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白詡此言一出,楚天涯眉宇一揚,蕭玲瓏與何伯等人皆是心頭一震——意外! 楚天涯看向白詡,只見他眼中精光奕奕,頓時心中明了! 楚天涯與白詡之間,畢竟是最有默契的一對搭檔。不必挑破,楚天涯馬上就想明白了白詡的深層用意——眼下東京危機,能不能守得住,還是個未知。 往樂觀處想,如果東京最終守住了,那楚天涯就是護國大功臣,掛印封疆賜王爵,就在情理之中。從此以往,無人敢于小覷楚天涯這個遠(yuǎn)在西京洛陽、手握重兵功高寰宇的王侯。這遠(yuǎn)比出將入相,牛瓣了不知道多少倍。 往壞處想,如果東京失守,那么大宋就宣布滅亡了! 大宋的朝廷雖然沒了,但億萬的大宋子民與疆土仍在。這個時候,如果楚天涯能夠扶植一位大宋的皇子另立朝廷延續(xù)宋祚,那豈不就真的天下歸心、眾望所歸了? 說白了,白詡是想楚天涯將來有一天能夠成為大宋的曹cao,挾天子以令天下! 現(xiàn)在,楚天涯不得不佩服白詡深謀遠(yuǎn)慮。這一步棋著實高妙精深,就連他楚天涯也是沒有想到的! “還有其三么?”楚天涯深呼吸一口,淡然的問。 “其三,主公既然被封為河南宣撫司宣撫使,除了民生政務(wù)之權(quán),還必須擁有統(tǒng)護將帥、督視軍旅的兵權(quán)。因此,主公必須馬上給長安、洛陽及京兆府境內(nèi)所有州府軍鎮(zhèn)下發(fā)號令,包括西軍在內(nèi)的所有軍隊指揮權(quán),必須收歸主公所有?!卑自傉f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再次著重重復(fù)了一句,“包括西軍在內(nèi)!” 西軍,大宋天下最有戰(zhàn)斗力的一只軍隊,剛剛在折可求與種師中的率領(lǐng)下,前往東京救駕了! “很好。很好!?。 背煅倪B贊了兩聲,心頭豁亮拍案而起,“既然朝廷敢封了我這個官,我就敢行使這個權(quán)力——剛剛還在和我明爭暗斗的西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歸屬我的麾下!——我馬上給折可求與種師中下發(fā)軍令,他們?nèi)羰且缽?,則代表朝廷是真心封我這個官;反之,我就對朝廷不予理會。是這個意思么,敬謙?” “主公英明,正是此意?!卑自偽⑽⒁恍?,“西軍駐守大宋西疆?dāng)?shù)十年,驕兵悍將無數(shù),戰(zhàn)斗力非比尋常。按朝廷本意,肯定是不想將西軍劃歸給主公統(tǒng)領(lǐng)的;但是主公何不佯裝糊涂自作主張的把西軍劃歸麾下?——誰叫西軍各軍在名義上,都是歸屬于河南宣撫司呢?朝廷與官家眼下也是病急亂投醫(yī)了,忽略了這個細(xì)節(jié)。這是天賜的好處,主公豈能坐失?” “很好??磥砟氵@白毛狐貍就算是病了,也勝得過千軍萬馬,談笑間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一切盡在掌握。”楚天涯滿心舒暢的大吁了一口氣,上前來拍白詡的肩膀,“好生養(yǎng)病早日歸來。我,怕是一刻也離不得你?!?/br> “主公錯愛,小生受寵若驚!”白詡連忙退后三步拱手彎腰的長拜而下,“些許小疾不足掛齒,小生,明日即可前往軍機處赴任!” “蕭玲瓏!”楚天涯大聲喚道。 蕭玲瓏站了出來抱拳,“屬下在!” 楚天涯輕拍白詡的肩膀,微笑道:“命你親自去給你四哥灑掃軍機處衙堂,迎請軍師復(fù)出上任!” “屬下遵命!!”蕭玲瓏大聲應(yīng)諾。 白詡惶恐不已經(jīng),“主公、郡主……屬下豈敢?” “我令即出,絕不更改?!背煅拿佳凼嬲沟膶Π自傂α艘恍?,帶著眾人大步流云的走了。 白詡快步跟到桅檐下長拜不起,“恭送主公??!” 