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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名媛望族在線閱讀 - 第120節(jié)

第120節(jié)

    馬車平穩(wěn)停下,外頭響起稟報聲,左麗欣聞言一喜,忙道:“太后也極擔憂jiejie的胎,特請了圣旨令姜大人親自照顧jiejie這胎?!?/br>
    錦瑟聞言點頭,忙令白芷將姜大人迎上來,待姜大人為東平侯夫人診了脈,又扎了兩針,這才道:“夫人且放心,回去再用兩幅安胎藥便無礙了。”

    東平侯夫人聞言點頭,外頭卻又傳來了一個驚怒的男子聲音,“夫人怎會突然驚了胎,你們這些蠢貨跟著伺候都是怎么辦差的!今日伺候著的,回去統(tǒng)統(tǒng)領板子,給本侯往死里打!”

    錦瑟聞言不由往外瞧去,正見一個留兩縷八字胡的高瘦男子從馬背上躍下,一面氣急敗壞地嚷嚷著,一面揮動著馬鞭就往幾個下人身上抽,那幾人大氣也不敢出,更不敢躲避,夏日衣衫又單薄非常,當下身上便見了血痕。

    雖知東平侯夫人多年未育,想來東平侯定極在乎夫人此胎,可當街如此對下人拳打腳踢,到底有份,何況東平侯夫人如今并無大礙,錦瑟只覺東平侯有些過于氣急敗壞,瞧那幾個下人被打的皆不敢言,忍不住微微蹙眉。

    而外頭東平侯已快步到了馬車近前,眸中滿是驚惶之色,一瞧東平侯夫人躺在車中神情無恙這才似大松了一口氣站立不穩(wěn)般一下子靠在了馬車上,道:“萬幸萬幸,夫人怎能這般大意,該在府中好好待產的?!?/br>
    左麗欣見他似沒瞧見錦瑟,忙道:“多虧遇上了武英王妃,若非王妃安撫jiejie,jiejie只怕不能這么快便安然?!?/br>
    東平侯聽罷才瞧向錦瑟,忙見了禮,錦瑟含笑令他起身,東亭侯便道:“多勞王妃了,臣已親帶了馬車來接夫人,不敢再煩勞王妃相送,來日臣定登門拜謝王妃?!?/br>
    錦瑟卻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侯爺無需過于氣,夫人受了驚嚇,不宜來回挪動,左右現(xiàn)在離侯府也近了,便還是由本妃送夫人回府吧?!?/br>
    東平侯這才瞧了眼東平侯夫人,其便靠著左麗欣微坐起身來,笑道:“王妃盛情,侯爺多禮,反拂了王妃心意。”

    東平侯聞言才躬身道:“如此便有勞王妃了?!?/br>
    錦瑟將東平侯夫人送回府中,少不得又呆了片刻,直至其徹底脫險,她才回了王府。

    明城原便是不少朝代的舊都,依山而建,城池宏偉,因遷都重建后的明城更是規(guī)模宏大,壯麗非常,沂水穿城而過,兩岸風光旖旎,街道縱橫分散,沿河更是建了不少商戶林立,酒肆茶館,秦樓楚館,應有盡有,白日這里便極是喧嘩,而夜色之下,那些酒館青樓更是燈火輝煌,遠望之下樓臺錯落,依紅飄鸀,歌聲笑聲,引人遐思,格外熱鬧。

    遷至新都,事事處處都新鮮的很,那些富貴子弟,紈绔少爺們更是如魚得水,盡情放蕩,這夜色下的沂水兩岸便成了他們的天堂,紅燈之下,香車寶馬,錦衣華服直晃人眼。

    位在河邊極佳位置有一座四曾樓高的歌舞坊,花燈高掛,飛檐廊回,建造的極為華麗惹眼,此刻二樓的一個雅間中正有幾位富貴公子擁著袒胸露腹的佳人,把酒言歡,其中一個穿豆鸀色織錦長袍戴赤金冠年約二十四五模樣的公子正是忠勇侯的嫡次子金忠治。

