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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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抱緊他,素問沒有別的想法。 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哭泣的時候會是這樣,如此隱忍,如此脆弱,這是她陌生的陸錚。 他像一個孩子,伏在她的胸前哭泣。 素問的頭仰著,抵著身后的樹干,透過密不透風(fēng)的樹林,看那被枝杈交錯分隔開的夜空。 心很平靜,很平靜。 淚也終于流出。即使雙眼緊閉,即使抬頭看天空,眼淚它依然無處逃遁。 就這樣,擠壓著,難受著,哭泣著。 等一都?xì)w于平靜,他貼著她的胸口說:“幸好你還活著……剛才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今天倒在我面前的那個人是你,我該怎么辦……也許我會自殺……可是我想來想去,竟然沒有一個答案,因為我根本不敢想象,你死了……我會怎么樣……素素,你記住,一定要好好的活著?!?/br> 最后,他堅定的說,當(dāng)他站起來時,即使臉上的淚痕依舊未干,可神情已經(jīng)鎮(zhèn)定。 素問懵懂的想,也許在這一個夜里,她才真正觸碰到了最真實的陸錚。 一個也會脆弱,會害怕,會流淚的有血有rou的男人。 本來準(zhǔn)備了許多話要和他說,好像交代遺言一樣,在這個危險的時刻,要一件一件都說給他聽的,可是此時,心思百轉(zhuǎn),她忽然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因為該說的,他已經(jīng)都明白,不明白的,那么等他們一起活著回去再說好了。 可是事態(tài)的發(fā)展,卻往往,始料未及。 陸錚沉默著,抱著她,素問圈在他懷里,看著頭頂清淡的夜色,忽然,剛才被冷落的無線電收發(fā)儀里傳來模糊的聲音。 陸錚警惕的拿起耳機(jī)戴上,開始收發(fā)信號,漸漸的,耳麥里的電流聲變得清晰起來。 “狼xue,狼xue,收到請回答。”陸錚反復(fù)的重復(fù)著。 突然,他眼睛一亮:“是顧隊!” 就在素問要與他擊掌歡慶的時候,突然一道沉悶的炸響驚醒了他們,素問抬頭,寧靜的夜空被打碎,凌亂不堪。 戰(zhàn)斗……終于還是打響了。 對方的人在長久的猶豫后,終于現(xiàn)身,他們顯然不愿坐以待斃,與其被堵死在這里,不如殺出一條血路。 黑暗中是一片悉悉索索之聲,對方長期盤踞在這片密林里,應(yīng)當(dāng)對地形了若指掌。 陸錚按過素問的頭,壓著她藏在草叢里,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無比清晰,鼓動如雷。 草叢里的兩只手,緊握在一起。出汗,顫抖。 接下來,是生,還是死,誰也預(yù)料不到。 “躲著,不要出來?!标戝P將她的身體按低了一點,然后提槍就要躍起。 素問抬頭想叫他,他突然回頭,向她打了一個手勢。素問又沒學(xué)過作戰(zhàn)手勢,哪里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能干瞪眼的看著他離去,什么也做不了。 很久很久以后,在一次偶然的機(jī)會,她才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什么作戰(zhàn)手勢,只不過是“我愛你”的手語罷了。 陸錚才離開不久,林子里的響動就發(fā)生了變化,素問才剛想把頭探出密密的草叢,看看情況,就被一個貿(mào)然響起的槍聲生生的嚇了回去。 不知道是哪一方,沉不住氣,已經(jīng)開槍了。 槍聲就是宣戰(zhàn)的序幕。素問聽到有低低的說話聲夾在風(fēng)中,類似咒罵,陌生的語句,熟悉的聲音。 “有埋伏,快撤?!笔穷欔犻L的聲音! 雪狼十二人的突擊小組,顯然只是探路的先頭部隊,不是主力,而藏在山中的楊宗賢及其武裝勢力,卻有一支軍隊的數(shù)量,槍聲此起彼伏,特戰(zhàn)隊員們井然有序的開始撤退,留下火力組在后方掩護(hù)斷后。 兇多吉少。 素問豎起耳朵,仔細(xì)的聽著每一處動靜,陸錚帶她躲藏的地方極好,在一棵參天巨樹和一塊巨石圍著的凹形里,如同天然的避風(fēng)港,槍聲鶴唳,她這里卻安然無恙。 可她寧愿這時候站出去,和陸錚一起并肩戰(zhàn)斗,要么死,要么生,總之,要在一起。 頭頂?shù)臉屄?,爆炸聲,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轟轟烈烈,陸續(xù)轟炸著她的耳膜。聶素問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在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下緊繃了多久,最后,有人發(fā)現(xiàn)她,將她用擔(dān)架抬出去的時候,她的耳朵已經(jīng)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了。 忽遠(yuǎn)忽近的人臉,絮絮叨叨,她什么也聽不清,只是大聲的喊:“讓我留在這里……我要看到陸錚……” …… …… …… 憑祥莊園幾乎被夷為平地,軍方繳械了大量走私軍火和毒品庫存,摧毀了一整條的地下毒品生產(chǎn)線,查獲海洛因無數(shù)。 