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國舅千歲的掌上月、混在槍娘里的指揮官、俗套好萊塢、韓娛之我的女友是九尾狐、黯無邊界、鬼途之無限穿越、蘇糖的幸福小日子、蟲族之?dāng)z政王[穿書]、重鑄神壇、宅斗文里養(yǎng)夫郎
除了之前在藏邊的時候,陸錚有次隨口提到要孩子的事,他倆幾乎沒正經(jīng)討論過。在其他家庭,這件事大概都是被當(dāng)作夫妻生活的一項議程來安排的吧。之前那次他倆都沒經(jīng)驗,孩子來得突然,他們也是臨時匆匆忙忙決定結(jié)婚,可她沒能好好保護寶寶,就那樣失去了一次做母親的機會。 之后她就對懷孕有種后怕。生怕自己會再一次保護不好寶寶。 而且說起來,她和陸錚也還算年輕,各自有各自的事業(yè),的確不急著要孩子。 中秋節(jié)這天,馮湛早早的就打電話過來,約好了時間,派司機開車來接她。素問把項前進拿來的東西,還有自己買的月餅禮盒都塞滿了后備箱,結(jié)果下車的時候,司機在院子里幫她搬了好半天。 正好陸文漪和隔壁院的一位鄰居同時坐車回來,一下車,就看見聶素問貓著腰在那忙活,不由問:“素素,干什么呢?” 素問直起身,擦了把汗說:“媽,過節(jié)好。這是陸錚部隊上給送的中秋節(jié)慰問金,還有這些,是我和陸錚的一點心意,希望您能過個開心的好節(jié)?!?/br> 她說著,把項前進昨天給自己的紅包,連同自己昨晚上封好的準(zhǔn)備孝敬長輩的紅包,放在一起遞了出去。 陸文漪看看她,沒說話,跟她一塊回來的鄰居剛要進來,見到這一幕,停下來笑著說:“委員長,好福氣啊,你這外甥媳婦比親媳婦還孝順啊。” 陸文漪即便沒什么表情,但難掩的驕傲還是掛在了嘴角,笑著把紅包推回去:“拿回去,你們小輩掙點錢也不容易,好好攢著,以后過日子用?!?/br> 素問執(zhí)意塞給她:“媽,我們有錢,您就放心吧。這點錢雖然不多,就圖個喜慶,現(xiàn)在都流行送紅包,媽您也就趕個時髦吧?!?/br> 直到陸文漪把紅包收下了,她才說:“媽,您先進去吧。我把陸錚部隊發(fā)的東西給搬進去?!?/br> 馮湛站在門口探著頭朝院子里看,臉上掛著全是滿意的喜笑,陸文漪瞧見了,遠遠的瞪他一眼:還不幫忙? 馮湛一下子明白過來,灰溜溜跑過來說:“小聶,你進去休息休息吃點水果,這里我來吧。” 今天陸家的傭人可再沒“臨時有事”請假了,聶素問一進客廳,就聞見香噴噴的豉汁蒸排骨的味道:“哇,好香,我最喜歡吃排骨了?!?/br> 陸文漪嗔怪卻憐愛的看她一眼:“饞丫頭,今天讓你嘗嘗地道的粵菜味道。” 俗話說的好,人心都是rou長的。就算陸家和聶素問之間有過多少過節(jié)和不愉快,也在慢慢的相處中融化了,陸文漪現(xiàn)在覺得,自己雖然孤身一人,但膝下有外甥孝順,還有比親媳婦還親的外甥媳婦陪自己吃飯過節(jié),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吃完飯,素問坐在沙發(fā)里陪陸文漪看電視,手里剝著橙。 因為是過節(jié),自然會想念不在身邊的家人,陸文漪問起陸錚,素問只說不太清楚,好像在執(zhí)行任務(wù)。 陸文漪接過素問遞來的橙,意味深長的對她說:“他不能回來,你可以去看他。有時候女孩子主動一點不是壞事。” “……”素問剝橙的手停下來,不明白陸文漪的意思。 “你們倆現(xiàn)在見面機會少,在一起的時候,都做那個……防御措施嗎?還是吃藥?” 陸文漪直白的話問得素問臉上一陣發(fā)燙。 她吞吞吐吐半天,才囁嚅著回答:“有時候……做措施,有時候就忘了……沒吃藥?!?/br> 陸文漪聽了似乎松了口氣:“不要吃那種藥,對身體不好的。上回我問你們,陸錚說你剛流產(chǎn)不滿一年,身體不適和要孩子,現(xiàn)在算算一年也差不多了,你們現(xiàn)在見面機會少,你更要抓緊一點,有了就要,千萬別顧慮這個顧慮那個。” 陸文漪的想法很簡單,一來是老人家都有的抱孫心切,二來她指望著有了孩子以后,陸錚能顧顧家,起碼多了個要掛心的人,出任務(wù)的時候不會再那么博命,讓自己受傷。 素問沒想到兩天之內(nèi),接連的被提起孩子的事,她自己還沒有心理準(zhǔn)備。 陸文漪又老生常談起隨軍的事,隨軍就可以經(jīng)??匆婈戝P,這么想想,似乎也不錯。傅曉雅是軍人,就能名正言順的每天跟陸錚在一起,她每次一想起這個事實,就覺得心里硌著塊什么東西,老不舒服。 