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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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那山尖得倒下來了,她終于忍不住道:“我哪里吃得了那么多?” 陸錚看也不看她:“你剛剛出院,應(yīng)該多吃點補補。不許有意見。” “……”噘嘴,快掛油壺了。 “忘記在演習(xí)的時候答應(yīng)我什么了?” “……” 聶素問覺得她人生最失敗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在演習(xí)里隨口答應(yīng)了他這件事。 素問最后撐得快站不起來了,陸錚才滿意的拉過她的飯盆,把她吃不完的都給包圓了。 素問在食堂看到其他中隊的也有個別隨軍的女子一起來食堂吃飯,陸錚給她介紹了下,不過好像除了素問,其他都是中隊長的媳婦兒,這么一對比,素問真覺得自己搞特殊了。 她錘了錘陸錚的肩:“你加油,爭取早點升到隊長級別的,那我也就名正言順了。” 一旁吃飯正香的顧淮安忽然被嗆得咳嗽起來。要不要當(dāng)面詛咒他下崗啊? 晚上陸錚沒留下來過夜。為了接下來幾天都能照顧到她,陸錚提前和戰(zhàn)友換班,今晚輪到他值班。 陸錚先幫雙腳不便的素問洗了澡,然后坐在外屋沙發(fā)上幫她換藥。 解開繃帶,那些血泡已經(jīng)消下去,腳底新的嫩rou長了出來,只是粉紅的顏色歪歪扭扭跟正常膚色拼在一起,有些丑陋可怖。往日更可怕的傷他都見過,也沒覺得什么,今天看到素問的這雙腳,他卻再一次的感到了揪心的感覺。用起藥來更是極力放輕動作,就怕一個不小心又把她給弄疼了。 偏偏素問還跟他調(diào)皮,時不時把腳趾頭翹起來蹭他的膝蓋:“我都說我好了,你這么緊張干嗎?” 好不容易上完藥,陸錚徐徐的突出一口濁氣:“好了,你早點睡,明天早上我過來給你送早飯……部隊里吃的早,你要是起不來,我給你放爐子上悶著,你別忘了吃就行?!?/br> 素問抿嘴一笑:“你在這里洗好澡再去辦公室吧?家里總要舒服一點?!?/br> “嗯?!标戝P說完就拿了衣服進浴室了。 素問坐在大床上,覺得自己甜得都快要化成一灘水了。自從陸錚當(dāng)兵以后,她做夢也沒想過,能夠天天和他一起吃早餐。 陸錚洗完澡就離開了,走時幫她關(guān)了燈。 素問一個人躺在漆黑的房間里,借著窗外月光,怔怔的看著天花板。也許是在醫(yī)院養(yǎng)傷的時候睡得太多了,現(xiàn)在反而不怎么困。而且她認床認得厲害,換了新的環(huán)境總要有一段時間適應(yīng)。 直到后半夜她才朦朦朧朧的睡著,誰知道天沒亮就被起床號給吵醒了。她有那么一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呆呆的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然后就坐起來,巴巴的望著門口,等著陸錚回來。 家屬樓和特種大隊的訓(xùn)練場中間隔著一片籃球場和一條馬路。素問伸長了脖子,也看不到特種兵訓(xùn)練的場景,但是卻能聽到戰(zhàn)士們的高昂吶喊遠遠傳來。 