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楚天涯站在阿奴與湯盎中間,只是面帶微笑的看著樓下場中。胡女扭頭看著上方,受了阿奴這一激的她本待發(fā)怒大罵,這時一眼看到了楚天涯,突然怒氣全消反而驚喜的瞪大了眼睛,“師兄,那個人肯定就是楚天涯!” 裘傷早已注意到了楚天涯,并且眼睛一眨不眨的都盯了他許久了,淡然道:“何以見得?” “在中原,當大官的都少言寡語皮笑rou不笑而且喜歡站在中間,旁邊還必定有能人異士護士!”胡女站起了身來,抬手指向楚天涯,大聲的喊出一句讓在場眾人都差點翻倒在地的話—— “楚天涯你給我下來!姑奶奶要和你成親!” 第177章 野性難馴 胡女這話一喊出來,當場驚起一片奇異的呼聲。馬上,又是一串詭異的咽口水的聲音,在場近九成的男人雙眼都瞪圓了,直突突的瞪著她。 因為這火辣的胡女幾乎是跳起來的喊的這句話,遮在胸前的披風散落了下去,胸前那一對雄偉的玉|峰活蹦亂跳的,當場就要亮瞎了上百對男人的眼睛。 眾人無不在心中驚咦,這從小就喝慣了牲畜奶|水長大的胡女就是不一樣,雖是身條兒嬌小玲瓏蠻腰尤其纖細,但是那胸脯卻是偉大得有些過分。再加上那股子妖冶狐媚勁兒,這樣的娘們簡直就應了那四個字——好女廢漢! 在場的男人大半是單身漢,很少有機會能接觸女色。今天突然一下見識到這樣風sao勾人的女子,無不獸血沸騰滿心蕩漾。現(xiàn)場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靡靡與香色。 “哼!”楚天涯不輕不重的清咳了一聲,樓下的眾多漢子宛如醍醐灌頂紛紛醒神,急忙臨襟危坐目不斜視,全場又變得鴉雀無聲了。 “喲,好威風呀!”胡女好像早就習慣了被一群男人不懷好意的圍觀,此時非但不羞反而有些洋洋得意的道,“你肯定就是寨主楚天涯嘍?姑奶奶叫你下來呢,聽到?jīng)]有?” “放肆!”傅選怒喝道,“你這胡女好不無理!” 青衣男子裘傷一直靜靜的看在一旁,表情都沒有變上一變。仿佛眼前之事根本就與他無關。何伯左右瞟了瞟這兩人,突然嘿嘿的一笑上前道:“傅頭領可別嚇到了這個小娃娃。說不定她以后還是咱們主公的小妾呢!” “小妾?”胡女雙眼一下就瞪圓了,嘴巴也嘟成了一圓圈,馬上又跳起來叫道,“我要做正房??!” “哈哈!”全場的男人都笑翻了,而且一陣心魂悸蕩。這要命的風sao小娘們,這下跳得更起勁了。 楚天涯在樓上笑而不語。 何伯嘿嘿的笑,伸出一只手指搖了搖,“那不行。我家寨主已經(jīng)有正房夫人了?!?/br> “是誰?我要殺了她,然后再做正房!”胡女不假思索的道。 “呼——”全場發(fā)出了一片憤恨又驚詫的聲音。 “你大膽!” 一聲奔雷厲喝從上面?zhèn)鱽恚查g壓住了所有的聲音。眾人驚訝的看到,楚天涯滿面怒容的指著下方。 “主公,請準屬下滅了這妖女!”他身邊的阿奴早已是怒不可遏! “哇喔,七星寨好威風呀!——要合起來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了嗎?”胡女非但不怕,反而笑嘻嘻的用摸著帽沿邊的白狐尾巴,“姓楚的你也是個統(tǒng)帥萬人的山大王,居然受不了這一點點的言語刺激,能夠成就何樣的大事呢?哎呀,我可是真失望哦!” 當場就有數(shù)十人憋紅了臉,卻又不好發(fā)作。 楚天涯瞇起了眼睛心道:這胡女非但鬼靈精怪行為乖張,而且生就了一副唇槍舌劍,膽子也大得可以!……應該是來者不善,但我還怕了你一個小娘們兒? “怎么,生氣啦?嘿嘿??!”胡女得意的笑了起來。 楚天涯不為所動的平聲靜氣道:“七星寨敞開山門接納四方豪杰,我看二位都身懷絕技,敝寨樂意接收你們成為山寨的一員。但有一句丑話我要說在前頭。