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馬棗繡生辰
林氏輕咬著下唇,被薛海娘這么一說,她心里頓時有些緊張起來,被損一次倒是沒什么,但是薛海娘如此不給她臉面,這和薛巧玲之前說的,也未免差的太遠了…… 想到這里,她壓下不滿,故作愧疚道:“是妾身不知事,還望大小姐莫要怪罪?!?/br> 薛海娘揚唇一笑,“我自是不同林姨娘這般事事較真,不然,怕不是爹爹又要說我了,畢竟你連我娘都不放在眼里,何況是我。不過,許姨娘好歹剛進門,林姨娘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針對,也不怕爹爹說你善妒嗎?” 許氏愣了一瞬,忙出言緩和:“大小姐錯怪林jiejie了,jiejie本是出于好意,只怪憐霜心軟,這沫蓮本是老夫人指給憐霜,憐霜疼都疼不及,哪兒舍得罰她?!?/br> 林氏面容慘白,早已不復(fù)平日囂張,薛海娘她不放在眼里,許氏她也可以對付,可是老夫人的人,她要是真的動了,惹怒老夫人,以后就算她生了兒子,薛景錚怕也絕不會將她扶正了! 想到這里,林氏連忙撇清自己:“這……妾身也是想著嚇唬嚇唬這丫頭,叫她長點心罷了,meimei你都心疼得緊,我又怎么敢越俎代庖?!?/br> “如此甚好,”薛海娘笑了笑,“希望林姨娘以后也像今日這般懂的尊卑規(guī)矩?!?/br> 這話說的林氏臉色很是難看,平常要是被這么損,她肯定不會放過薛海娘,只是礙于老夫人的人在,也不敢說什么,只是氣一番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林氏一走,一時間,只余下薛海娘及其隨身伺候的明溪,與許氏以及許氏身后諸位丫鬟小廝。 薛海娘看了一眼許氏依舊平坦的肚子,莞爾道:“這孩子將來定是聰慧伶俐可愛得緊,許姨娘你可得好生養(yǎng)著?!?/br> 許憐霜微垂螓首,美眸似有水光涌動,“妾身初來乍到,人微言輕,日后還望大小姐庇佑?!?/br> 薛海娘鳳眸微閃,黑曜石般的瞳孔掠過一道了然,唇際上揚,“你好生養(yǎng)胎,本小姐若是能幫,自是不會袖手旁觀,那林氏雖是性子跋扈,卻也并非狠辣之人,你莫要與她對上便是,時辰不早了,我乏了也餓了,便先行告辭?!?/br> 說罷,薛海娘也無意再與許憐霜再說什么,一個初來乍到的妾室,若是給的甜頭太多,難免以后尾巴不會翹到天上去。 回到芙蓉苑,粗略用過午膳,薛海娘便倚在貴妃榻上翻閱著話本。 明溪捧著綾羅綢緞、雪緞錦衣來來回回,忙得不可開交。 薛海娘終是忍不住出聲調(diào)侃:“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小姐我要出嫁了,你在張羅嫁衣呢?!?/br> 明溪捧著一套緋色錦衣怔了怔,反應(yīng)過來后,她有些羞澀道:“小姐,這雖不是出嫁,卻也不比出嫁差多少,您可別忘了,馬家小姐的生辰宴上,太后會親臨,這可不是小事,自當(dāng)慎重?!?/br> 薛海娘一怔,半晌后才笑道:“我自是曉得?!闭f罷,卻又仿若無事人般將視線落在手中話本上。 她自是不曾忘記,五日后,馬家小姐馬棗繡生辰。 馬家是何等輝煌的人家,薛海娘自然不會忘記。 馬家老爺官拜鎮(zhèn)國公,馬家長子馬棗繡嫡兄官拜驃騎大將軍,至于當(dāng)今圣上的生母惠德皇太后是鎮(zhèn)國公的親妹,馬棗繡的親姑姑。 是以,不久前薛巧玲才那般討好馬棗繡,蓋因討好了她,或許便間接討好了皇太后,到時候選秀,皇太后只要美言幾句,更甚者,成功入選以后,還能多得幾分賞識。 明溪道:“小姐您既然曉得,還不隨著奴婢探討一下那日生辰宴上該穿些什么,該如何打扮!說不準生辰宴上,皇上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也會親臨也說不準,小姐,您可得好好珍惜這難得的機會吶?!?/br> 薛海娘輕輕合上話本,看向明溪,“明溪,你認為天底下的女子都該討好夫君,依附著夫家而活著是么?” 問罷,她卻苦笑一聲。 自己又何須多此一問? 莫說是明溪,便是上一輩子的她,以及這世上那么多女子,又何嘗不是以夫為天? 一晃五日。 馬家嫡長小姐生辰,鎮(zhèn)國公夫人自是少不了分發(fā)請?zhí)缯堃环杏蓄^有臉的官員以及他們的家眷。 再者,馬棗繡身為待選秀女,鎮(zhèn)國公自然也有意借此機會替她拉攏人心,以便日后入宮為妃,甚至為后…… 是以,身為兵部尚書的薛景錚也收到了這位同僚的請?zhí)?/br> 收到請?zhí)板P自然是要攜帶夫人李氏以及兩個也要進宮的女兒一起赴宴。 當(dāng)天,明溪早早便來到薛海娘的閨房,喚她起身,盡管薛海娘不想起床,可是今天的宴會她也知道重要,不得不爬了起來。 明溪熟稔地替坐在梳妝鏡前的薛海娘梳妝打扮。 泛著微黃的青銅鏡映著她清麗脫俗的臉孔,眉如遠山青黛,眼如秋水,端的是清麗動人。 明溪瞧得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小姐如此貌美,只可惜明溪并非男子,如若不然,費盡心思也要將小姐討了當(dāng)媳婦兒。” 薛海娘卻不覺得欣喜,淡淡道,“上妝吧。” 說罷,視線卻是凝望著銅鏡。 女為悅己者容,她亦是如此。 哪有女子不愛美,不以生得一副姣好容顏為傲?可……上輩子卻也因這副嫵媚姣好的容貌,使得南久禧對她一見傾心,與她結(jié)緣,而后便是口蜜腹劍,佛口蛇心,最后叫她不得好死。 一想到這個,薛海娘就只覺得自己的心口隱隱作痛。 “小姐可以了。” 明溪略帶討好的聲音傳入耳畔,喚回了薛海娘飄忽不定地思緒。 出到大門,車馬早已備好,只等著人齊了便能出發(fā)。 正如薛海娘的猜想,薛巧玲自然不肯錯過這種大好時機,早早就出來候著。 她一襲藕粉色錦緞對襟長裙,手挽緋色披帛,水袖翩翩,裙幅旖旎拽地,衣襟袖口以藕粉花瓣點綴,裙擺繡著嬌艷欲滴的桃花,乍一看見就仿佛看到了灼灼盛放的春日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