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然而清和的心卻是沉了下去,他伸手攬過挑起兜帽看熱鬧的姜皓川,不發(fā)一言地邁步疾走,裝作有急事的樣子盡量遠離那個發(fā)生爭執(zhí)的攤位…… 便在姜皓川疑惑不解的時候,場中形勢驟變,只見那黑袍人翻手就是一道掌心雷狠狠地拍向那攤主的腦袋,雖然他的法術在中途被一層護體白光阻了片刻,但那白光只在眨眼間就被擊散了:下一瞬,臉上還掛著傲慢神情的攤主已然頭顱爆裂、渾身焦黑地倒斃在地——死相極其難看。 目睹了這一幕的修士們?nèi)@呆了,因為眾所周知,在這市集上擺攤的所有攤主身上都配備了平妖城統(tǒng)一發(fā)放的護體玉佩,一旦遇到襲擊,玉佩就會自主激發(fā),借助護城大陣的部分防御力來保護攤主,是以一般來說,便連元嬰期的修士也奈何不了他們……難不成這黑袍人還真是一位化神期的大人?可是化神期修士哪個不是高高在上令人仰望的,為什么要來市集里搶劫值不了多少錢的地攤貨并且打殺一個實力低微的攤主?!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那黑袍人就雙手一抬,數(shù)百道雷電憑空凝結出來,噼里啪啦地擊在這市集里所有的修士身上:那些雷電就像長了眼睛一樣,懂得自主尋找目標,所以場中并無一人能得幸免—— 場中的修真者們眨眼間就死了大半,剩下的人都被雷電纏身,在地上翻滾慘嚎、哀叫不止……熱鬧的市集頓時遍布焦尸,情狀凄慘恐怖、令人望之心寒。 市集中唯二的例外就是清和跟姜皓川了,他們既沒有死,也沒有滿地打滾:話說片刻之前,就在那黑袍人發(fā)出群攻大招的前一個呼吸的時間里,清和敏銳地感應到了四周圍靈氣的異動,是以他極快而隱蔽地凝出了一個法術印訣按在了姜皓川的身上,然后就在雷電出現(xiàn)的同一時間抱著他的寶貝福星倒地撲往一個不起眼的拐角處…… 兩束電光追逐而來,清和死死地壓著姜皓川,徑自扛下了那兩道攻擊;電光閃爍間,清和對著被他護在身下、心痛欲絕的福星使了個眼色,然后就雙目一閉、頭一歪,整個人跟死了沒什么區(qū)別——在那之后,兩束紫色的電光依舊纏在清和的身上游走不休,看得姜皓川怒火中燒、更是難受得想要吐血,但他還是咬著牙、老老實實地照著心上人的暗示裝尸體,全身僵硬一動不動。 “哈哈哈!”那黑袍人狂笑了起來,猛地扯下遮臉的黑布——此人的臉色極其蒼白、嘴唇是詭異的紫色,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索命惡鬼。 “惡鬼”抬手收回了遍布整個市集的雷電,滿意地掃視了一圈,而后對著那幸存的十幾個奄奄一息的金丹期修士傲然喝道:“本座留下你們的賤命,讓你們?nèi)ネㄖ蓽Y——我姓閻的也有資格參加魔道至尊大會了!上一屆至尊大會上我本想挑戰(zhàn)他,結果他竟是缺席了……下一屆他必須得來,否則他就不配再做魔道第一尊者,盡可改稱魔道第一縮頭烏龜!” 放完了狠話,在市集幸存者們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那姓閻的惡鬼心滿意足地桀桀大笑了好一會兒,直到那些重傷的修士們都快撐不住了,他才挾著電光飛身而起、劃破了長空,瀟灑遠去了。 趁著市集外的人還沒有趕來,場中的重傷員們也統(tǒng)統(tǒng)動彈不得,清和猛然躍起,拽著姜皓川就沖進了拐角后的無人暗巷里,速度快得好似一陣風。“清和你是不是受了傷?”姜皓川一邊跟著跑,一邊壓低了聲音急問道。 