    其大哥倒還教養(yǎng)的治理名義,沉肅端正,這金忠治卻是京城大名鼎鼎的放浪人物,疏懶好色,乃一等一的紈绔,自搬至明城,十日倒有五六日是沉醉在這沂水邊,醉生夢死,昏天暗地。

    他就著懷中紅衣美人的嘴飲下一杯酒,便推開那美人站了起來,招呼一聲,道:“美人稍等,兄弟們慢喝,爺……”他說著打了個酒嗝方又接口道,“爺去更衣,美人切莫寂寥難耐,等著爺一會子回來好好疼你……”

    說話間又在那女子胸前抓了一把這才一搖三晃地在幾個屋中公子的打趣聲和哄笑謾罵聲中出了雅室,他往廊東走了兩步卻突從一邊的另一個雅間中沖出一人來,正好撞上他,他正欲罵,抬頭卻見正是威西伯家的三少爺,兩人雖不大相熟,但因皆是風流好事之徒,也曾一起玩鬧過,倒算半個狐朋狗友。

    他未言,那劉三少爺便笑著道:“是金兄啊,小弟失禮失禮,金兄原諒則個?!毖粤T就晃晃蕩蕩地一揖,顯也吃了不少酒。金忠治擺手,也不搭理他繼續(xù)往前走,劉三少爺卻也跟上,似無意般道,“沒想到這會子金兄還能來此逍遙快活……”

    金忠治聞言一詫,不由沒好氣地盯著他,道:“難道這依紅樓便只你劉海江來得,爺便沒那身份來不得?”

    劉海江忙搖頭,道:“這滿京的勛貴里頭國公府是頭一份,二爺您是國公府的嫡子,你若沒身份咱們可都莫提了,兄弟不過是想著近來國公府犯了小人,諸事不順,二爺少不得要在家中蘀父兄分憂,這才在此瞧見二爺詫了一下……”

    聽他這般說金忠治腳步微頓,厲目盯著他,道:“你這話何意?國公府怎么了!”

    劉海江便道:“郡主和家妹是手帕交,郡主自上回宮宴得罪了那位,便被盯上,連日以淚洗面,家妹甚為憂心憤慨,聽聞那位是個心胸狹隘的,如今成了王妃更盛氣凌人,大婚時似又借機欺凌了郡主。這還不算,那位的弟弟聽說竟無中生有找了幾個百姓欲將侯爺告上廟堂,此事非同一般,小弟我也是……”

    劉海江口中那位自說的是錦瑟,金依朵是金忠治唯一的meimei,meimei這些時日被拘在府中很不暢心,金忠治自然是恨極了錦瑟,更有這兩日祖父和父親的決定叫他郁結憤怒非常,一想到自己金尊玉貴的meimei要去給人做妾,他便恨不能沖到武英王府將錦瑟給撕碎,只無奈他除了吃喝玩樂長處再沒,根本便不敢忤逆祖父和父兄的決定,卻因此也窩了一肚子火。

    他聽了劉海江前幾句話他已滿是戾氣,此刻聽了他其后所說之事卻一詫,道:“什么欲將我父親告上廟堂?這是何時的事,我怎不知?”

    劉江海聞言這才一個激靈酒意盡消,又詫異地瞧了金忠治兩眼便擺手道:“沒什么,沒什么,兄弟方才酒氣重,說了胡話了……”

    見他這般金忠治怎會不疑,見他欲走一把便抓住了他,厲聲道:“你他娘的耍二爺呢,還不趕緊一五一十地給二爺交代清楚,不然仔細你小子的皮!”

