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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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察便是其中的一個,楊察是晏殊的二女婿,在三司跟著老丈人晏殊混了個判官之職,不算很大,但是卻是個肥差;加之有老丈人庇佑,小日子過的倒也舒坦的緊;楊察其貌不揚(yáng),行事低調(diào),但是卻頗有一番計較,當(dāng)年中了進(jìn)士之后,他想方設(shè)法攀上了晏殊的關(guān)系,知道晏殊好宴飲,尤其喜歡好酒,楊察不惜賣了老家廬州的宅院,換來的錢財盡數(shù)買了好酒進(jìn)入晏殊腹中。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也正因他乖巧的很,深得晏殊歡心,得以出入晏府自如,由此便發(fā)生了一系列的偶遇,晏家二小姐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撞見這個其貌不揚(yáng)的家伙,久而久之竟然產(chǎn)生了好感;于是乎楊察便登堂入室成了晏家快婿。 這一切發(fā)生的十分自然,晏殊竟然都無所察覺,乃至當(dāng)二女兒點頭答應(yīng)的干脆,晏殊方才如夢方醒,自己的老窩被這家伙給兜了;好在楊察有幾分才學(xué),至于相貌不咋地那算什么?就算是一個大字不識的白丁,只要搭上了晏殊這條線,也必然青云直上。 楊察屬于悶聲發(fā)大財之類的主兒,沒過幾年,以前的投資便千百倍的回報了,于是在襪子巷也建了一所大宅子,巧之又巧的是,楊察便和夏竦的宅院相背而建。 夏竦官職大,宅子也霸氣,從襪子巷到保康門大街這一段縱深的地皮,普通人家起碼能住個二三十戶,可是卻被夏竦和楊察這兩座宅院直接全部聯(lián)通,夏竦的宅子占據(jù)了三分之二的縱深,楊察的只占三分之一還未到。 下午蘇錦接到夏思菱的求救信之后,便一直在商量該如何行事,救是一定要救的,不過若是帶著人硬生生的像在玉璋樓那樣從正門闖進(jìn)去,怕是不太實際,夏家正宅中護(hù)院上百,且武藝高強(qiáng)之人不少;從上次刺殺自己的兩個人的身手來看,確實如陸師叔所言,新來的這伙人不是善茬。 蘇錦雖然是個倔強(qiáng)的人,但他也不會蠢到便讓手下的人去硬拼刺刀,除非是萬不得已。 苦思冥想之際,晏碧云一語驚醒夢中人:“襪子巷?二姐夫不就住在襪子巷么?” 蘇錦一愣道:“你說的是楊察?他也住在哪里?” 晏碧云道:“奴家去過一趟,不過不知道和夏宅隔了多遠(yuǎn),你既擔(dān)心硬闖會有損傷,而且過于魯莽,不如去問問楊姐夫,或許他知道地形,能有所幫助?!?/br> 蘇錦有些猶豫,若是去找楊察,便等于是向他公開自己和夏竦之間的恩怨,再者此番前去是私入民宅,而且免不了要殺人見血,這些事若是都讓楊察知曉了,也不知是禍?zhǔn)歉?,畢竟自己跟楊察交情不深?/br> 不過蘇錦很快做出了決定,自己壓根無需跟楊察解釋什么,只自己去問問情況,也許楊察會懷疑什么,但那又如何?讓他懷疑去好了。 蘇錦不認(rèn)識路,晏碧云曾去過,但蘇錦是絕不會讓晏碧云跟著去的,好在小嫻兒也似乎有些印象,于是乎蘇錦命王朝馬漢等人糾結(jié)了五十多名護(hù)院在電閃雷鳴中上了馬車直奔保康門大街。 小嫻兒說,楊察的府邸說是在襪子巷,可其實大門是朝著??甸T大街的,地皮屬于襪子巷罷了,蘇錦心道這樣最好,省的進(jìn)了巷子若是路過夏宅門前,也許會引起夏家伴當(dāng)?shù)膽岩伞?/br> 來到楊府門前的時候,大雨瓢潑而下,蘇錦王朝等人坐在車內(nèi)停在街角等候,自己帶著小穗兒叩響了楊府的大門。 楊察一家正在用晚餐,家人來報蘇錦前來,把楊察嚇了一跳;這個晏府的堂姑爺比自己這個正牌的姑爺還吃的開,晏府上下他幾乎可以橫著走,自己當(dāng)然想跟他搞好關(guān)系,只是這位爺似乎只對富弼好些,對自己倒是不咸不淡,若非都是廬州同鄉(xiāng),怕是連話也沒幾句多,眼下這位爺居然冒雨上門,楊察顯然有些意外。 “什么風(fēng)把狀元郎給吹來了,蓬蓽生輝啊?!睏畈齑蛑⑻K錦讓進(jìn)正廳,楊察的夫人也從內(nèi)堂趕來見客,說起來都是親戚,自然免不了客氣一番。 蘇錦只道:“小弟出去辦事,路過此地忽然風(fēng)雨大作,聽小嫻兒說楊姐夫在此居住,于是便不請自來躲躲雨,順便來認(rèn)認(rèn)門頭,以便下次相互走動。” 楊察自然是不信的,不過也不說破,兩人閑聊幾句,蘇錦將話題扯到房舍上,稱贊楊府的地段格局都不錯。 