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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在線閱讀 - 第375節(jié)

第375節(jié)

    王朝拱手施禮道:“公子爺,得罪了?!?/br>
    說罷上前一步,伸手在蘇錦脖子上輕輕一斬,蘇錦便昏迷了過去,王朝迅速的將蘇錦背在背上,用衣服撕扯成布條將蘇錦牢牢束縛住,探頭聽著塔下的動靜。

    但聽塔下忽然喊殺之聲大作,刀劍相交之聲如打鐵般的哐當作響,有人高喊:“細作在這里了,圍住他們?!蓖瑫r火焰信號直沖云霄。

    各處搜索的兵馬接到信號迅速往打斗之處趕去,馬漢等三人連砍十幾人舉著火把奪路往東而逃,夏軍各路人馬緊緊追趕,連片的火把一路往東而去,離佛塔越來越遠。

    王朝迅速出了佛塔,背著蘇錦一路往南,穿過破敗的寺廟大殿和前院,在聞聲查看的寺廟老和尚昏花的老眼中消失無蹤。

    ……

    王朝一路疾奔,差點和幾隊前往北城協(xié)助搜查的西夏巡邏隊遇上,好在王朝機警,穿小巷上屋頂,使盡全身解數(shù),終于回到客棧之中;待將蘇錦放之客棧房間的床上時,王朝已經(jīng)大汗?jié)裢溉?幾近脫力。

    兩名留守看守的兄弟趕緊端來茶水讓王朝恢復(fù)體力,王朝喘息稍定,這才問道:“那兩個女子可還老實?”

    一名兄弟道:“城里鬧翻了天,她們問了好幾次,要見公子爺,我們只是謊稱公子爺睡下了,沒讓她們出門?!?/br>
    王朝點頭道:“很好,請她們來這里,便說公子爺請她們,有話要對她們說?!?/br>
    不一會兒,野利端云和李阿貍便穿戴的整整齊齊的來到蘇錦的房中,一件蘇錦和王朝滿身滿臉血跡炭灰的樣子,兩女嚇了一跳,更見到蘇錦昏迷不醒的摸樣,更是驚得捂嘴嬌聲驚叫。

    王朝道:“兩位姑娘莫怕,請坐?!?/br>
    野利端云瞪眼道:“他這是怎么了?外邊發(fā)生了何事?”

    王朝道:“公子爺無礙,只是流血過多昏迷罷了;你們會州的軍糧庫起火被焚,所以滿城震動?!?/br>
    野利端云忽然掩口指著王朝道:“你……你們……是你們干的?”

    王朝道:“詳情現(xiàn)在無暇跟兩位說明,我家公子繼續(xù)治療,煩請兩位姑娘要為我家公子保駕尋醫(yī)了,我把話說在頭里,我家公子生,你們二位便生,若是我家公子死了,二位只能去陪葬了?!?/br>
    野利端云怒道:“呸,姑奶奶豈會為這宋豬陪葬,再說你們還是細作,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偷進我大夏燒毀軍糧,我早知道你們不對勁了?!?/br>
    王朝緩緩起身,手握刀柄道:“是否陪葬可是由不得你們來決定,若是再啰嗦,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野利端云氣的發(fā)抖,李阿貍卻急道:“表姐,別吵了,這位公子看來傷勢不輕,要趕緊治療才成,咱們要想個辦法才是。”

    野利端云冷笑道:“我有什么辦法?我們現(xiàn)在是他們的人質(zhì),連人身自由都沒有,又如何幫他們?哼哼,天一亮定然全城大搜捕,我看他們是死定了?!?/br>
    王朝怒道:“我們死了,你們兩也活不了?!?/br>
    李阿貍道:“表姐,別說啦,快救救他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說?!?/br>
    野利端云道:“你便是爛好人,他們可是宋國賊子,燒了你父皇十萬大軍的糧草呢,你還要救他?!?/br>
    李阿貍道:“軍國大事我可管不了,但是總不能見死不救啊,再說,救他也是救咱們自己啊,不然咱們也活不成啊?!?/br>
    野利端云嘆了口氣道:“表姐我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若非為了你考慮,我是斷然不會搭理這幫宋豬的,也罷,我來想想辦法?!?/br>
    李阿貍喜道:“多謝表姐?!?/br>
    野利端云白了李阿貍一眼道:“你很奇怪,居然為了這人來向我道謝,你是不是傻了?!?/br>
    李阿貍紅了臉道:“別瞎說,快救人吧。”

    野利端云無語,轉(zhuǎn)身邊往外走,王朝橫身攔住道:“你去何處?”

