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放心好了?!?/br> 有時候朱鶴真心不理解,他家大師兄哪里來得這些過人的自信。 這條洞非常長,倆人直走了大半天,還未到盡頭。知趣再抹一把臉上熱滾滾的汗珠子,嘆道,“還真長啊?!敝禚Q拽住知趣的胳膊,輕聲道,“師兄,有些不對勁,先別走了。” 知趣頓時反應(yīng)過來,“難道是鬼打墻?” 什么鬼打墻朱鶴不知道,朱鶴隨手打出一個繁奧的符咒,知趣就見前面泛起一片紅色瘴霧,朱鶴優(yōu)雅的揮一揮衣袖,瘴霧瞬間散去,前面的洞口忽然一分為三。 知趣暗嘆,果然把鶴師弟帶來做保鏢是對的。 “鶴師弟,要走哪條?” 這次朱鶴走在了知趣前頭,選了最左邊的洞口。才沒走幾時,兩人就聞到了nongnong的血腥氣。朱鶴更加謹慎,每落一步都要再三思量,知趣小心的防范著身后,倆人頗具默契。 直到蛇洞盡頭,除了先時迷瘴,并未見什么危險。直至洞底,空氣越發(fā)濕熱,朱鶴還好,面上一滴汗都不見,衣衫潔白,依舊是那幅溫文雋雅的模樣,知趣卻是連外頭的單衣都穿不住,脫了半件上衣掛在腰間,露出赤膊。 知趣的身材頗是不錯,不同于羅水仙等人的白凈高貴,知趣自幼在靈莊干活,常年鍛煉出來的結(jié)實肌膚上鋪一層汗?jié)n油光,在云石珠的光芒的照射下,反射著幽幽的蜜色光澤,衣衫堆羅在結(jié)實窄瘦的腰間,尤其知趣閉嘴不啰嗦時,很有幾分模樣。 見到眼前的情形,知趣都有些吃驚。 昨日獵殺的金線蟒,知趣只以為洞里可能會有別的寶貝,但是,他從未料到,這里還有另一條巨蟒。 那條巨蟒遍體金色,頭角崢嶸,威武非常,此時卻是眸光黯淡,身上靈力匱乏,眼瞅著就要咽氣兒的模樣。朱鶴眼中閃過一抹熾熱,低聲道,“金蟒在產(chǎn)子。” 昨日知趣殺金線蟒,完全沒有半點兒心理壓力,但此時,他看到金蟒眼中的神色,忽而心生不忍。朱鶴完全沒有知趣復(fù)雜的心情,他身影一晃,化為一道白線直撲金蟒。那條金蟒眼中閃過一抹痛楚,整個龐大的身體金光一閃,金蟒竟化為一位大腹便便的少婦模樣,堪堪避開朱鶴的攻擊。 那少婦一身金衫,額角汗?jié)n沾濕發(fā)絲,眼中閃過痛楚。 “鶴師弟,罪不及妻兒,那個……”知趣正想多說兩句,朱鶴縱身直逼金蟒,一面拆臺道,“師兄,你殺了他丈夫,還想著留下后患不成?” “原來,是你們……”金蟒一時竟難以維持人形,雙眼化為豎瞳,張嘴一條巨大的蛇信飛卷向朱鶴,朱鶴手中一道白熾刀影劈下…… 兩人你來我往,神通無數(shù)。 知趣是真的心軟了,他覺得自己跟朱鶴比當(dāng)初強制要分開白娘子與許仙的法海和尚還要可惡一千倍啊。朱鶴不愧是化形靈禽,單槍匹馬便將金蟒打的潰不成兵。金蟒面色更加慘白,渾身冷汗?jié)餐敢律溃銖娋S持人形,隨手一拍洞壁,人既消失不見。 朱鶴正要去追,就見知趣將人家洞里的東西,大大小小的都收拾到儲物戒里去了,那勢頭兒,恨不能掘地三尺的搜羅! 