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賞賜
梁白柔唇瓣微張,美如清輝眸間一縷驚愕稍縱即逝。 “德安公公是伺候皇上的舊人……他素來眼高于頂,你能得他賞識自然是再好不過?!?/br> 薛海娘微抿著唇,也未稍加留意,抬頭瞅了瞅外頭天色便道“時辰不早了,我怕是不能久留,晚些時辰你我便在乾坤宮會面吧?!?/br> 此時剛過晌午,外頭黑壓壓的云層間滲出熹微煦光。 當薛海娘孑然一人來至乾坤宮時,后宮眾嬪妃已然候在前廳,其中自然有早早便到此,絲毫不敢端著四妃架子的梁白柔。 薛海娘向眾嬪妃一一行過禮才道“皇上請各宮主子娘娘在此稍候片刻?!?/br> 見僅是薛海娘一人前來,四下當即便sao動不已。 那薛巧玲素來是膽大清高的,如今仗著膝下有子高人一等,首當其沖便發(fā)問道“本宮問你,你可得老老實實回稟,皇上命我等在此,究竟所為何事?” 她所問的也是后宮眾人皆想問的,自然便無人阻攔,也無人幫薛海娘說話。 倒是梁白柔聽此,微蹙柳眉,“皇上既是命我等在此候著,自然有皇上的用意,賢妃又何必揣測皇上心意呢?!?/br> 薛巧玲自然不是好糊弄的角色,當即柳眉一豎,杏眼斜睨,“喲,德妃jiejie現在倒是曉得說一句無需揣測皇上心意,這宮中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與皇上御前侍奉的海姑娘親如姐妹,想必私底下她早已與你通風報信了吧。” 梁白柔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地反駁,“賢妃說話可得講究證據,否則這話若是傳入皇上耳中,本宮可擔待不起這等罪責?!?/br> 薛海娘謙卑一笑,低首,雙手交疊置于腹前,活脫脫一本再標準不過的禮儀規(guī)則?!氨臼菬o甚大事,如今叫賢妃娘娘這一說反倒顯得玄乎。若諸位娘娘想知道,奴婢自是言無不盡,可待會皇上一來,見諸位娘娘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反倒失了興致……” “我等伺候皇上之人,自是須得以皇上興致為重,賢妃娘娘又何須為難海姑娘。”嬌鶯初囀般的聲喉,咬字清晰,掙地有聲,倒是不枉此人手握后宮生殺大權多年,殺伐果決。 薛巧玲見無人與自己一道,冷哼一聲,自覺閉了嘴。 蕭貴妃一襲殷紅雛鳳展翅入九霄祥云曲裾,水袖搖曳,玉帶束腰。她款步悠然而來,徑直走向貴妃榻落座。 站著等候多時的嬪妃們像是松了一口氣般,向那端莊婀娜之人屈膝行禮,“臣妾見過貴妃娘娘。” 蕭貴妃習慣性地摩挲著右無名指上的紅玉扳指,淡淡道“都坐著吧?!?/br> 薛海娘行過禮,才向蕭貴妃道“稟貴妃娘娘,奴婢傳皇上口諭,今兒午時三刻,皇上會親自前來賞諸位娘娘一件玩物?!?/br> 蕭貴妃半闔美眸,“皇上倒是好興致……” 然,午時三刻一到。諸位嬪妃卻始終未見到夢寐以求、心心念念的身影。 對此事一無所知,且諸多猜測的柳淑妃早耐不住性子,如今未見著皇上身影,當即便沖薛海娘發(fā)難,“薛海娘,如今時辰可是到了。皇上人呢,你莫不是假傳皇上口諭?” 素來迎合柳淑妃的馬棗繡聞言,在一旁點了點頭,“你方才可是口口聲聲說皇上會在午時三刻來的,怎的如今時辰到了我們也未見到皇上?!?/br> 她本就對薛海娘有諸多不滿,歸根結底早在入宮前便已結怨。如今見有人對薛海娘發(fā)難,她首當其沖也該附和著才對,更枉論此人是素來與她交好的柳淑妃。 蕭貴妃原是半倚在貴妃榻上小憩,一聞聲,惺忪水眸半闔,為她妖冶精致的臉蛋更添些許風情。 “皇上政務繁忙,豈會像你我這般悠閑,許是有事兒耽擱了也說不準,你們二人倒是愈發(fā)沒耐性了呢……”殷紅的唇微張,聲線婉轉輕柔,如她一貫的性情手段般。 薛海娘也不感激蕭貴妃維護,她仍是端著恭敬謙卑的姿態(tài),微掀眼瞼,坦然自若看著柳淑妃,末了又看向薛巧玲,揶揄一笑,“假傳皇上口諭可是株連家族的大罪,賢妃娘娘,您該曉得奴婢膽兒小,做不來這樣的事兒吧。” 薛巧玲面皮一熱,雖是強撐著笑臉與薛海娘對視,可氣勢上卻是多少落了下乘?!罢^知人知面不知心,本宮是蠢笨之人,不具備這識人的慧眼……” 薛海娘不置可否,笑著也不再接話。 唇槍舌戰(zhàn)間,一盞茶功夫已過。 外頭遠遠傳來一陣雜亂沉重的步伐聲,滿座嬪妃聞聲如驚弓之鳥般,皆面露喜色整理儀容,饒是儀態(tài)端莊如蕭貴妃,亦是下意識低眼撫平領口。 諸嬪妃笑容可掬,儀態(tài)端莊地坐侯在矮塌,無不端住了姿態(tài)。 來人卻是驚得所有人合不攏嘴。 “奴才見過各宮小主、娘娘,恭請小主、娘娘萬安?!钡掳差I著一眾太監(jiān)而來,向蕭貴妃以及在座嬪妃行過禮。 柳淑妃率直,素來藏不住話,“德安公公,方才這婢子傳話,說是皇上要來,可這怎么……” 德安笑了笑道“諸位娘娘小主莫急,皇上稍后便到。奴才是得了皇上吩咐,特地先行前來,向諸位娘娘小主獻上一物?!?/br> 蕭貴妃強撐著笑,“有勞公公?!?/br> 德安公公笑瞇瞇地瞅了眼薛海娘,見后者頷首,這才對著外頭喚道“封大人。” 封侯,乃南久禧近來提拔為御前侍衛(wèi)長之人。 外頭候著的封侯聞言,率著數名腰配長刀的侍衛(wèi)疾步走入。 待封侯走入,廳內諸人這才瞧得真切,他身后數名侍衛(wèi)押著一從頭到尾包裹得密不透風之人。 黑色布衣,頭上套著一個大大的黑色麻袋,嘴似乎是被堵住了一般,由侍衛(wèi)擒著,手腳胡亂地掙扎著,卻是不曾發(fā)出一絲聲響。 “怎么回事?” “這便是皇上給我等的賞賜?” “莫不是,弄錯了吧?” “德安可是伺候皇上的舊人了,不比那些個御前的新奴才,做事沒個分寸……” 一時間,嬪妃皆是躁動不安,眾說紛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