穿過這條暗巷就是另一條熱鬧的大街,清和在步出暗巷之前停了下來,將他們兩人身上的衣袍都整理妥當,淡笑著回應道:“我沒事,別忘了我有雷系天靈根,那家伙的招數(shù)傷不到我?!?/br> 姜皓川“噢”了一聲,悶悶地說:“真的沒事么?剛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沒人能發(fā)現(xiàn)我們在裝死?”如今的姜皓川已經(jīng)不像從前那么盲目無知了,方才滿地都是筑基期修士的尸體,那些金丹期的人也傷得很嚴重,想想也知道那些雷電的攻擊力有多強——所以他暗暗認為清和只是在逞強,實際上肯定是受了傷的,這讓姜皓川越發(fā)覺得不好受了,什么時候才能換他來保護心上人???總是被保護真的太挫了、簡直不能忍了! “那是一個裝死的秘法,待會兒我把印訣教給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不準外傳給別人?!笔碌饺缃袂搴鸵差櫜坏眠@許多破綻了,多跟福星分享一些自保的能力,在遇到危險的要緊關頭他也能輕松不少。 姜皓川依舊沉浸在自責里,只胡亂地點了點頭,根本沒有多想。 清和再次暗嘆福星不識貨,然后就牽著對方走出了暗巷,融入了人潮之中。話說這一回如果不是因為清和擁有這么一個裝死的秘法,他們倆就真的完了;而即使有這個秘法可以用,他們能活下來也還是靠了福運保佑:須知只有化神期的魔道修士才擁有參加魔道至尊大會的資格,那個姓閻的……如果不是因為他還想著留下些活人用于示威,他想要挑戰(zhàn)的對象此時就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了,還挑戰(zhàn)個鬼啊! 又躲過了一次生死劫,清和卻是絲毫不覺得高興——那個裝死的秘法還是莫成淵在數(shù)百年前叛出門派被追殺的時候自創(chuàng)的,他已經(jīng)很多很多年沒有用過了,如今竟是給那個姓閻的雜碎逼了出來,況且那家伙本就是來挑釁莫成淵的……清和能感到高興才奇了怪了。 更重要的是,平妖城怕是要亂起來了,他們不能再留下來了:這也怪不得清和不負責任,有多大的能力就擔多大的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莫成淵了,自然也就沒那個資格繼續(xù)做平妖城的靠山了——總之沒有了他、還會有別人,這么一座利益巨大的城池,眼饞的人不知凡幾,從前是攝于莫成淵的威名而不敢妄想,現(xiàn)如今可就難說了。 究其根本,都是因為莫成淵缺席了每二十年一屆的魔道至尊大會,才讓某些人生了異心。至于那個姓閻的雜碎只不過是個探子,他背后的人才是正主……也許就是魔道十大尊者之一吧。 清和暗嘆了一口氣,直接牽著姜皓川去租煉丹房了。魔道的事他已經(jīng)管不了了,還是cao心他們該如何擺脫柔姬的追殺回到玄機門吧。 37 37、... 大街上仍是喧囂熱鬧,市集里發(fā)生的慘事還沒有傳開,清和看著這番繁榮景象,紛紛擾擾的思緒涌入腦海:依他對魔道中人行事的了解,自今日以后,前來平妖城試探的人肯定會一波接一波源源不絕;莫成淵始終不露面,魔道第一尊者失蹤的消息過不了多久就會傳開;再然后,魔道各大世家肯定都會有動作,十大尊者的排位和勢力也要重新清算,他從前的盟友和依附者們難免會左右搖擺,就連正道各大門派也可能會攙和進來……等清和在幾十上百年之后恢復了實力、再度殺回魔道的時候,形勢不知道會演變成什么樣子。 