    劉江海見他滿臉戾氣,掙了兩下未掙開,這才服軟認命地道:“二爺這邊請,這事非同小可,咱們尋個地方慢慢說?!?/br>
    兩人片刻進了一間雅室喝了茶,劉江海才道:“便是昨日兄弟府中有個管事自云州辦貨,回來時在京郊不遠的雙月村巧合遇上了姚家公子,無意間見其和三個衣衫襤褸的百姓相談甚歡,因覺奇怪便刻意打聽了下,二爺當怎地,那三個百姓竟是上京告御狀的,所告可正是世伯啊,如今三人已被那姚家的小公子秘密帶進京城了!”

    兩人又密談幾句,待金忠治明白了來龍去脈已是氣地甩了茶壺,劉江海便道:“小弟當這么大的事國公爺和侯爺已定早已知曉,必有防備,怎想府上竟是不知。小弟念著兄弟情誼這才冒險告訴了二爺,二爺可不能將兄弟出賣了啊,要叫我家老爺子知道我在外惹了禍事,攪合進這事里頭,兄弟這小命可就不保了?!?/br>
    金忠治見他一臉懇求和害怕,應了他,這才氣恨地錘了下桌子,道:“一個破落的漢人門戶竟敢連連欺到金家頭上,著實可恨!”

    劉江海便道:“總歸是國公爺瞧在武英王的面兒上對姚家姐弟太過忍讓了,要兄弟說憑國公府的地位,早該給那對漢人姐弟點厲害看看了,莫叫他們太囂張了!”

    金忠治聞言雙眼瞇起,拳頭握起顯然已被說動,接著卻又道:“聽聞王爺被那妖女所迷,那姚家小子是王爺內弟,到底王爺?shù)拿孀舆€是要顧念的……”

    劉江海怎會不知金忠治極怕完顏宗澤,聞言便道:“如今前朝鎮(zhèn)國公造反,另立朝廷,皇上為了顯示我燕國臣子騎射威風,后日要御駕領著眾臣工勛貴子弟們前往西郊皇家馬場狩獵跑馬,如今林木蔥郁,山中飛鳥走獸極多,彼時皇上勢必會令眾貴胄子弟們進山狩獵,這林木蔥郁難免會看走眼射些流箭亂箭,那姚家小公子年紀小騎射不精,遇到流箭驚慌失措受些傷也是有的,只要不傷其性命,只叫他得些警告,有所顧及,想來國公爺和侯爺即便知道此事和二爺您有關也不會懲罰您,反會覺著二爺您至孝。姚家小少爺既是流箭所傷,王爺也怪不到二爺您頭上。那姚家小公子年幼,說不定經(jīng)此一嚇便不敢再和國公府為敵了呢?!?/br>
    劉江海言罷金忠治便雙眼明亮了起來,接著勾唇一笑,拍著劉江海的肩頭道:“好兄弟,來,二爺敬你一杯?!?/br>
    兩人把酒言歡,好不親熱,小半個時辰后劉江海自依紅樓中出來辭別金忠治登上自家馬車,馬車滾滾行近劉府卻拐進了一條弄巷,巷中一輛華貴的馬車正靜候著,劉江海從馬車中出來便弓著身到了車前,行禮道:“王爺?shù)姆愿佬〕家讯疾贾煤昧??!?/br>
    那車中人聞言并未露面只推開車窗擺了下手,劉江海又躬身一禮便退了下去,匆匆而去。待他走后,車上禹王才勾唇輕敲了下馬車,外頭一個玄衣近侍便道:“王爺放心,只要金二爺動手,屬下便跟著出箭,必一箭取那姚文青性命?!?/br>
    這日完顏宗澤從宮中出來便去了肅國公府,待回王府已是漫天星辰,他回到琴瑟院時錦瑟早已梳洗停當正坐在拔步床上攤了滿床的珠玉等物一件件翻看。完顏宗澤大婚,因其身份高貴,素受圣寵,又剛立了大功,朝野之上不管是平日恭謹?shù)?,還是那政見不一的,逢此喜事都不免到府相賀,錦瑟大婚前三日王府便擺開了酒席,三日三夜不輟,賀禮更是堆積如山。