敝寨的規(guī)矩一向十分森嚴,不管是誰只要加入就必須恪守寨規(guī),否則必遭嚴懲?!?/br> “喲,楚寨主這么年輕就練出了這么厲害的官腔官調呀!”胡女滿不在乎的繼續(xù)把玩著白狐尾巴還嘟起了嘴,“我不遠千里慕名而來,就是要和你成親的。你倒是說個話嘛,什么時候娶我過門?” “我娶你妹啊——”哭笑不得的楚天涯差點當場就把這句話彪了出來。想了想,這話似乎更容易讓人誤會,還是忍住了。 在場的漢子們都憋笑憋到內傷,也忍不住心中艷羨:寨主真是艷福無邊哪! “咳……小娃娃,我家主公還沒答應娶你呢,你怎么就問起日子來了?”何伯倒是笑得一臉燦爛像是深秋的老菊,他上前一步道,“當務之急你應該是先讓我家主公收留你們兩個。余下之事,才好從長計議。漢人的婚嫁之事,可不如你們奚族那么簡單隨便哪,何況還是堂堂的萬人之主?” “噢,那好吧!”胡女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那趕緊安排我們住下來吧!趕了這么多天的路都累死了——喂,老頭兒,你去給我們弄兩頭肥羊來,我都好久沒有吃烤全羊了!” 在場大多數(shù)人都是好氣又好笑,樓上的楚天涯也忍俊不禁的搖了搖頭。何伯卻是依舊笑嘻嘻的,“好好好,如果主公答應收留你們,那老頭子就親自招呼你們兩個,保證賓至如歸?!?/br> 這話一說出,所有人都朝上往楚天涯看去。 楚天涯凝眸看了那對男女一眼,說道:“就將他們兩個暫時安頓在七星堂火房。給予職事,教學寨規(guī)。十日之后,我親自校驗成效?!?/br> “是,主公?!焙尾畱酥Z,笑瞇瞇的道,“你們兩個小娃娃,還不多謝主公收留?” “謝主公?!鼻嘁履凶郁脗?。 “喂喂,火房是什么?什么職事?還要學寨規(guī)呀?”胡女一連串的問題就飆了出來。 在場眾人發(fā)出了一片低聲的哄笑?;鸱?,那還用問?當然是燒水劈柴洗衣做飯這些事情了。 何伯笑瞇瞇的道:“走,邊走我邊告訴你們——火房里呀,全是好吃的!” “噢,那走吧!——肯定有烤羊嘍?”胡女當下欣然,大搖大擺的朝門外走去。 百來號人目送他們三人出了講武堂,又竊竊私議起來。 “主公,這二人來歷不明行為乖張,為何要收留?”一向惜言如金的阿奴說道。顯然他對那個胡女沒有半點的好感。 “就算擺明了知道他們是敵人,是來搞破壞的,我們也必須收留?!背煅牡?,“七星寨正在招賢納士,他們主動上門投奔,且能拒之門外?否則傳將出去必然壞了我們的名聲,讓真正的賢士望而卻步。至于他們的本意與來路,假日時日自然會見分曉。在此之前加以防備便是?!?/br> 阿奴不再多言。很顯然楚天涯這些話非但是要說給阿奴聽,也是有意說給樓下的眾人聽到。 “兄弟們繼續(xù)?!背煅恼f了一聲,樓下眾人應了諾,依舊開始講武比試。沒過一會兒,就恢復了之前的氣氛。 稍后楚天涯便下樓到了校場,白詡向他走來,低語道:“主公有沒有興趣來看看那對男女的行理?” “行理有什么好看的?”楚天涯詫異道。 白詡笑得神秘,“主公如若看了,必然開個眼界?!?/br> “哦?那可就真得看看了。”楚天涯一時也來了興趣。 “主公這邊請!”白詡就請楚天涯上了校場北側的哨塔。登到塔上一看,楚天涯當場確實不大小了的吃了一驚。 那對男女與何伯,剛剛走到了開陽宮的后山,正要走上通往玉衡宮的棧道。何伯與青衣男子走在前面,后面遠遠的跟了幾個幫扛行理的嘍羅,中間走著那個胡女。幾個嘍羅都膽戰(zhàn)心驚隔那個胡女遠遠的不敢靠近,因為—— 那個胡女正騎著一頭成年的花斑猛虎! 除此之外,她的手中還拽著一條鐵鏈子,鏈子牽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女子。