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知趣向來是言出必行,他是死命的拽住羅妖的袖子往自己屋兒里拖。羅妖是何等修為,他分毫未動,隨手將袖子往回一抽,連知趣一道拉到跟前兒,嘖嘖兩聲問道“你這死皮賴臉的勁兒,是跟誰學(xué)的?水仙可不這樣。” “我,我這不是仰慕師叔祖么。”知趣賠笑,“師叔祖,你不是喜歡我做的飯么?你過來,我做飯給你吃?!?/br> 羅妖眼尾飛出幾抹笑意,“看你心誠,只得成全你的一片癡意了?!彼烊チ酥さ奈葑?。 羅妖往知趣的榻上大咧咧的一坐,瞧一眼被知趣一拳擊碎、現(xiàn)在呼呼往里頭灌風(fēng)的窗子,問他,“你就讓我住這樣的破屋寒室?”神采飛揚的眼睛依次落在知趣屋里的木頭桌椅上,最后瞟知趣一眼,“你覺得這屋子配得起師叔祖?” 知趣忙從心靈上奉承羅妖,道,“山不再高,有仙則名。水不再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師叔祖只看我的誠心吧?!?/br> 羅妖左右掃了幾眼,瞧著屋子里實在簡陋的很,沒半點兒看頭兒,再問知趣,“你不是說要做飯嗎?打算做什么孝敬師叔祖啊?” 知趣往儲物袋里一摸,才想起來,自己儲存的食物都給朱鶴搜刮走了,如今儲物袋里除了些被褥用品,半點兒吃的都沒有。知趣念頭兒轉(zhuǎn)的快,笑道,“我知道師叔祖不喜歡吃rou,我家湖里有新鮮的魚,黑豆兒也喜歡的很,我去逮兩條現(xiàn)烤了,給師叔祖嘗嘗?!?/br> 見羅妖沒反對,知趣道,“師叔祖先歇著,我這就去抓魚。”好吧,不知不覺間,人家羅妖沒費吹灰之力,知趣自己跳坑里都不知道,歡歡喜喜的帶著黑豆兒抓魚去了。留下羅妖在水仙師父的隔壁。 外頭茫茫大雪,滴水成冰的天氣。 知趣修為不高,尚不能用靈力御寒,外頭披一件狐裘大氅,倒也添了三分貴氣。黑豆兒站在知趣的肩上,四下張望,偶爾叫上一兩聲,歡快的很。 知趣從不把黑豆兒當(dāng)成一只普通的靈禽看待,當(dāng)初,他把黑豆兒從靈獸莊帶回來,黑豆兒還不會吃固體食物兒呢,都是知趣做了好吃的,嚼碎了再喂到黑豆兒嘴里。黑豆兒自小是在知趣枕邊長大的,對知趣亦極是依戀。 “黑豆兒,這次回來,咱就不走了?!敝ひ幻孀?,一面與黑豆兒嘮叨道,“我雖然盼著你有出息,唉,不過你還小呢,過幾年再學(xué)也一樣的。我天資不高,這輩子能結(jié)丹就不錯了。黑豆兒,咱們爺兒倆只管開開心心的活他幾百年,只要日子過的順心,就算沒成仙的機(jī)緣,也快活似神仙了?!?/br> “原先,我一心盼著你化形為人?,F(xiàn)在想想,是我狹隘了,我自己是人,就覺得做人是頂好不過的了?!敝ぬ酥氤吒叩拇笱?,瞇著眼睛看這天地蒼茫,感嘆道,“以前我看書,書上有句話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不是靈鴉,也不大了解你們靈鴉家族的事兒。不過,我想著那么多的靈鴉,化形的能有幾個呢。雖不能化形,也不一定就過得差了。” 黑豆兒忽地飛到知趣頭上,爪子一撓就抽掉了知趣頭上的發(fā)簪,再撓一把知趣的頭發(fā),然后嘎嘎的飛遠(yuǎn)了去。一面飛,一面回頭,嘎嘎怪叫著,一幅得意的要引知趣跟他玩兒的模樣。 