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在線閱讀 - 第406節(jié)

第406節(jié)

    “渾人?他不知道多精明呢,這奏折豈是他一人的意思,而是那幾個攪在一起的人的共同心聲,在朕看來,這就是蔑視,黃培勝!即刻傳旨,著兩府三司六部各衙門官員即刻進(jìn)宮,朕要緊急臨朝。”

    黃培勝躬身道:“圣上,這都快三更了,您還是安歇了,明日一早早朝再提也不遲啊?!?/br>
    “你說什么?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拿主意了?”趙禎瞪了黃培勝一眼,嚇得黃培勝趕緊磕頭告罪,一溜煙的去安排了。

    侍衛(wèi)軍們四下出動,到各大官員府邸連夜宣旨,眾文武惶然不知何時,一個個蓬頭垢面的急匆匆來到大殿之上,相互間小聲詢問出了何事,不一會兒,趙禎總偏殿走出,身后跟著晏殊和杜衍兩人,顯然這二位是提前被召見了,三人的臉色各異,趙禎臉色陰沉,晏殊臉色焦急,而杜衍的面帶冷笑。

    眾臣跪拜已畢,分列站立兩旁,趙禎啞聲開口道:“眾位愛卿,半夜里將諸位愛卿叫來上朝,朕也是沒有辦法,只因?yàn)殡夼喿嗾壑畷r,見到了一篇奇文,既是奇文,當(dāng)共賞之,黃培勝,讀一讀那篇文采飛揚(yáng)的折子吧。”

    眾臣面面相覷,大半夜的喊來上朝便是為了聽一篇文章,皇上也太小題大做了吧,皇上很少這么折騰人的,這是怎么了?

    黃培勝躬身接過奏折,吸了口氣展開讀道:“臣聞朋黨之說,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大凡君子與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與小人以同利為朋,此自然之理也?!?/br>
    群臣一片大嘩,原來是關(guān)乎朝廷上下明里暗里都熱議的朋黨之事,而且寫這奏折之人的膽子著實(shí)不小,居然說什么‘大凡君子與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與小人以同利為朋,此自然之理也?!@不是公然為朋黨撐腰么?不知誰這么大膽。

    人叢的歐陽修本來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待文章第一段讀過,歐陽修赫然發(fā)現(xiàn),原來今晚之事的罪魁便是自己,是自己的這篇奏折觸動了皇上的那根神經(jīng),這才連夜召集進(jìn)宮。

    “然臣謂小人無朋,惟君子則有之。其故何哉?小人所好者祿利也,所貪者財(cái)貨也。當(dāng)其同利之時,暫相黨引以為朋者,偽也;及其見利而爭先,或利盡而交疏,則反相賊害,雖其兄弟親戚,不能自保。故臣謂小人無朋,其暫為朋者,偽也。君子則不然。所守者道義,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節(jié)。以之修身,則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國,則同心而共濟(jì);終始如一,此君子之朋也。故為人君者,但當(dāng)退小人之偽朋,用君子之真朋,則天下治矣?!?/br>
    “堯之時,小人共工、驩兜等四人為一朋,君子八元、八愷十六人為一朋。舜佐堯,退四兇小人之朋,而進(jìn)元、愷君子之朋,堯之天下大治。及舜自為天子,而皋、夔、稷、契等二十二人并列于朝,更相稱美,更相推讓,凡二十二人為一朋,而舜皆用之,天下亦大治?!稌吩唬骸凹q有臣億萬,惟億萬心;周有臣三千,惟一心?!奔q之時,億萬人各異心,可謂不為朋矣,然紂以亡國。周武王之臣,三千人為一大朋,而周用以興。后漢獻(xiàn)帝時,盡取天下名士囚禁之,目為黨人。及黃巾賊起,漢室大亂,后方悔悟,盡解黨人而釋之,然已無救矣。唐之晚年,漸起朋黨之論。及昭宗時,盡殺朝之名士,或投之黃河,曰:“此輩清流,可投濁流?!倍扑焱鲆??!?/br>
    “夫前世之主,能使人人異心不為朋,莫如紂;能禁絕善人為朋,莫如漢獻(xiàn)帝;能誅戮清流之朋,莫如唐昭宗之世;然皆亂亡其國。更相稱美推讓而不自疑,莫如舜之二十二臣,舜亦不疑而皆用之;然而后世不誚舜為二十二人朋黨所欺,而稱舜為聰明之圣者,以能辨君子與小人也。周武之世,舉其國之臣三千人共為一朋,自古為朋之多且大,莫如周;然周用此以興者,善人雖多而不厭也?!?/br>
    “嗟呼!興亡治亂之跡,為人君者,可以鑒矣。”