一處陰濕的山坳里,死里逃生的楊宗賢滿頭汗?jié)n泥污,擦了把臉,看著不遠(yuǎn)處仍然冒著濃煙的林子,大量的毒品被焚燒了,那被燒掉的,是他的全部身家。 波剛也跟著爬上來,用緬甸語咒罵道:“都是那該死的小分隊,十二個人居然跟我們周旋了這么久,要不是被他們拖住,我們絕不會損失這么慘重?!?/br> 他并沒有受傷,只是衣服和臉上沾滿了火藥的屑片,有點狼狽。 “是特種部隊吧?!庇羞^軍隊服役經(jīng)驗的楊宗賢淡淡分析,“以前有過這樣的實戰(zhàn),一支十幾個人的特種部隊,可以對抗整編的坦克連。” 波剛轉(zhuǎn)過頭,正準(zhǔn)備再罵幾句,前面突然傳來一陣歡呼聲。 “我去看看?!睏钭谫t提起槍,大步邁過去。 很快,他回來,對波剛說:“抓了個俘虜。是那個叛徒,臥底?!?/br> * 聶素問是在軍總醫(yī)院醒過來的,她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醒過來的時候,病房里一屋子的陌生臉孔,都是穿著松枝綠的軍裝,領(lǐng)口金花和肩上軍銜,微微晃花她的眼。 金星……都是軍區(qū)首長級別的吧。 她微微發(fā)愣,被這樣子的排場嚇到了。見她醒來,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他們齊齊靜默了下來。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她有點茫然的問。 這么多張臉孔里,只有顧淮安是她認(rèn)識的,也只有他,軍銜最低。 她把目光鎖定在顧淮安臉上,可顧淮安卻沉痛的避開了她的眼神。 他的這個動作,讓素問莫名心驚的悲痛,忽然問:“陸錚呢,他怎么沒來?” 顧淮安摘下帽子,抿了抿唇,用顫抖的聲音說:“陸錚他……犧牲了!” 轟—— 無異于頭頂?shù)囊坏勒ɡ住?/br> 她呆呆的望著顧淮安,仿佛還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騙人的把,顧隊長什么時候也愛開玩笑了?望著一屋子的首長司令,他們都一臉沉痛,紛紛摘下了頭上的軍帽。 素問的表情僵住了,嘴唇哆嗦著半天,問不出一個字來。 陸錚……怎么了? 陸錚……你怎么了? 不是說好要一起活著嗎? 她望著紅了眼眶的顧淮安,用最后一絲希冀,笑著同他說:“我知道電影里最后都喜歡來個反串,你們快別逗我了,我膽兒小,驚不起嚇……” 顧淮安再也忍不住胸中翻覆的情緒,悲慟的重錘一下下敲打在這位鋼鐵中校的心上,他沒有勇氣再重復(fù)一遍剛才的話,只是轉(zhuǎn)過身,用力的在緊繃的臉上拍打了兩下,眼淚幾乎盈眶而出。 最后,是一位肩掛一顆金星的少將司令走上來,向她解釋:“陸錚同志,在掩護(hù)隊友撤離的行動里,被俘了!” 隨后趕到的刑警和公安大隊,雖然剿滅了大部分恐怖分子,但找遍整個山頭,都沒有找到陸錚的下落,同時毒販頭目楊宗賢也逃了出去。 根據(jù)軍方的推測,陸錚可能在與毒販的貨品中犧牲了,或者被俘虜了。以毒販的兇殘程度,若然被俘虜,恐怕九死一生。 “我不信……我不信!這不可能,他答應(yīng)我要活著的呀……他答應(yīng)過的……”素問就當(dāng)著這么多首長的面,歇斯底里的哭了出來。 首長們紛紛掩面,亦明白這是人之常情。 待病房里人走得差不多了,唯獨顧淮安留了下來。 “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你懷孕了,你自己知道嗎?” “……” 哭得幾乎脫了神的素問倏的抬頭,布滿紅絲的眼睛怔怔的看著他。 “醫(yī)生在給你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已經(jīng)有四十天了。” 安撫一個絕望的人,最好的辦法,不外乎給她制造一個新的希望。 當(dāng)顧淮安從醫(yī)生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幾乎是松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一旦素問聽到陸錚犧牲的消息,一定會悲痛欲絕,甚至?xí)p生。幸好,這個胚胎的及時到來,也許能帶給這個可憐的女子新的希望。 顧淮安說完良久,素問都沒有發(fā)聲。 只是怔然的看著他。那眼神又不像在看他,或許透過他,看著虛空的某處。 她的眼睛里,是一潭死水,沒有任何光亮。 手掌微顫,從被子里緩緩下移,停在自己的小腹上。 又……懷孕了嗎? 之前最寂寞的時候,她曾經(jīng)想過要個孩子,沒想到這么快就兌現(xiàn)了。瞧,這個世界總是心想事成的。 上帝給了你一些東西,就會拿走你另外一些東西。 所以……這就是對她的懲罰嗎? 死了的人,煙消云散,揮揮手,不帶走塵世的一絲留念。 活著的人,卻始終在這世上反復(fù)的受到煎熬,雖在人間,卻已猶如墮入了阿鼻地獄。 在顧淮安帶上病房門離去的時候,病房里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嘶吼—— 嘶聲沙啞,如同撕裂了心肺,用血在啼哭。 ------題外話------ 斷在這里,估計又要被人罵了……傅小三沒死,陸錚……當(dāng)然也沒死—,— ☆、一六四,最終圍剿(求票) 深夜,兩輛民用卡車開進(jìn)山區(qū),一束車燈掃過,卡車停下,后面的人接二連三的跳了下來。接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被從車上扔下來,重重的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