    今日錦瑟回府休息了一陣,因永康來遞賀禮單子,錦瑟便前往庫房瞧了一回,見珠玉滿倉有頗多精巧有趣的小擺件,便從中挑選了些精致喜愛的令人送了過來,這會子沐浴過后渾身舒爽自在,就叫白蕊幾個將物件全攤了出來,一一把玩。

    完顏宗澤進來,見床榻上錦瑟只穿著褻衣敞著褲腿,赤著腳丫盤腿坐在一堆珠寶玉器中,細細的手腕上掛了好幾個各種質地的鐲子,還抱著個玉兔雕件一臉晶亮的把玩著,打眼望去倒似被金光埋了般,叫人想到守著財寶的地主婆,他不由愣住,愕然片刻才啞然而笑。

    錦瑟瞧他進來卻只瞧他一眼便又埋首在那一堆珠光寶氣中去了,完顏宗澤搖頭,自進凈房收拾了一番才穿著一套錦瑟婚前親手縫制的白綾繡祥云的褻衣褻褲出來,到了床前手臂在床上一揮便將那一堆物件掃到了床里。

    那金玉寶石之物被他一下弄的咣當作響,他舒坦地往床上一躺,卻嚇地錦瑟慌亂去瞧那些東西,見那幾樣脆弱的玉件未被他弄碎,這才嗔惱地瞪他一眼,便又惹的完顏宗澤勾唇笑了起來,道:“都說清嫣郡主散盡家私,救濟百姓,品性最是高潔出塵,倘使叫世人瞧見這一幕還不得驚掉了眼珠子?!?/br>
    錦瑟卻笑,道:“世上哪有人是不愛財?shù)?,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小女子托我那英明神武夫君的福,得了這許多寶物,瞧著這些東西,小女子便覺實實在在沒嫁錯了人,這東西又不是坑蒙拐騙得來了,小女子舀出來欣賞把玩又關高潔不高潔什么事兒。”

    完顏宗澤聽錦瑟貧嘴,說話間黑曜石般的眸子晶光閃閃地充滿崇拜地瞟他兩眼,一臉的嬌俏,心神當即就是一蕩,藍眸也璀璨如星起來。自兩人重逢至大婚后,錦瑟在他面前已不若尋常可見的沉靜嫻雅,她時不時展現(xiàn)的嬌俏,狡黠,促狹,調皮皆叫他著迷,如現(xiàn)在瞧著她那明燈下孩子般純凈的笑顏,他便覺著一日的各種煩心事都遠去了,渾身舒坦放松起來。

    被她討好的話惹的笑意欲盛,他一把將她拽至懷中,令她整個跌趴在他身上,卻被她脖子上掛著的兩串碧璽珠子硌的呲牙咧嘴,錦瑟咯咯的笑,曼妙的曲線撩著他脆弱的神經(jīng),引得完顏宗澤眸光一深,緊了緊鉗著她后腰的手臂,方啞聲道:“那你打算怎么報答你英明神武為你掙來這千萬家私的夫婿呢?”

    錦瑟低頭吧唧吧唧地啄了在完顏宗澤下巴和唇角上胡亂啄了兩口,感覺他身子guntang起來,卻忙拽住他的手掙扎著從他懷中出來,跪坐在一邊,道:“先別鬧,我有個事想和你商量?!?/br>
    完顏宗澤聞言挑眉,錦瑟取下身上珠寶,這才道:“是白芷,她跟著我這些年沒少吃苦,如今早過了年紀卻遲遲未嫁,上回又險些因我丟了性命,我琢磨著想擇個吉日請外祖母主持,認她當義姐……”

    完顏宗澤心知錦瑟是顧念他的身份,白芷到底是奴婢出身,恐此舉不合規(guī)矩,會有不妥,這才征求他的意見。他面上笑容微斂,又抬手撫了她散落身側的長發(fā),捻起一縷來在指端輕輕纏繞,方道:“此事你做主便是,無需這般小心翼翼的,微微,我娶你是回來疼的,如你因我過的不自在,便非我本意了?!?/br>
    錦瑟聞言秀氣地點頭笑了起來,又俯身親了親完顏宗澤的眉峰眼角,這才道:“前方戰(zhàn)事如何了?”

