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
路揚圈著舒怡,埋頭在她胸前磨蹭,一米八幾的個子屈起來,直將舒怡抵到門框上。 若是換個同樣體型的男人撒嬌,舒怡肯定覺得辣眼睛;偏偏路揚撒起嬌來渾然天成—— “阿姨,不搬好不好?”他埋頭在她胸口,耷拉著臉,垂著兩簾纖長眼睫毛,低啞的嗓音,滿是懇求和依賴。 簡直要命。 “別鬧!” 雖然嘴上這么說,舒怡還是伸手揉了揉路揚的頭頂;路揚順勢蹭著她的手動動腦袋,抬起頭來就要去吻她。 “咳咳——” 盛思奕就是在這個時候進屋的,眼見路揚就要得逞,他忍不住咳了兩下。 路揚回頭看了盛思奕一眼,并沒有撒手的意思,舒怡卻掰著他的手臂,讓他松開了她。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仿佛根本沒有看到之前那一幕,盛思奕問舒怡。 “嗯,快好了?!笔驸?。 就在這時,旁邊兒童房忽然響起一陣拖鞋拍在地板上的“啪啪”聲,是舒鳴拿著玩具跑過來了。 “路揚哥哥——”舒鳴一邊跑一邊喊,見到路揚便將自己手里的汽車機器人帶給他,“路揚哥哥,我不小心把……”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注意到旁邊的盛思奕,于是收了聲,怯怯地看著對方。 路揚也不打算給舒鳴介紹,只蹲下身道:“咦,麥昆的手臂怎么被你折下來了?來,我?guī)湍阊b回去?!?/br> 舒鳴于是將手中的玩具遞給路揚,然后用小手拉他,示意他去自己的房間。 “他好像很怕生?”瞥著將路揚拉走的舒鳴,盛思奕問。 舒怡的目光卻是在路揚身邊停了幾秒:“我以為你想問點別的什么?!?/br> 到底還是名義上的夫妻,舒怡后知后覺地生出些許做人“妻子”的自覺,準備應對盛思奕的發(fā)難。 然而,盛思奕什么都沒問。 實際上,他對舒怡這兩年的情況了如指掌:去過哪,做過些什么;什么時候收養(yǎng)的舒鳴,什么時候聯(lián)系的路揚……盛思奕一清二楚。 他沒有阻止,是因為不管舒鳴還是路揚,確是都幫忙平復了舒怡的情緒。 當初舒怡拼了命生下的那個孩子,在醫(yī)院恒溫箱待了一周便去了;舒怡的不惜命,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沒了唯一的牽掛,她對自己的身體毫不愛惜,為了治病什么都敢嘗試…… 那個時候的舒怡是可怕的。 如果一定要讓她在漂亮的死去和殘廢的活著之間選一個的話,盛思奕相信,她會毫不猶豫地選前者。 這是為什么后來舒怡逃跑,盛思奕明明找到了她,卻仍任由她在外的原因,因為他需要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 舒鳴的出現(xiàn)讓舒怡有了新的寄托,而路揚……盡管盛思奕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男孩子身上有種自己同舒怡都沒有的活力,他明顯比自己更能安撫舒怡的情緒。 別的不說,這兩年,舒怡至少重新把自己養(yǎng)好了。 她現(xiàn)在整個人比當初從他身邊逃離開的時候不知圓潤、光彩了多少,盛思奕拉著舒怡的手,拇指細細摩挲著那細滑的皮膚:“還要收拾什么,我?guī)湍?。?/br> 舒怡同舒鳴就這樣搬進盛思奕準備的別墅。 一開始,舒鳴一直傷心又好奇,不停問舒怡他們?yōu)槭裁匆峒遥瑸槭颤N要住到陌生叔叔的家里,以及路揚哥哥還會不會來看他們……然而,很快,舒鳴就被盛思奕“收買”了。 搬家過后,盛思奕每天都抽空來看舒怡,給舒鳴帶去許多玩具的同時,還會耐心地陪他玩。 小孩子對于能陪自己玩的大人一般都沒什么抵抗力,路揚雖然之前也陪舒鳴玩,但他作為一明星,根本沒辦法像資本家盛思奕那么空閑……久了,舒鳴不再追著舒怡問他的路揚哥哥了。 