    黃培勝一氣呵成,將這篇《朋黨論》毫無停滯的讀完,掩卷躬身將奏折放在龍案上,垂首退下。

    趙禎掃視群臣,開口道:“諸位愛卿,這是不是一篇奇文?朕說的沒有錯吧,朕沒想到,在我大宋朝居然還有人寫出這樣的文章來,可謂是滔滔如流水,旁征博引才華橫溢呢?!?/br>
    眾臣如何不知道趙禎是在諷刺,偷偷私下小聲打聽是何人之論,就聽趙禎續(xù)道:“前幾日,錢銘逸王拱辰上奏說朝中有人結(jié)黨營私互為庇佑,同氣連枝共同進(jìn)退,朕還批示駁斥他們一派胡言,我大宋自立國伊始,歷代先皇都嚴(yán)令禁止朝中有朋黨相結(jié),朕也曾數(shù)次下詔禁止結(jié)黨,本以為不會有此現(xiàn)象出現(xiàn),可沒想到,立刻便有人寫出這樣的文章來為朋黨辯護(hù),這說明錢銘逸王拱辰所奏屬實(shí),朝中你確有朋黨存在,朕著實(shí)震驚?!?/br>
    “皇上,敢問何人如此大膽,違背我大宋祖訓(xùn)和圣上詔令,為朋黨正名?”有人問道。

    趙禎冷笑道:“何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歐陽修是也?!?/br>
    歐陽修臉色煞白躬身出列,跪倒在地磕頭道:“臣該死,臣謬論惹惱了皇上,請皇上恕罪。”

    眾人震驚不已,最為震驚的還是范仲淹和韓琦富弼,原本朋黨之事便是影射韓范等新政一派等人,這歐陽修腦子犯糊涂,居然在這個時候?qū)懗鲞@么個東西來,事前也不打個商量,這不是把大家一起往坑里帶么?

    趙禎不理歐陽修,轉(zhuǎn)頭看著范仲淹道:“范愛卿,你來品評品評這篇文章如何?”

    范仲淹頭皮發(fā)麻,只得上前拱手道:“臣……臣昨夜喝了點(diǎn)酒,現(xiàn)在酒氣未消,腦子里迷迷糊糊,實(shí)在沒聽明白歐陽大人說的是什么?!?/br>
    趙禎冷笑道:“原來如此,韓愛卿,那你呢?不會也是喝酒喝多了,腦子迷糊著吧。”

    韓琦躬身道:“皇上圣明,昨夜確實(shí)是喝多了,便是微臣做東,請的范大人和富大人飲酒的,宿醉未消,是不敢胡言亂語,還請皇上恕我等無禮之罪?!?/br>
    趙禎似笑非笑道:“哦?原來是你們?nèi)齻€一起喝的酒,也就是說富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是么?怎地你們?nèi)缓染茀s忘了請歐陽愛卿,這可不夠朋友啊。”

    韓琦面色漲紅,挺胸道:“圣上這話微臣受不得,臣等公務(wù)之余相聚小酌,這難道也不準(zhǔn)么?”