知趣再摸出一根緞帶,抓兩把頭發(fā),草草束起,抬腳就去追黑豆兒,一面笑罵,“看我抓住不打腫你屁股!” 黑豆兒愈發(fā)歡快,大嗓門兒的叫聲響徹整個水仙谷。 羅妖將知趣打發(fā)走,抬腳就去了羅水仙的靜室。不顧羅水仙的臉色,笑嬉嬉的請功道,“當(dāng)初我就把小白鶴給你調(diào)教出來,你聽黑豆兒這嗓門兒,前來前途無量啊?!?/br> 羅水仙道,“看知趣的樣子,舍不得黑豆兒的,師叔就不要為難他了?!?/br> “真是個心軟的小子?!绷_妖看羅水仙一眼,“青爐鼎你研究多時,可摸著門路了?” 羅水仙淡淡地,“我煉了幾爐丹,成藥皆是上品,其余的暫時倒看不出來。這青爐鼎,也沒有人說的那樣難用。” 羅妖一笑,“若每爐丹皆是上等品相,這青爐鼎已是難得的法寶了。我看,好處定不止于此。畢竟,青爐鼎可是曾煉出大乘丹的寶貝呢。” “看看再說吧?!?/br> 水仙谷占地極廣,知趣有神行符在身,跑了大半個時辰才到了慣常打魚的小湖邊兒上。整個湖面已經(jīng)落滿積雪,知趣搬了塊兒石頭往湖面一砸,咚的一聲,湖面根本沒動靜,凍的結(jié)實。 這樣厚的冰層,能難壞了凡人。不過知趣畢竟是修士,他直接一個火球噴出去,火球落在湖面,迅速的融出一個圓洞來,直通外面的空氣。里頭的魚早憋悶壞了的,紛紛頭擠頭的往外跳……不必知趣吩咐,黑豆兒一個旋身,閃電般的低空掠過,將那些跳出頭呼吸的大魚一個個的叼起來扔到岸上,知趣哈哈大笑的全用都玉葦草串起來,再擱回儲物袋里,直收了幾百條大魚,知趣方道,“黑豆兒,夠了夠了,走,咱們?nèi)ツ泮Q師叔那里瞧瞧?!彼晒褥`氣濃厚,不論果疏藥草、還是魚蝦野味兒,都長的很好,譬如這魚,就肥厚的很,身上帶著淡淡的靈氣,若有機(jī)緣,過幾百上千年興許就能長成海靈獸兒也說不定呢。不過,如今他們的機(jī)緣兒是做了知趣的盤中餐呢。 與知趣這種死求白賴的住在羅水仙隔壁不同,朱鶴原身為白鶴,他生性喜水,化形之后自己在水仙谷的小瀑布旁搭了屋子。因著羅妖的到來,朱鶴悶在自己房子里不愿出去。 “師兄出關(guān)了?”見著知趣來訪,朱鶴有幾分稀奇。難道師兄真的筑基了?朱鶴往知趣身上細(xì)看一眼,心下疑惑更甚。 因暫時奪回了黑豆兒,知趣心情好的很,以前的事也不跟朱鶴計較了,眉眼歡喜的說,“你跟師父又在唬我,哪里要筑基期啊,我一下子就出來了?!?/br> 朱鶴的修為方式雖與人類不同,起碼的眼力還是有的,搖頭道,“不可能,師父的符兒,哪回失靈過呢。你若沒有筑基期的靈力,斷然出不來的?!?/br> 知趣皺巴著眉毛想了一時,忽地一喜問,“師弟,那你瞧我是不是筑基了?” “沒?!敝禚Q很肯定的回答知趣,“我雖不大懂你們的修煉,不過筑沒筑基還是瞧得出來的?!?/br> “你沒又唬我吧?”知趣現(xiàn)在都不大相信朱鶴的話兒了,這個放羊的小孩兒喲。 “要不是師兄先捉弄我,我能去唬你嗎?”朱鶴眼里浮起一抹淺笑,看一眼黑豆兒,對知趣道,“羅妖師叔祖雖然為人奇怪,不過,黑豆兒在師叔祖那里受益頗多,我看他較以前更有靈性了,開竅兒就在眼前了?!?/br> 知趣摸摸黑豆兒沒毛兒的腦袋,眼睛里溫柔的能滴出水來,黑豆兒嘎嘎叫了兩聲,拿腦袋去蹭知趣的臉。知趣并沒有再說黑豆兒修煉的事兒,反是笑問,“鶴師弟,先前你把我儲物袋里的吃的都搜刮走了,油鹽醬醋都沒給我留下。