朱鶴心里那股子氣啊,一拽知趣,怒道,“師兄見我苦戰(zhàn)也不來幫上一幫!” “算了算了,我也找了不少好東西,咱們回吧,人家生孩子呢?!?/br> 朱鶴氣地,“你殺人家丈夫,將來金蟒跟她兒子饒不了你!也不知道現(xiàn)在發(fā)什么鬼慈悲!” “師弟,你略等一等,她那肚子等不及了,肯定現(xiàn)在就要生。產(chǎn)婦產(chǎn)婦,未生產(chǎn)前,你死活要她命,她為了兒子也得跟你拼命。女人、雌性動物兒,母愛會產(chǎn)生奇跡的,你這會兒想殺她,不容易?!敝ば南旅埽瑓s并非沒有決斷之人,眉間閃過一抹惋嘆,道,“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元氣大傷,縱使有心,也已無力。” 48、取舍 想當(dāng)初,還不是多遙遠的事兒,就昨天,知趣為了幫著黑豆兒殺金線蟒,連命都能豁出去。及至到他朱鶴,雖然朱鶴也明白自己在知趣心中的重要性,完全不能跟黑豆兒相比。 但是,這種他流血流汗的殺敵。知趣完全不管他死活,一門心思搜羅東西的事兒,也太過分了吧。 不過,要說知趣師兄,氣人是真氣人。 但,有時候,朱鶴也得承認,在時機的把握上,知趣師兄具有超一流的眼光。 知趣不知道金蟒死時是什么樣的心情,金蟒已然恢復(fù)原身,雙眼緊閉,眼角尚留幾許金色殘淚,生機卻已全無,金色的血液鋪滿了整張大床。只是在金蟒身旁,蜷縮著一條濕漉漉的小金蟒,尚未睜開眼睛,只是靠著本能在母親的尸身旁游動,旁邊還有幾片碎去的金色蛋殼。 知趣心下暗暗一嘆,又有些驚訝,“這只小金蟒頭上竟有雙角誒?!彪m然那角極是細小,不過憑著知趣的眼力,看的一清二楚。珊瑚一樣的,小小的雙角。 朱鶴已伸手將將小金蟒籠入手中,清秀雋雅的臉上浮起絲絲笑意,道,“金蟒死前將自己的內(nèi)丹強灌于蛋內(nèi),促使蟒蛋早日孵化。靈獸產(chǎn)子,子嗣素來霸道,這條小金蟒早在母體內(nèi)就奪取了母體大半靈力,如今又得了金蟒內(nèi)丹靈力,故此頭生雙角,已不能稱之為蟒了。若有機緣,造化不凡哪?!?/br> 知趣瞧著朱鶴的臉色,問他,“師弟,你要吃小孩兒嗎?” “這不過是條金蛟而已?!毕袢祟愋奘啃逕挘m然危機重重,高階修士殺低階修士更是尋常,但是,總得來說,并沒有修士吃修士的習(xí)慣。但妖修主不同了,朱鶴張嘴就吞了小金蛟,接著朱鶴雅致的面容掠過一抹金色,一聲清唳鶴鳴直逼云霄,巨大的靈力波動在蟒洞中回蕩開去,知趣只覺一股颶風(fēng)飆過,他腳下不穩(wěn),吧唧就摔到了地上去。 “朱鶴,你故意整我的吧。”竟然讓師兄趴在自己腳底下,簡直無法無天。知趣摔的不重,但是自尊心很受傷。 朱鶴連忙俯身扶起知趣,他得了巨大的好處,此時怎能忘記知趣呢,笑著道歉,“我一時忘形,沒傷著師兄吧?!?/br> 知趣勉強接受這個說法兒,掃一眼四周狼籍,忍不住教訓(xùn)朱鶴,“你看看,多少東西都被你震壞了。” 朱鶴心情正好,笑將金蟒尸身收起,遞給知趣道,“金蟒給師兄,這是極好的寶貝了。” 