    趙禎不搭理他,冷聲道:“誰來為朕剖析剖析這篇文章?看起來這篇文章似乎說的頗有道理,堯舜商周之事都被歐陽大人拿來舉例子,看來這朋黨之事,朝廷倒是要鼓勵了。”

    杜衍排眾而出高聲道:“皇上,老臣說兩句?!?/br>
    趙禎道:“說?!?/br>
    杜衍道:“歐陽大人這篇朋黨之論荒謬之極,所舉之例也是虛無縹緲無可查實(shí),敢問歐陽大人,即便如你所言,君子與君子結(jié)黨,小人與小人結(jié)黨,你又憑何聲稱君子之黨可退小人之黨,若是小人之黨得勢,豈非朝綱大亂?即便二者抗衡不下,兩黨相伐,受害的是誰?還不是朝廷律法社稷根基?都忙于結(jié)黨除異,政事若何?況一黨得勢把持朝政,豈能保證皇上威嚴(yán)?”

    歐陽修吁了口氣道:“杜樞密,您理解有誤,我所言之意乃是說君子有朋黨而小人并無朋黨,他們只是暫時結(jié)為朋黨,也是虛假的朋黨。君子就不是這樣:他們堅(jiān)持的是道義,履行的是忠信,珍惜的是名節(jié)。用這些來提高自身修養(yǎng),那么志趣一致就能相互補(bǔ)益。用這些來為國家做事,那么觀點(diǎn)相同就能共同前進(jìn),始終如一。作為皇上,只要能斥退小人的假朋黨,進(jìn)用君子的真朋黨,那么天下就可以安定了。”

    杜衍臉上一紅,原來自己沒理解文章的意思,不過他很快便將這個小尷尬揮之腦后,再問道:“笑話,你說的本官可毫無頭緒,所謂君子和小人難道是自詡的么?以何種標(biāo)準(zhǔn)判斷何為君子之黨何為小人之黨?你只舉堯舜商周之事,我來問你,前朝李唐牛李黨爭,誰不是標(biāo)榜其自己是為國為民著想,誰不自詡為正直不阿的君子,可今天看來又如何?牛李結(jié)為jian黨,鬧騰了四十年,終至李唐覆滅,都是千古之罪人?!?/br>
    歐陽修抗聲道:“是否為君子皇上自然能明朝,李唐君主昏聵無能,自然無可分辨,今上圣明,豈能如他們一般不辨忠jian?”

    趙禎忍無可忍大喝一聲道:“住口!歐陽修,你太放肆了!你這是在用言語挾持朕,朕同意你的觀點(diǎn)便是明君,不同意便是昏君是么?”

    歐陽修連連磕頭道:“臣不敢,臣是一片真心話,臣絕無此意?!?/br>
    趙禎怒容滿面道:“先哲明言:‘動則爭競,爭競則朋黨,朋黨則誣誷,誣誷則臧否失實(shí),真?zhèn)蜗嗝??!孢z訓(xùn)言:‘塞朋黨之門’,太宗曾下詔‘禁朋黨以厲百姓’。這些話你都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了,你的圣賢書讀到哪里去了?妄言什么‘真朋偽朋’,說什么‘君子小人’,你以為靠這些狡辯之詞便可開脫朋黨之罪么?妄想蒙蔽朕的視聽,朕還沒到受人蒙蔽的地步?!?/br>
    第八六六章朋黨論(下)

    歐陽修還待開口辯白,但范仲淹心如明鏡,他知道趙禎今夜召見群臣的目的便是要駁斥這篇文章,基調(diào)早已定下,若是歐陽修再爭辯的話,事情會鬧得不可收拾。

    在這一瞬之間,范仲淹和韓琦等人忽然心灰意冷起來,特別是當(dāng)初去秦州請?zhí)K錦共同主持新政變革的幾個人,這時候不免不約而同的想起蘇錦當(dāng)日所說的話來。

