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北辰瑯?gòu)O
“且若你帶上我,出了事想來也會分心,這事絕不能出任何岔子?!?/br> 薛海娘道出自己的顧慮。 南叔珂頭一回見薛海娘如此正經(jīng),直言不諱地道出自己如此在意一個人的想法。 若非梁白柔是女子,南叔珂險些要懷疑,薛海娘是否對她生了情愫…… 南叔珂環(huán)著雙臂,倪著她冷冷道;“你便不怕那刺對你下手?”雖說這可能性不大,在外,薛海娘與清風(fēng)并無二般,皆是梁白柔的侍女,即便是刺曉得二人感情深厚,卻也不會愚蠢到以薛海娘來要挾。 可,事情難保有個萬一。 薛海娘亦是揚(yáng)唇慧黠一笑,“屆時你必要保住梁婕妤。” 說不清心下是何想法。 按理說,以她的寡情冷血,關(guān)鍵時刻該護(hù)住自己才是,怎會將旁人的安危置于自己之前。 許是她良知未泯,對梁白柔仍是存著道不明的虧欠。 不單單是入宮后對梁白柔的間接引導(dǎo),更多的,是她間接導(dǎo)致了采熙的死。 南叔珂險些氣得一口氣上不來。 他原也是有些脾性的。 自從今兒到了大雁城后,他這口氣便沒有順過。 他本就不贊成薛海娘提議來這破勞什子道觀禱告,如今入了道觀,原是想著能安寧些許,卻不曾想,如今他堂堂一代兵馬元帥,要如那不見天日的暗衛(wèi)般隱匿在暗處保護(hù)一個女人的安危。 最最直接點燃這*的自然還是薛海娘的不知好歹。 好,既是要送死,那便隨你! 薛海娘眼瞧著那一腔怒火無處可泄的南叔珂,邁著闊步走向大堂。 見瞧不見影兒了,薛海娘才轉(zhuǎn)身走去西暖閣,就著方才梁白柔小憩的靠背椅坐下,歪著頭不知想些什么。 南叔珂此時正盤膝坐在大堂屋頂,悄悄掀起一片瓦蓋,時不時瞅了一會兒大堂內(nèi)梁白柔的情況。 大堂里頭傳來的碎碎念叫他愈發(fā)煩躁暴戾,他南叔珂打從娘胎生下來便不曾這般憋屈過,即便是曾經(jīng)入北國為質(zhì),任人欺辱,卻也不像今日這般窩火憋屈, ‘刷——’ 耳畔似是一道戾風(fēng)襲來。 南叔珂頭也不回,手微抬,兩指間登時便夾住了一枚蝴蝶流蘇鏢。 蝴蝶鏢上鐫刻著細(xì)密紋樣,依稀可辨清的是上頭的紫藤花,一只正酣睡的九尾狐以及些許復(fù)雜藤紋。 那流蘇更是新奇的很。竟是取了新鮮紫藤花花冠編織而成。 南叔珂嗤笑出聲,頭也不回便道:“我怎不知鄭王府郡主的暗器如此新奇好看。” 不遠(yuǎn)處,一襲絳紫束袖廣裙的女子開口,“這暗器是我特意為清惠王殿下所制?!?/br> 南叔珂微擰眉,從那掀起的瓦蓋口往下瞅了一眼,見無事這才安了心,回過頭。 “怎么,那下邊的是你心上人?”絳紫長裙的女子開口,冷冷道。 南叔珂呵斥,“胡鬧?!?/br> “你既是已經(jīng)越了南北國邊界來此,自是曉得這一趟我為護(hù)送梁婕妤而來?!?/br> “我認(rèn)識你這么多年,你又豈會是這般無事找事的人,那堂下禱告的梁婕妤若非你心上人,你又豈會一路護(hù)送而來?!编嵧蹩ぶ髅鎺喑?,“南叔珂,我究竟是哪兒比不上那個女人,她都是你七皇弟的女人了,你竟還念念不忘?!?/br> 南叔珂下意識松了口氣。 “是,我鐘情于她,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苦對我念念不忘?!蹦鲜彗娣磫?,聲音不自覺軟了幾分,“回去吧,南朝國境內(nèi)不該出現(xiàn)你這位郡主?!?/br> 鄭王郡主曾對他幫扶之恩,他亦是不忍對其惡言相向。 北國為質(zhì)十年,除了北辰旭與他交好,多有扶持外,便唯有北辰瑯?gòu)O。 北辰瑯?gòu)O聞言,不僅不惱,反倒是心悅一笑,“如此便更好,若你的心上人與你門當(dāng)戶對,便更沒我插足的機(jī)會,她如今既已是皇上的嬪妃,便與你再無可能?!?/br> 南叔珂揉了揉眉心,他便是最為反感北辰瑯?gòu)O這一點,一旦看上了一樣?xùn)|西,得不到便至死方休,如今對人也是一樣。 想著,又是下意識地透過瓦蓋間的縫隙往下瞅了一眼,見梁白柔仍是與大堂內(nèi)諸多少婦一同俯身朝神像叩拜,嘴里念念有詞。 “怎么?這才離了視線多久便急了,殿下對您心尖兒上的人可真好。”這頭,北辰瑯?gòu)O冷嘲熱諷。 南叔珂冷靜回應(yīng),“既是心尖兒上的人,自得小心維護(hù)著。” 他與北辰瑯?gòu)O有一句沒一句閑談著,拋開他手中緊緊握著的‘瑯寰’以及北辰瑯?gòu)O袖中預(yù)備出鞘的匕首,二人真真是像極了多年未見的舊友。 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一熟悉身影,南叔珂斷了與北辰瑯?gòu)O的寒暄,低頭瞧去,竟是大堂內(nèi)禱告已然結(jié)束,而那熟悉身影正是一襲月牙白色衣裳的薛海娘,她正挽著梁白柔的手,二人巧笑倩兮地往大堂外走去。 南叔珂可算是徹底安了心,暗暗松了口氣。 十年來,他之所以能在戰(zhàn)場上久戰(zhàn)難敗,便是靠著天生敏銳的直覺。 今日薛海娘提出前來廟會禱告時,他如猛獸般敏銳的感知力,似乎能嗅到一絲危機(jī)來臨時的腥風(fēng)血雨。 是以,方才一見是北辰瑯?gòu)O,他心下愈發(fā)不安。 北辰瑯?gòu)O此人素來狡詐靈慧,如詭計多端的靈狐般,方才她驟然出現(xiàn)且與他攀談,南叔珂便覺心下不安,如今瞧見梁白柔終是無礙,且與薛海娘會合,他方才安心不少。 “你如此在意那可人兒,可若是有一日她出事了,我真好奇你臉上會出現(xiàn)怎樣的表情?!北背浆?gòu)O詭譎一笑,驀地轉(zhuǎn)過身去作勢便要離去。 然,素來冷靜自持的南叔珂一個健步上前,鉗住她的皓腕便道:“你將話說清楚?!?/br> 北辰瑯?gòu)O曖昧一笑,“怎么,我可不是你那可心人兒,你素來不將我放在眼里,如今與我這樣親近,怕是要叫人誤會吧?!?/br> “說。”南叔珂并不被她迷惑,言簡意賅,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