第257章 馳援東京 軍師白詡復(fù)出了。整個洛陽就如同是一臺電腦進行了硬件的更新?lián)Q代與cao作系統(tǒng)的全面升級,運行得更加快速、平衡、高效。 楚天涯當(dāng)然知道白詡的威力與作用。之所以等到今天才去請他出山,也是出于一種上位者的心態(tài)。第一,白詡是能干,但心中自有一股書生傲氣,自命不凡。如果對他太過的驕寵與倚仗,未免有失偏頗。此前在小蒼山時,白詡就或多或少的表現(xiàn)出了一些驕橫,在立場上始終不與楚天涯同步。 再如何能干的屬下,不聽老板的話,要他何用? 再者,當(dāng)然也不能完全的摒棄白詡將他一直放在冷宮之中。就像是熬鷹煉犬一樣,讓白詡閑置一段時間,餓一餓他。等到他自己耐不住寂寞了再適時的放他出來,他想不竭盡全力去辦事也難了。 出于這樣的考慮,楚天涯在到了洛陽好些日子、根基已穩(wěn)、大事已定之后,才去叫白詡出山。這無疑向白詡傳遞了兩個能讓他膽戰(zhàn)心驚的訊號——沒有你白詡我們也能干成事;當(dāng)然,有你更好! 既被需要,也不是非你莫屬,這就是楚天涯的用人之道。 往往越有才能的人越有傲氣。如何在屬下的傲氣與才干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是楚天涯苦心孤詣要做到的事情。前者有焦文通,現(xiàn)在有白詡。以后,還會有更多的人。 白詡上任之后,像是一臺加足了馬力的機器,殫精竭慮忘我的投入,將整個洛陽的大小軍務(wù)打理得井井有條。副軍師劉子羽與他的合作也日漸和諧與完美,兩名軍師,一個在洛陽軍機處坐鎮(zhèn),一個在濟源的黃河沿線臨戰(zhàn)指揮,終于將整個洛陽的防務(wù)串連成了一個整體。 楚天涯終于可以放心了。此前,白詡的工作是由他與孟德來兼任的。現(xiàn)在這一塊有了白詡的擔(dān)綱,楚天涯大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做,另外一件他必須做的事情。 ——劍指東京! 眼下雖然有完顏宗翰的數(shù)十萬大軍兇猛南下,不滅楚氏不回頭;但實際上,矛盾的核心仍是在東京那處。如果東京被破大宋滅亡,龜縮于洛陽的楚天涯再如何兵強馬壯充其量也就是喪家之犬,遲早被擒被滅。 當(dāng)務(wù)之急,誓保東京不失!! 征兵工作,火熱進行。從進入洛陽的第一天開始,楚天涯就沒有停止過擴充兵馬實力。洛郡的府庫里有著無數(shù)的軍械軍糧,不用來武裝部隊,簡直就是一種愚蠢。 直到今天,楚天涯已經(jīng)征得八萬兵馬。秦晉之地民風(fēng)彪野古來就有果勁之風(fēng),當(dāng)年大唐的關(guān)隴軍事貴族,用的就是這里的兵從而奪取天下,大宋西軍的兵源也多半來源于此,因此戰(zhàn)斗力非比尋常。楚天涯征來的兵壯,幾乎全是清一色的關(guān)西精壯大漢。光從兵源上講,洛陽新軍的質(zhì)量遠(yuǎn)勝當(dāng)初的河?xùn)|義軍的新兵質(zhì)量。 楚天涯將這些新軍與洛郡的禁軍、以及晉軍進行混編組合,以老帶新,新兵的成長非常之快?,F(xiàn)如今整個洛陽已經(jīng)有兵馬二十二萬余,其中有超過十二萬,是楚天涯來到洛陽后新增的力量! 東京的求救告急文書,如雪片一樣的向洛陽飛來。完顏宗望麾下三十萬大軍,已經(jīng)完全突破黃河陸續(xù)開向東京。雖然大宋南方的各種勤王之師也在不停的開赴東京救駕,但要么遠(yuǎn)水不及近渴,要么兵力微寡難成氣候。目前東京僅憑十余萬禁軍與城郭御敵,官家與朝臣日夜之間都是心驚膽戰(zhàn)。對于離東京最近那支生力軍——楚家軍,他們就差求爺爺告奶奶的,肯求楚天涯出兵勤王了! 按照白詡定下的謀略,楚天涯一邊緊急的整頓兵馬、籌措糧草準(zhǔn)備東征,一邊與朝廷討價還價。