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人面不知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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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海在臨時組建的工作群里發(fā)出一條今天自由活動的消息后,轉(zhuǎn)身將自己埋在了雪白的床單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過了半晌后,認(rèn)命地爬起來,在飛機上睡得太久了,睡不去了。 隨后起身換了一身簡單的黑白搭配衣服,踩著運動鞋挎著單肩包出門了,眼神看著米云緊閉的門,撇撇嘴轉(zhuǎn)身離去。 賓館門外車來車往,姜雪海只是隨意地看著那過往的車輛,轉(zhuǎn)身朝著一旁的公交車站走去。 目光呆滯地看著來往車輛,坐在凳子上等著將要開過來的公交車。 多年以后,當(dāng)初為何來到這座城市的理由已經(jīng)忘記,可是姜雪海仍舊記得這座站臺,記得坐在這里等待的感覺,那種隱隱的期待最后被人當(dāng)作垃圾狠狠地扔到地上的羞辱,足夠讓人一生銘記,一生警惕。 不過,若是能夠再選擇一次,姜雪海還是會來這一趟,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遠在天邊的父母。 “5八路車已經(jīng)到站,本車的終點站是五林園,請乘盡快上車?!?/br> 姜雪海抬頭望著那輛只有寥寥幾人的公交車,站起身踏上了公交車,將口袋里準(zhǔn)備好的四個硬幣投在了透明的箱子里,目光幽幽地看著車廂內(nèi)坐著的老人,選擇了一個靠后的位置坐下。 車窗外的風(fēng)景幾次經(jīng)歷過變遷,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模樣了,童年時候的風(fēng)景只能停留在記憶里,姜雪海瞇著眼睛看著掠過的高樓大廈,直到車窗外的風(fēng)景變成了低矮的平房和成塊的農(nóng)田,像是從城市一下子過渡到了農(nóng)村。 “終點站五林園已經(jīng)到了,站的乘下車。” 姜雪海等著那幾位老爺爺和老奶奶下車后,跟隨著她們走在田野之中,目光所及,低矮的平房已經(jīng)變成了林立的獨棟小別墅,走進村莊外的田野里,不遠處便是旅游開發(fā)區(qū),那塊地皮不知道被誰拿了去當(dāng)作旅游度假區(qū),有豪車不停地往來。 “這位小姑娘,我們這里是私人村莊,外人是不得入內(nèi)的?!?/br> 姜雪海還未走進去,便有人擋住了她的腳步,面容雖然帶著笑意,但是那手勢里帶著強勢和禁戒。 “我從未聽說過有什么私人村莊,除了一些私人領(lǐng)地,還存在著這樣的地方嗎?”姜雪海看著她逼迫的腳步,好奇微笑著問道。 “那只能說明小姑娘還經(jīng)歷的事情不夠多,有些地方可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br> “哦,原來是這樣,實在是抱歉,既然這樣那我就走了?!?/br> 姜雪海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后,然后又往回走,面上有著隱隱的歉意,“我剛剛是坐著5八路車來的,能不能冒昧問一下,下一班回去的車要什么時候才能來呢?!?/br> “半個小時一輛,你就去站臺那里等著就好了。” “謝謝?!?/br> 姜雪海干脆地轉(zhuǎn)身離去,腳步?jīng)]有絲毫的停留,只是在轉(zhuǎn)角處,她們看不見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面前的是一座低矮的山坡,密密麻麻地長滿了荊棘,姜雪海順著山坡的邊緣走到了一處隱蔽的角落里。 四處回望,沒有村民走在路上,姜雪海彎腰撥開了樹叢,看到了那低矮的灌木通道,勾唇懷念地嘆息道,“原來它還在這里啊?!?/br> 貓著身子沿著灌木叢編織而成的通道,一點一點地挪著身子,時不時有幾個翻身的蚯蚓冒出來,隨后又快速地鉆到了泥土里,姜雪海就這樣走了大約十分鐘左右,才看到了通道的盡頭,那里被灌木林給擋住了。 姜雪海伸手將那灌木撥開來,手指不小心摸到了荊棘的刺,鮮紅的血珠從指尖冒出,低頭將那指尖的血珠擠出來后,繼續(xù)伸手掰開灌木林地。 只是在那通道的盡頭,有一群人站在那里,姜雪海低頭拍拍身上沾染的塵土,然后將目光放在了領(lǐng)頭的那個老奶奶身上。 “這就是姜雪海吧?!?/br> “嗯,和她娘長的一模一樣,我當(dāng)時在車上就發(fā)覺相似了,沒想到還真的是她?!?/br> “她有多久沒有回來了?” “十多年了吧?!?/br> 姜雪海抿唇不語,只是聽著她們談?wù)撝约海p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張臉上完全沒有笑容。 “小雪海,要是你來了的話還不提早說一聲,我們?nèi)宥細g迎你這個恩人呢?!?/br> “就是呀,你剛剛要是和我說你叫姜雪海的話,我怎么會把你攔在外頭呢?!?/br> 姜雪海認(rèn)識那個奶奶,就是在門口攔住自己的人,大約也是召集全村的人吧。 至于她們?yōu)楹文軌蛘业竭@里,還是要問那個坐在最中間的人。 “萬奶奶,這些年來可好?!?/br> “托你的福,過得不錯,我家孫子啊,在城里買了一套房子,去年還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我可不敢接受你的拜謝。” “這是應(yīng)該的。”全村的人齊聲喊道,那樣子好像姜雪海是她們的搖錢樹一樣。 “我要去家里看看?!苯┖Uf完話后,轉(zhuǎn)身朝著山坡上的一間屋子走去。 此時一群人連忙攔住了自己,“小雪海,中飯還沒吃吧,我們做了一頓豐富的菜,你跟我們?nèi)グ伞!?/br> 她們心里想的什么,姜雪海心里其實一清二楚,不過是害怕自己將自己回來的消息告訴所謂的大伯,然后怪罪于她們。 “我已經(jīng)吃過了?!苯┖MnD了片刻,繼續(xù)說道,“我從小淘氣,雖然現(xiàn)在有所收斂,但是,你們攔住我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來?!?/br> 說完這句話后,姜雪海邁步朝著山坡走去,這次再也沒有人出言制止。 大約走了兩分鐘,姜雪??吹侥潜灰臑槠降氐姆孔樱劭魞?nèi)的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雙腿僵硬不能動彈,抿唇忍住內(nèi)心的悲戚,慢慢地朝著那房屋的殘骸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一次內(nèi)心的煎熬,等走到了房屋前,姜雪海幾乎泣不成聲。 母親溫柔的懷抱,父親慈善的笑意,循環(huán)出現(xiàn)在眼前,若是當(dāng)初自己懂事一些,會不會結(jié)局不是這樣。 整個人像是被黑暗和光明同時扼住,對于姜雪海來說,這樣粗暴地掀開那段往事,就好像把結(jié)痂的傷口撕裂開來,然后在上面撒鹽,幾乎讓人疼痛到不能自抑。 十幾年的時間,姜雪海以為最起碼還能保持著原來的屋架,如今卻成為一片廢墟。 踩著厚重的木頭和灰色的磚頭,姜雪海不顧及那塵封在上頭泥土的痕跡,將木頭搬開,露出了里面的殘骸。 那些遙遠的記憶涌上心頭,揪著心臟,顫抖著手,撫摸著那破碎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