    當(dāng)初蘇錦便說過:“為了變法而扳倒反對變法之人,此舉似有黨同伐異之嫌,雖然幾位大人光明磊落,完全是為了大宋社稷江山著想,但絕對有人會拿此事做文章,皇上那里難免不受影響?!?/br>
    當(dāng)時還以為是蘇錦的搪塞之詞,但現(xiàn)在看來,蘇錦當(dāng)初的話乃是金玉良言,今日之事與其說是歐陽修寫的朋黨論惹了麻煩,還不如說是有人暗中興風(fēng)作浪,逼得歐陽修憤懣難平寫了這篇文章。

    歐陽修也是氣糊涂了,寫了這篇文章,便是自承朝中有朋黨,自承王拱辰錢銘逸等人所奏為實(shí),而文章中的替朋黨辯駁之意,更是會成為結(jié)黨的死證。

    “歐陽大人,別說了。”范仲淹輕聲道:“皇上說的對,在此事上,或許……或許我等的識見有誤了?!?/br>
    歐陽修長嘆一聲,只得閉上嘴巴,他后悔了,當(dāng)初不該踏上新政這條船,更不該一時意氣寫了這篇文章,更不該高估皇上的信任和決心,本以為已經(jīng)將皇上的心思揣摩的差不多了,但此刻才發(fā)現(xiàn),皇上的心思如海,自己其實(shí)根本就沒有把握住上意。

    趙禎靜靜道:“歐陽修,你寫這篇朋黨之論是出于何種目的,受何人指使,此事必須說清楚,若說你不懂朋黨之禍的危害,朕決計(jì)不信;而你既知其危害,卻又一力辯護(hù),其中必有動機(jī),朕希望你能坦明心跡,你回去之后,三日內(nèi)寫上奏折將此事說清楚。”

    歐陽修磕頭道:“臣遵旨!”

    趙禎眼光移向群臣,冷然道:“針對今日之事,諸位愛卿也要說說看法,自今日始,連續(xù)三日早朝他事不議,只談朋黨之事,理不辨不明,此事須得有個結(jié)果,否則何談他事?!?/br>
    群臣道:“臣等遵旨!”

    趙禎站起身來,如釋重負(fù)的長嘆一聲負(fù)手道:“諸位大人請回吧,朕也累了,咱們明日早朝上見吧。”

    眾人恭送趙禎疲憊的身影消失在偏殿之后,這才悄無聲息的紛紛退出。

    歐陽修渾身無力,若不是韓琦富弼將他拉了起來,他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群臣散去,范仲淹、韓琦、富弼、歐陽修等人落在最后,出了大殿,外邊的冷風(fēng)颯颯,吹得四人都打了個寒戰(zhàn),舉目望天,下弦月墜在西邊的天空中,發(fā)出弱弱的清輝,夜風(fēng)雖冷,但四人心中比這寒夜的北風(fēng)還要冷,都已經(jīng)結(jié)了冰了。

    今夜過后,四人的命運(yùn)將會急轉(zhuǎn)直下,不日將會有攻訐之奏雪片般的飛上趙禎的案頭,官職自然不保,推行了一半的新政也將夭折,甚至都會有性命之憂。

    皇上今夜雖然并未說誰是朋黨,該如何處置朝中朋黨,但有心之人心里都明白,這只是趙禎的一貫手段,他不想落個翻臉無情的名聲,他需要聽聽群臣的意見,借助跳出來的臣子之手來行事。

    四人默默無語往宮外挪步,范仲淹韓琦富弼三人都沒有出言怪歐陽修莽撞,事實(shí)上,他們幾個天天在一起,本就是事實(shí)上的朋黨,歐陽修只不過是說了實(shí)話而已,歐陽修錯就錯在太過天真,居然正兒八經(jīng)的寫文章來替這幾人辯白。

