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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神咒, 能讓一個人發(fā)自肺腑地立即愛上另一個人。 伽夕原本冷淡的眉眼中,露出壓抑不住的炙熱目光。他穩(wěn)穩(wěn)地抱著她下車,雙手沉穩(wěn)有力,步伐帶了一絲輕快。 他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從前我總是喜歡把所有事都做到最好, 今后, 我只想為自己而活?!?/br> 那語氣十分篤定,他終于要得到她了。 掙扎不了,簡底棲也索性不掙扎了, 只是安靜地透過眼睛的窗戶,看著這棵參天古樹。 這根真茂密,離得這么近看,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粗壯。如果爬上樹的頂端,可以看見整個奧爾菲斯嗎? 應(yīng)該是可以的吧。 之前她就想來這里看看,只是一直沒有機(jī)會。沒想到再次來到這里,居然是這樣尷尬的方式。 伽夕把她放下來,腳尖忽然落地,高跟鞋有些不穩(wěn)。 她顯得扭了腳,對方立即摟住了她的腰肢,這才沒有鬧出笑話。 “圣靈使大人也太溫柔了,好體貼啊?!?/br> 簡底棲聽見了人群中傳出艷羨的聲音,她心里毫無波動,甚至暗暗吐槽了一下身上這件裙子實在糟心,又沉又緊,勒得她喘不上氣。 簡直是除了好看以外一無是處。 她目光瞟了一眼旁邊的伽夕。 看著對方出色的臉,又有些燥悶地想:這件裙子和訂它的主人一樣,讓她勒得慌。 康芒斯站在巨石旁,聲音蒼邁有力。 “所有人都知道,結(jié)侶石象征著父神的祝福。每一對得到父神承認(rèn)的伴侶,都會受到神光的照耀,在未來漫長的永恒中,他們會成為奧爾菲斯最幸福的人之一?!?/br> 接著,他又發(fā)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致詞。 每每講得情到深處,四周的圣子圣女也跟著笑著動容落淚。 唯有杜波依斯站在人群中臉色有些古怪,像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眉頭擰巴著瞪著地上。 最后。 康芒斯終于將手中金色的郁金香,非常尊敬地獻(xiàn)給面前的人。 “伽夕大人,請您開始宣誓。” 伽夕始終帶著優(yōu)雅的笑容,他接過花,牽著她的手朝巨石走去,姿態(tài)優(yōu)雅翩翩。 他們十指相握,一起握著那朵郁金香,將另一只手輕輕靠上結(jié)侶石。 “我伽夕·伯特,在此向父神起誓,愿用一生守護(hù)我的妻子,一生敬她愛她,直到星河破碎,神魂湮滅。假如違背誓言,我會變成奧爾菲斯最丑陋的石頭,匍匐在她的腳下,永被磋磨?!?/br> 伯特? 簡底棲感覺自己不是第一次聽到,似乎從前也有一位少年擁有同樣的姓氏。 她還隱隱記得,對方聲音淡淡的,仿佛沉寂了千百年的古老圣音,比教堂吟唱的天使圣歌更美妙動人。 伽夕他深情地凝視著她,仿佛生生世世都認(rèn)定了一般。 他聲音堅定,緊緊握著她的手,甚至她都能看見自己白皙的皮膚上隱隱浮現(xiàn)紅痕。 疼疼疼…… 簡底棲心里憤慨。 她有些難受,聽見自己歡喜地說:“父神,愿您成全我們?!眰€鬼。 才不想嫁給他! 在場的人,無疑都想親眼見證伽夕的禮成。 他們想看這位深受父神寵愛的圣靈使,是如何沐浴著神光祝福的,這是近來奧爾菲斯最重大的喜事了。 所有人都眼巴巴看著結(jié)侶石,鉚足了勁伸長脖子往前看,一秒也不愿錯過。 可惜他們失望了。 等了整整一刻鐘,結(jié)侶石半點動靜也沒有,就好像失靈了一樣。剛才什么樣子,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一點沒變。 說好的神光呢? 簡底棲本來一路上心情都很煩悶,忽然有一種想笑的感覺。 轉(zhuǎn)頭看見伽夕臉上的微笑,慢慢變得平靜,甚至眼神露出一絲危險的不悅。 她的心情忽然變好了。 人群sao動,已經(jīng)隱隱有低語傳來。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父神不同意這場婚禮?按理來說結(jié)侶石都會出現(xiàn)神光,偏偏就這一次沒有,這可是幾千年來從未有過的事。” “噓,你小聲點,要是被伽夕大人聽到了,一定不會輕饒了你?!?/br> “為什么父神會不同意?這太奇怪了……不被祝福的婚禮是無效的,這婚還能結(jié)下去嗎?伽夕大人的臉色好可怕?!?/br> …… 簡底棲聽著這些話,在心里偷樂起來。 什么結(jié)侶石,看起來就是個失靈的破石頭。這樣也好,結(jié)侶石不顯靈,就代表創(chuàng)世神不同意他們的婚事,她總算不用違背自己的心意了。 今日之前,簡底棲原本有些猶豫不決。 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對伽夕是有好感,但也僅限于此了。 正當(dāng)簡底棲暗自慶幸的時候。 伽夕面無表情地看向康芒斯,說道:“直接宣布禮成吧?!?/br> 他似乎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給心愛的人帶上尾戒了。 康芒斯的舌頭開始打結(jié),這是還沒有得到父神的祝福,就要繼續(xù)流程了嗎? “這……這……伽夕大人,于理不合啊?!?/br> 伽夕冷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哦?” 他這一督,眼神凌冽的令人齒寒。 康芒斯站在太陽底下,渾身卻不由自主地冒冷汗。這位圣靈使大人,雖然平時對什么事都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可要真的下了決心,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