對于這樣的情況,清和早在奪舍之初就有心里準備了,所以即便他略有幾分感懷,也仍能理智而平靜地看待這一切:莫成淵的死就代表了他的失敗,而失敗者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事實上清和反而希望魔道能亂得久一些,因為新的十大尊者和世家們一旦確定了莫成淵的死亡、互相達成了協(xié)議之后,他們絕對會組成強力團隊來抄他的老巢然后愉悅地瓜分收獲:不止是首當其沖的無妖福地肯定保不住,只怕他藏在各地的暗巢別院都會給那些興奮的“探寶人”逐一找出來并且掏個精光!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清和返回玄機門的心思就更迫切了,一來待在師父身邊他的安全有保障,二來如果正道各派也打算趁機分一杯羹的話,他們決不可能繞過道玄,那么身為道玄的寶貝徒弟,清和提幾句“好建議”也就順理成章了……從情感上來講,清和寧愿是他親愛的師父來搬空他的家,也總好過讓一群蝗蟲做他的“遺產(chǎn)繼承者”。 不同于已經(jīng)開始推演正魔兩道未來走向以及“遺產(chǎn)分配”的清和,姜皓川對于“市集血案”的態(tài)度只有一個,那就是鄙視—— “魔道修士果然兇殘,堂堂的高手居然去屠殺人家小攤販,一點兒風度也沒有……雖然那些攤主都不讓我們講價、態(tài)度也很差,但是全部殺光也太過分了。那個姓閻的混蛋真有本事的話,為什么不直接去殺那個魔道第一尊者呢,是根本不敢還是找不著人家?更過分的是那混蛋還波及了無辜的路人,包括我們倆!”姜皓川嘟嘟囔囔地抱怨著,更重要的是那混蛋還傷到了他的心上人,他決定要好好記住這個仇。 姜皓川的關注重點很“樸素”,因為他本來就對魔道沒好感,才不在乎魔道亂不亂,更不會上升到正魔兩道的高度思考問題。如今他只將這件事當成一個倒霉的意外,還以為沒秩序亂殺人就是魔道的常態(tài)呢。 “我聽說過那個姓閻的,他是魔道里大名鼎鼎的yin丨魔,性格暴虐扭曲,不知禍害過多少男修女修?!鼻搴驼Z氣淡淡,仿佛是隨意附和了一句,實際上卻是在引導他的福星——那姓閻的雜碎在他的城里撒野、罵他是縮頭烏龜還讓他吃了兩招,這個仇怨可不止姜皓川所看到的“殺人未遂”。然而受限于實力,清和暫時是沒辦法親自出這口氣了,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福星發(fā)威去降低那個雜碎的好運值了……況且他也沒說假話,yin丨魔閻君的名號還真是挺響亮的。 姜皓川乍一聽聞那姓閻的竟是男女通吃,就立馬緊張了起來,下意識地抱住了清和的腰,滿心慶幸地說:“幸好剛才沒讓他看到你的臉!” “哎,照你這么一說,如果之前被他發(fā)現(xiàn)我們在裝死,我是不是應該舍身奉獻一下?”清和聳肩開了個玩笑,立時就聽到了姜皓川磨牙的聲音。他很確定閻君的好運值肯定已經(jīng)清空了,之前清和晃眼看到那雜碎本來也就只有20的好運值,肯定頂不住福星的絕招“怨念克敵”,哈,真是一如既往的喜聞樂見。 然而姜皓川在心里狠狠地扎了閻君的小人以后,腦海中卻是忽然閃過八卦的靈光,“哎,清和你說那個姓閻的跟魔道第一的莫尊者之間……會不會有什么恩怨情仇愛恨糾葛?” “……你想太多了?!鼻搴蜔o語地想著:恩怨糾葛也許有那么一點點,愛恨情仇就是純粹扯淡了,即使是男女通吃的yin丨魔也不敢來招惹他啊! 而且恩怨糾葛其實也不怎么算得上,準確地說是莫成淵從未把閻君放在眼里:閻君出身魔道頂級世家之一,本身又是冰雷兩系變異靈根的稀有天賦,自幼眼高于頂,長大以后更是色膽包天……總而言之就是怎么放肆怎么來。有一回閻君抓了另一個魔道世家的公子囚禁玩弄,那個實力較弱的世家正好依附于莫成淵,后來他們?nèi)骄痛耸隆昂煤脜f(xié)商”了一番,最終在莫成淵的壓迫下,閻家甚至為此賠出了一座靈石礦才保住了他們家的yin丨魔,損失可謂極其慘重。 