    四人出得宮來,尋了一家通宵開門的小酒館點(diǎn)了幾個小菜,溫了兩壺酒圍坐解愁。

    歐陽修一口喝干杯中烈酒,啞聲道:“希文兄、稚圭兄、彥國兄,我歐陽修行事不慎,連累了三位大人。但今日之事我歐陽修決計(jì)一力承擔(dān),皇上那里我自去請罪,三位大人切不可承認(rèn)朋黨之事也免得受牽連過甚?!?/br>
    范仲淹苦笑道:“永叔老弟,你還是太天真了,這件事豈是你一個人能頂下的,皇上批駁你的文章可不是只針對你,而是針對我等全部。說到底,皇上是對我等起了見疑之心,其實(shí)即便沒有你這篇文章,也遲早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你不必自責(zé),我等光明磊落,無甚可愧疚之事,唯一所憾的是這新政將要半途而廢了?!?/br>
    富弼嘆道:“真讓蘇錦說著了,新政之難,難于上青天,本以為皇上是下定了決心的,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是泡影了?!?/br>
    韓琦道:“如今我等怎么應(yīng)對?是否需要再去向皇上剖白心跡?我等即便是有結(jié)黨之嫌,但可從未行為禍朝政之事,皇上難道會無視這一點(diǎn)?”

    范仲淹搖頭道:“如今我們什么都不要做,越是剖白便越是會變黑,一切靜觀其變,等待圣意裁決吧,明日早朝,我等請辭官職,留在京中等候發(fā)落,對此事絕不可再出妄言;老夫也倦了,但愿圣恩體恤,能讓老夫回歸鄉(xiāng)野,從此當(dāng)個漁樵野夫便不勝感激了?!?/br>
    韓琦急道:“范公豈可做此想?新政便不要了么?背負(fù)朋黨之名便不爭了么?這樣不明不白的辭官,人家會說我們畏罪而逃呢。”

    范仲淹拍拍韓琦的肩膀道:“韓帥啊,你怎么還是看不淡這些,你我這把年紀(jì),還在乎什么功業(yè)名譽(yù)么?但求無愧于心,俯仰無愧于天地,這便夠了,倒是歐陽大人和富大人年富力強(qiáng),倒是頗為可惜,不過富大人是晏相女婿,皇上不可能不照顧晏相的面子,而歐陽大人和蘇錦關(guān)系甚好,蘇錦在此事上可能會出一把力,我覺得歐陽大人應(yīng)該立刻派人將事情始末告知蘇錦,求他幫助?!?/br>
    韓琦瞠目道:“求他?這小子不地道,求他作甚?”

    范仲淹搖頭道:“韓帥莫對他有偏見,這時候我們應(yīng)該佩服他的眼光了,當(dāng)初你們?nèi)デ刂莸臅r候,他也曾勸告過新政需徐徐圖之,當(dāng)時我等都當(dāng)了耳旁風(fēng),本以為皇上支持,諸位戮力同心,此事當(dāng)大有可為,可是事實(shí)上,我們的判斷都是錯誤的,蘇錦拒絕出來主持新政,又苦口婆心的勸說我等,他已經(jīng)做了他該做的,倒是我們有些一意孤行了?!?/br>
    眾人無語,范仲淹說的倒是實(shí)情,蘇錦早預(yù)言會有極大的阻力,從新政實(shí)行以來,各種中傷誣陷之言就沒有停止過,還有不少人死于非命,這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后cao縱,而皇上也終于如蘇錦所言,經(jīng)不住竟日的彈劾和誣陷,開始懷疑眾人,如今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不能不說是自己等人未能看清這一點(diǎn)所致。

    歐陽修開口道:“我不去求他,這幾次他回京城來,我等對他甚是無禮,也從未接送宴請過他,倒是他還每次回來帶些西北的特產(chǎn)送到我等府上,韓大人還將他的禮物丟到大街上,對他極盡羞辱,這時候我怎么有臉去求他。”

    范仲淹道:“我來求他,他若是小雞肚腸之人,便當(dāng)我們看錯了人,再說了,我等羞辱無理在先,便是被他冷遇,也是扯平了,倒也沒什么?!?/br>
    富弼輕聲道:“蘇錦當(dāng)不是這種人,我也得罪了他,但這次被誣陷謀逆之事,他還不是盡心盡力為我洗清了罪名,說起來我也很慚愧,竟然沒來得及謝他,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們都變得有些不近情理了?新政頒布之后,我時常舉得周圍的人似乎變得都不認(rèn)識了,現(xiàn)在看來,變得倒像是自己,而非他人。”