    野利端云冷笑道:“自然是去想辦法救你家公子,你若是不放心姑奶奶便呆在這里看著他死便是?!?/br>
    王朝略一思索,反正李阿貍在自己手上,倒也不用擔心,這野利端云不過是附帶的贈品罷了,當下收回手臂不再阻攔。

    野利端云提起廊下的燈籠下樓而去,蹬蹬蹬腳步輕響漸至無聲。

    第七九四章大隱隱于閨(上)

    北城軍營中的糧垛燒的如火如荼,火借風勢,風助火威,根本便無法施救,夏軍士兵不得已頂著濃煙和烈火在下風口火焰未及之處搶出糧食來,但那又能搶得了多少?

    好不容易東拼西揍擠牙膏擠出來的軍糧三十余萬石,只搶出來不足萬石,其余的都被付之一炬。

    整座會州城都震動了,會州城主衙門、南征大軍后勤司、隨李元昊南來設(shè)立在會州城的各級衙門,以及新近到達的皇后野利氏隨駕都得到了消息,滿城的官兵巡檢捕快衙役都系數(shù)出動,捉拿縱火的細作,甚至連隨駕而來保護皇上和皇后的三千鐵鷂子軍,五千質(zhì)子軍也悉數(shù)出動,在城中展開大肆的搜捕。

    滿城火把如龍,馬蹄踏碎,在野利氏的主持之下,已經(jīng)開始挨家挨戶的從四城往內(nèi)開始全城大搜捕。

    ……

    探聽消息的伴當不是的傳來夏兵正朝客棧搜查而來的消息,這讓王朝如坐針氈,蘇錦已經(jīng)醒來,喝了點淡鹽開水之后,稍稍彌補了損失的血液,恢復(fù)了些精神;小公主李阿貍倒是以德報怨,拿著濕布條幫蘇錦擦拭著臉上的灰塵,只是傷口處她一眼也不敢看,光是那滲出來的鮮血便足以讓她頭暈?zāi)垦A恕?/br>
    “公子爺,那婆娘不會就這么逃了吧,難道她竟然不顧這位阿貍姑娘的死活,獨自脫身逃命么?”王朝耐不住了,低聲對蘇錦道。

    蘇錦面色煞白,無力的睜開眼道:“走便走了,也不必大驚小怪,若她真的帶著官兵來此拿我們,這位阿貍姑娘你也莫要為難她,我們已然得手,又何必拿一個女子的性命來做要挾?!?/br>
    王朝道:“那可不成,那婆娘要是敢?guī)藖碜ト?,咱們也顧不得什么,先逃了性命再說,到時候說不得也要拿這姑娘為人質(zhì)?!?/br>
    蘇錦渾身無力,大腿上的血依舊在滲出,雖然晏碧云所贈的藥物也很靈驗,但是這一箭似乎是中了血管,流出的血足有幾大海碗,現(xiàn)在他可沒力氣跟王朝爭辯。

    “誰在背后嚼姑***舌頭?”門外傳來野利端云的聲音:“姑奶奶會像你們這群宋豬一般的言而無信么?”

    門開處,野利端云帶著兩個仆人出現(xiàn)在房門口;王朝大喜,也顧不得這野利端云罵自己是宋豬,忙道:“野利姑娘,可請來郎中了么?”

    野利端云罵道:“你比豬還蠢,請郎中?官兵都到前面巷口了,還有時間曼斯條理的醫(yī)治么?”

    王朝怒道:“那你去了半天去做了什么?我警告你,若我家公子爺死了,你和這位阿貍小姐是要下去陪葬的?!?/br>
    野利端云橫眉怒道:“姑奶奶要被你嚇死了,瞧你們喪家之犬的摸樣,自身都難保,還要威脅我?!?/br>
    王朝躍步上前,手腕翻動,野利端云躲避不及,只見一柄匕首已經(jīng)搭上了她的脖頸,王朝道:“無論我等處境如何艱難,再臨死之前要殺了你們還是易如反掌?!?/br>
    野利端云嗤笑道:“你有本事就割下去,殺了姑奶奶,你家公子活不到明天信不信?”