閻君應該是從那時候起就記恨上了手段強硬、得理不饒人的莫成淵,偏偏莫成淵還因為“不畏強權”而被更多的世家推崇,越來越風光,一步步成為了魔道第一尊者……像閻君那種小人想來定會極不忿氣,如今他終于晉升了化神期,又逢莫成淵久不現(xiàn)世,說不定都不需要某些人費勁挑撥,閻君就自告奮勇地來當先鋒軍出頭鳥了。 不過正所謂“不遭人嫉是庸才”,從前的莫成淵對于閻君這種人根本懶得理會,如今的清和也依舊看不上“一朝得勢就猖狂”的yin丨魔,這種人是蹦跶不長久的。 所以當清和聽到福星編造的“閻君和莫尊者相愛相殺”的八卦故事時,除了好笑還是好笑——說實在的,姜皓川編故事的本領還真是不錯,情節(jié)那叫一個跌宕起伏、精彩紛呈,你虐我我愛你、你終于愛我我又反過來虐你之類的,讓清和都有些佩服這小子的想象力了。 原本還有些蕭瑟的心情因為聽“自己和雜碎的八卦”而明媚了起來,清和腳步輕快地牽著姜皓川來到了一處占地不廣、外觀裝飾也頗為隨意的庭院。不過這院子雖然不起眼,院子里的三座紅塔狀建筑物卻都有十幾層的高度,是整座城里最顯眼的幾個建筑群之一。 姜皓川觀察到這三座呈品字排列的紅塔外分別立了上中下三個字牌,他們走進了那座“上等”塔,在門廳里付了將近一千塊中品靈石以后,清和這才牽著福星上了塔,挑選了一間無人使用的煉丹房。 煉丹房里只有一張軟榻和一張挺大的石桌擺在一側,其余一大半房間都是空空如也,比他們住的客棧下等房還要簡陋得多,而且房間里根本沒見有傳說中“大如銅鼎”的煉丹爐,甚至就連個火堆都沒有……“一千塊中品靈石租一間空房?煉丹爐呢,怎么什么都沒有?”姜皓川呆呆地喃喃著,守財奴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丹爐當然要用自己的,”清和脫下了黑袍,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切面約有兩掌大小的金色小爐子放在了石桌上,隨即又連續(xù)取出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玉盒、按照某種順序擺放好,這才微笑續(xù)道:“煉丹房都是這樣的,天也快黑了,你到軟榻上休息吧,我要連續(xù)開爐煉上好幾種丹藥,約莫要花十來天的時間,如果你想獨自回客棧去住的話……” “不不不,”姜皓川不等清和說完就連連搖頭:“我當然要跟在你一起,還能省點錢呢?!备匾氖墙┐ㄉ岵坏秒x開心上人,而且也對修士煉丹很是好奇:不過那只煉丹爐怎么會那么小,就像個香爐似的?看來煉丹的過程也會有所不同于他從前的想象。 清和微微一笑,然后就收了心開始準備煉丹:他先拿出了幾塊彩光流溢的上品靈石嵌入地面上的幾個掌心大小的圓洞里,便在最后一塊靈石安進去的一瞬間,房中的空地上赫然亮起了一個金紅色的圓形法陣,法陣的中央熱度驚人,就連空氣中火、木屬性的靈氣都霎時間燃了起來—— 于是在法陣上方直至屋頂?shù)膱A柱形區(qū)域內(nèi),懸空飛舞著多種顏色的小火星,它們調(diào)皮地追逐旋繞,大多往中央聚集——在法陣陣心之上的那個位置,小火星們擠擠挨挨、濃密得仿佛形成了一條多彩的光柱;越是遠離中央,則星星點點的光芒漸淡而稀疏,整個場景美得如夢似幻。 姜皓川看著清和在夢幻光芒映照下的側影,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光憑這個頂級的視覺享受,他就覺得一千塊中品靈石花得值??! 事實上,福星的視覺享受還遠遠不止于此。