素問在陸宅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去。走出陸家大院兒,抬頭就看見十五的月亮,像一盞銀盤,大而飽滿。 她不禁放慢了腳步,不知此刻的陸錚會在做什么。 是披著一身的銀輝在野地里隱藏潛伏,還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任務(wù)回到部隊,和戰(zhàn)友們聯(lián)歡? 有沒有吃到月餅,有沒有……有沒有想念你的素素? 我很想你。 中秋快樂。 我的陸錚。 手機忽然在口袋里震起來,仿佛心電感應(yīng)似的,黑暗中屏幕上閃著一行短信:“中秋快樂。對不起,不能陪你過節(jié)。我的素素。” 眼眶驀的一熱,一滴熱淚就這么毫無征兆的涌出來。她望著漸漸昏暗下去的屏幕,忍不住捂嘴哽咽起來。 “陸錚……陸錚……” 坐在車上,素問還是一直發(fā)愣般的盯著手機,屏幕一次一次在指尖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她像是看不夠似的,盯著那條短信一直的看。 是一條陌生的號碼。她沒有回撥,也沒有回復(fù)這條短信。 就在她發(fā)呆的時候,手機再一次嗡嗡嗡的震動了起來。 這一次是來電了。依舊是陌生號碼。 她有點震驚的接起了電話。 “喂……”顫抖的手指泄漏了她的一絲期待。 “我是顧淮安。聶素問同志,你可能需要立刻來一趟狼牙特種大隊?!?/br> 期望還沒來得及變成失望,素問立刻就被顧淮安嚴肅鄭重的語氣嚇住了。 “怎么了?是不是陸錚……” 她心里晃過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 “沒錯,是關(guān)于陸錚的事?!?/br> “他怎么了……!?”素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顧淮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口氣嚇到了她,忙放松了語氣安慰道:“你放心,陸錚他很好,不是他出事了。是他原來部隊的排長?!?/br> “……曹排?”素問過了好一陣才反應(yīng)過來。 “是的,不知道陸錚從哪里聽說的。消息剛傳到大隊,隆子縣邊防連的一排長在搶救藏民財產(chǎn)時不幸遭遇雪崩,被大雪埋在了深山里?!?/br> 素問發(fā)出“啊”的一聲低呼,然后久久的陷入了沉默里。 曹排……那個有著鋼鐵意志的男人,那個因為被照明彈灼傷眼睛而失去成為一名狙擊手的機會的男人,那個在邊防連依舊能吃苦耐勞發(fā)揚軍人精神的男人,為何會獲得這樣的下場? 她不禁想到前天才剛剛見過的嘉銘mama還有小嘉銘,在說起邊關(guān)的丈夫時那落寞無奈的表情,還有小家伙對爸爸的思念。她的心像是裂開了一道血口子,無言的傷痛慢慢擴散開。不知何時,淚水已滾滾而下。 她與曹排的相處時間不多,但記憶里他一直是嘴上罵著孬兵,可打心眼里比誰都疼愛他收下的每一個兵的。他也是自己和陸錚的軍中婚禮的見證人之一…… 電話里,顧淮安的聲音也非常沉重:“他是陸錚的第一個排長,對陸錚的影響很大。陸錚從聽到這個消息起,就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沒出來過。我很擔(dān)心他,不怕告訴你,他現(xiàn)在正在執(zhí)行一個非常高危的任務(wù),我很擔(dān)心這件事會影響他的作戰(zhàn)情緒,造成不可彌補的錯誤?!?/br> 素問含著眼淚點頭:“我知道?!?/br> 顧淮安嘆了口氣:“這種時候,只有你能走近他身邊。我希望你能來一趟部隊,好好勸一勸他,讓他走出陰霾。畢竟……人已經(jīng)不在了,他怎么難過也改變不了什么?!?/br> 素問明白他說的道理,可心里還是止不住的難過。連她這個只和曹排見過幾次面的人,都覺得深切的遺憾,更別說陸錚了。她從陸錚的言語中可以感受到他對這個排長有多么崇敬。何況素問心里還掛念著另外兩個人,曹排的妻子和小嘉銘。 “顧隊長,我可以問你個事嗎?像曹排這樣犧牲的,算不算烈士,他的家屬可以享受烈士遺孤的待遇嗎?” 顧淮安怔了怔:“他是為人民犧牲的,按照部隊規(guī)定,是可以享受烈士待遇。