羅妖師叔祖要留下吃飯,調(diào)料還我,我得去給羅妖師叔祖做飯?!?/br> 一聽說知趣要做飯,朱鶴心下有幾分饞了,偏又不好開口,擔(dān)心知趣記恨他,再吐口水什么的。朱鶴忍著沒說,直接把剩下的食物連同調(diào)料都還給知趣,知趣就帶著黑豆兒走了。 知趣冒著大雪回到自己屋里,推門一瞧,頓時驚的愣在門口。 39、疑惑 這,這還是自己的屋子嗎? 他不過是出去片刻,怎么屋子就給人翻天覆地了啊! 墻壁上鑲著明亮的云石珠,他慣用的玉榻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張靈氣隱隱的玉石鋪就的大床,床上懸著銀羽紗做的帳子,隱隱綽綽的看不清床間的景象。 另外,桌椅案幾,他慣用的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極奢華考究的物件兒。整個房間還隱隱的透出一股子異香來,好聞的很。仔細(xì)一回味,平日里羅妖身上就這股味兒。 可是……他,他的家當(dāng)呢? 正在此時,銀羽紗里探出一只美侖美奐的手掌,羅妖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正為知趣解惑,“你那些破爛兒,實在礙眼的很,我替你丟出去了。好容易收拾了一番,這屋子勉強也就能住人了?!?/br> 知趣真想問一句,你丟哪兒了??? 羅妖看不上他的東西,知趣卻覺得用著極舒服。再者說了,現(xiàn)在這些明顯是人家羅妖的私有物品,將來羅妖走時,定要帶走的。界時屋子一空,知趣豈不是還要重新置辦家當(dāng)。 又是一筆開銷! 知趣頓時滿肚子的抱怨。 “魚好啦?”羅妖問。 知趣條件反射的答了一句,“沒呢。” 羅妖的聲音中有幾分不滿,拉長了聲音道,“那你傻站著做什么呢?唉,就算你仰慕師叔祖絕代風(fēng)華,想著偷窺師叔祖小憩時的無上姿容。不過,師叔祖挑剔的很,是斷然瞧不中你這黑面皮的?!?/br> 知趣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板著臉道,“師叔祖想多啦?!背撕诙箖?,他從沒看到過一只可愛的妖精。以往都聽人說羅水仙難相處,現(xiàn)下看來,跟羅妖這大自戀狂一比,羅水仙簡直就是平易近人的典范了。 為了不被羅妖噎死,知趣只得出去做烤魚。 知趣的手藝一流,不多時,就有誘人的鮮香味兒傳來。知趣先烤了一大條魚給黑豆兒吃,黑豆兒多時沒吃過知趣做的熱乎兒菜了,一頓歡喜的“嘎嘎”聲過后,埋頭大吃起來。 瞧著黑豆兒吃的開心,知趣的嘴角兒不由浮起一抹淺笑,自己也跟著撕一些來吃,同時又切了幾個朱鶴還回來的土豆兒茄子rou片兒鮮菇啥的,刷了醮料兒一道烤來吃。 黑豆兒如今的飯量越發(fā)大,一連吃了十來條的大魚才打了個飽嗝兒,飛到知趣的肩上,喉嚨里咕咕唧唧的發(fā)出些模糊的音節(jié),知趣知道黑豆兒這是想睡覺了。這小子向來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懶得很。知趣取出一幾只玉盒,將烤好的魚跟果蔬分別裝好,疊放起來,再用玉葦草系結(jié)實,對黑豆兒一通的嘮叨,“這些,你拿去送給鶴師弟,回來再睡覺。別總是吃了睡的,飯后百步走,活到九百九,小心睡出小肚子來。