    完顏宗澤神情微凝,拉她在身側躺下,擁住她方道:“鎮(zhèn)國公不愧是名將,用兵老道,出兵神速,趁著安遠侯尚未準備好迎戰(zhàn)之事,已出其不意地連下萬城一帶六個城池,戰(zhàn)報傳回來,父皇雷霆震怒……”

    他言罷瞧了錦瑟一言,這才又道:“威北侯提議押江寧侯夫人和平樂郡主等江寧侯全家前往前線勸說鎮(zhèn)國公和李冠言,我雖極力反對,但父皇龍威大怒,對鎮(zhèn)國公怒火不消,已允了威北侯所奏。我便只能退一步,爭取令李云琦領了押送平樂郡主等人南下的差事……”

    錦瑟聞言一驚,翻趴起身來蹙眉瞧向完顏宗澤,聽了他后話才嘆了一聲,稍稍放下心來。完顏宗澤口中李云琦正是影七的名諱,影七本便出自官宦之家,自完顏宗澤從大錦回到燕國,他便不再跟隨完顏宗澤身側,而是入了軍營,這次南攻也建功不少,如今已升至從四品參領。

    由他送平樂等人南下,當不會叫他們吃苦,只是橋哥兒小小年紀卻要遭此磨難,著實叫人不安。錦瑟卻也知完顏宗澤已經(jīng)盡力,見他面有歉意便將面頰貼在他的胸膛上,道:“今日我回來路上遇到了東平侯夫人,恰幫了些小忙,來日我再登門請她信安遠侯,興許安遠侯會念在這份情上能照顧下云jiejie和橋哥兒……”

    完顏宗澤聽聞錦瑟說了今日幫東平侯夫人的事,揚了揚眉才撫著她的背脊道:“你放心,李家忠勇之名廣傳,皇上殺幾個老弱婦孺,非但不能震懾鎮(zhèn)國公,反會失了民心所向,更會激勵南錦政權將士們的斗志,這樣的道理父皇明白,安遠侯也不會不知,父皇令江寧侯夫人等人南下不過是想她們勸說親人兵戈消融,即便無用也不會真取她們性命的。”

    錦瑟聽罷這才悠悠一嘆,點了頭,便聞完顏宗澤又道:“對了,后日父皇要御駕到皇家馬場游獵,你準備下,后日和我一起去也好散散心?!?/br>
    ------題外話------

    汗,沒碼出萬更來,明天繼續(xù)努力……

    ☆、一百九七章

    燕國皇帝通過武力奪取天下,血雨腥風的磨礪使燕國上至宗室貴族,下到平頭百姓皆崇尚武力。貴族子弟們多通曉武藝,英勇好戰(zhàn),喜愛狩獵,擅長騎射更是上層社會的風尚所在?;实勖磕甓紩e行幾次狩獵活動,尤其是仲冬季節(jié)舉行的田獵更是作為一項國事被納入軍禮之中。

    如今正值夏日,乃喬木生長茂盛,百獸繁衍之時,不宜舉行大型的田獵,故而此次皇帝帶百官前往禁苑只是小獵罷了,即便如此,一行也成百上千騎,自京城出來,一路往禁苑而去,旗幟招展,駿馬嘶鳴,極是熱烈壯觀。

    錦瑟自那次從靈音寺回府遭遇不測便起了學習騎馬的心思,在江州別院的幾年倒得了學習騎馬的機會,今次她穿著一身寶石藍的騎裝,足登騰云小羊皮靴,烏發(fā)高挽,只簡單地束著銀藍絲帶,箭袖束腕,英姿颯爽地端坐馬背上,從容地驅馬奔跑,倒引得完顏宗澤連連側目。

