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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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和爸爸?!?/br> “假如mama死了,你就去找個有錢人家……” “我不要你死!” 司望緊緊抱著她的肩膀,緊得讓她感覺窒息。 第三部 奈何橋 第十三章 三周后,最寒冷的冬至,北半球白晝最短黑夜最長的一天。 乍看不超過三十歲,這男人有著瘦長身形,五官都很端正,頭發(fā)在警察中算是長的了。他的眉毛很少有舒展的時刻,下面是一雙冷峻的眼睛,雖然看不出什么神情,但很多人都會下意識躲避他的目光。他與黃海并不是很熟,三個月前剛調(diào)到這個分局,跟他僅僅開過兩次會,在食堂與靶場打過幾次照面。 局長卻把黃海遺留的案子交給了他。 有六樁命案未能告破,其中三樁遠在十五年前1995年6月死于南明高中圖書館屋頂?shù)母呷瑪?shù)天后死在南明路邊的學校教導主任嚴厲,以及一度被懷疑為殺死女學生的嫌疑犯、后來被學校開除的班主任申明。2002年失蹤的爾雅教育集團的賀年,兩年后他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在蘇州河邊的吉普車里,他曾是申明的大學同學。2006年,與申明有過婚約的谷秋莎,還有她的父親谷長龍,在破產(chǎn)后被路中岳所殺此人卻是申明在南明中學的高中同學,又在申明死后娶了谷秋莎為妻。 黃海就是為了追捕路中岳而死。 同時接手的還有一串鑰匙他打開黃海死后的家門,最近肯定有人來過,穿堂風呼呼地刮著,冷得像個冰箱。 原本緊鎖的小房間敞開著。 味道,聞到一股活人的味道。他從掖下掏出手槍,無聲無息走到門邊,黑洞洞的槍口,伸向狹窄的屋里偶爾也會有特別膽大與變態(tài)的罪犯,竟然直接沖到警察家里。 他看到一張少年的臉。 “是你?” 男人的嗓音干脆而明亮,迅速將手槍收起來,雙眉標志性地揚起。 他認得這個十五歲的少年姓名:司望;曾用名:谷望。 “你是誰?” 雖然,他穿著警服也帶著手槍,司望仍然充滿警惕,蜷縮在鐵皮柜子邊,把什么東西藏到屁股底下。 他掏出警官證放到少年面前,警銜級別竟與黃海相同,帶鋼印的照片就是這張臉,旁邊印著名字葉蕭。 “司望同學,你果然來了?!?/br> “你一直在監(jiān)視我?” 葉蕭強行把他從墻角拉起來,底下果然是1995年南明路殺人案的卷宗復印件,他重新放回保險箱里說:“黃海警官的追悼會上,我就注意到了你六年前,是你第一個發(fā)現(xiàn)蘇州河邊藏匿尸體的吉普車,這次黃海為了抓逃犯而殉職,也是因你而發(fā)生的,對嗎?” “你是說我害死了黃海警官?” “這可不是我的意思!但我很好奇,你怎么會有他的房門鑰匙?” “我經(jīng)常到黃海家里來,他為了方便就給我配了一串鑰匙?!?/br> 雖然,司望的表情如此平靜,葉蕭卻看出了些端倪:“包括這個小房間的鑰匙?司望同學,你在說謊! ” 出來前同事已告訴他了,黃海家里有個小房間,門永遠是鎖著的,里面貼著許多案件資料的復印件。 他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黃海殉職以后,警方并未在他身上找到私人鑰匙,多半就是被這個司望拿走了,因此才能擅自進入黃海家,并且打開這個小房間禁區(qū)。 這少年為了知道這些案情,竟然不惜偷死人的東西,到底是何原因? 葉蕭看了看墻壁,依舊貼滿觸目驚心的文件與照片。另一面墻上用紅字寫著“申明”兩個字,此外畫出九根粗大的線條,其中最新的一條線里,竟然指向“司望”這兩個字。 