晃晃的黃色直灼人眼,聲音卻平穩(wěn)沉聲回道:“微臣聽聞王妃遇險,因微臣這個義子還通些岐黃之術(shù),故而才帶他來了王府,希望能幫得上忙?!?/br>
    皇后便道:“陳大人有心了,王妃雖已保住了胎兒,但若有良醫(yī)多看看也是無礙,如此朗兒便快帶陳大人和這位公子進府吧,本宮便不多留了?!?/br>
    皇后言罷按耐住一切心緒,力持舉止平穩(wěn)優(yōu)雅地登上馬車,微微彎腰進入鳳輦落座,黃色的簾子垂下,她瞧見馬車旁陳彥謖再度鏘然跪下,耳聽著他微沉的聲音響徹在馬車旁‘微臣恭送皇后娘娘’,她聽在耳中心中一片刺痛。

    待鳳輦緩緩而動,阿月公主又掀開垂幔往外瞧了眼,見完顏宗澤親自扶起陳彥謖來,而陳彥謖卻向這邊瞧來,她便忙向他輕輕頷首致意,放下窗簾便笑著道:“原來是陳叔叔,我說怎瞧著有些眼熟呢?!?/br>
    她言罷回頭卻見皇后怔怔的發(fā)呆,竟似完全沒聽到她在說什么,她一詫便又喚了一聲,“母后?”

    皇后這才回過神來,道:“你竟還記得他……”

    阿月公主便道:“自然,我五歲才離開家的,記得小時候陳叔叔常于我和六弟玩,他還教六弟騎射。對了,我走失那年上元節(jié)他還將女兒架在肩上帶女兒游花街呢?!?/br>
    皇后聞言只一笑便似疲累地閉上眼睛靠在了車壁上,阿月公主扯過一旁放著的軟毛毯子給她蓋上,一時馬車中便只聞馬蹄聲和車子壓過青石板路發(fā)出的咯吱聲。

    武英王府中,完顏宗澤將陳彥謖讓進府中書房,兩盞茶寒暄過后,完顏宗澤瞧著和陳彥謖同來的那年輕公子道:“子哲兄當(dāng)真有法子醫(yī)治此病?”

    這位年輕公子是陳彥謖的義子陳子哲,前些時日完顏宗澤曾送書信給陳彥謖,讓他尋覓能醫(yī)治天閹之癥的良醫(yī),倒沒想到陳彥謖所收義子竟便是通醫(yī)之人。陳彥謖今日回京便先來了武英王府,正是為完顏宗澤相托的此事。

    陳子哲相貌倒還真和陳彥謖有幾分相像,瞧著雖五大三粗,全然不似大夫,倒更像會拿到砍人的莽夫。只是他的一雙手卻保養(yǎng)地極好,嫩白細膩地全然不似面上滿是風(fēng)霜刻下的粗狂痕跡,保養(yǎng)的就像姑娘的手一般,大夫行針把脈全靠一雙手,從此倒可窺見這陳子哲的幾分敬業(yè)。

    他聽聞完顏宗澤的話便笑著道:“一般天閹分為幾種,一種并非天生如此,而是幼年時因患病致使身體損傷,后導(dǎo)致發(fā)育遲緩,腎氣不足,此種天閹體態(tài)會漸胖,神疲乏力,面嬌嫩而乳肥大,只消以紫河車、生熟地、牛膝、萸rou、鹿角等藥糖以收膏,每日三次,二濟藥便能見效。另有天生陽物細小者,以為天定如此,其實非也,亦可以藥物治之。蓋人這陽物修偉者,因其肝氣有余。陽物細小者,則肝氣不足。所謂肝氣旺而宗筋伸,肝氣虛而宗筋縮,肝氣寒則陰器縮,肝氣熱則陰器伸舉,陽物之大小,全在肝經(jīng)盛衰……”

    陳之哲說這些完顏宗澤也聽不甚懂,只明白他的意思是天閹他確實能治,故他笑著抬手打斷陳之哲,道:“陳兄和本王說這些也是無用,陳兄只說這天閹之癥,陳兄是否有把握藥到病除便好?”

    陳之哲見完顏宗澤聽的蹙眉不耐,便也曬然一笑住口,道:“十之七八在下是能治的,具體還得我瞧過病人后方有定論?!?/br>
    完顏宗澤自探知那東平侯乃是天閹,便曾詢問過心腹的太醫(yī),太醫(yī)道此病是先天不足,根本就沒有法子治,可錦瑟卻在古書上瞧過此病治愈的記載,建議他在民間尋訪能醫(yī)治此病的名醫(yī)。完顏宗澤想著陳彥謖多年來游蕩在外,足跡邊際南北,見多識廣,也識得不少江湖隱世之人,動用人脈尋找名醫(yī)的同時也給他去信提了此事,倒沒想他的義子竟醫(yī)術(shù)了得,能治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