    李阿貍跺腳道:“你們兩別吵了,趕緊救救這位公子吧,他又暈過去了,等下官兵們來了,更是不可收拾了?!?/br>
    王朝訕訕收回匕首,野利端云啐了一口吩咐身后兩人道:“將那頭快死的豬抬上車?!?/br>
    兩名仆役面無表情的答應(yīng)一聲,上前抬起蘇錦便往外走,王朝急道:“去哪兒?”

    野利端云罵道:“你要再問一句,姑奶奶便不救人了?!?/br>
    王朝趕緊閉嘴,只跟在阿貍身后,保持著伸手可及的距離,一旦她們有異動便可擒住李阿貍為質(zhì)。

    一行人出了客棧,幾位住店的客人和掌柜的小二等人都已經(jīng)躲藏的不見了蹤影,官兵搜查的時候是最恐怖的時候,少不得要挨嘴巴挨鞭子,還是提前回避為好。

    一輛黑乎乎的大馬車停在客棧前面的大路上,兩匹高頭大馬刨著蹄打著響鼻,周圍逐漸迫近的火把和吆喝聲讓它們很是不安。

    “抬進去!”野利端云道。

    兩名仆役將蘇錦抬進車廂,放在車廂內(nèi)的駝絨地毯上,野利端云拉著李阿貍的手便上了車,王朝梗著脖子往里邊擠,野利端云將他攔住道:“姑奶奶豈能與你同車,在后面跑著,你要進來,我便將這頭死豬丟出去?!?/br>
    王朝無奈,只得躍身上了車轅,緊挨著車夫坐下,那車夫哎哎的連叫道:“你下去,擠在這里作甚?”

    王朝揮手便是兩個大耳光,將怨氣發(fā)泄到這家伙的身上,車夫被打得眼冒金星,捂著嘴巴子大叫。

    王朝道:“趕你的車,再叫喚老子一刀捅了你。”

    車夫嚇的要死,野利端云倒也沒說什么,她知道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將王朝趕下車的,顯然他是要隨時制住自己和阿貍為人質(zhì),說到底還是擔心自己對他們不利。

    “回晨星樓?!币袄嗽频?。

    車夫揉了揉嘴巴子自認倒霉,抖動韁繩催動馬匹駕車開動,幾名仆役外帶兩名蘇錦的手下小跑著跟在車后,一路往東而去。

    車廂里,野利端云看著躺在地上的蘇錦,啐道:“你這死豬,沒想到姑***馬車被你弄臟了,等你好了之后須得幫我洗刷三天三夜。”

    蘇錦勉強睜開眼道:“多謝姑娘,我送你一輛更好的便是,多虧姑娘出手相助?!?/br>
    野利端云啐道:“你當姑奶奶想救你么?若不是表妹要救你,我管你死活;你們宋豬殺了我兩位爺爺,我恨不得將你們千刀萬剮?!?/br>
    蘇錦嘆道:“冤冤相報何時了?!?/br>
    野利端云伸足在蘇錦身上亂踢罵道:“還說風涼話,你這頭豬。”

    蘇錦被她踢得身上生疼,不過能感覺到野利端云控制了力度,踢得部位也是避開傷口和要害,只是在無關(guān)緊要之處踢了幾腳泄憤,于是閉目不動任她發(fā)泄不滿;此女的兩位爺爺死在渭州,又被自己要挾了幾次,自然心中憤懣難平,此刻挨上幾腳倒也無關(guān)緊要,只要這瘋婆子不要突然發(fā)瘋采取不合作態(tài)度,那今日便難逃大難了。

    “停車!誰的馬車?停車檢查。”前面?zhèn)鱽頂?shù)聲暴喝,路口數(shù)道拒馬擺成路障,一隊官兵舉著火把正在設(shè)卡盤查。

    車夫勒住韁繩,兩匹疾馳的馬兒人力而起,一聲嘶鳴之后停在路當中,王朝伸手握住腰間匕首,隨時準備發(fā)難。

    “誰的車?大半夜的駕車在城中奔行,你們是干什么?”幾名士兵舉著火把上前將馬車團團圍攏。

    車夫喝道:“還不趕緊讓路!車上是……”

    “嘭!”的一聲,那車夫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名士兵揪著發(fā)髻拽下車來,那士兵罵道:“敢跟老子們這么說話,你他娘的不想活了么?”