    禁苑位在明城之郊,大瀝朝時便是皇家御苑,其中山水美景如畫,殿宇星羅密布,圍場圈山林而困百獸,可容萬騎肆意馳騁游獵。美輪美奐的殿宇中更不乏清泉香湯,遠望之下恍若瑤池仙境。

    在這樣麗陽高照的夏日,明城中已燥意難擋,可禁苑卻山風輕拂,熏風送爽。馬蹄輕踏,華麗的弓箭白刃閃光,旌旗獵獵,遮天蔽日,讓人置身其中著實忘憂。

    見錦瑟唇邊一直掛著明艷笑意,和她并騎的太子妃不由笑道:“一會子放獵禮,馬鳴弓吟的場景才壯觀呢,你頭回來一準瞧著開心,到了晚上烤rou飲酒也最是暢快。”

    太子妃今日穿著一身紫金色的騎裝,瞧著既雍容華貴又不失利落英爽,聞言錦瑟面露期待,笑著點頭,那邊卻響起了一陣男兒的歌聲。

    “我美麗的姑娘喲,請你于我策馬奔騰,你的笑容好似天上朝霞一樣艷麗……”

    歌聲飄揚好不熱情奔放,錦瑟聞聲扭頭望去正見一隊公子哥兒們策馬跟在十數(shù)步開外,正沖著這邊放開嗓子吼著。

    而這邊跟在錦瑟和太子妃一行后頭皆是宗室命婦們,后面卻有不少未出嫁的姑娘們,她們個個穿紅掛綠,騎裝曼姿,驅馬并騎,嬉笑嫣然。被這些少年郎們如此追逐著用歌聲贊頌追求,有那性情柔婉的已面若桃李,嬌意不禁,卻也有那大膽爽朗的姑娘三五并驅地離了大隊,稍稍靠近少年們和起歌來。

    “山風吹,馬兒駿喲,云兒飄飄歌聲悠悠,誰家阿哥策馬來喲,挽弓射獵載滿車喲……”

    錦瑟雖自到圣城起便覺出燕國的民風開化來,可觀燕國貴族姑娘們也頗講求德容婦工,只平日出門游玩等事稍比大錦姑娘們拘束少些罷了,她何曾見過這樣大膽無拘的情景,即便知曉特定節(jié)日燕國民眾們會男女對歌,互訴情意,可到底是從書上瞧見的,這猛然見之,倒是被驚地瞪大了眼睛。

    太子妃便笑著道:“怎么,嚇著了?跳月節(jié)時姑娘們比現(xiàn)在更無拘束,還可向傾慕的男兒單獨邀歌呢,我燕國尚武,姑娘們更追崇英雄,像六皇弟那樣的可是極受歡迎的哦,每年跳月節(jié),向六皇弟邀歌的姑娘當真是數(shù)不勝數(shù),只可惜那小子一回也沒回應過。還有不少姑娘猜英武不凡的武英王只怕是五音不全呢,今年許能托弟妹的福聽聽六皇弟的歌喉。”

    錦瑟聞言倒想起當年完顏宗澤夜探夕華院和她閑談燕國跳月節(jié)的情景來,彼時他還曾炫耀過他得到的彩帶總是最多,還曾說要帶她參加跳月節(jié),她是怎么回答他的,是了,她說“以后自有王妃陪王爺跳月共舞。”,便是這么一句冷語惱恨地他咬牙切齒,扭了頭再不和她多言。而如今她卻已是他的妻,注定了以后的每個跳月節(jié)都要陪伴在他身側,一起跳月祈福的那人。

    念著這些,錦瑟感嘆的勾起淺笑來。太子妃見她笑容甜美,明眸低垂,便只會意一笑,不再多言。

    半個時辰后,圍獵場上,號角吹響,萬鼓擂動,皇帝高坐金鞍馬上,其后跟著的是眾皇子,大臣,貴胄子弟們,他們個個手握長弓,腰挎刀劍。

    隨著鼓聲驟落,侍衛(wèi)們將被圈起的百獸從籠中放出,那些兔貍貂雁早被鼓號之聲驚地在籠中亂抓亂撞,這會子籠子一開登時便尖聲鳴叫著爭相沖了出來本能地往空闊無人的山林處四下逃竄。