    四人你一杯我一盞,酒入愁腸愁更愁,一直喝到天明時分,均醉意熏熏,這才由各自的仆役攙扶上車,回府而去。

    范仲淹回到府中并未入睡,而是即刻親筆寫了書信一封,命人送往秦州蘇錦處,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寫這封信之前,有一個人的信件已經(jīng)在送往秦州的途中,那是包拯的信。

    第八六七章落井下石

    蘇錦離開京城的第二日,便是歐陽修寫出那篇倒霉《朋黨論》的日子,直到趙禎當(dāng)晚的緊急朝會過后,蘇錦離開京城的時間也不過十多個時辰而已。

    秦州的事務(wù)其實(shí)也沒蘇錦說的那么急,身為路使之職,他也無需觸及最基本的政務(wù),大多數(shù)事情只是動動嘴巴,拿拿主意罷了,再加上又帶著女眷,所以蘇錦一行走的很慢,當(dāng)包拯的信使兩天后追上蘇錦的隊(duì)伍的時候,他們才剛剛走到孟州,甚至都還沒進(jìn)鄜延路最南端的陜州境內(nèi)。

    蘇錦只看了幾行包拯的信便大驚道:“怎么可能?”

    眾人不明所以,王朝等人忙問究竟,蘇錦將信迅速看完,喃喃道:“這也太蠢了,歐陽修怎么變得這么蠢了?這不是自己找死么?”

    蘇錦將信上之事跟眾人說了一遍,眾人都不明白,為什么歐陽中丞寫了一篇文章便惹來了大麻煩,蘇錦也無暇跟他們解釋,只是命王朝馬漢護(hù)送女眷車駕回秦州,自己則帶著趙虎張龍并十余騎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轉(zhuǎn)京城。

    兩個時辰之后,在孟州東南的官道上,又遇到了范仲淹送來的信,內(nèi)容居然也是懇請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從輕發(fā)落歐陽修。

    蘇錦絲毫不覺得奇怪,朝中重臣那么多,他們能首先想到自己,求自己出面相助,這便是對自己的一種認(rèn)可,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也沒人可求了,求晏殊?晏殊必然會撇清此事,他躲還來不及,最多是淡淡的開脫幾句罷了,求杜衍?杜衍恨不得要他們?nèi)ニ?,又怎會來幫他們開脫;而其他的人,若不是反對新政的杜衍黨羽,便是支持新政的自身難保之人,還有些是明哲保身的騎墻派,更多的是在趙禎面前毫無影響力的官員,他們求不求情其實(shí)根本影響不了結(jié)果。

    而自己原本在此事上也沒什么影響力,但好就好在自己還有一些和趙禎對話的資本,光是從西夏弄來戰(zhàn)馬這一件事,便足以讓趙禎不得不考慮一下自己的面子了,更何況蘇錦還有另外的一個殺手锏。

    只用了一日時間,蘇錦等人便快馬揚(yáng)鞭的回到汴梁城,在這三天里,朝廷內(nèi)外進(jìn)行了大批判、大討論,百官口誅筆伐,怒斥朋黨之非,逐漸上綱上線,將范仲淹等人逐漸定性為有著不可告人的陰謀的朋黨集團(tuán)。

    杜衍更是率領(lǐng)一般反對新政的官員們泣血上奏,要求嚴(yán)懲jian黨,以警示百官,昭示天下;刑部侍郎賈思源更是以違背祖訓(xùn),結(jié)黨圖叛為名,依據(jù)宋刑統(tǒng)之法,要求將范仲淹等人革職下獄嚴(yán)加查辦,此舉招致不少人的反對,認(rèn)為矯枉過正量刑太重,一時間朝廷上下吵鬧不休弄得不可開交。