    車夫今天是走了華蓋運,剛才被王朝扇了兩耳光,這回又被士兵拽下車來,摔得渾身疼痛,頭皮都快被拽的離開的頭骨,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起不了身。

    “車上何人?滾下車來?!币幻勘锨氨阋密嚭?,猛然間只見車簾內(nèi)伸出一只穿著馬靴的小腳,砰的一聲正踹在臉上,頓時鼻酸淚流,頃刻間一股黏黏的yèti流出了鼻腔。

    “他娘的,是細作是細作。”士兵們大喊,幾十名士兵紛紛涌上來,倉瑯瑯刀劍出鞘之聲大作。

    “都給我滾開!”車簾內(nèi)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臭娘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打兵爺,兄弟們拖了她出來炮制,想怎么弄隨便你們?!北淮虻脑瓉硎莻€小頭目,此刻鼻端掛著兩行血跡,看上去滑稽的很。

    士兵們鼓噪上前,便要掀簾拿人,猛然間一物從簾幕的縫隙丟出來滄浪一聲落在地上。

    “瞎了你們的狗眼,興平公主車駕在此,你們也敢阻攔,看來你們一個個是不想活了?!避噹麅?nèi)那女子冷冷的聲音傳來,聽得眾人頭皮發(fā)麻。

    一名士兵疑惑的撿起地上的牌子借著火光細看,待看清楚了之后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上牙打著下牙道:“都……都都頭!確實……確實是……公主殿下!”

    流鼻血的都頭傻了眼,雙膝一軟‘噗通’跪倒:“小的們不知是公主殿下車駕,小的們該死,殿下恕罪!”

    “哼!一幫作死的東西,還不打開路卡么?”

    “是是是,打開路卡!他娘的,動作快點。”那都頭趕緊叫道。

    “念你們夜半當差有點苦勞,今日便不過多責罰,但適才你們言語骯臟,每人自掌二十嘴巴聊作懲戒。”車內(nèi)女聲道。

    眾人不敢怠慢,紛紛揮手自掌嘴巴,頓時一片噼里啪啦之聲,那都頭本來鼻血已停,這一打又不敢留手,下手又重,震裂了鼻孔中的傷口,頓時舊血未凝新血又生,可謂是:兩只鼻孔冒鮮血,一行清淚上青天了。

    耳光聲中,馬車穿過路卡飛奔往東,不一會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七九五章大隱隱于閨(下)

    野利端云所居的晨星樓位于東城偏南,這里是野利家族的產(chǎn)業(yè),身為右?guī)娝敬笸醯囊袄鷺s常駐會州,故而在會州城中也興建了不少類似的樓閣庭院居住。

    野利端云隨皇后野利氏來到會州之后,便下榻在這里。

    朱漆大門打開,馬車直接停到了院子里,仆役們七手八腳的將蘇錦抬進內(nèi)堂,野利端云吩咐家中郎中給蘇錦看看傷勢,自己則拉著李阿貍換衣沐裕譿.”“。蘇錦的生死她本不關(guān)心,此時此刻也不再受王朝的控制,但野利端云還是不敢不救蘇錦,雖然她極想將蘇錦交予官兵磝茫但她心中還有個隱患,當日蘇錦喂她吃了顆臟兮兮的藥丸,蘇錦ziji恐怕都忘了這件事,可野利端云又如何能放下心來。

    失去對李阿貍的控制,王朝也很無奈,但此刻他最關(guān)心的是蘇錦的傷勢,公子爺一會兒昏迷一會兒醒來,神智總是處于半昏迷的狀態(tài),腿上的血水滲個不停,便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更何況公子爺?shù)纳戆宀⒉惶怖省?/br>
    郎中揭開傷口之后嚇了一跳,這一箭支確實是中了血管,只是萬幸的是沒中大血管,而是傷了副血管,也就是pangbian的靜脈,療傷的藥上的也算及時,凝結(jié)了部分出血點,讓血流出來的速度延緩了許多,否則即便是沒中主血管,一個多時辰不斷的滲血也會要了蘇錦的小命。

    郎中趕緊給蘇錦縫上傷口上了藥,野利家的郎中手藝自然沒得說,家中的藥物也是上等的好藥,待到野利端云和李阿貍打扮的容光煥發(fā)的出現(xiàn)在治療的房間中之時,傷口已經(jīng)包扎完畢,血也漸漸止住了。

    “這頭豬死的了么?”野利端云坐在桌子邊喝著一杯奶茶淡淡的問道。

    “回小姐,這位公子命大福大,箭支傷了副血管,可算是無礙了。”郎中垂首回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