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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珍兒揉了揉被唐麗兒后背撞到的鼻尖,“唐jiejie,你怎么又退回來了?” 唐麗兒拽著珍兒的手將她一同拽到馨蘭館朱門后面,壓低聲音沒好氣道,“容汐在外邊呢,我不想見她,還要行禮。等她走遠了我們再出去?!?/br> 見唐麗兒如此討厭容汐,珍兒低低“哦”了一聲,想起昨晚唐麗兒說的計劃……不由得還是有些擔憂。 “唐jiejie,你真的要那么做???”珍兒縮了縮肩膀,“香膏出事,畢竟牽扯到尚服局,若是誤害了趙尚服可怎么好?” “我仔細打聽過了,這上巳節(jié)的香膏雖是由尚服局承制,但皇后娘娘既派了容汐去督制,她就是頭兒,出了事當然是頭兒首當其沖擔罪,放心?!?/br> 唐麗兒從袖子里掏出一小瓷瓶,略帶得意地掂了掂,“再說這杜蘭香仿制的香膏我都搞到了,此時若是放棄,豈不白白浪費我的銀兩?” 宮里時興的東西,京城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小姐素來喜歡效仿,所以每到上巳節(jié)的時候,宮中的香膏,民間也有仿制。只是真正的巫山香瑤價高難求,所以商戶大多以香氣類似但便宜多見的杜蘭香代替,仿制假貨售賣。精制者,甚可以假亂真。 唐麗兒今早剛剛托人買來這假貨,可花去不少銀兩呢。 “可是……”珍兒看看那小瓷瓶,唯唯諾諾道,“我們把安美人的香膏換成假的,萬一害出了人命……” 聽說安美人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是從不含任何杜蘭香成分的,太醫(yī)說是和她體質(zhì)相克。 “害出人命?怎么可能。”唐麗兒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這杜蘭香雖是便宜貨,但也不是什么壞東西,民間許多人都用此物入藥,那可是活血化瘀的好方子。” “至于安美人體質(zhì)相克這事……”唐麗兒狡黠一笑,“我打聽過了,只不過是身上會起些紅疹子罷了,害不了命,也就是癢個幾日。她不識好人心,受點苦也是活該?!?/br> “那……這事若是成了,司宮令會被如何責罰啊……” “怎么?”唐麗兒斜了一眼珍兒尚紅腫的臉頰,“她打你打那么狠,你還同情她?” “不、不是……”珍兒低下眉眼,揪著衣角嘟囔道,“我只是覺得司宮令還給咱們送了太醫(yī)院的傷藥,她應該也不是太壞吧……” “一點小恩小惠就讓你忘了疼?她就專騙你這種傻子?!?/br> 唐麗兒抱胸,懶得再教育珍兒,她瞇了瞇眼,回想起昨日羞辱,心中不由憤憤。 “哼,說我是廢物,我倒要看看她容汐有多大本事,能一輩子不出錯呢?” 第7章 趣聞 見唐麗兒如此說了,珍兒自知勸不住,只得打住這個話題。 她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瓷罐,遞給唐麗兒道,“對了jiejie,今天上午大殿下來馨蘭館給你送了傷藥,但你當時不在,大殿下便托我轉(zhuǎn)交給你。” 珍兒看著唐麗兒紅腫依舊的臉,道,“你不愿意涂司宮令送來的傷藥,要不就用大殿下的吧?!?/br> 唐麗兒看也沒看那瓷罐,直接塞回了珍兒手里,“不用了,我揉雞蛋消腫就好。你代我去向大殿下道謝,退回去吧?!?/br> 珍兒拿著瓷罐,心中一嘆,默默為大殿下悲哀三秒。 大皇子李庭昭素來對唐麗兒上心,情意深重,只不過唐麗兒似乎一直不為所動。 旁人不知緣由,但珍兒日日跟著唐麗兒做事,心里自是清楚。 唐jiejie的芳心,是另有所許。 “可明日是上巳宴,二殿下也會進宮,jiejie你的臉一直腫著……”珍兒默默道。 唐麗兒一愣,摸摸自己還是腫的像豬頭一樣的腮幫子…… 放下手,她訕訕一笑,默默從珍兒手里又拿回了藥罐。 “……那我還是用吧?!?/br> 說話的功夫,容汐早已走沒影了。 瞧著討人厭的終于不見了,唐麗兒便從馨蘭館朱門后面走了出去,這一走出去,卻正好和一匆匆走來的身影,撞了個正著。 唐麗兒嚇了一跳,再定睛一看,是尚儀局的尚儀,程清茵。 “程jiejie,為何走得這樣急?”唐麗兒扶住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的程清茵。 程清茵年紀約莫二十六七,眸如春水柔,身若扶風柳。 她站穩(wěn)了身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貴妃娘娘急著叫我過去,我這眼前沒看路,差點撞到meimei,真是對不住?!?/br> 唐麗兒好奇問,“這么著急,是貴妃娘娘那里出什么事了嗎?” “沒什么大事,不過是關(guān)于明天上巳宴的一些照例詢問罷了,只是貴妃娘娘今日似乎心情不佳,我不敢再惹娘娘不快,才不敢怠慢。” 唐麗兒一聽是這樣,不由脫口道:“我看貴妃娘娘十日里頭倒有九日心情都不佳。陛下那么寵愛她,也不知道她一天天的都在煩些什么?!?/br> 這后宮里,論位分,皇后娘娘身為六宮之主,自然最為尊貴,但若論榮寵,三千佳麗,無一人能比得上貴妃。 唐麗兒不懂,能得夫君如此疼愛,貴妃還有什么不滿。 程清茵輕輕一嘆,只柔柔道,“娘娘的心思,哪是我們這些奴才能揣測的,受著便是了?!?/br> 見程清茵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唐麗兒忍不住感嘆道,“這宮里,也就數(shù)jiejie你性子最好最柔和,換做是我,怕是受不住這些娘娘們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