待得法陣穩(wěn)定下來,清和便一揮袍袖,將那小巧的煉丹爐攝至手邊,而后雙手捏訣打入丹爐之中,使其凌空旋轉、速度不快不慢;然后他再一揮手,以柔勁將那丹爐送至法陣中央的光柱處,整套動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看得姜皓川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接下來清和開始處理靈草,他手法純熟地將石桌上的靈草按照一定順序凌空攝來,就在半空中完成所有工序:有的靈草只取嫩芽,有的靈草要過一遍水,有的靈草需將根莖磨碎成粉,還有的靈草得用石中火略略一灼……十幾種靈草的處理方式各有不同,清和有條不紊地逐一完成,對于那種過水之后還要晾一晾的靈草,他最先處理好了讓其飄在一邊;而需要磨成粉末狀的靈草根莖則放在最后處理,細碎粉化后直接用靈力裹著送入丹爐。 在姜皓川的眼里,清和處理靈草的動作簡直比最為動人的舞蹈還要充滿美感,既協(xié)調(diào)又流暢,再配合著認真的表情和沉靜的目光,讓姜皓川都恨不能化身為靈草在心上人的手下翩翩起舞了! 再然后,清和將處理好的靈草在最適當?shù)臅r間里以特殊的手法送入丹爐,在這個過程中,順序和火候都極其重要:有時他加完一種靈草要捏訣控制丹爐旋得更快些,有時卻需要讓丹爐完全靜止;有些靈草是一次性全放進去,有些靈草則要分成好幾次;為了加入某些藥性易散的靈草,他還得讓丹爐飛到法陣邊緣降降溫……不知過了多久,清和終于將最后一味靈草加了進去,合上了丹爐的蓋子。 清和再度以雙手翻花結印,讓丹爐翻轉搖擺了特定的次數(shù)后,他長出了一口氣,將煉丹法陣的溫度調(diào)低了少許——至此,他總算完成了先期的煉丹工序,之后只要放任丹爐懸在法陣上勻速旋轉就行了。 慢慢地走回床邊,清和感覺頗有些疲憊,煉丹實在是個體力活,尤其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丹田靈力耗空,手足都有些發(fā)軟了。 “你還沒睡呢?天都快亮了?!边@傻小子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看他煉丹看了一夜?清和啞然一笑,迎著福星閃亮亮的桃心眼,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怎么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灰?” “第一次看人煉丹,好……神奇?!逼鋵嵥嬲胝f的是好美好炫好誘人,姜皓川見清和在床邊站定,便直起身子用袖子給心上人擦了擦額上的薄汗,動作也是十分的流暢。 清和稍稍一怔,便很自如地上床躺了下來,頭枕著手臂輕笑道:“對了,之前我給你提示的時候你不是說我耍賴嗎?那我就再給你個提示,我也很擅長煉丹?!?/br> “廢話,”姜皓川側躺望著清和,哼哼了兩聲,笑道:“看你煉丹簡直就像是欣賞表演,說你不擅長我都不相信。”說著他頓了頓,忽然驚道:“你這么擅長煉丹,難道是……” 清和本來已經(jīng)微微合上了眼,一聽這話又精神了起來:難不成福星還真從他的這個提示里猜到了什么?不至于吧,之前這小子不是挺遲鈍的么,即使他稍稍啟發(fā)了一下,效果也不至于這么顯著吧?清和還以為福星又會忽略這個提示,直至要等到哪一天旁觀了別人手足笨拙的煉丹過程,才能切實明白到他的煉丹水平是真正的大師級呢。 福星能猜出他的真實身份么?