本來腦袋上就沒毛兒,再身材不好,將來哪只鳳凰會要你呢。去吧。” 黑豆兒不大情愿,嘴里又叨走一條烤魚,這才抓起玉食盒兒當(dāng)快遞員去給朱鶴送餐。 在知趣看來,羅妖肯定是非常仰慕羅水仙的。 吃飯的時候不必人叫,就在羅水仙屋子里等著呢。羅水仙不好攆他,羅妖在羅水仙跟前倒格外的規(guī)矩不少,起碼不會說那些不正經(jīng)的話呢。 以羅妖的地位,若非已經(jīng)仰慕羅水仙到一定的境地,哪里會這樣做小伏低、死皮賴臉呢。 知趣將烤魚擺上,又配了他自己釀的果酒,給二人品嘗。 “這酒倒是釀的不錯?!绷_妖嘗一口道。 羅水仙淡淡地,“若是修煉有這勁頭兒,早就筑基了。”話中帶了三分不滿,吃起知趣的烤魚卻沒有半分不滿。 說起筑基的事兒,知趣忙問,“師父,先前你不是說我不到筑基根本出不來房間嗎?師父,我是不是筑基啦?”雖然朱鶴說他尚未筑基,不過知趣偷偷試了試,他覺著自己體內(nèi)的靈力較以往更加凝實,而且不論丹田還是經(jīng)脈,能容納的靈力數(shù)目較以往增加了一倍不止。 羅水仙道,“沒有?!?/br> 知趣就不明白了。 羅妖喝了一盞酒,持壺自斟道,“你這樣的倒也奇特,丹田經(jīng)脈都拓開了,怎么偏又未筑基呢。來,說說看,師叔祖指點你一二?!?/br> 知趣并不愿將自己修煉上的困惑說給羅妖聽,他總覺得羅妖雖然人生的漂亮,不過舉止間總是帶著三分邪氣。何況他修為頗深,就是羅水仙也惹不起,知趣向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在心底暗下防范著羅妖呢。 不過瞧羅水仙沒啥表示,知趣這才把自己在丹田內(nèi)結(jié)木火陣以此轉(zhuǎn)生靈力之事跟羅水仙講了,說到一半兒,羅妖就忍不住笑起來,瞟知趣一眼,“倒不知該說你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了?!?/br> 羅水仙這樣淡定的人都忍不住嘆口氣,“知趣,你說你在丹田以木靈力結(jié)陣,由此轉(zhuǎn)生為火靈力是吧?” 知趣點頭。 羅水仙惋惜道,“若是當(dāng)初你將所有木靈力完全轉(zhuǎn)生為火靈力,當(dāng)時就能筑基了?!?/br> “筑基,說明白就是筑就修仙的基礎(chǔ)。”羅水仙吃飯講道兩不誤,抿一口甜酒道,“煉氣期修為淺薄,修內(nèi)靈力稀少,說是修士,僅比凡人略強一二罷了,故此,煉氣期的修士壽數(shù)不過一二百歲。哪怕煉氣九層,都極少有活過兩百歲的?!?/br> “對修士而言,只有步入筑基期,才算是真正的踏入的修仙的門檻兒,獲得了修仙的資格?!绷_水仙盞中甜酒喝光,羅妖自發(fā)為他斟了一盞,羅水仙繼續(xù)道,“你先時也說過,煉氣、筑基,不比金丹、元嬰,人體內(nèi)有外物生成。故此,煉氣與筑基之間的差別只是靈力多少的差別。” “這句話,很中肯?!本扑阅芊潘删瘢_水仙話間帶了三分暖意道,“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察覺到了,你的丹田與經(jīng)脈均被拓寬,如今可以容納更多的靈力。其實,筑基修士與煉氣修士的差別就在于此,丹田更深經(jīng)脈更寬,自然可以容納更多的靈力,施展更高階的功法。