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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落云看清詩句,容汐已經拿了回去,重新折好放進袖中。 “這是二殿下的,我暫時替他保管?!?/br> 容汐看看她手中食盒,“走吧,回去吃飯?!?/br> 見容汐不愿多說,落云現在也學會收斂好奇心,聽話地不再亂問。 二人走遠后,轉角處有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 中午太陽大,唐麗兒一手遮著陽,一手提著食盒,從尚食局回馨蘭館。 今日食盒比往日沉些,女官品秩不同,吃食也分等級,唐麗兒的食盒中除了合規(guī)合矩的午膳,還偷藏了些超出等級的佳肴。 身為尚食,唐麗兒覺得自己有點特權,也不算過分。不過這些多出來的雞鴨魚rou不是為了解自己嘴饞,而是想送給程清茵。 自從那日金鑾殿安氏之案了結后,貴妃在陛下面前乖順的像只奶貓似的,可私下對宮人卻脾氣愈加壞了。 大概是因為這幾日陛下見了她總是不給好臉色,她憋了一肚子委屈,就只能拿宮人撒火。 尤其是對程清茵,也不知什么仇怨,貴妃好像格外討厭她,程清茵三天兩頭被叫去延華宮,每次回來都臉色慘白。 唐麗兒心疼程清茵性子溫良柔順,被壞主子欺負了也一聲不吭,可是她心里肯定是苦悶的,這短短幾日,唐麗兒眼見著她就瘦了一圈。 所以今日,她特意多做了些好吃的,想犒慰一下程清茵。 進了掖庭,唐麗兒遠遠就望進等在馨蘭館門外的李庭昭。 唐麗兒悶氣,不想見誰,偏偏見誰。 躲也躲不過,唐麗兒干脆冷著臉走過去,沖李庭昭道:“奴婢說過了,大殿下不要再來找奴婢了?!?/br> 李庭昭天天往馨蘭館跑,說什么喜歡她,唐麗兒回絕了好幾次,可李庭昭這人實在死纏爛打。 李庭昭見她冷冰冰的臉色,火氣就上頭,“二弟今日又去見你了?” 他知道李庭緒這些天總去尚食局,而唐麗兒每次見過李庭緒,對他的態(tài)度就會變冷。 “沒有!”唐麗兒不耐煩地瞪他一眼,“二殿下見不見我,與你有什么關系?而且二殿下來尚食局是為了給陛下煲湯補身,人家一片孝心,與大殿下可不一樣!” 李庭昭一聽唐麗兒夸李庭緒,更生氣了。 “哼!就你這傻姑娘,偏信他的花言巧語!他是為了討好父皇,為了太子之位,何來孝心?他若真的孝順,皇后娘娘前幾日纏綿病榻,怎地不見他煲湯盡孝?” 唐麗兒哪忍得了討厭之人如此誣蔑喜愛之人,當下氣瘋了,指著李庭昭脫口便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庭昭一把捉住唐麗兒纖細的手腕,暗暗使勁,他的眼中炙熱如火,灼燒著唐麗兒。 “本王告訴你,父皇喜歡的是本王,太子之位也只能是本王的!你若聽話跟了本王,待本王登基,你就是皇后!本王發(fā)誓此生只愛你一人,后宮中不會有其他女人!” “你瘋了!我看你才是覬覦太子之位!” 唐麗兒被捏的生疼,拼命掙扎想從他烙鐵一般的手掌中逃脫。 “……奴婢……見過大殿下?!?/br> 一聲低弱的請安飄來,打斷了李庭昭與唐麗兒的對峙。 “程jiejie!”唐麗兒見程清茵回來了,好像見著救星一般。 李庭昭見有人來了便松開了手,氣哼一聲,甩袖離去。 唐麗兒揉著手腕,整個人都快要暈倒,程清茵連忙扶住她,小心問道:“我一進掖庭便見到你與大殿下在爭執(zhí),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是那人胡攪蠻纏。” 程清茵面帶擔憂道:“主子們都是有脾氣的,meimei可別沖動慪氣,要不然又得被罰。” “我知道啦?!?/br> 程清茵的關心讓唐麗兒剛才的慌亂和羞惱平息了不少,她看向程清茵,又是慘白的臉色。 “jiejie今日去延華宮,又被貴妃娘娘撒火了?” 程清茵一嘆,沒有說話。 唐麗兒瞬間感覺同病相憐,小聲氣哼,“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br> 程清茵連忙掩住她的嘴,嗔怪道:“讓你別慪氣,你又亂說話。” “不說了,不說了。”唐麗兒拎了拎食盒,換上笑臉,“好吃的可多了,咱們吃飯去?!?/br> 美餐一頓,唐麗兒的心情終于明媚了起來,她見程清茵慘白的小臉也微微紅潤,不由更高興了些。 進宮這些日子,程清茵對她溫柔,她對程清茵也格外親近些,把她當成親jiejie看待。 午休之后,司儀純音來找程清茵,有事情她去尚儀局定奪,唐麗兒也該回尚食局了。 她挽著程清茵的手一起閑聊著走出馨蘭館,正要道別,程清茵卻突然叫住了她。 “對了meimei,之前你不小心弄丟了二殿下送你的詩,那詩現在找到了嗎?” “jiejie不知道嗎,我的詩不知道被誰偷去給了安氏,那日金鑾殿上,聽說安氏還想用那詩誣蔑二殿下清白,真真氣死我了。” 那詩已經隨安氏和呂相平的其他信物一起銷毀,唐麗兒沒能找回來。而之前李庭緒答應為她再抄寫一首詩的約定,到現在也還沒兌現。 前些日子陛下和皇后娘娘都病著,李庭緒為父母病情憂心忙碌,唐麗兒沒好意思提醒他這件事。眼下皇后娘娘病好了,陛下的身子也有了些起色,唐麗兒覺得是時候催催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