他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少年,雖然司望的出生年月,已在申明死亡之后,卻曾是谷秋莎與路中岳的養(yǎng)子,因此也算是有間接關(guān)系。 柜子里還有許多案件資料,絕大多數(shù)都可能沒用,黃海留下的潦草字跡,密密麻麻抄滿了大半本簿子。 其中,也包括黃海走訪了大半年,調(diào)查得來的申明的身世。絕大部分內(nèi)容,葉蕭都已經(jīng)知道了,但令人不解的是,資料里卻記錄了另一樁兇案,當時黃海尚未成為警察,案件發(fā)生在本市的安息路上 1983年,一個秋天的雨夜,藏著數(shù)十棟老洋房的安息路,有個小女孩沖到路邊,大聲哭喊叫救命,引來鄰居與警察們,才發(fā)現(xiàn)她的父親被人殺了。 死者是某個機關(guān)的處長,姓路,死因是咽喉被碎玻璃割斷。此案當時有許多疑點,但因他生前樹敵頗多,“文革”時害死過許多人,大家都對他的死拍手稱快,案件隨之而草草了結(jié)。 恰恰在案發(fā)當天,十三歲的申明也在安息路就住在兇案現(xiàn)場的馬路對面。 申明的外婆是個卑微的傭人,兩人相依為命,照顧一個老知識分子的起居。主人住在老房子的一樓,而傭人住在地下室。1995年深秋,黃海曾去安息路實地考察,確認申明少年時期住過的房子,竟然正對著1983年發(fā)生殺人案的兇宅。 葉蕭敏感地把這段資料放進包里,隨后把司望拖出小房間,盯著他的眼睛問:“告訴我,你為什么對黃海負責的案件那么感興趣?這些當年的死者,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對不起,我看多了《名偵探柯南》!我mama是開書店的,家里堆滿了各種推理小說,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刑警。” “你的膽子好大,我差點以為兇手進來了呢!要不是你老老實實坐在地下,說不定就被我一槍爆頭了”他用食指與拇指做成手槍的形狀,對準少年的腦門開了一槍,“開玩笑,我不會這么干的。” 他的雙眼卻是異常沉靜,仿佛手上真是一把槍,司望似乎真切地害怕了,只能把鑰匙串交出來:“對不起,我不會再來了?!?/br> 葉蕭看著窗外過早降臨的黑夜說:“我已正式接管了黃海警官留下的案件?!?/br> “請你答應(yīng)我,一定要抓住那只惡鬼,為黃海警官報仇!” “這是我的天職!” “還有一個請求,請允許我做你的幫手,我會提供很多有用的信息!” “就像那家該死的音像店,讓黃海警官趕去送死?”葉蕭搖搖頭,死海般沉穩(wěn)的目光里,總算起了些許波瀾,“抱歉,我不是在責怪你事實上你做得很好,我該感謝你的幫助,讓我們距離兇手更近了一步。” “我說過很多遍了,是我的一個朋友提供的信息,你們也已經(jīng)去詢問過她了?!?/br> “對,她叫尹玉,上午我剛?cè)フ疫^她?!?/br> “你沒有嚇著她?” 葉蕭微微苦笑道:“倒是她嚇著我了!真是個古怪的假小子!她一點都不配合我,雖然說得無可挑剔。” “可以理解,那我能回家了嗎?” 少年背起書包走到門口,葉蕭在身后喊了一聲:“名偵探司望!” “你是在叫我嗎?” “是??!”他把名片飛遞到少年手中,“如果有任何事情,或者需要幫助的,請隨時給我打電話,本人年中無休二十四小時恭候!” 司望飛快地坐進電梯,緊張地吐出一口氣,把手伸入自己的褲子口袋幸好沒被葉蕭警官搜身,兜里藏著一串珠鏈,這是從黃海的保險箱里找到的。 珠鏈貼著標簽,手寫著一行字 “1995年6月22日,申明遇害現(xiàn)場的物證,被發(fā)現(xiàn)時正抓在死者手心?!?/br> 第三部 奈何橋 第十四章 2011年,正月十五,元宵。 馬力很久沒回過這座城市了,正在網(wǎng)上看美劇《行尸走rou》,有種強烈的帶入感。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接起來聽到一個清脆的男聲:“喂,我是申明?!?