就這么過了一周,舒鳴同盛思奕逐漸相處越發(fā)和諧,舒鳴有次看動畫片說想養(yǎng)只狗狗,盛思奕竟然真給舒怡弄了一條金毛過去。 “你還真……”舒怡看著幾乎要有舒鳴高的大犬,扶額道,“你不能這么慣著孩子?!?/br> “不是,多多是我之前就養(yǎng)著的?!笔⑺嫁?,“在國外的時候?!?/br> 當初舒怡既抑郁又暴躁的時候,心理醫(yī)生曾建議盛思奕或許可以在家里添一只寵物,畢竟養(yǎng)寵物是一種對抗抑郁的有效方式,因為人在同寵物交流、嬉戲中,可以得到一種陪伴與撫慰。 盛思奕于是給舒怡挑了一只金毛幼犬準備給舒怡養(yǎng),取名“多多”,也是希望它能多多陪伴舒怡,結果狗狗送到家里的時候,舒怡人已經跑了。 盛思奕只好自己養(yǎng)了兩年,他回國了,自然也讓人將多多送了回來,現(xiàn)在舒鳴想養(yǎng),他便正好帶了過來。 多多見到舒怡和舒鳴,不停繞著兩人轉圈、搖尾巴,它吐著舌頭湊近舒鳴,想親近又害怕嚇到對方。 舒鳴看著那狗;忽然想起了商涵予的那只鸚鵡,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不是由景淮養(yǎng)著。 而關于景淮的消息—— 不同于盛思奕同商澤這樣的公子哥,景淮一沒在家族企業(yè)工作,二又低調慣了,媒體報道上根本尋不到他的行蹤。 甚至連當初景淮準備賣掉的工作室,舒怡現(xiàn)在也不知是個什么情況。 “你這幾年……同景淮還有聯(lián)系嗎?”舒怡忽然問盛思奕。 提起景淮,盛思奕可沒有對待路揚那么輕松,牽著舒鳴去摸多多的手頓時頓住;許久后才道:“早就沒什么來往了。” 舒怡于是也不好再問什么。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很快,她就同景淮碰上了。 —————— 作者:盛思奕的金毛都有名字,你倆的鸚鵡和貓就不取個名字。 舒怡:問我做什么?鸚鵡是商二的。 作者:可他取的是“舒舒”,你每天喚著自己的名字,不覺有點…… 舒怡:不,我想喚鸚鵡的話,我會直接叫“嘿,過來”。 作者:…… 作者:曲樾,你呢? 曲樾:我一般“咪”一聲,我家貓就會知道我喚它。 作者:…… 作者:從這方面看,你們兩個人還挺登對的…… 紙包火 舒怡是在一場宴會上碰上景淮的。 那是馮瑤硬拉舒怡去的一個宴會,說是舒怡讓她想辦法搞定的某個投資人她搞不定,她于是讓舒怡自己出馬。 聚會選在一個私人會所,中式的盆景、明代的家具、富有歷史感的復古院墻……然而就是那么幽靜的場合,舒怡看到很滑稽的一幕——一只鸚鵡正站在餐桌上啄小龍蝦。 綠油油的鸚鵡站在一個裝著小龍蝦的盤子上,一腳抓著盤子,一腳抓起一只小龍蝦,剝殼剃頭,吸取蝦黃,動作一氣呵成,十分流暢。 舒怡不禁想起了商二那只鸚鵡。 明明都說鸚鵡這個物種是吃素的,但架不住嘴賤;商二那只鸚鵡什么都寫都喜歡咬:鍵盤,網(wǎng)線耳機線,手鏈……小龍蝦這種東西,它也照啃不誤。 舒怡還記得,商涵予蹭住在她家的時候,有個晚上點了小龍蝦夜宵沒及時吃,回頭就被鸚鵡啃得滿地是渣,rou和殼混在一起,也不知是嘴饞還是單純啃著好玩。 眼前這只鸚鵡無論外形還是毛色同商二那只簡直如出一轍,舒怡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鸚鵡見到她盯著自己,也歪著腦袋看她,一雙眼珠滴溜溜留的像在思考什么一樣。 半晌,它伸出小爪子試探性地推了一只小龍蝦到舒怡面前。 舒怡疑惑地看它,它又推了一只過來,然后拖著那盤子退后兩步,一副“都是我的,你不許搶”的表情。 這德行,簡直就是商二那只鸚鵡嘛。 舒怡頓時愣住了,就在這時候,鸚鵡噗嗤一聲飛了起來,越過舒怡,直接落到她身后某個男人的肩頭。 舒怡轉身,然后就看到了景淮。 