    萬獸奔走好不壯觀,太子手握長弓振臂一呼,率先策馬沖了出去,登時便有一隊人跟隨身后驅馬追逐那四竄的獵物,幾乎同時,完顏宗澤腰際寶劍出鞘,寒光一閃,呼嘯一聲,亦帶著一對人從另一個方向如箭射出。

    錦瑟陪伴皇后等人端坐在圍場外的高看臺上,遠遠望去,只見完顏宗澤身下白色戰(zhàn)馬如流星飛逝,他一身銀盔薄甲在陽光下熠熠發(fā)光,白色披風如云在身后翻卷,勝雪出塵,一人一騎竟如同奪目寒光激射而出,遙遙領先,帶著一隊玄甲轉瞬便和皇帝引領的大隊分立成勢將那四處逃散的百獸圈在了中間。

    兩隊人又追逐圍趕了一段,待獵物不得不躥成一團,這才挽弓揮刀,一時間戰(zhàn)馬嘶鳴,飛箭如雨,緊隨著的侍衛(wèi)們舉著刀劍背馳吶喊,當真是天地失色。

    這便是放獵禮,每次皇帝狩獵皆已此放獵禮開場,這般場面便是最兇猛的禽獸見之也會心驚rou顫,待兩隊人馬驅趕著那些走獸遠去,圍場上便剩下一地的獵物,哀哀鳴叫,血腥味隨風彌散。那扎在獵物身上的白羽箭遠遠望去,如簇林立,蔚為壯觀。

    箭支上皆刻有各自的印記,一會子自有侍衛(wèi)將獵物匯集起來,將各自獵到的野獸分開統(tǒng)計,分送其帳,待夜里便可烤rou吃酒,享受一日的戰(zhàn)果了。

    這場面雖是血腥非常,但也會叫人瞧的熱血沸騰,豪情滿懷,錦瑟心跳如鼓,眼瞧著兩隊人驅趕著萬獸奔的遠了,方怔怔地收回目光。她扭頭去瞧卻見太子妃還蹙眉盯著那煙塵騰起處,目有擔憂。

    這回狩獵太子也是來了的,往年放獵禮皆是由皇帝親自主持,今年皇上卻令太子代為,太子體弱,這狩獵場上又混亂,太子妃難免擔憂。

    見她仰著頭,傾著身依舊盯著遠方,錦瑟便道:“有侍衛(wèi)們跟著,太子殿下又弓馬嫻熟,二嫂不用過于擔憂?!?/br>
    太子妃聞言這才收回視線,點頭一笑,道:“這放獵的百獸中唯有一頭豹子,誰能獵到便算是拔了頭籌,皇上是另有賞賜的。一會子母后便會帶咱們也下場解解饞,等咱們回來那邊便也見了分曉,下午大家才能進山林狩獵。”

    她言罷那邊主臺上皇帝揚聲而笑,卻是舉杯道:“大丈夫在世,樂事有三:天下太平,家給人足,一樂也;草淺獸肥,以禮畋狩,弓不虛發(fā),箭不妄中,二樂也;**大同,萬方咸慶,張樂高宴,上下歡洽,三樂也。今日朕于眾卿狩獵,實乃一大樂事,眾卿和夫人小姐們皆無需拘謹。”他說著便又瞧向女眷這邊,道,“我燕國女兒也個個能騎馬彎弓,巾幗不讓須眉,只怕這會子眾夫人小姐已是躍躍欲試了,皇后便帶著夫人姑娘們也去活動下吧?!?/br>
    皇后聞言卻笑著道:“臣妾如今不比從前,老胳膊老腿,還是在此陪皇上吃酒賞景,看她們年輕人展現(xiàn)風姿吧?!?/br>
    皇帝聽罷佯怒,道:“皇后老胳膊老腿,朕較皇后年長,這話豈不是說朕也老了,無法再縱馬彎弓了?”