每走幾步那個胡女就要將手中的鐵鏈用力一扯,跟在后面的女子就會發(fā)出一聲凄楚的慘呼,跌跌撞撞的往前蹣跚快行幾步。 “真是野性十足!”楚天涯不禁感嘆。 這時白詡說道:“小生以往讀過一些關于北狄的札記,說是幽居遼東深山的某些奚族小部落當中,或有異人善長馴鷹御獸。眼前這個胡女能夠駕馭猛虎、驅使海東青這樣的絕頂猛禽,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奚族異人!” “奚族以往歸附于遼國,女真倔起之后大多數(shù)的奚族人就投效了女真。”楚天涯說道,“敬謙,你是想說這兩個人有可能是金國jian細?” “如果他們是jian細,那也未免太過張揚了。如此的囂張跋扈、明目張膽,難道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jian細么?不過也不排除這樣的可能性,他們是在欲蓋彌障有意反其道而行之。”白詡說道,“黃龍谷一役,堪稱女真起兵以來第一敗。金國會正視主公與西山的力量,也就不奇怪了。他們因此而采取一些特殊的措施來對付我們,也是情理之中。小生曾記得,完顏宗翰的手下就有一支神秘的‘狼牙’衛(wèi)隊,全由五湖四海的能人異士所組成?!?/br> “說得好?!背煅拿加钗⒊恋狞c了點頭,“防人之心不可無。盯緊這兩個人?!?/br> “是,主公?!卑自偣笆謶酥Z,神色之間若有所思。 楚天涯微然一笑,“敬謙你是不是在想,如果這兩個人有可能是jian細,那我們也就恰好可以將計就計?” 白詡頓時婉爾,“小生的區(qū)區(qū)心思,哪里瞞得過主公?——兵不厭詐!” 楚天涯微笑著點了點頭,“估計老爺子肯定也是想到了這一層,所以巴不得我趕緊收下這兩個刺頭。那個老狐貍,世上簡直就沒有事情能瞞得過他——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br> “小生知道該怎么做了?!卑自傂念I神會的應了諾,又道,“主公,暫且不論這對男女是不是jian細,山寨之中多有牲畜馬匹,養(yǎng)著一頭猛虎的話恐怕多有不宜。” “這倒是。”楚天涯不由得笑了起來,“不過,如果將太行山上的豺狼虎豹都征集起來加以訓練,那應該也是一支不錯的軍隊?!?/br> “?。俊卑自偛挥傻勉读?。 “哈哈,別緊張!”楚天涯大笑,“我聽說虎骨酒很是不錯,虎鞭更有神效?!?/br> 白詡頓時婉爾,“留給老爺子補身體不錯。主公你青春正盛血氣方剛、郡主又不在身邊,小心……” “難道你沒聽說,那個胡女專程就是來投懷送抱的么?”楚天涯笑得一臉邪氣盎然,“還附贈了上好的補品,真是想得周到!” 第178章 另一半 傍晚飯后,楚天涯來到了玉衡宮后山的云海仙境。 和外辦的紛擾與喧囂相比,此處的確不負仙境之名。站在懸崖邊上,楚天涯看著山巒之間云海翻滾,靜聽風語淡看滄海,浸yin于爭斗與勞頓的心境,總能為之寧靜而豁然。 只是心中那股濃烈的思念與悄然的憂傷,非但揮之不去,反而更加清晰?!笆捔岘嚒边@三個字,不知何時已經(jīng)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中,刻在了骨骼內??偸窃诓唤?jīng)意之間,她的一顰一笑與以往的任意一個片斷,就會浮現(xiàn)在楚天涯的腦海之中。他甚至經(jīng)常產(chǎn)生這樣的錯覺,仿佛蕭玲瓏從來沒有離開過。或許推開一道門、打開一扇窗就能看到她的微笑。再或許會在他們二人曾經(jīng)去過的任何一個地方不期而遇,伊人猶在,一如初見。 蕭玲瓏在他心中,已是無可取代。所以今天那個胡女說出那句話是,實在是犯了楚天涯心中的大忌。