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安身之所
薛海娘睜開眼便見北辰瑯?gòu)O托著腮幫子,露出一副很苦惱的模樣,不禁翻了翻白眼?!拔覄衲阊竭€是另尋良人吧,清惠王與你無緣,你又何須想著他?!?/br> 這話倒是真心得緊。 其實,北辰瑯?gòu)O嘴上說是要報復南叔珂,可到底不曾有過實際行動。 “若真是這般容易說忘就忘,這么多年來,我早就不知換了多少個良人……”北辰瑯?gòu)O揪著眉,嘟囔著。 薛海娘見機行事,見縫插針,她朝北辰瑯?gòu)O眨了眨眼,笑得頗為曖昧,“哎,你覺著無方法師待你可好?” 北辰瑯?gòu)O一把亮出拳頭,很是蠻橫道:“他能不對我好么?小時候他常常被人欺負可都是我替他解決的麻煩,自此以后他便像是弟弟一般跟在我身后,我呢也原以為小無方一輩子都是這般唯唯諾諾的模樣,可不曾想他竟有一日能當上監(jiān)寺,倒也是叫人刮目相看?!?/br> 薛海娘微擰著眉,“僅僅是如此?” 北辰瑯?gòu)O反問,“不然你以為如何?” 薛海娘噤了聲,靠在木桶邊緣不再多言,想來若是要等北辰瑯?gòu)O自個兒意識到無方對她的感情,怕是難如上青天。 估摸著一炷香后,二人先后起身換上干凈的單衣與外衫出了偏房。 整整一夜薛海娘都難以入眠,心里頭始終念著北辰瑯?gòu)O今晚所言。 那暗中跟隨她與無方的行跡詭異之人,此人既是曉得如何催動錐骨發(fā)作,那么此人的目標究竟是北辰瑯?gòu)O呢,又或者根本就是南叔珂。 畢竟這錐骨起先便是養(yǎng)在南叔珂體內(nèi)的。 再聯(lián)系此時寺內(nèi)弟子中毒一事…… 薛海娘總覺著此刻一團迷霧將佛光寺圈得密不透風,到處都透著詭異。 次日,天剛破曉時分,薛海娘便起身往廚房而去。 如今寺內(nèi)弟子實在是無暇顧及她們這些閑雜人等的飲食與起居,無方又著實忙碌,北辰瑯?gòu)O便知會他不必再去鎮(zhèn)上買來膳食,因此這準備一日三餐的任務(wù)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唯一會掌勺的薛海娘身上。 畢竟若要北辰瑯?gòu)O動手,能吃上一頓熱乎美味的膳食,著實是天方夜譚。 薛海娘不曾想,一大早便能在廚房門口碰見好似特意來此堵她的南叔珂。 看著對方的架勢,薛海娘不禁打了個寒顫,如今已然入了深秋,天兒也比先前冷上些許,便是日上梢頭那迎面拂來的風都帶著涼意。 薛海娘小心翼翼邁步上前,正欲避開南叔珂走入廚房,然,后者好似早已洞悉她這一想法,伸手擋在薛海娘身前。 薛海娘不禁氣笑了,卻也不敢與南叔珂起太大的沖突,好聲好氣說道:“殿下您這一大早這又是怎么了?”一大早的活脫脫像是被人揍了一頓似的,那臉色黑得跟墨汁一個樣兒。 南叔珂抵在門口,愣是不讓薛海娘越過他進廚房,“昨兒晚上怎的不見你又回來燒水?”按理說兩桶熱水只能足夠薛海娘或是北辰瑯?gòu)O一人所用。 是以南叔珂篤定,薛海娘定要再回來提上兩桶熱水才是。 可,事實再一次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喔你說昨晚吶,郡主不忍我再跑上一趟,便邀我一同洗了,左右那桶大得很,兩個人也不會覺得擠,湊合著便也就罷了?!毖D镫S口解釋了兩句,“殿下,您如今可以讓我過去了吧??ぶ鬟€等著用早飯呢?!?/br> 南叔珂瞇了瞇眼,神色間帶著訝異,“你倒是上趕著伺候她。” 薛海娘不服,亦是學著他的模樣,故作危險地瞇了瞇眼,“伺候?殿下怕是誤會了,瑯?gòu)O雖是郡主,卻是從未將我當做侍女使喚。” 怎的如今,這南叔珂的嘴比初見那會子還犀利毒辣。 讓人聽著便覺心里頭刺得緊。 南叔珂嗤笑,“這才幾日,你又是替她說話,又是替她燒水做飯,怕是再過幾日,你便要隨著她回北國了……” 薛海娘氣急,“你可別胡說?!?/br> 見南叔珂斂去慍怒神色,復又如以往那般疏離寡淡,冷漠地盯著自己身后,薛海娘好似意識到了些什么,回頭瞅了一眼,卻見清風一臉迷惘地站在她身后。 薛海娘心里頭咯噔一跳,登時便想起方才南叔珂所言,‘你便要隨著她回北國’。 這,別是讓這丫頭誤會了才是。 薛海娘盈盈一笑,上前道:“清風可是來給梁jiejie準備早膳的?” 清風有些怔怔地搖頭,提了提手上的竹篾籃子,“主子懷著身孕,怎么用得了這佛光寺的齋菜,這是我特意去鎮(zhèn)上買的,可我想著油燜豬蹄與辣子雞過于油膩,便想著來廚房做些清粥一起給主子送過去?!?/br> 薛海娘又笑道:“那你快些回去吧,莫要讓梁jiejie等急了?!?/br> 清風遲疑著卻仍是點了點頭,她轉(zhuǎn)過身抬步正欲離去,卻又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過身,神色莫名對薛海娘道:“海姑娘有好幾天沒去主子那兒了吧,昨兒晚上主子說想你了,你若是得空便多去主子那走走吧。” 薛海娘心下一沉,看著清風漸行漸遠的背影,心里頭愈發(fā)不安。 南叔珂何等聰穎,只需瞧著二人間隱晦的氣氛以及薛海娘不佳的臉色,便知自己方才那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不妥當,他踟躕著仍是開口道:“方才……” 薛海娘搖頭,打斷了他,低著頭,“你也沒想到清風會來,不能怪你?!痹僬撸喊兹徇@般信任依賴她,想來不會多想才是。 南叔珂面色不善,溫醇清雅的聲線亦是顯得沉悶了些,“你與她可是有著過命的交情,若是因著這一兩句話便生了嫌隙,也未免叫人心寒了些?!?/br> 薛海娘豈會不知。 可,梁白柔向來多思敏感。 薛海娘徑直推開南叔珂入了廚房便動手開始忙活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