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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到這里,簡底棲一直握在手心的毛絨小兔,忽然身體有了溫度,皮毛也變得柔軟,她甚至能感覺到它后腿的微弱顫動。 真的活了?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想法。 下一秒,那只雪白的小奶兔已經(jīng)跳離了她的掌心。 它剛落到地上,被那寒涼的月光一照,身體立即變大了數(shù)倍,看起來和一只真正的白兔幾乎毫無差別。 唯一不同的是,那只白兔渾身帶著螢火星子,它每往前跳一步,地上便落下熒色的梅花腳印。一朵一朵,在地面上熠熠生輝。 像是在有意指引著她前進。 店長的話猶在耳邊。 [等兔子指引你去雪橋之前,你一定要記得戴上面具。] 這倒有些意思,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原來白絨兔節(jié)的傳說是真的。 簡底棲順手將手上的面具戴在臉上,提起裙子,亦步亦趨跟在白兔子后面。 不知走了多久。 她小腿有些發(fā)軟,彎著腰略休息了一會,抬眼時兔子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輛雪白色毛絨馬車。 圓圓的毛茸車頂,爪狀毛茸粉墊子,還有一只奶白色的毛絨腳凳,簡直掉進了可愛的毛茸茸世界。 駕車的不是別人,是兩只比人還要高的毛絨兔兔。兩只兔子時不時回頭看她,仿佛在等她出發(fā)一樣。 簡底棲猶豫了一下,還是踩著腳凳上了馬車。剛坐下去,她整個人像是陷進了棉花里,座位又軟又舒服,連身體的沉重都幾乎感覺不到了。 她好奇摸了摸車窗,宛如摸在軟軟蓬蓬的棉花糖。 馬車駕地極穩(wěn),在車內(nèi)幾乎感覺不到車的行進。 簡底棲從車窗向外看時,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它們已經(jīng)駕著毛絨馬車在空中了,下面的城鎮(zhèn)變得小小的,幾乎一只手就能握住。 夜風從窗口吹進來,馬車上細小的白色絨毛也跟著輕輕拂動。 她撐著下巴看向窗外,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她喜歡這種感覺,仿佛自己是天地的一部分,連星星和月亮都變得觸手可及。 馬車似乎從夜空中跨越了結(jié)界,一層透明淡薄的藍紫色光暈從她臉上穿過。 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湎聛?,門緩緩打開。 下面已經(jīng)有穿著雪白西服的蒙面人在等著了,他們站成一排,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相同的絨兔面具。 “您好,參加節(jié)日舞會的,請往這邊走,祝您白絨兔節(jié)愉快?!?/br> “好的,謝謝?!?/br> 眼前架起了一座鋪滿白雪的冰橋,琉璃剔透,她踮起腳尖輕輕走了上去。 簡底棲感覺腿麻麻的,她緊張地深吸了一口氣。不知為什么,心里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預感。 等會在橋上。 她一定會見到讓自己怦然心動的那個人。 第47章 我很想你 風將她的長袍吹起, 半露出里面純白華麗的禮服。 橋的盡頭,銀鈴聲響起。 圣女們?nèi)齼蓛烧驹谝黄?,帶著各色的流蘇面具, 笑得十分歡愉。 “聽說今天奧爾菲斯來了一位新的圣靈使。自從上一位圣靈使被貶斥, 就只剩下伽夕大人一個人了,現(xiàn)在能補滿空位也很不錯?!?/br> “是啊, 說起來真是可惜, 想當年艾瑟利大人也是絕代風華啊, 那張迷人的臉真是迷死萬千圣女,可惜他犯了偷盜的重罪,要不然也不會被下令永遠逐出奧爾菲斯了。” “噓, 可不能隨便提他,不過是個被父神拋棄的人, 不必放在心上?!?/br> “說的也是?!?/br> 簡底棲走過去,明明身處在雪橋之上,她越往里走,越覺得身體暖融融的, 猶如置身春日花海,一點也不冷。 怪不得這橋上的姑娘都穿著薄紗羅裙, 倒顯得她一身長袍格外引人注目。 月色之下,她褪去了一身長袍,慢慢朝前走。 簡底棲星眸黯淡,有些落寞的想:若是伽夕沒有來, 那她豈不是要一個人在這橋上站到最后么? 她還不知道。 當她剛踏上雪橋不久, 就已經(jīng)吸引了不少圣子的目光。 銀色面具掩去了她上半邊面容,只露出飽滿粉潤的唇和尖尖的下巴。 一身如雪的長裙搖曳身后,裙上朵朵雪花如蓮般綻放, 一雙細長瑩白的腿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翩然生姿。 這時,如同圣音的寥寥清歌響起,低沉的提琴瀉了一地月光,交織出浪漫的音符。 音樂聲一開始。 那些蠢蠢欲動的男人們,一個接著一個來邀請她與自己共舞。 “您好,小姐,可以請您和我跳一支舞嗎?” “抱歉,我在等人。” “美麗的小姐,能有幸請你共舞一曲嗎?” “很抱歉……” 眼看著面前伸來的一雙雙手。 她露出抱歉的笑容,手指攥得緊緊的,怎么也落不下去。 簡底棲有些懊惱,她要等的那人,怎么還沒有來? 伽夕明明說好了一定陪她參加舞會的,卻遲遲沒有動靜。雖然雪橋上每個人都戴著面具,但她依然能從身形和氣質(zhì)上,辨出他們不是她要找的人。 雖然有些著急,但是也沒什么辦法。為了避免麻煩,她尋了一個無人的角落,靠在橋邊微微仰頭看著星空。 總想著,也許下一秒伽夕就會出現(xiàn)在她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