一是要朝廷封個王爵,二是要派個皇子來做監(jiān)軍(其實也就是個人質(zhì)),三是要兵馬指揮權(quán)。 官家趙桓和所有的大臣都看到了楚天涯的“狼子野心”。這要是放在以往,馬上就是傳檄天下罵盡楚天涯,并派大軍去征剿他這個“逆臣”了。但是現(xiàn)在,趙桓和大臣們不敢不答應(yīng)——和城破人亡相比,楚天涯的要求雖然過分但還不至于要命! 于是,官家趙桓答應(yīng)了楚天涯的全部要求。 首先,他把鄆王趙楷扔到了洛陽作為“京兆府通判”,也就是交給楚天涯做了人質(zhì)。 官家的這一手筆,傻子都看得出來是什么用意。 鄆王趙楷,是先帝趙佶比較寵愛的妃子、王貴妃所生。和現(xiàn)任官家趙桓不同的是,趙楷頗有乃父之父,酷愛書鳥繪畫而且頗有造詣,而且頗有幾分才氣。他曾經(jīng)匿名參加科考,竟然一路勢如破竹的進入殿試而且奪取了頭名狀元。有一說,鄆王趙楷就是史上最有“來頭”的狀元。 因此趙佶一直很喜歡他的這個兒子,多次有意廢了太子(即現(xiàn)任官家趙桓)而改立趙楷。 但現(xiàn)在在位的仍是趙桓,趙楷的處境當(dāng)然就十分的尷尬了。按理說,要不是因為金國來犯外事干擾到了內(nèi)政,鄆王趙楷早該沒命了才對。結(jié)果是趙桓上任之初,就把他最大的競爭對手趙楷弄到了鳳翔當(dāng)節(jié)度使,就在離洛陽不遠(yuǎn)的地方。 恰好楚天涯要一個皇子當(dāng)“人質(zhì)”,官家理所當(dāng)然的把趙楷這個廢人和眼中釘扔給了楚天涯——多少有一點以臭rou去打狗的意味。 這樣淺顯的道理與明顯的用意,楚天涯與白詡不可能看不出來。對于趙楷的到來,他們不約而同的覺得——十分滿意! 趙桓既敷衍了楚天涯、又剪除了眼中釘,這是他的用意;可是楚天涯與白詡卻覺得,換作是別的皇子來做通判,還未必有趙楷合適——原因很簡單,趙楷與趙桓不是一伙兒的,他心里肯定恨死了那個當(dāng)上了皇帝的親哥哥。這樣一來,來了洛陽的鄆王趙楷,還真是有理由和楚天涯“打成一片”,一同算計他那個官家哥哥! 這遠(yuǎn)比扔個泥胎菩樣的廢物皇子來,有用多了嘛! 除此之外,官家趙桓也答應(yīng)了楚天涯的其他要求。金口一開,就封了楚天涯做世襲罔替的“洛陽郡王”,賜封邑于舞陽。這個封號,連外行看了都驚呆——大宋把千年古都、自己的西京都封給了一個異姓王,這可真是砸了血本了! 同時,朝廷的樞密院正式下文,將河南府一帶包括西軍各駐地、各軍鎮(zhèn)的兵權(quán),都交予了楚天涯一并指揮。這也正是楚天涯要求的。 獅子大開口,就一口吃了個飽。 原本,就算朝廷不給這些東西,楚天涯也是肯定要揮師東進的。現(xiàn)在不過是搭上了一個順手便宜,何樂而不為? 于是,楚天涯決定,不日親自揮師,東征馳援東京,去會一會傳說中的、比完顏宗翰還要厲害的金國二太子、東路軍統(tǒng)帥,完顏宗望! 其實在這問題上,洛陽內(nèi)部有很大的爭議。眼下就有完顏宗翰的數(shù)十萬大軍壓頂而來,洛陽的防務(wù)十分吃緊。在這樣的緊要關(guān)頭還要抽調(diào)兵馬去戰(zhàn)東京,任誰也要捏一把汗。但是楚天涯極立堅持,就算是丟了洛陽再挪一次窩甚至流浪江湖去,也不能坐視東京滅亡。 剛剛復(fù)出的白詡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在這樣的大事大非面前再次與楚天涯做對,于是,不管是出于真心還是無奈,他都表示支持楚天涯的決定;孟德更不必說,就算楚天涯要上天攬月、下海擒龍,他也會誓死相隨。剩下的焦文通、劉子羽等頭領(lǐng),也陸續(xù)被楚天涯說服。其他的大小頭領(lǐng),也就只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了。 在留守大將的選擇上,楚天涯煞費了一番苦心。 白詡是肯定要留下的。