好奇心驅(qū)使,她穿著小睡衣,偷偷下床,跑到陽臺上,踮腳張望著遠方,只能看見場地和模糊的人頭。正在猜想陸錚會不會在里面時,突然被人從后面摟住。她嚇了一跳,但尖叫聲已被人堵回了喉嚨。 素問“嗚嗚”的掙扎了兩聲,慢慢的動作停了下來,任他輕薄夠了,一把推開他:“我還沒刷牙呢……”忙不迭的就要跳回房洗漱。 陸錚笑吟吟的跟著她,就站在洗手間門口看她漱口洗臉:“是老婆的,就不臟?!?/br> 素問咬著牙刷白了他一眼:“當(dāng)兵當(dāng)?shù)脑絹碓接颓换{(diào)?!毙睦飬s美滋滋的,這才是過日子呢,起床就能看見自己的另一半,不管他是什么模樣,都能欣然接受。 中路,陸錚聽了素問的意見,沒再帶她去食堂,而是親自去下廚,煮了兩碗擔(dān)擔(dān)面。素問抱著偌大的面碗,嘖嘖稱贊:“天啊,你什么時候廚藝變得這么好了?” 陸錚只是笑:“跟一個四川戰(zhàn)友學(xué)的。在部隊里想吃什么就得自己弄,這個最好弄。” 素問吃得滿頭大汗,坐在床上琢磨:“要是能裝寬帶就好了,待久了也挺無聊的?!?/br> 陸錚把她吃完的空碗收過去洗掉,拿來干毛巾給她擦手擦臉:“你的筆記本帶來了嗎?等明天我找技術(shù)部的同事來給你拉網(wǎng)線?!?/br> “真噠?”素問從床上跳起來抱住了他的脖子。 沒兩天,周沫那邊也把行李快遞了過來。是一中隊的小河南給她送上門的,八九十公斤的行李,小河南一個人就給她扛上了三樓。素問連說了好幾聲謝謝,把醫(yī)院看病時剩下的水果洗洗干凈,揣了好幾個到他懷里。 小河南硬是不要,朝她敬了個禮就哧溜跑沒影了。 晚上陸錚回來,幫她把寄來的東西紛紛拿出來按部就班的收好,素問養(yǎng)了幾天,腳也好得差不多了,迫不及待的催促陸錚帶她上縣里集市。 雖說狼牙特種大隊直屬于n市軍區(qū),但他們的駐地卻是在一個縣級的郊區(qū)。以縣政府為中心的商貿(mào)區(qū)發(fā)展的還算可以,超市賣場,百貨店鋪,應(yīng)有盡有,購置日常用品不在話下。 陸錚向部隊申請了車,素問頗有種舊時候趕集的興奮,對著鏡子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出門。 結(jié)果陸錚看到她就干咳了一聲:“以后不要穿這么短的裙子,這里是部隊,影響不好?!?/br> 素問翻了個白眼。她的裙子雖然在膝蓋以上,但該遮的沒有一處沒遮上啊,而且她還穿了打底襪的,一點兒rou也沒漏,怎么影響不好了。好不容易她腳好了能下地走動了,結(jié)果連穿條心愛的裙子都不行。 陸錚見她又要嘟起小嘴了,乘著樓道下沒人,低頭迅速的在她嘴上親了一下,安撫道:“好了,今天就這么穿了。下次穿我給你找那條長裙,你身材好,穿長裙漂亮?!?/br> 話雖然說得好聽,可明顯有虛假的成分。 “那我穿短裙就不漂亮啦?”素問故意反問他。 “漂亮,我老婆穿什么都漂亮。”陸錚趕緊摟住她,“我喜歡看你穿長裙,你要是想穿短裙,就在家里穿給我看好不好?” 這人……素問簡直要吐血。 汽車顛簸了兩個多小時到了縣里,素問先去家居城買了點布置房間的。部隊的家屬房太過冷硬,沒有一點兒居家的氣氛,她希望陸錚一訓(xùn)練回來,就看到溫馨舒適的家。而且枕頭也太矮太硬了,她總是睡不著。挑挑揀揀了半天,最后索性把窗簾,床單,枕頭全換了一套。然后又去超市買了鍋碗瓢盆和油煙調(diào)料,充分做好了在家開小灶的準(zhǔn)備。