知趣雖是貪財?shù)男宰?,卻并未接過,嘆道,“還是將金蟒葬了吧?!?/br> 朱鶴知知趣心軟,溫聲道,“修真之路,向來是你死我活。我們殺了金線蟒在先,若是今日放過金蟒母子,他日后患無窮?!?/br> 知趣最終也沒要金蟒,朱鶴只得自己收了起來,跟著知趣排檢洞府里的東西。 這處洞府與先時的地方不同,竟是桌案床幾俱全,四周墻壁連同洞頂都繪滿了繁奧的符紋,知趣道,“我瞧著以前像有人住過的模樣。鶴師弟,剛剛那金蟒神通如何?” “若非她產(chǎn)子,與我不相上下?!?/br> “跟羅妖師叔比呢?” 朱鶴道,“金蟒豈能與羅妖師叔相提并論?!?/br> “這就奇了?!敝ぱ劬哌^洞府,對朱鶴說,“昨天,羅妖師叔竟也沒發(fā)現(xiàn)金蟒,豈不古怪?鶴師弟,你去請了師父過來,叫師父幫著看看,這洞府是否有什么特別之處?!?/br> 朱鶴點頭,瑩白的指尖兒微拈,一根瑩白的鶴翎驀然浮現(xiàn)于掌中,朱鶴信手一投,鶴翎陡然化為一道流光,消失不見。知趣瞧的稀奇,問朱鶴,“鶴師弟,你就這樣給師父傳信兒么?” 朱鶴又拿出一根鶴翎交給知趣,笑道,“師兄拿著,若有什么急事兒,只要用靈力輸入鶴翎,我就能知道?!?/br> “這么神奇?!敝g喜的接過,見這支鶴翎似玉似金,潔白無瑕,靈力隱隱,寶光瑩瑩,便知并非尋常,知趣小心的收起來,笑道,“那我謝過鶴師弟了?!?/br> “師兄有好事記著我,以后師兄有什么事,也盡管跟我說。能辦的,我一定為師兄辦。”朱鶴昨天就挺眼紅黑豆兒吃了金線蟒的內(nèi)丹,不過金線蟒的內(nèi)丹如何能與這條小金蛟相比呢。若非知趣心思縝密,他斷無此機緣的。而且依知趣的縝密,他豈能不知金蛟的價值,卻能任由朱鶴吞食金蛟,可見知趣是有意相讓。 故而,朱鶴修為雖高,對知趣卻是越發(fā)服氣。 而且,知趣師兄更好的地方在于,金蟒也不要,豈不是也歸了他么?這樣有智慧還大公無私的師兄,哪怕修為低些,也是值得人尊敬的。 羅水仙與羅妖來的很快,知趣將心中的疑惑說了。 羅水仙細細查看過洞府,過一時方嘆道,“若我沒猜錯,這洞府在建成時就布了鎖靈陣之類的陣法兒?!?/br> “師父,這里雖鋪磚弄瓦的,可是以往有修士住過?” 羅水仙的眼睛落到多寶閣上的一處玉盒,隨手召過,將玉盒打開來,即便玉盒已空,仍能聞到一絲靈藥異香,羅水仙道,“此處地暖融融,應(yīng)該是有一處火性靈脈在此。不過,多年來,這處靈脈應(yīng)該已經(jīng)廢了。這兩條蟒蛇,或許是當(dāng)初的仙人留下的,得了些機緣?!?/br> “師父,當(dāng)初住在這里的人很厲害吧?”知趣問。 羅水仙點點頭。 “比羅妖師叔祖還厲害吧?” 羅水仙沒說話,默認。 知趣渾身上下那股子勁兒就別提了,他立時將羅水仙手里的空玉盒收起來,這屋子里的東西,桌椅板凳、鍋碗瓢盆兒一水兒的搬走,連同那張大床,知趣一個人搬不動,還使喚朱鶴,“來,鶴師弟,搭把手兒。” 