要對付完顏宗翰與時立愛,少了他絕對不行。剩下的,就是要另外挑一個統(tǒng)兵打仗、臨戰(zhàn)指揮的大將。孟德的為人很可靠,但他在指揮做戰(zhàn)方面并不十分出色。焦文通在能力上絕對沒問題,但是他的個性很有可能讓他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 最后挑來撿去,楚天涯只好將眼光落在了一名新人頭上——副軍師,劉子羽! 劉子羽初來乍道身無寸功,就被楚天涯欽點為五大軍機頭領(lǐng)之一、副軍師,本已是是破格提拔?,F(xiàn)在他還沒有足夠的威望,下面的各大頭領(lǐng)哪一個都比他更有資歷,不少人對他心中不服。 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楚天涯是拿出了莫大的勇氣——不亞于當(dāng)年劉備攻吳之時,吳主孫權(quán)破格啟用書生陸遜擔(dān)任都督掛帥。 果然,當(dāng)楚天涯說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上下一片質(zhì)疑之聲。連焦文通、孟德和蕭玲瓏,都感覺到了詫異。 但是楚天涯主意已經(jīng)定,他也沒有時間在留守人選的問題上磨嘰了——號令一下,立刻執(zhí)行。即日起,劉子羽接掌全權(quán),代主公號令行事;白詡?cè)诬妿?,從旁輔佐參贊軍機大事;孟德留守洛郡城中配合知府張孝純主理后勤。 當(dāng)然,新來的京兆府通判、鄆王趙楷,則是被高高的貢起,成了洛陽郡“理論上”的最高掌權(quán)者——傀儡旗幟。 楚天涯點起了他的親勛虎賁騎兵另有四萬大軍共計八萬人馬,用焦文通為開路先鋒,馬擴與王荀為大將,湯盎與阿奴為親勛護衛(wèi),另有青衛(wèi)十一名,即刻揮師,馳援東京! 唯一留下的青衛(wèi),就是何伯。 老頭子上了年紀(jì)不堪遠(yuǎn)征是一回事,他留下來,意義其實很重大。楚天涯派他去“保護”鄆王趙楷,一來可以確保這一面傀儡旗幟的絕對安全,二來,老爺子也可算是一枚不顯山不露水的定海神針。他雖然從不直接干預(yù)政事與軍務(wù),但是萬一劉子羽和白詡、孟德以及張孝純之間有所爭論,或是別的變故,老爺子就能發(fā)揮神奇的效力。 因為誰都知道,主公楚天涯把何伯當(dāng)作自己的半個父親、老師和智囊。他雖然沒有任何職務(wù),但他的輩份比誰的都大! 總算是萬事俱備。 順著一場東風(fēng),楚天涯親率八萬雄兵東征而去,麾旌直指大宋帝都——東京汴梁! 第258章 英雄會 楚天涯出發(fā)了,追星逐月日夜兼程。 其實,關(guān)注楚天涯動向的除了金國的敵人與大宋的朝廷,還有許多其他的人物。比如說,從各地蜂擁而來的“勤王義軍”。 在以往,這許多股義軍都和從前的七星寨、青云堡一樣,是山賊土匪或是水賊綠梟。如今國家危亡全族抗金,這些人都扛著一面“義”字大旗前來東京勤王。 不管是出于抗金救民的真心還是撈取好處的假意,東京附近聚集了十幾路這樣的義軍,人數(shù)多寡不一,少則一兩千多則七八萬。他們零散的聚集在東京近郊,或與金兵游擊對抗,或聽命于朝廷的號令扼守險要關(guān)隘,的確是發(fā)揮了不小的作用,一度也讓完顏宗望十分的惱火。 但這些軍隊也有一些弊端,那就是他們畢竟不是正規(guī)的軍隊,也沒有像河?xùn)|義軍那樣的嚴(yán)明軍紀(jì)。他們一面對抗金兵干了好事,也沒忘了打家劫舍弄些軍糧、欺男霸女的干些壞事。 在這種非常時期,對于他們的混水摸魚,朝廷也只能睜一眼閉一眼,既不想管,也是想管也管不來。 于是東京一帶,真正是兵荒馬亂。除了金兵為禍,也有“義軍”搗蛋。 這十幾路義軍一邊積極的活動,一邊翹首觀望洛陽方向——密切注意這天下第一號響馬楚天涯的動靜。 