三年不見,他似乎沒什么變化,一雙眼依舊深邃又沉涼,嘴角緊抿,神情嚴肅,還是那副不喜生人的樣子。 只是這副樣子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仿佛裂開了冰的湖面,一瞬間,不復平靜。 “舒…舒怡……”景淮看著舒怡,嘴角幾番囁嚅,語調艱澀的開口。 他小心翼翼地朝她走去,一副生怕將幻覺給撕破了樣子。 舒怡見狀,像是陡然回過神來一般,淡淡地回了一句:“你認錯人了?!?/br> 說罷,抬步就走。 說是走還不準確,她幾乎是用跑的。 因為時辰還早,會場還沒幾個人,舒怡一路暢通將景淮甩到到了身后,在走廊拐角的時候,忽然撞到商澤。 作為傳說中本場宴會最有分量的賓客,舒怡早知道商澤會出席,倒并不意外會撞見他。 倒是商澤,有些意外舒怡的出現(xiàn),開口就要問她什么,她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將他壓倒在墻后。 舒怡的身高加上高跟鞋的優(yōu)勢,哪怕商澤近一米九的個頭,還是被她一把捂住了嘴。 商澤本蹙了蹙眉頭,十分不滿這樣的姿勢,卻還是配合的半點沒發(fā)出聲音,直到舒怡自己將手從他嘴上撤了下來。 “什么情況?”從來沒見舒怡還會躲誰,商澤問她。 舒怡背靠著墻壁也不說話,要不是她現(xiàn)在不能聞煙味,她很想來支煙。 當初她決定不回國,并讓盛思奕瞞住她還活在世上的消息,原因有兩個。 基于曲樾的原因,隨著那個孩子的離去,已經不存在在了,基于景淮的原因,舒怡本想著畢竟已經過了三年,他應該早就放下了—— 可當真正四目相對的瞬間,她才發(fā)現(xiàn)——他或許根本沒有放下。 因為他看向她的眼神,情緒濃烈而翻涌的……那一刻,舒怡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已經做出了逃跑的決定。 然而冷靜下來又覺得跑也不是辦法。既然碰見了,終究是要好好談一場的覺—— 吐了口氣,舒怡還是覺得應該出去見一見景淮,商澤見舒怡半句話不說便想走,不禁拉住了她。 他眼眸深沉地看著她,剛想說什么;而就在這時,舒怡的右腿忽然抖了起來。 一開始是小幅的顫抖,后來越來越大幅,整條腿從腳趾到腿根都不受控制地抖動著,伴隨著螞蟻啃噬一般的疼痛。 “你怎么了了?” “腿……腳抽筋?!?/br> 商澤聞言,連忙將舒怡扶到一旁坐下,抬起她的腿檢查情況。 可是痛感越來越強烈,舒怡抓在商澤手臂上的手不覺越發(fā)大力,商澤忽然反應過來,一把將人打橫抱起。 外頭,尋來的景淮,正好看著商澤抱著舒怡急沖沖地奔出來;商澤也還沒等他發(fā)問,只說了一句“聯(lián)系盛思奕,告訴他舒怡病犯了”,便先抱著人出了會所。 一路折騰去醫(yī)院,舒怡疼得混身冒汗,發(fā)顫,她咬著嘴唇幾乎都要把嘴皮咬破了,商澤看不下去,用手掐開掰開她的牙齒,舒怡便用力去掐商澤的手臂,只將他都抓出了紅印子。 那樣子看得商澤的心都跟著舒怡發(fā)顫,不住催促司機快點再快點,然而等到了醫(yī)院的時候,舒怡已經昏過去了。 舒怡再次睜眼醒來,已是天黑。 她望著白白的天花板,剛動了動身子,盛思奕連忙扶她坐起來:“你醒了,還疼嗎?” 舒怡并不回答,因為她發(fā)現(xiàn),病房里除了盛思奕,還有兩個兩人,一個正從沙發(fā)上坐起來,一個正從窗邊回頭望過來。 正是景淮和商澤。 —————— 抱歉,最近遇到了些麻煩的事情,所以停更了近一周。 接下來大概沒什么時間更文,周一萬是不可能的了,鑒于之前還有欠下的加更,本文直到完結都不會再收費了。 大概還有三萬多字完結吧,不確定更新頻率,大家等更難受就幾個月后再來看吧。 還有,以后更新了會在微博提示,沒更新是常態(tài),就不在評論里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