白鶴是很要面子的鳥兒,朱鶴略一猶豫,知趣已道,“不聽我的,是吧?”話中頗是不滿。 先前自己說的漂亮話還冒熱乎氣兒呢,倒不好不幫忙,朱鶴將人家蟒夫婦的大床給知趣擱儲物戒里,知趣掃一眼空空如也的洞府,從儲物袋里竟取出兩把玉鋤,遞給朱鶴一把道,“鶴師弟,看這四周上下的墻壁屋頂?shù)厣隙加羞@樣繁奧的符文,既是仙人留下的,咱們敲下來,拿回去給師父研究,也有好處?!?/br> 知趣如此細心,羅水仙暗暗點頭。先時他已試過用玉簡刻錄,奈何玉簡上仍是一片空白,可見布陣者法力高深,遠在他之上。 朱鶴見羅水仙并未反對,就跟知趣埋頭苦干起來。 知趣生怕破壞了玉石磚上的符文,做的極是精心,身上不時有細密的汗珠兒順著密實的肌理滑落,一滴一滴落在玉磚之上。羅水仙釋出一陣靈力,洞中溫度漸漸降下去,知趣稍一回頭,桃花眼里帶著一絲流光,對著羅水仙微微一笑。 羅水仙忽然道,“小心。” 知趣只見自己鋤下紅光大盛,腰間一緊,已被羅水仙拽回身邊,只是眼瞅著一塊兒符磚就要被紅光吞落,知趣飛出玉鋤,將手一撈,將玉鋤符磚一道耬了回來。 符磚揭開,紅光破出之際,竟將洞頂擊破尺大的一個窟窿,直通外面星空,連同水仙谷的禁制也發(fā)出一聲震蕩尖嘯,良久方緩緩平靜下來。 “好厲害的機關(guān)。”羅妖抬眼望去,符磚之下有熱力融融,一枚靈氣隱隱的金蛋正靜伏其間,透出無數(shù)安然寧和。 知趣恍然,看向朱鶴,“難道金蟒所誕竟是雙生?”用內(nèi)丹將一只催生為金蛟,不過是引開知趣等人的注意力。余下的一枚悄悄的藏起來,若非知趣仔細,哪里會料到還有一枚金蛋藏在地磚之下。 這條金蟒生下雙子,自知難以保全,竟在無數(shù)兇險之時,想出這樣壯士斷臂的取舍法子,舍棄一個,來保全另一個。 一時間,知趣不知是該敬還是該嘆了。 若非他要敲地磚,或許在許多年之后,這只養(yǎng)于溫?zé)嶂氐男〗痱蜁茪憾隽税伞?/br> 49、入鼎 金蟒蛋。 朱鶴見到這只金蟒蛋,眼睛又熱了,不過礙于羅妖在一側(cè),朱鶴老實的很。 知趣腰里還纏著羅水仙救他時拋出的一根銀鞭,銀鞭上符光點點,一看就知是寶物。知趣生怕還有機關(guān),對羅水仙道,“師父,我去瞧瞧,若有萬一,你立時把我拽回來?!闭f著,舉步過去捧起金蟒蛋,溫溫?zé)釤岬臏\金色,有一只足球大的模樣,擱在手里似乎能感覺到里面小金蟒的脈動。 并沒有再遇到什么危險,知趣捧了金蟒蛋回去給羅水仙看。朱鶴忍不住偏過頭瞧一眼,知趣立時護住金蟒蛋道,“這個不能給你吃?!?/br> “嗯,那你等著小金蟒長大后找你報仇血恨吧?!敝禚Q一語戳中知趣死xue。 知趣想了想,對羅妖道,“師叔祖,你不是說要為朱雨重塑rou身么?能不能把他的魂魄放到這蛋里來,這是金蟒啊,將來修煉,未必就不如人類修士。我來跟朱晴溝通一下,他應(yīng)該會同意的?!?/br> 羅妖并未想到知趣會有這樣的提議,重塑rou身并不是容易的事,若是朱家兄弟不介意以奪舍金蟒蛋,羅妖更沒意見。