    金皇后卻笑著道:“皇上正值壯年,文治武功皆天下無雙,鐵骨昂揚,弓馬嫻熟,在座眾卿誰人不知皇上是瞧不上獵捕這些驚獸,養(yǎng)精蓄銳等著下午進山一展雄姿呢,臣妾貪懶,不過一句話皇上倒編排起臣妾來了?!?/br>
    皇后言罷,皇上揚聲大笑,淑妃幾人也湊趣兩句,一時引得場上一陣輕松,待平靜下來,皇后才沖太子妃道:“太子妃便領著夫人姑娘們去玩會兒吧,不必拘束在此。”

    太子妃聞言起身領了命,這才帶著躍躍欲試的夫人姑娘們往東面的矮樹林去。這處矮樹林早已放了不少攻擊性不強的山雞野兔等獵物,夫人姑娘們或策馬揚弓,或放鷹走犬。

    錦瑟雖會騎馬,可卻未曾學過射箭,好在她身邊還帶著獸王,獸王一路飛掠空中早便引得眾人側目,這會子錦瑟和十幾位夫人姑娘登上高高的撒鷹臺,獸王便在天空長嘯一聲俯沖而下在她頭頂盤旋不去。

    今日狩獵馴養(yǎng)有獵鷹和獵犬的人著實不少,其間也不乏名貴的海東青,但像獸王和雷音這樣上乘的海東青卻并不多,兩只鷹還一路飛在一起,甚為惹眼。這會子完顏宗澤帶走了雷音,獸王倒也乖巧,雖早已亟不可待,卻依舊守在錦瑟左右。

    這會子它被錦瑟招喚下來,已是撲棱著翅膀,興奮難耐?;涌ぶ魍觐伖徘嘁诧曫B(yǎng)了一只玉爪海東青,瞧著倒比獸王更大更雄武一些,只是馴服的卻沒獸王這樣通人性,有靈氣,一直由一個侍衛(wèi)專門用鎖鏈拴著,這會子她見錦瑟不過取個指頭長的金色小哨子吹了兩聲獸王便俯沖而下,不由嘖嘖稱奇,好不艷羨的道:“王妃這只海東青真是有靈性,是六哥所贈吧,也不知六哥是怎么得來的。這樣通人性,又被熬的如此好的海東青真是少見呢?!?/br>
    錦瑟聞言抿唇一笑,一旁的左麗欣聞言便也笑著道:“都說武英王爺極愛重王妃,今日只看這鷹便知不假,來日我得嫁男兒能有王爺一半用心,我也滿足了,王妃真是好福氣?!?/br>
    錦瑟見她一臉天真爛漫,一張年輕的面龐在陽光下愈見嬌美俏麗,便笑著打趣道:“左meimei這般俏麗明艷,方才我可瞧見好幾位公子追著姑娘邀歌呢,何愁將來嫁不了如意郎君?!?/br>
    左麗欣被錦瑟打趣的臉紅,一由佯怒地揮著手帕來打錦瑟,道:“好個沒上沒下的王妃,王妃取笑小女,小女不依。”

    她這笑著撲上來,豈料竟驚動了她身后婆子手中牽著的獵犬,那獵犬猛然發(fā)出兩聲叫便掙脫了婆子的牽扯飛跳而起向錦瑟撲來。

    這一幕來的突然引得眾人尖叫,左麗欣忙住了手,大喊一聲,“驚風別咬!”

    誰知幾乎同時,盤旋在錦瑟頭頂?shù)墨F王見錦瑟有險,便也長嘯一聲同時帶著雷鳴之勢飛撲而下,直沖驚風而去。左麗欣一聲喊,驚風已停了攻勢,獸王卻飛沖而下一爪鉗在驚風背脊上,登時便抓出了一道血痕來,獵犬慘叫一聲,反身去撲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