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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仁聞言,倒是堅定地搖了搖頭,“jiejie,我只是在下屬面前端著,實則心里很脆弱的,每回查案查不出來,我都需要一個肩膀可以倚靠。而且我現(xiàn)在傷口就隱隱作痛,渴望得到撫慰?!?/br> 曲昭:“......” 曲昭無意一瞥,宗仁走在她身側(cè),容顏奪目,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生的比她要高半頭,白袍下身形挺拔,舉手投足間像是一個翩翩君子,怪不得天上的月都自覺相形見絀,躲到了云層后。可當(dāng)曲昭對上宗仁那雙眼睛,她又覺得這哪里是君子,分明是一只男狐貍精。 曲昭面無表情的抬手,一巴掌糊在宗仁腦袋上,“別跟你姑奶奶開這種玩笑?!?/br> 而后,曲昭撓了撓頭,自行加快了步伐,走到阿肆備好的車馬邊,挑開簾布坐了進去,趁著宗仁還沒有跟上來,她偷偷拍了拍胸脯,壓住莫名局促的心跳,緩緩的吁了口氣。 曲昭懊惱的想,最近色心動的有些頻繁,還是對著自己昔日小弟,真是罪過! 路上,車馬四壁微顫,曲昭懷抱著黑劍,雙手交疊,閉目養(yǎng)神,默念清心咒,全程再沒看宗仁一眼。 莫約半個時辰后,曲昭感覺到車馬緩緩?fù)?浚m才掀開眼皮,彼時她已經(jīng)從男狐貍精的魅惑里清醒過來,干脆利落的跳下車馬。她的面前有士兵提著火把,映亮了地宮所處的院落,訓(xùn)練有素的士官在里面認真翻找起來。 曲昭雙手執(zhí)于身后,在地宮走了一遭,外場的賭桌,棋牌,箭羽,長壺在逮捕朱老八的時候,都已經(jīng)檢查過一遍,并無異樣;內(nèi)場的雅間木門敞開,里面的鋪陳并沒有絲毫挪動的痕跡,曲昭沿著二樓的欄桿走了一圈,并無所獲。 曲昭垂眸,看著四合院里空落落的擂臺,旁邊的游廊下有士官向宗仁搖了搖頭,示意沒有新的線索。 而后,老遠傳來駿馬吁停聲,一道黑影躍進四合院里,是阿肆。 阿肆也稟報宗仁,醉宵酒家和蔡明志府邸里并沒有新的線索,帳薄也不見蹤影。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時,深秋夜里自北朝南吹來一陣涼風(fēng),曲昭單手搭在欄桿上,猝不及防被風(fēng)吹散了束發(fā),她的發(fā)帶迎風(fēng)揚到空中,眼看就要掛在屋檐翹起的磚瓦上,曲昭勁腿用力蹬起,揮臂一把抓住了黑色的發(fā)帶,而后穩(wěn)穩(wěn)的落在四合院的擂臺邊。 曲昭忽然就嗅到了幾絲彌散的尸味,她在塞北征戰(zhàn)殺伐多年,對血腥和尸體腐臭格外敏銳,她當(dāng)即蹙眉道,“這附近有具尸體。那么大一陣涼風(fēng)才吹出幾絲味道,他藏在有遮蔽的地方。天氣寒冷,他的血氣里帶有尸體腐爛后的酸餿,已經(jīng)死了好幾天了。” 話音落下,大理寺的士官們都詫異的打量起曲昭來。 曲昭對此并不在意,她環(huán)視一圈,游廊里是宗仁和大理寺的士官們,并無旁人;二樓的雅間她親自走過一遍,并無尸體;還能藏在哪里呢? 忽然,曲昭垂眸,看著自己腳下的擂臺,驀地嗤笑一下,她知道在哪里了。 曲昭低喝一聲,勁腿瞬間蹬起,引的游廊下的士官們一片驚呼。她用虎口握住劍柄,拔出通體黑漆的長劍,直直地往底下劈去,緞靴落地時,整個擂臺都曲昭被劈斷撬起,木板碎片紛紛砸在周遭的黃土地上,掀起一陣煙塵。 宗仁頗有先見之明的用廣袖遮蔽了一下臉龐,他的白袍難免沾染了幾分塵泥,他也不甚在意,直徑走上前去查看究竟—— 擂臺是用木板釘起的,并非實心,曲昭劈開臺面后,里面的藏尸就露了出來。 是蔡明志的尸體。 第6章 地宮06 jiejie,我喜歡你......…… 蔡明志尸體已經(jīng)發(fā)紫,他面容猙獰,睚眥欲裂,脖頸有一條深深的溝壑,衣裳沾了些暗褐,四肢大敞,分別被四根粗鐵釘鑿穿,釘在擂臺底層的木板上。 曲昭隨手將束發(fā)綁好,走到宗仁身邊,碰了碰他的肩膀,“有發(fā)現(xiàn)嗎?” 宗仁俯身用虎口掐了一下尸體的下頜,手肘,小腿,“尸體死亡后會自上到下出現(xiàn)尸僵,然后過了一定時間,又會出現(xiàn)尸僵緩解。他的手肘和小腿肌rou仍是僵硬的,下頜卻已經(jīng)松軟了,說明是已經(jīng)出現(xiàn)部分尸僵緩解。死亡時間應(yīng)該在兩天到五天前。” 接著,宗仁掃了眼尸體脖頸的溝壑,視線下移,落在死者的手上,“他的手是虛握成拳的樣子,好幾枚指甲在掙扎時剝落了,只剩光禿的甲床,他拳頭留下的間隙和脖頸的溝壑是差不多寬的,所以他是先被勒死,再被釘在擂臺里?!?/br> 最后,宗仁指了指尸體的面容,“他的表情里,有暴怒,驚恐,仇恨,不可思議......卻沒有害怕。正常人被勒住脖子,都會害怕,蔡明志沒有。兇手很可能是一個身份地位低下的人,蔡明志看不上他,至死也不敢相信他膽敢殺害自己,” 曲昭點點頭,忽然就摸了摸宗仁的腦袋,“弟弟,你真的變厲害了?!?/br> 宗仁瞇了瞇眼睛,略略俯身在曲昭耳邊道,“jiejie,我喜歡你......摸我的腦袋,好舒服?!?/br> 曲昭驀地感覺到深秋的涼意里有幾縷溫?zé)岬臍庀⒎鬟^她,她默默的收回懸在宗仁腦袋上的手,緞靴往外走了兩步,和宗仁拉開距離,“別貧了,專心查案。” 而后,曲昭裝模作樣的繞著擂臺走了一圈,借夜色掩蓋發(fā)紅的耳廓。 曲昭撓了撓頭,想不清楚宗仁是沒有開竅,像小時候那樣依賴著她;還是膽大包天,竟然敢撩撥起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