羅水仙亦未多說,只有朱鶴好容易升起的對師兄的敬意,隨著金蟒蛋徹底無緣,對師兄的敬意也跟著煙消云散了去。 不過,再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吞了一條小金蟒,已是大有機緣。朱鶴笑道,“這樣倒好,也全了師兄的慈悲之心?!碑?dāng)然,在朱鶴的內(nèi)心深處,他完全認為知趣這種善良完全沒啥用處,完全是偽善。 知趣把人家蟒蛇一家四口宰了三口,并將人家蟒蛇夫婦的家一掃而空后,抱著一枚小金蛋,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盡管非常喜歡小金蟒蛋,知趣只是抱了一路,適當(dāng)?shù)慕o小金蟒蛋輸送一些火性靈力,一回到水仙居,知趣立時就讓羅水仙放出朱晴,知趣與朱晴談判。 他拿出小金蟒蛋給朱晴看,問,“你認識嗎?” 朱晴哪怕身為魂魄亦給感受到金蟒蛋里豐沛的靈力波動,朱晴看知趣一眼,“待這只金蟒血統(tǒng)不凡,孵化出來,必是四品以上的靈獸,將來若專心修煉,化蛟成龍,也不是沒有可能。吳道友實在運氣不錯?!?/br> 像黑豆兒,剛孵化時,身上靈力淡的,人家都拿不準(zhǔn)他是不是靈禽一類。如朱鶴,原本不過二品靈禽。朱晴以往在丹鼎門是煉丹的,眼力不缺,他既斷定最低是四品靈獸,那么很可能金蟒孵化之時,品階只高不低。 知趣嘆道,“朱晴,我修為不深,見識亦有限。聽說羅妖師叔祖要為朱雨重塑rou體,羅妖師叔你認識嗎?” 朱晴道,“我雖不大認得羅妖真人,不過,羅浮界大名鼎鼎的妖修,還是聽說過的?!?/br> “那你了解再塑rou身之事么?”知趣再問。 朱晴臉色陡然沉了下來,看著知趣沒說話,這煉氣小子既然特意提起這事,就不會是無地放矢,他索性聽知趣接下來要放什么屁。知趣繼續(xù)道,“我不了解重塑rou體之事,不過,我想著,若是再塑rou體很容易的話,人也就不必怕死了。但是,自來奪舍再生者多,重塑rou體再生者則罕見,為何?你想過嗎?” “何況羅妖師叔祖是妖修出身,妖族手段,是否適用于人類修士,也在兩可之間。”知趣撫摸著膝間的金蟒蛋,溫聲道,“再說奪舍吧,如今在羅浮界,單雙靈根的修士哪個不是門派的寶貝,煉氣修為者,摸都摸不著。若是五靈根,朱雨不見得能有我的運氣,拜這么個好師父。再者,我?guī)煾甘墙^不會答應(yīng)幫你們奪舍的?!?/br> “那你們現(xiàn)在是反悔了嗎?”朱晴眸光冷冷,逼視知趣,原本做殺手時的幽默細胞早就蕩然無存了。 “不是反悔,我是想著,若你們愿意,不如著眼于眼前,將你弟弟的魂魄打入蟒蛋之內(nèi),以靈蟒之身修煉,日后修成飛龍,未必不能成神成仙?!敝崦`蟒蛋溫潤的外殼,嘆道,“什么東西,只有看得見的才是最穩(wěn)妥的,不是嗎?rou體再塑,到底再塑rou體如何,適不適合修煉,與他的魂魄是否契合,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