    憑心而論,趙禎并不想因此事便將范仲淹等人直接下獄,但范仲淹等人的態(tài)度卻讓他大為惱火,這幾個家伙第二天便跑來辭職,辭職的原因卻不是趙禎要他們承認(rèn)的結(jié)黨之事,而是說他們能力有限不足以擔(dān)當(dāng)重任,要求辭官告老。

    這種態(tài)度讓趙禎大失所望,這便是說自己大張旗鼓的批判他們搞小集團(tuán),他們幾個卻不承認(rèn),反倒辭官相挾,在外人看來倒是表示清白之意,幾經(jīng)引導(dǎo)無果,趙禎失望了,漸漸的動了嚴(yán)懲之意。

    而杜衍等人也抓住機(jī)會不斷的煽風(fēng)點(diǎn)火,不斷糾結(jié)黨羽要求嚴(yán)懲,趙禎更是頭腦一熱,私下里表示要對范仲淹等人嚴(yán)懲不貸;僅僅三天時間,原本風(fēng)光無限的范仲淹等人的處境已經(jīng)岌岌可危,只差趙禎一道圣旨,便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之中。

    蘇錦回到京城,首先便去包拯府邸了解了這幾日的情形,當(dāng)聽到傳言說趙禎要嚴(yán)懲范仲淹等人的時候,蘇錦著實(shí)有些吃驚;心中升騰起一股無名之火,趙禎離明君還差的很遠(yuǎn),這件事本就和他有莫大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卻又上綱上線要嚴(yán)懲范仲淹等人,實(shí)在是讓人覺的不地道。

    當(dāng)晚蘇錦進(jìn)宮見駕,趙禎對于蘇錦的去而復(fù)返先是驚訝,旋即便明白了蘇錦的來意,蘇錦和這幾人的關(guān)系相當(dāng)?shù)拿芮?,之前在京城,蘇錦和富弼歐陽修便打得火熱,后來去西北,和韓琦歐陽修又聯(lián)手并肩戰(zhàn)斗,自然也是情意不淺。

    趙禎微有不快,他已經(jīng)決意懲辦新政諸臣,從而擺脫自己決策失誤的困境,所以即便是蘇錦在此事上插手說情,趙禎也打算讓蘇錦碰個釘子回去。

    趙禎一如既往的在崇政殿接見蘇錦,這也是蘇錦進(jìn)宮的獨(dú)有待遇,蘇錦一進(jìn)門趙禎便笑問道:“蘇愛卿去而復(fù)返,離京才三日便匆忙而回,可辛苦的很呢?!?/br>
    蘇錦笑道:“為皇上分憂辛苦些算什么?!?/br>
    趙禎笑道:“多幾個蘇錦,朕便高枕無憂了,說罷,西北出了什么事兒,要你這般急匆匆的回京城來見朕?!?/br>
    蘇錦知道趙禎在裝糊涂,不動聲色的道:“西北確實(shí)有事,但微臣今日要說的乃是朝中之事,想和皇上說說此事?!?/br>
    趙禎道:“果不出朕意料之外,又是一個說客,朕這幾日可是連番接見了很多說客了,早先晏相來過,昨夜包拯覲見,今天又輪到你了?!?/br>
    蘇錦道:“哦?他們都說了些什么?”

    趙禎曬道:“無非是為某些人開脫罷了,還能說什么?!?/br>
    蘇錦道:“那皇上是怎么說的?”

    趙禎道:“朕自然是告訴他們,一切按照律法辦事,朕不冤枉好人,也不姑息jian佞?!?/br>
    蘇錦笑道:“皇上以為我今日也是來為他們開脫的么?”

    趙禎道:“難道不是么?朕提醒你,你不要攪進(jìn)來,事到如今,那幾個還不肯認(rèn)錯,朕看他們也不會認(rèn)錯了,朕要好生的給他們個教訓(xùn),你若是求情,朕給你的回答也是按照律法辦事,絕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