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瑯?gòu)O負(fù)傷
南叔珂聽聞薛海娘提及此事,不禁蹙眉,看似有些不悅,“此事與你并無干系,何須思慮良多……”頓了頓,踟躕一二繼而又道:“過些時(shí)日,若瑯?gòu)O這事兒并無進(jìn)展,我便前來將你領(lǐng)走?!?/br> 領(lǐng)走?! 薛海娘嘴角微抽,微垂的眼逝過一縷無奈笑意。 “之后呢?!?/br> 薛海娘揶揄一笑,反問。 南叔珂垂首輕抿一口茶,碧青色茶水如鏡面般映著他長(zhǎng)而根根分明的雙睫,隨著主人眨眼而微顫著。 “之后的事兒便再與你無干,這趟渾水你蹚得夠久了,好生安撫你懷著皇嗣的梁jiejie才是你該做之事?!彼穆暰€溫醇而清淺,很是悅耳。 薛海娘聳聳肩,不以為意道:“梁jiejie那兒可不缺我相伴。清風(fēng)亦是她心腹,如今清風(fēng)康健,有她陪著梁jiejie我亦是放心的。” 南叔珂抬眼,琥珀玉石般的眸在燭火映襯下好似綴滿星光,美得晃眼。“那便去做些女兒家該做之事,成日里摻和這等事作甚?” 薛海娘托著下顎,將臉蛋往前湊了湊,妖冶鳳眸滲著慧黠笑意,好似臨摹丹青般仔細(xì)打量著他的眉眼,“殿下從前可是從不屑管這等閑事兒的,怎的如今還管起女兒家該做什么這等瑣碎事來了?” 薄唇揚(yáng)起一道笑弧,極輕極淺,“莫非殿下真如北辰兄妹二人所揣測(cè)般,看上我了?” 此話純粹調(diào)侃,她很是好奇,南叔珂聽見這一句,臉上的神色該是何等豐富。 南叔珂將白瓷茶杯往茶幾上狠狠一放,緊抿著唇,那清雋俊逸的面容上好似腥風(fēng)血雨將至,“胡言亂語!你怕是近日來裝的太久,連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br> 如此犀利而毒辣的言辭,薛海娘卻僅是一笑應(yīng)對(duì)。 “殿下多慮,奴婢無論如何也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恭敬而順從,就差起身向南叔珂施禮盈盈一拜。 “天色已晚,本王不便多留?!斌E然起身,連帶著茶幾上的白瓷茶杯也隨之傾倒,碧青色的茶水灑落一地,南叔珂置之不理拿起瑯寰便走。 門扉隨著他大力推開而發(fā)出吱呀一聲響動(dòng)。 薛海娘愣愣地瞅著他近乎是落荒而逃的偉岸身影,摩挲著下顎怔了半晌,這才起身將地上收拾干凈。 以免晚些時(shí)候北辰瑯?gòu)O回來瞧見異樣。 等著等著,卻是久久未見北辰瑯?gòu)O的身影,薛海娘也未將門扉上栓,便倚靠在長(zhǎng)塌上緩緩入眠。 那攤開的話本順從地遮蓋在她臉上。 次日。 待薛海娘再次瞧見北辰瑯?gòu)O時(shí),已是辰時(shí)過半。 門扉被一腳大力踹開,來人姿態(tài)狼狽,衣衫凌亂。 薛海娘將碗筷擱下,微張著嘴看向來人。 “無方法師??ぶ鳎俊?/br> 無方打橫抱著狀態(tài)不明的北辰瑯?gòu)O,面上是薛海娘從未見過的急躁焦慮,從薛海娘的角度瞧去,北辰瑯?gòu)O溫順地躺在無方臂彎之中,手臂垂下,頭微微歪著。 薛海娘反應(yīng)卻是極快的,一見二人便趕忙迎上前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無方很是贊同她的理智與冷靜,頭側(cè)著看向門外,“路上該準(zhǔn)備的藥物已讓僧人送來,你便替我去外頭守著,若是瞧見北辰世子,千萬得拖著……”他頭微垂著,以至于薛海娘未能瞧見他的神情。 薛海娘雖是困惑未解,卻也曉得這等狀況之下若是細(xì)問定也是問不出什么,且以無方此刻的心態(tài)怕是一句也不想多說。 “好?!彼槒狞c(diǎn)頭,走至門口將門扉拴上,暫且充當(dāng)著看護(hù)的護(hù)衛(wèi)。 薛海娘試著將此事從頭到尾串聯(lián)起來。 昨兒見的北辰瑯?gòu)O最后一面,是她穿著墨色勁裝拿著袖刀雄赳赳氣昂昂地正欲出門,祥問之下,才知她已然通過診脈有了些許頭緒,是而與無方相約一同去往后頭的山林采藥。 原以為僅是采藥罷了,天黑之后山路難行,是而天黑之前定是能見著北辰瑯?gòu)O與無方法師歸來,卻不曾想等著等著不曾等到北辰瑯?gòu)O,反倒是等來了蹭茶鬧事兒的南叔珂。 她昨夜并非不曾思量是否將此事告知北辰讓,可回頭一想,北辰瑯?gòu)O出行前曾萬般叮囑千萬不可叫北辰讓曉得她出了佛光寺。 那一刻,薛海娘心中可謂是千分感慨。 畢竟一直以來,北辰瑯?gòu)O對(duì)她千妨萬妨,可昨兒不僅將行蹤如實(shí)相告,且如同交代自己人一般囑咐她必要將此事保密。 薛海娘此番再回到北辰瑯?gòu)O身邊,便是為著博取她的信任,叫北辰瑯?gòu)O對(duì)她坦誠,再從中尋到法子解開誤會(huì)。 因此,薛海娘這才不曾將此事告知北辰讓。 若她此事悖逆了北辰瑯?gòu)O囑托,想來日后北辰瑯?gòu)O見著她更是不會(huì)有好臉色給她看。 再三權(quán)衡,薛海娘這才決定暫且守口如瓶。 如此干站著著實(shí)無趣,薛海娘思忖半晌便進(jìn)屋一趟取了竹篾靠背椅與兩本話本,便這般坐在門扉右側(cè),歪著頭閱讀著娟秀而小巧的文字。 “你倒是閑情雅致得很,怎么,瑯?gòu)O出了事兒,你如今心里頭莫不是默默慶幸著吧?!睖卮级鍦\的聲線傳入耳際,喚回了薛海娘本該沉淪書中情節(jié)的思緒。 薛海娘抬頭,下意識(shí)合上話本,“喔,清惠王殿下,您也是來探望北辰郡主的?” 原想著北辰旭、南叔珂與北辰讓中最該出現(xiàn)于此的該是北辰讓,畢竟這位兄長(zhǎng)寵妹如命,且又對(duì)北辰瑯?gòu)O此事頗為不贊成…… 莫非,有人暗中斷了北辰讓與北辰瑯?gòu)O的聯(lián)系。 是以,北辰瑯?gòu)O一夜未歸,他至今也不曾有所行動(dòng),連上門來看一眼也都不曾。 “我安排了鬼影在此,瑯?gòu)O一出事我便曉得此事……雖說我如今與她最好不要有所交集,可她若真出了事,我做不到袖手旁觀?!蹦鲜彗娴?,“可是無方叮囑你在此看著不讓北辰讓進(jìn)去?” 薛海娘頷首,“自然。”話音剛落,便有僧人領(lǐng)著鎮(zhèn)內(nèi)尋來的大夫前來。 薛海娘自是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