兜過食品區(qū),又拿了許多她平常愛吃的零食,水果……若不是自己開了車來,只怕陸錚再有本事,也沒法把東西全弄回去了。 逛得差不多了,陸錚才對她說:“我們早點回去吧,晚上還要請大家吃飯呢。” 素問大驚:“???你怎么沒跟我說過?” 陸錚愣了愣:“我沒說嗎?大概忙忘記了。部隊上的規(guī)矩,家屬搬進來都要請戰(zhàn)友們吃頓飯,算是喬遷宴。” 素問跳了起來,趕緊推著車又往副食品區(qū)跑:“多買點菜,唉,這么點時間,來不來得及做啊?!?/br> 最后夫妻兩人把廚房幾乎掀翻了天,素問沾了一身的油煙味,也來不及換衣服,終于趕在晚七點之前整出了一桌酒席來。 好在部隊的戰(zhàn)士們也不拘小節(jié),飯菜不必精致,能填飽肚子就行。 顧隊長帶隊赴宴,特地給他們雪狼小隊的都提前結(jié)束了訓(xùn)練,同樣趕過來串門的還有家屬樓的其他幾位軍嫂。小小的家屬房里擠滿了人,一張圓桌坐不下了,還有搬著凳子坐陽臺上的。 素問雖然廚藝是半桶水,不過戰(zhàn)士們大鍋飯吃慣了,偶爾開開小灶也算得上美味了。 大隊禁酒,今晚上宴席戰(zhàn)士們也就以水代酒了,喝得倒也暢快。你敬我,我敬你,還要說出個名堂。這些戰(zhàn)士們都憨直,也不用勸,自己就吃著喝著,素問便晾在一旁笑著看他們說話,偶爾給他們夾菜。 宴至半酣,一位軍嫂大姐坐到素問身邊,用胳膊肘輕輕撞了她一下問:“你這屋子自己收拾的?挺有家的感覺?!?/br> 素問得意的笑了,這冰冷的房間換上她下午買的草綠色窗簾和鵝黃色的床單枕頭,頓時有了種暖融融的感覺。 大姐用羨慕的語氣說:“小陸是個念家的好男人,你剛來就知道請假陪著你。我來的那會子,我家那口子正好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一個月沒見著人,我急得天天哭?!?/br> 素問連忙安慰她,想到自己當(dāng)初買了票卻沒有陸錚的消息時,也是一樣的焦急。 大姐沉默了一下,紅了眼圈,拉著她的手道:“他們這一行就是這樣,平時訓(xùn)練累死累活,有個任務(wù)就要把腦袋提著,你要理解他?!?/br> 素問也沉默了一會兒,道:“嗯?!?/br> 好容易散了場,素問和陸錚一起把戰(zhàn)友們送出了屋,回來的路上,他們走過靜寂空無一人的cao場,手牽著手,像老夫老妻似的慢悠悠的散步。 初冬的夜晚,涼意逼人。久違的月光透過云層落在他們的身上,沾染了一身的清輝。 這樣的氣氛里,最適合小資的擠在一起,然后把手伸進他的口袋,或讓他包裹著自己的小手,一邊呵氣一邊暖著,然后一不小心抖落肩頭的落葉,輕嘆一聲。 素問想著想著就豎起了雞皮疙瘩,咯咯的笑了起來。 陸錚瞧了她一眼:“笑什么呢?” “沒什么?!彼貑枦]抬頭,因此也錯過了他月色下灼灼的目光。 看到她臉上久違的純真笑容,陸錚的心也激蕩起來,他伸手一把抄起素問抱在了懷里,快速往樓洞口奔去。 “噯,有人看吶!”真是羞死人了,家屬樓里還有燈沒熄,不知道有沒有人在陽臺上看著他們呢。 “管他,愛看就看唄。別把我老婆凍著了?!彼呛切?,就這樣一路抱著她,快如箭一般的回到了三樓房里。 聶素問腳傷康復(fù),當(dāng)晚,陸錚名正言順的霸占了大床的一半。 素問嘗試著恢復(fù)主權(quán):“喂,你今晚不值班了嗎?而且枕頭我才買了一個?!彼吨蛔拥囊活^緊緊不放。 陸錚不管,連卷帶抱把她和被子一起抱離空中,不顧她的小鬧騰,把她扔進了熱氣氤氳的浴室。 “聶素問同志,你現(xiàn)在需要做的,只是服從。” 素問坐在里面吼:“你這個壞蛋!獨裁者!我腳還沒好呢……” “是嗎?那我就進來幫你洗了?” 他一問,里面立馬就噤聲了。外面某人嘿的一笑,料理他的小妻子,他果然還是有一手絕活的。 陸錚哼著歌心情良好的整理床鋪,感覺生活重新美好起來。 折騰了一天,兩人其實都挺累了。素問濕著頭發(fā)從浴室里一出來就趴在了大床上,任他怎么叫也叫不起來。陸錚無奈的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模樣,打心眼里想把她翻過來就地正法,可看她困得都快睜不開眼了,只好取來吹風(fēng)給她吹干頭發(fā)。 素問嚶嚀了一聲,被抱起放到他懷里。有熱風(fēng)徐徐的穿過她的頭發(fā),男人的手指親昵的摩挲在她發(fā)間。她感到被人撥過去,然后暖風(fēng)又從另一邊吹過來,吹得她昏昏欲睡。 “老公……”她嘟起紅艷的嘴唇,吧唧吧唧不知說了什么夢話,往他懷里更蹭了蹭,筆尖頂著他的某處。 “……”這丫頭,存心就是來誘惑他犯罪的,本來都決心放過她一馬了。 陸錚丟開吹風(fēng),雙手插到她肋下,把她抱起來,沐浴乳的香氣撲鼻而來,他用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她的額頭,親吻她的眉毛,眼角,屬于她的甜美氣息占據(jù)了他全部的呼吸。 呼吸的頻率漸漸加重。陸錚把手伸進她的棉睡衣里,柔嫩絲滑的觸感讓他的眼睛瞬間瞇了起來,他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輕輕的曖昧喚她:“素素?……老婆?……我要進來了……” “嗯……唔……??!”等她察覺形勢不對時,已經(jīng)被一股力量撐開,大叫著睜開了眼。 然后,手機響了,一陣緊一陣,總是不歇。 陸錚低聲罵了一句“shit!”,素問想了想,為了應(yīng)和,也附了一句,“靠!” 他愣了愣,然后掀起被子,將兩人蒙在一起,埋著頭在她脖子里吃吃的笑。 起身將手機撈了過來,陸錚重新爬到她身上。一邊按接聽鍵,一邊進入。 那表情一本正經(jīng)得讓她想揍人。 素問喘著氣把雙腿盤起來蹬他。他皺著眉忍著,一本正經(jīng)的動彈,一本正經(jīng)的聽著電話。 沒想到,這一接還真是有事。 陸錚的動作漸漸慢下來,他臉上的表情也一片凝滯。 這次換聶素問不淡定了。 屏住呼吸坐了起來,拼盡全力摟緊了身上男人勁瘦的腰身,陸錚失聲喘息出來,大驚之下,連忙捂住了聽筒。 他皺著眉頭瞪她一眼,素問卻忽然心情大好,舒展著身子向后躺去,得瑟而挑釁的看著他。 掛了電話,他惡狠狠的欺身過來,懲罰性的吻著她的唇,狠狠的沖撞了兩下,不甘心的拔了出來。 他起身,以戰(zhàn)斗速度沖洗,穿衣。素問赤身橫陳在床上,望著這明目張膽的男色,忍住想要吹口哨的沖動。素問一直沒有起床,也沒有說多余的話,只是在他扣上武裝帶時,有點惋惜的聳了聳肩。 陸錚失笑,回頭摸了摸她的頭:“等我回來?!?/br> 素問沒說話,只是看著他。她沒有問,已猜到能讓陸錚這么緊張的,一定是任務(wù),可是任務(wù)的內(nèi)容,她不能問。 既然不能問,還有什么好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