/br> 青春期少年的聲音,而不再是記憶中的小學生,更非十六年前死去的高中老師。 “你……” “好久不見,有些想你?!?/br> 凌亂。 “喂,你還在嗎?” 申明還是司望?馬力左右為難,猶豫半天輕聲回答:“我在。” “我想與你見面,現(xiàn)在?!?/br> 他愣了一下,晚上八點,剛吃完飯:“好吧?!?/br> “好,我在花鳥市場等你,你應(yīng)該知道那里?!?/br> “過去的工人文化宮?” 隨著馬力脫口而出,對方的語氣略感欣慰:“沒錯。” 還想再說些什么,電話卻被掛斷了。 半小時后,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常說七夕是中國情人節(jié),其實正月十五才是正宗,古時候“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男女才有機會相遇并相戀。 花鳥市場平常賣花草與寵物,今夜正好掛起花燈。馬力三十多歲了,胡子剃得干干凈凈,頭發(fā)卻長了些,孤獨地站在大門口,看著黑夜里進出的少男少女,心里打著鼓點。 “馬力?!?/br> 驚慌失措地轉(zhuǎn)回頭來,看到一張翩翩少年的臉完全認不出來了,五年前尚未開始發(fā)育,與如今的十六歲少年判若兩人。下巴爬出了胡須,喉結(jié)已非常明顯,個頭有一米七五,無需再仰視馬力。 元宵花燈之下,馬力卻已不再年輕,盡管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齡。 該叫他申明還是司望? “這些年來,你過得還好嗎?” 馬力有五年沒見過他了,自從2006年初,他幫助這個男孩完成了對谷家的復仇,又讓路中岳的不義之財遭到查處而傾家蕩產(chǎn),自己還掙了上千萬元出國創(chuàng)業(yè)去了。 至少就他所知司望或何清影的賬戶里,并未因此而多過一分錢。 其實,馬力也不敢再跟這男孩有任何聯(lián)系,無論他是否申明老師的幽靈附體。他害怕自己若陷得再深,冒著玩命風險得來的一切,又會像路中岳那樣灰飛煙滅,乃至葬送性命。 “如你所見,我還在尋找路中岳,真相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br> 果然是他少年的臉,卻是成年人的語氣,與當年的申明老師,簡直沒有分別。 兩人走過石砌的小橋。旁邊盡是三三兩兩的男女,抬頭猜著花燈上的燈謎,夜空不時升起五彩煙花,每次星星般墜落的煙火,都會照亮他們的臉龐。 “十六年前,這里還是工人文化宮,就是我們腳下的地方,有個郵幣卡市場。你有集郵的興趣,三天兩頭用零花錢買些郵票,然后盼望著升值,結(jié)果下次再去已跌破了面值。我還記得你向 我借二十塊錢,買了套《三國演義》的紀念郵票。” “是啊,高中畢業(yè)以后,那套郵票就不知被我扔到哪里去了?!?/br> 司望少年老成地點頭:“現(xiàn)在的孩子都不知集郵為何物了。1992年,盛夏,我剛成為人民教師,而你第一次到南明高級中學報到。你穿著一件灰白色的襯衫,藍色運動褲,書包上貼著圣斗士星矢,后來才知道你最喜歡的卻是紫龍。你的個子高,眼睛大,許多女生都悄悄盯著你?!?/br> “那么多年前的事,連我自己都要忘了?!?/br> 寒冬里吹過刺骨的風,他看著口中呵出的團團白氣,隨風消散在頭頂?shù)囊箍?,與滿天硝煙混合在一起。 “高中入學的軍訓,是最熱的幾天,我還記得那個毒太陽,cao場邊上的夾竹桃林,是學生唯一可以乘涼的地方,每到休息時就擠滿了人,結(jié)果許多人還是曬褪了兩層皮。你在太陽底下站得中暑了,是我背著你去醫(yī)院,你的口袋里居然摸不出掛號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