結(jié)果這樣好的機(jī)會,你卻錯過了。” “為啥?”知趣完全不能理解,他迷惑的問,“師父,既然我身體里可以容納與筑基期相同的靈力,我怎能不算筑基呢?” “在筑基期,除了丹田經(jīng)脈較煉丹期更為寬廣外,還有一個變化,就是靈力的變化?!绷_水仙望向知趣,淡淡道,“如果先前煉氣期的靈力是霧的話,筑基期的靈力就是水。” “你丹田經(jīng)脈都被拓寬,但是,你體內(nèi)的靈力仍是霧態(tài),故此,算不得筑基。” “那我為什么能破開師父的禁閉符兒呢,師父不是說,我非到筑基,不然斷不能破開此符兒走出房門的?!敝枴?/br> 羅水仙長眉輕皺道,“這正是我也不明白的地方。按理說,縱使你丹田經(jīng)脈都被拓寬至筑基期的水準(zhǔn),但是你體內(nèi)的靈力的精粹度是完全無法與筑基修士相比的。簡單來說,你的水平尚未到筑基,根本不可能破開我的靈符禁制,從屋里出來的?!?/br> 知趣頓時一臉瞎歡喜道,“師父,說不得是你的靈符失靈了呢?” 羅水仙淡定地,“這絕無可能!” 知趣撓撓頭,那還能有什么原因呢?“那是不是師父看差了,或許我的確是筑基了呢?” 羅妖一聲輕笑,說的話可惡至極,“不錯,我與水仙都是瞎的?!?/br> 40、青爐 知趣是個很有自信的人。 譬如準(zhǔn)元嬰期的羅妖真人、金丹期的羅水仙、以及準(zhǔn)元嬰期的朱鶴,這三人出去,在羅浮界也是數(shù)得上的人物兒。三人都認(rèn)定知趣并未筑基,知趣卻認(rèn)定:不是羅水仙的靈符失靈,就是他已經(jīng)筑基,然后三人眼瞎看差了,否則他斷然不能從禁制的屋子里出來。 反正,知趣一意認(rèn)為:從禁制中走出來的事兒,完全是別人有問題,他自己是絕對沒問題的。 羅妖神采飛揚的鳳眼半瞇著細(xì)細(xì)的上下打量知趣,知趣被看的渾身發(fā)毛,不禁雙臂環(huán)胸做出防衛(wèi)的姿勢來。 羅妖完全忽略知趣面色尷尬,手朝知趣伸了過去。知趣早防著他呢,故此反應(yīng)迅捷,滋溜就躥到了羅水仙背后,揚著下巴對羅妖道,“你,你可別亂來。我誓死不從的?!眻孕帕_妖意圖對他不軌。 羅妖簡直是無奈了,心道這黑小子還真是自信的過頭,羅妖搖頭嘆道,“就你這樣的,黑皮黑rou黑炭頭一樣的,白給我我都不要,瞎尋思啥,難道我會拉你雙修、做爐鼎還是怎地?” 羅水仙完全沒有推卸做師父的責(zé)任,護(hù)了知趣在身后,問羅妖,“師叔有話可以直說,不要嚇唬知趣,他是個正經(jīng)人?!?/br> 羅水仙的話,素來是不大好聽的。 羅妖倒是很給羅水仙面子,直接道,“黑炭身上有蹊蹺,讓他過來給我瞧瞧?!?/br> “有什么?”知趣是死活都不肯過去的。還有黑炭啥的,你說誰呢,啊?黑炭?他只是稍微有一點兒黑而已,正經(jīng)的小麥色皮膚,這沒見識的羅妖精,竟然叫他黑炭?想當(dāng)初在前世,他這種膚色在男人里是最是流行,小白臉什么的,最遭人唾棄了。知趣嘴上惹不起羅妖,心里對于羅妖叫他黑炭,可是不大痛快了。 羅水仙想一想,對知趣道,“別怕,去給師叔瞧瞧?!?/br> 知趣磨磨蹭蹭地,伏在羅水仙耳根子處悄聲嘀咕,“我儲物戒里有師父給我的寶貝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