原因很簡單,東京的十幾路義軍,魚龍混雜一盤散沙,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彼此內(nèi)斗與抬杠甚至鬧出刀兵之事也屬司空見慣。朝廷倒是想把這伙人捻成一股繩統(tǒng)一管理與號令,但是并沒有一個人能站出來,讓這些人心服。對于朝廷的號令,眾義軍們也是口服心不服,陽奉而陰違。 于是,朝廷盼望楚天涯能夠力壓群雄,將東京城外的所有義軍統(tǒng)一起來,共同抗金救駕;十幾路義軍當(dāng)中,不乏有人真心是要抗金救國,也希望有個人能夠挺身而出率領(lǐng)他們這些人,干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當(dāng)然,也有一些成心是來混水摸魚的貨色,心里就在擔(dān)心,萬一那個“山賊王爺”來了東京,會不會大口一張就把咱們這些人給吃掉? 因此,楚天涯的一舉一動,都牽動了東京這里所有人的人心。 直到確定消息,說洛陽郡王楚天涯真的率領(lǐng)“二十萬大軍(詐稱)”前來馳援東京了,官家與朝臣、百姓還都吁了一口氣。十幾路義軍,也是各懷心思起落不定。 眾義軍當(dāng)中,兵力最強的一股,當(dāng)屬淮南曹成。在楚天涯來之前,眾義軍當(dāng)中能與他抗衡的,已經(jīng)是少之又少。他憑借最強的兵力,隱約有“領(lǐng)袖群倫”之意。但是其他的義軍頭領(lǐng)也都不是吃素的,各自為霸一方為何要聽你的頤指氣使?因此關(guān)系鬧得很僵,明爭暗斗往來不絕。 曹成,還沒有楚天涯那樣的“絕對實力”與“絕對名望”,讓所有的義軍心服口服。 現(xiàn)在楚天涯就快來了,義軍當(dāng)中第一個心中忐忑不安的,自然就是曹成。他召集了幾個心腹日夜商議,以應(yīng)付楚天涯的到來。原本他想一走了之,但這樣做的話無異于丟盡了“義氣”二字?;炀G林道上的沒了義氣,今后還如何立足?但是曹成又不想被楚天涯吞并或是比去了威風(fēng),因此煞費心神苦苦研究,最終決定——先發(fā)制人主動示好,就算比不過楚天涯,也好歹在眾義軍當(dāng)中奪個“第二”的位置! 于是,在楚天涯到達(dá)東京之前,曹成請來了東京的高官、召集了其他各種義軍的頭領(lǐng),提議要去主動“迎請洛陽王”,以示對他的尊貴。 這一明目張明的吹須拍馬之舉,為許多剛直之士所不恥。原本曹成也是一方之梟雄,他也不想這么干。但唯今之際騎虎難下,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在曹成的威逼利誘與全力促成之下,朝廷與各路義軍勉強達(dá)成共識——出迎洛陽王! 這在現(xiàn)在,可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畢竟此前金國十幾萬人馬已經(jīng)把東京圍了個水泄不通,各路勤王之師好不容易打開幾個缺口讓金國的包圍圈有所松動,朝廷的號令才能發(fā)布到天下各地。但是現(xiàn)在,金國仍然對東京呈包圍之勢,危機四伏。 迎請洛陽王楚天涯的事情,肯定不能大張旗鼓搞得天下皆知。 于是,曹成暗與其他各路義軍的頭領(lǐng),各自帶上一些心腹親衛(wèi)喬裝改扮之后,秘密來到東京以西一百三十多里的榆木嶺,先派了信使去與楚天涯聯(lián)系,然后他們一行人等隱蔽起來,靜候楚天涯的大軍。 正在催軍疾行的楚天涯,收到了曹成的來信,不由得婉爾一笑。 “這個曹成有意思,生怕我楚某人去了東京,是要搶他碗里的羹湯?!背煅膶ι磉叺慕刮耐ㄐΦ溃岸?,我該如何回復(fù)?” 焦文通也撫髯而笑,“燕雀之心,度鴻鵠之腹。主公大可以不必理會,只管去救駕勤王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