他甚至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像每個普通的男人那樣出于本能的要保護自己的女人,發(fā)出了由衷的怒喝。若非是經(jīng)歷了太多的波瀾讓他練就了極好的忍耐力,恐怕那對男女今天就該是死期到了。 “飛狐兒,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走的。為什么事先你就不跟我商量一下?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你,我縱然擁有整個天下又有什么意思?”楚天涯低聲自語,“現(xiàn)在我該做的事情都已經(jīng)做完了,西山與七星寨全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與焦文通之間已經(jīng)不是一個數(shù)量級,他完全失去了與我叫板與抗衡的實力。至于光復遼國……其實就連你自己也知道,這已是不可能。為了這虛無飄渺的東西而割舍到手的幸福,值得么?” “老頭子只能說,人各有志,不可強求?!蓖蝗槐澈髠鱽硪粋€蒼老的聲音,倒把楚天涯嚇了一跳。 能夠安然逾越阿奴與湯盎的崗哨,又敢于突然出現(xiàn)在楚天涯背后的,整個山寨里也就只有何伯一人了。 “老爺子,你差點嚇得我摔下去?!背煅幕仡^笑道,輕吁了一口氣。 何伯依舊佝僂著身子笑瞇瞇的走近,“少爺,郡主要是聽到你這番話,定然欣慰。只是當初你為何就不肯將這些話說給她聽呢?” 楚天涯微皺起眉頭,無語以對。 “老頭子早就跟你和郡主說過了,生逢亂世,別管那么多繁文縟節(jié)。少爺你就該早早將郡主娶過門,一了百了?!焙尾f道,“少爺你剛才也說了,為了虛無飄渺的東西而割舍到手的幸福,顯然是不值的。非但不值,還蠢得可以。什么名利爭斗與世俗眼光,其實全是狗屁。管那么多做甚?就算你仍是以前那個小小的牢城管營,只管活好自己便是,何須理會那么多狗屁?何況你現(xiàn)在已是堂堂的上將軍、麾下十萬之眾。你就把蕭郡主娶了,誰又敢咋樣?焦文通敢說一個不字?遼國的遺老遺少敢有意見?就算是大宋朝廷與女真人又能如何?……大丈夫立于世,別問對錯敢作敢當,就是要圖個痛快!” “老爺子教訓得是。在和蕭郡主的婚事上,我的確是些瞻前顧后、自作聰明了。”楚天涯禁不住嘆息了一聲,“其實你說的那些我雖是有所考慮,但都沒有真正放在心上。真正阻礙我與蕭郡主的,不是焦文通也不是流言蜚語,而是蕭郡主自己內心的心結。不管我是牢城小吏還是萬人之主,我都可以為她做出任何的犧牲,包括不做這個主公的位置。但她過了不自己心中那一關,她放不下國仇家恨,也接受不了我與焦文通的明爭暗斗。雖然她表面看起來很是冷漠孤傲,其實她的內心深處比誰都要柔軟,比誰都要多情。” “是?。±项^子很早就斷言過了,蕭郡主這樣的女娃兒一但對你傾心,就會死心塌地為你付出一切。她之所以這時候離開,就是為了讓你放開手腳一搏,鞏固你在西山的絕對霸主地位。現(xiàn)在你做到了,也算是沒有辜負她?!焙尾草p輕的嘆息了一聲,“只不過她的身世與經(jīng)歷實在是太過坎坷與復雜,她的肩膀上也承受了太多本不該屬于她的苦難與責任。她心里的苦楚與壓抑,更加少有人懂。少爺你有沒有想過,現(xiàn)在你很需要她;其實,她更需要你?” 楚天涯不由得渾身輕輕一顫,側目看向何伯,“老爺子,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里?” 何伯搖了搖頭,“我要是知道早就把她拎來了,還用少爺費了口舌來問嗎?怎么說她也算是老頭子的關門弟子,就這樣不告而別棄師而走,簡直就是大逆不道。我得把她捉回來,好好教訓!” 楚天涯苦笑,“我雖是答應了白詡暫時不去尋她,但我沒有忍住。