清和靜候答案,心頭竟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幾分淡淡的期待之情—— “難道是因為你經(jīng)常去跟你的清芷師姐互相交流?!”全沒想到姜皓川的聯(lián)想能力竟會如此的天馬行空,清和乍聽此言就險些捧腹大笑,他迎著對方那“哀怨”的小眼神,失笑道:“你怎么會忽然想到清芷的?”福星的邏輯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姜皓川皺著臉,酸不溜秋地說:“清芷不是心藥堂的親傳弟子么,煉藥的本領肯定高超,你們倆師姐師弟青梅竹馬的……哼,也難怪你這么擅長煉丹了?!彼难矍绑E而浮現(xiàn)出清和跟清芷“郎情妾意”一起煉丹的畫面,簡直就跟雙人舞似的,而且還是倆極品美人雙雙起舞——不對,分明是一個母夜叉在調(diào)戲他的心上人! “……其實在我剛筑基的時候,師父他老人家還真問過我,究竟是喜歡清芷呢還是清瑤?”清和聞著滿屋子的醋味,悠悠然地笑了起來,順勢開始調(diào)戲這只呆得可愛的福星:他堂堂的魔道第一尊者親自為這小子煉丹,收點兒利息也不為過吧。 姜皓川雙眼冒火、咬牙切齒地問:“那你當時是怎么回答的?” “當然是清芷了,”清和眨了眨眼,慢條斯理地說:“清芷師姐人比較溫柔,對我也挺好,不像清瑤師姐總是冷冰冰地不愛理人……不過我?guī)煾该菜聘蚯瀣幎嘁稽c,他聽我這么說就沒下結論,只說讓我跟師姐們多處一處,其它的事等以后再說吧?!?/br> 以后再說?最好以后再也不要說了!姜皓川“嗷”地一聲撲到了清和的身上,直直地瞪著他招蜂引蝶的心上人,恨不得咬一口蓋個戳似的。 然而清和卻是沒有一如既往地摟著福星的腰,反將這小子往旁邊推了推,語氣倦倦地說:“別鬧了,你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了。剛剛煉丹耗了我不少心神,我要睡了,你也趕緊睡吧?!闭f著他就果斷閉上了雙眼,呼吸很快地平緩了下來,仿佛已然陷入了沉睡之中。 姜皓川在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捧著滿肚子的酸水倒頭睡了。說真的,他忽然有點兒不想回到高質量情敵扎堆的玄機門了,可是滿世界亂跑也不行啊:在外面總是會遇到各種危險,清和受了傷他也很心痛的;況且外面的野花更加多,唉,究其根本都是因為他的心上人長得太美了,姜皓川想來想去,也只能無奈接受“醋并快樂著”的人生了……也許他也應該想辦法好好表現(xiàn)一下? 在接下來的十幾天里,清和連續(xù)煉了三爐丹藥,姜皓川一開始是純粹圍觀欣賞,后來他就自動自覺地做起了捶肩捏背、端茶倒水、幫忙擦汗還送晚安吻的美好工作,甚至還離開煉丹房去打包了好幾餐香噴噴的妖獸rou回來,讓他們兩人的小日子越過越有滋味……哼,姜皓川無比得意地想著:無論是“溫柔多情笑藏刀”的清芷還是“冷艷高傲霸王花”的清瑤跟他這絕世好基友比起來那都是渣,清和決不可能被拐走的,回門派也不怕了! ——其實這些天來,清和看著姜皓川在斷臂狀態(tài)中還能這樣積極,心里還真是挺感動的。 拂袖一招,金色的小丹爐旋轉著飛到了清和的手上,啟蓋看去,一顆純黑而圓潤的丹藥躺在其中。清和滿意一笑,走到忙忙碌碌的福星身邊,說:“喏,這就是斷肢再生丹了,你現(xiàn)在就把它吃掉吧,長手臂要不了多少時間,也不需要做什么準備?!?/br> “終于不用再做獨臂俠了!”姜皓川歡呼了一聲,當即就把丹藥吃了下去,不多時他就感覺到斷臂處一陣酸麻,再然后,骨rou就以極快的速度長了起來……“好痛!”姜皓川淚眼模糊地倒進了清和的懷里,磕磕巴巴地說:“我記得拍賣場里的那、那顆斷肢再生丹好、好像是褐色的……”好基友的丹藥該不會是劣質產(chǎn)品吧?