不過藏邊的條件惡劣,可能連追悼會都……” 他沒有說下去,但素問已經(jīng)都明白了。 她閉了閉眼:“我知道了。那我要怎么去狼牙?” “明早八點,部隊會有車去接你。你今晚收拾一下,帶上簡單的行李即可。” 掛上電話,聶素問心中仍然一痛。 第二天早上,北京軍區(qū)的人派車來接她,將她送到車站后,把行李和一張開往南寧的火車票交到她手中。 考慮到她是女孩子,車票給她買的是軟臥,聶素問第一次坐這么長時間的火車。列車在鐵軌上顛簸了將近三十個小時,到站時她幾乎頭暈眼花,雙腳發(fā)軟。 呼吸著車站里的清新空氣,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環(huán)境,讓她有一瞬間的迷茫。可迷霧很快消散,想著不久后就可以見到陸錚,她拉起行李,再次加快了腳步。 她按照那位送她上火車的士兵吩咐,在南寧火車站又轉(zhuǎn)了趟車,幾個小時后,列車停在稍顯荒涼的小車站,當(dāng)?shù)氐鸟v守部隊早已派人來接她,上車后素問才得知,從這里到狼牙的駐訓(xùn)基地,還有將近七八個小時的車程。來接她的士兵建議她留下來吃頓飯洗個澡,休息一天,去除長途旅行的疲勞再行上路。 但她思念心切,還是拒絕了對方的好意,跳上了顛簸的軍車。 出了縣城,是很長一段筆直的山路,前方越開越僻靜,人煙越來越稀少,頭頂偶爾能聽見山間鳥獸的啼叫。開車司機見她坐在軍車的四圈里,顛來倒去的,臉色從初見的發(fā)白已經(jīng)開始灰敗了,他覺得不對,停下來從背包里拿出水壺和藥片遞給她:“吃點暈車藥吧,山里路難走,往前顛得更厲害。” 素問謝過他,就在顛簸的車里把藥片嚼嚼碎咽了下去。 她從沒想到狼牙是離市里這么遠的地方。眼看著天色越來越黑,山路尤顯恐怖,她開始后悔自己沒聽身旁司機的勸告。 可轉(zhuǎn)念一想,陸錚每次不也都是從這條路走進來的嗎? 頭頂?shù)脑铝辽饋淼臅r候,他們終于到達第一個哨卡。軍車慢慢停下,司機向哨兵出示相關(guān)單位證件。素問趁這機會抬頭看頭頂明月,因為是在山里,月亮顯得更圓更大,是她從沒見過的大,仿佛就在眼前,伸手即可觸摸到。 今晚已經(jīng)是十七了,銀盤的邊角缺了一個口子,就像是被調(diào)皮的孩子在桌邊磕了一個角,如果不細看,完全不會察覺。 車繼續(xù)在荒蕪人煙的山路上行駛,司機的話也少了起來,沉默的時候,山間蟲鳴的聲音更加清晰。 素問緊張的盯著前方,忽然在車燈的掃射下,沖出來一人,那人攔腰站在路中間,用力的向他們揮著手。 雪亮的車燈掃過他的臉,那熟悉的身影,一瞬間就讓聶素問屏住了呼吸! 一四八,重返藏邊 更新時間:2013116 23:11:27 本章字數(shù):8415 雪亮的車燈掃過他的臉,那熟悉的身影,一瞬間就讓聶素問屏住了呼吸! 汽車嘎的一聲停下,陸錚卸下軍帽,幾個大步就沖到了車門前,面對著車上露出驚訝和驚喜目光的素問,久久的佇立不動。愛蝤鴵裻 離得近了,才感覺到他的肩在不停的小幅度聳動著,車燈的微弱光線下,可以看得到他眼中布滿的血絲,聶素問的心咚的被狠狠的撞擊,一股無言的痛楚從心底迅速的蔓延到了全身。 她小心翼翼的噙著淚跳下車,什么也沒說,靜靜的抱緊了她深愛著的男人。 陸錚的身體一顫,卻沒有動作。他嘶啞著嗓子,低低的問了句:“素素?”仿佛還不太確定。 “唔……是我?!蹦樢宦襁M陸錚懷里,眼淚就再也忍不住的溢了出來,她嗚咽著強調(diào)。“我在這兒。” 陸錚僵硬的身體軟了下來,仿佛一下子卸去了心頭的大石,毫無顧慮的抱緊了素問的身體,把憔悴的生出了胡茬的臉埋進了她的頸子里。 她的溫?zé)岷图毮仯谋浜皖澏?,慢慢的融為一體。他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可是素問感受到了頸部皮膚上的濕潤和冰涼,她牢牢的抱著他的腰,把臉頰緊緊的貼在他怎么暖也暖不熱的肩上,和他一起祭奠被永埋在藏邊雪山下的邊防兵少尉——曹自彬排長。 軍車上的司機體諒的把車燈熄了,仿佛不存在似的,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黑逡逡的山野里,只有悠長的蟲鳴,許久,陸錚把臉從她的頸窩里拿出來,低啞著聲音說:“我想去藏邊送曹排最后一程?!?/br> “可是顧隊長說你還有任務(wù)……”她遲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