前些天我派小飛帶了一些人秘密下山,四處搜尋她的下落。今日小飛回山向我報信卻是一無所獲。我一時心中壓抑,就到這里來散心了。” “少爺你也不必心中苦悶。是你的終究是你的,逃也逃不掉。”何伯說道。 楚天涯輕輕的點了點頭,“除了深愛與思念,我對她還有愧疚與憐惜。多想她現(xiàn)在就在我身邊,讓我盡一個做丈夫的責任好好的照顧她。以前我只是一個牢城小吏時一無所有卻什么也敢做,那是因為我輸?shù)闷?;現(xiàn)在我做了主公身系萬千,現(xiàn)實的環(huán)境逼得我不得不多做考慮。這其實是應了老爺子那句話,我就是不可免俗的被那些狗屁所束縛了。是我的瞻前顧后,辜負了飛狐兒!” “蕭郡主是個難得的好女子?!焙尾难壑芯廪绒?,“少爺,你也是爹生娘養(yǎng)的rou體凡胎,會犯錯會迷失,這都很正常,何況你還這么年輕。年輕的時候不犯一點錯,簡直就是不正常,沒什么大不了的。現(xiàn)在你既然知道錯了,就趕緊悔改與補救。握在手中的幸福豈能讓它白白溜走?千萬不要等到無法挽回!” 楚天涯不由得心頭一震,眉宇也抬了起來,“算算路線與腳程,假如蕭郡主要去西域只能取道西夏國。既然七星寨這里大事已定,我馬上發(fā)信給孟德,讓他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發(fā)兵前往西夏國邊境示威,也必須要將蕭郡主給我追回來!——明天我就親自下山去太原府,請?zhí)畯埿⒓兿蛭飨膰沙鐾馐菇簧?,讓西夏國幫助我們找回蕭郡主!?/br> “這才是大丈夫所為!”何伯頓時眉開眼笑,“馬上把她找回來成親,生幾個大胖兒子傳宗接代才是正事!成家立業(yè),成家還擺在前面哩!要是連老婆兒子都照顧不好,談什么宏圖大業(yè)呢?” “好,我馬上著手去辦!”楚天涯深吸了一口氣重重的吐出,展顏微笑道,“其實這件事情在我心中已經(jīng)思忖良久,就算老爺子今天不來找我,我也會著手實施。不為別的,就因為我現(xiàn)在在西山已經(jīng)擁有絕對權力,能夠一言九鼎了!縱然是我要以權謀私干點什么,也輪不到別人來挑三儉四!” “很好!這才是亂世梟雄該有的膽色與魄力!犧牲自己一心奉公,是王稟那樣的英雄所為。但凡英雄多半命運多舛結局凄楚,隨時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生逢亂世,還是實在一點的好?!焙尾D時大悅大喜,笑得一臉燦爛的拍了拍楚天涯的臂膀,又溫言道:“少爺,旁人都只看到你的飛黃騰達與光耀萬千,很少有人能夠理會你身上承受的壓力與你內心的苦楚。不過,就算是翱翔于蒼穹的雄鷹,也有破殼而出時的艱難與嗷嗷待哺時的無奈。因此,不必為了以往的過失而懊惱與惋惜。做好今天的自己讓明天不再有遺憾,這就足夠了?!?/br> 楚天涯的心中,一股似曾相識的暖流緩緩而過。前世今生多少年過去了,很少有人讓他有這種熟悉的感覺——那是父愛的味道。 “謝謝你,老爺子?!背煅哪曋尾?,短短幾字發(fā)自肺腑。 “咱倆之間又何須言謝?”何伯咧嘴而笑,將楚天涯的胳膊握得緊緊的,“不管你是牢城小吏還是萬人之主,我這個糟老頭子都會一直陪著你。只要我還能動,就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不讓你的家人受到傷害。少爺,以后你的身邊可以有無數(shù)的女人,但唯有蕭郡主才是真正屬于你的另一半。人生一世草木一暉,真正值得男人用生命去珍惜與保護的其實不多。但是蕭郡主,她值得你為她做任何事情!” “好!明日天明我就親自下山——并讓西山整兵備征!”楚天涯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