雖然他是相信清和的,但是真的好痛! 清和緊緊地抱著姜皓川,一邊拍著對方的背,一邊溫聲安撫道:“忍一忍就過去了,斷肢再生都是這樣的,放心吧,丹藥沒有問題……我專門把這顆丹藥放在最后來煉,無論是爐子還是手法都用熟了?!?/br> 這個小丹爐是清和從無妖福地里“順”出來的,挺久沒有用過了,自然需要一番磨合。他此次所煉的第一爐丹藥是給他自己服用的融火丹,用于調(diào)和異火、溫養(yǎng)丹田,品質只是勉強達到天級;而這顆斷肢再生丹則是頂尖水準的天級丹,價值相當于拍賣場里玄級丹的好幾十倍! 福星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識貨啊……如果他服用了玄級的斷肢再生丹,長手臂的過程會更慢更痛苦,而且長出來的手臂也無法立即恢復原有的靈活,須得用靈力調(diào)養(yǎng)個大半年。不過看在這小子正在受苦受難的份上,清和就不跟他計較懷疑這丹藥有問題的事了。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冷汗淋漓的姜皓川感受著完好如初靈活自如的右臂,既興奮又后怕地說:“可算好了,我以后都不想再斷臂了!” 又蹦又跳了好一會兒,姜皓川才慢慢平靜下來,他轉而看向眉目含笑的清和,“嘿嘿”地期待道:“我的第二份禮物……是不是也可以兌現(xiàn)了?” 作者有話要說:肥肥的一章送上=v=親們七夕節(jié)快樂~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次真的不是終成情敵了】 話說boss魅力無窮啊,福娃有危機感了2333333所以他就好好表現(xiàn)了喲~(@^_^@)~ ↓送上七夕節(jié)小劇場一枚,祝愿親們愛情美滿↓ 【七夕小劇場之桃花運】 在某個美好的七夕,人妻小福娃忽然覺得他應該奮勇爭取福利—— 福娃:清和清和,你有那么多桃花還要欺負我,明明應該你來躺平才對╭(╯^╰)╮ 清和似笑非笑:哦?我哪有什么桃花,你說說看? 福娃憤怒指控:你的桃花滿天下都是?。∫婚_始的清瑤清芷跟你都是師姐師弟青梅竹馬,姓許的妹子也想嫁給你,安九媚死太快就不說了,柔姬更是你前世今生的相好,還有那個yin丨魔閻君,你跟他相愛相殺了兩輩子! 清和無奈笑:別的也就算了,閻君算是怎么一碼事,我和他故事都是你瞎編出來的…… 福娃一臉真相帝表情:才不是瞎編,分明就是我猜中了真相,不然當初你為什么樂呵呵地聽著也不反駁? 清和大囧:當時你都還沒猜到我的身份,我當然不可能反駁啊o(╯□╰)o 福娃耍賴:我不管我不管,總之你欺負我! 清和深情嘆息:我有這么多桃花還能為你守身如玉,難道你都不感動的嗎? 福娃呆滯臉:哎?好像……有一點噢0.0 清和邪魅一笑:那你還不乖乖躺平? 福娃呆毛亂翹地躺平了,清和果斷把福娃xxoo一百遍! 日子就這么和諧美好地過下去了,后來他們因為某些機緣來到了一個【神奇種馬統(tǒng)治世界】的平行時空—— 清和嘿嘿一笑:原來我所有的桃花都被你搶走做老婆了…… 福娃對手指小聲說:除了閻君=_=種馬男不攪基_# 清和哼笑:少了一個漢子你還添了更多的妹子! 福娃沮喪臉:我錯了~~o(>_<)o~~ 清和邪魅一笑:有多少個老婆你就乖乖地躺平多少次吧~ 福娃一臉壯烈:反正我乖不乖都是躺平的結局,隨你想怎么樣吧╭(╯^╰)╮ 清和果斷把福娃壓倒,xxoo一百遍*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