楊察謙遜之際,蘇錦話鋒一轉(zhuǎn)問道:“聽說當(dāng)朝樞密副使夏竦的府邸也在此處?” 楊察眼皮一跳,蘇錦跟夏竦不對眼之事他早已風(fēng)聞,雖然只是小道流傳,但楊察從來都不認(rèn)為流言僅僅就是流言。 “準(zhǔn)確的說,夏府大門離我家宅院大門很遠(yuǎn)?!?/br> “哦……”蘇錦的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只一瞬間便被楊察捕捉。 “不過……我們兩家的后門倒是咫尺相隔?!睏畈斓牡?,眼角瞄著蘇錦。 蘇錦心頭大跳,笑道:“哦?那豈非近水樓臺先得月么?楊兄和夏副使比鄰而居,豈非能經(jīng)常交流么?!?/br> 楊察擺手道:“說的什么話,我楊某人從來不屑與此人結(jié)交,說句實在話,我不齒其所行,當(dāng)初建此宅之時根本不知道會和他相鄰,若是知道豈能在此建宅?” 蘇錦很是奇怪,楊察這么說有什么用意,自己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楊察倒是掏心窩子賭咒發(fā)誓了,這可奇了。 楊察當(dāng)然不是個沒心沒肺的直腸子,他早看出來蘇錦今日前來必有事情,見蘇錦閃爍其詞不肯說,自己便只能先擺明立場讓蘇錦打消顧慮了;溝通之道在于相互交心,你對手對方袒露心跡,主動將小辮子塞進(jìn)人家手中抓著,對方也必然對你戒心全無,要說什么便會直言了;楊察對此道自然是精通的很,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夏竦跟晏殊關(guān)系不睦,自己顯然是要跟晏殊保持一致的,這個立場原本就是肯定的,背地里詆毀夏竦兩句算什么,若是有需要,楊察在朝堂上也敢頂撞夏竦。 蘇錦果然戒備心理放松,想了想問道:“你家宅院和夏家宅院背靠背而建,想不接觸也難啊。” 楊察道:“根本是不搭界的事,雖然后門相對,但都是高墻筑起,兩墻之間還有一條小河相隔,根本就老死不相往來。” 蘇錦心頭一喜,輕聲道:“可否帶小弟前去一觀,小弟知道楊兄定然覺得奇怪,但看了之后小弟再跟你細(xì)說緣由如何?” 楊察一笑道:“無需跟我解釋緣由,但你蘇兄弟之事,咱們一來是親眷,二來是同鄉(xiāng),三來我早就對你仰慕,只要能幫上忙的,但請自便。” 蘇錦沒想到楊察竟然是如此識趣之人,聞言深施一禮道:“楊兄是妙人,你這個朋友我蘇錦交了。” 楊察不語,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蘇錦來到后院,兩人頂著蓑衣斗笠來到圍墻左近,蘇錦仰頭望去,楊家圍墻高達(dá)丈許,皆青磚壘就,上面鋪滿了瓷片荊棘之物;走近后門處,順著門縫往外看去,之間后門口一道湍急的小河流過,兩丈開外的對岸便是比楊宅高了一倍有余的高大的夏家后院圍墻了。 這圍墻之高超乎蘇錦想象,里邊的大樹都只能露出半個樹冠來,而且上面古苔斑斑,想攀爬上去絕無可能,況且也是臨河而建,根本無立足之處。 蘇錦看了一小會,拉著楊察來到后院房舍廊下,輕聲道:“楊兄,實不相瞞,今日我?guī)艘ハ母纫粋€人;若從正門進(jìn)去必然要和夏家護(hù)院遭遇,所以我想借道貴宅后院,但現(xiàn)在我有了新的辦法,叨擾楊兄了?!?/br> 楊察驚道:“你要進(jìn)夏府么?那可危險的緊,夏府的護(hù)院可不少,經(jīng)常能聽見夏府后院里有狗吠之聲,也許還養(yǎng)著惡犬?!?/br> 蘇錦道:“無妨,勢在必行,小弟告辭,楊兄就當(dāng)沒見過我來拜訪便是?!?/br> 蘇錦匆匆拱手告辭,出了楊府大門,風(fēng)雨更甚,蘇錦上了馬車帶著王朝馬漢等人直奔汴河邊而去。 蘇錦想通了,不能從楊家進(jìn)入,今夜一過,明日定然會有官府盤查,自己等人從楊宅進(jìn)入免不了留下痕跡,官府很容易便會查出這些痕跡,然后就麻煩了。 蘇錦需要的是另外一種進(jìn)入的方法,落腳點只要不在楊府,便跟楊府無涉。 第六九五章驟雨(下) 老孫頭和老王頭是汴水河上的兩個船家,平日里兩位老丈替人用自家的小船載貨送貨短途運輸?shù)窖睾拥母鞔笫锌诖a頭,掙些辛苦錢度日,日子倒也不算太難過。 今日傍晚一場豪雨落下,生意自然是不能做了,于是兩位老船工偷得浮生半日閑,將船只??吭诖a頭附近,煮了幾條空閑下來自家打撈的白魚就著青菜滿滿的煮了一鍋,兩人坐在船蓬里聽著外邊的疾風(fēng)驟雨對坐小酌拉起了家常來,倒也怡然自得。 幾杯下肚,老孫頭忽然感覺船身搖晃了一下,似乎有人踏上了船頭,緊接著船蓬‘篤篤’響了兩聲,不是風(fēng)雨敲打的聲音,而是有人在敲船篷。 老孫頭伸著脖子叫了聲:“誰呀!” “船家,做生意不?”外邊的人甕聲甕氣的說道,聲音在風(fēng)雨中含混不清。 “這大風(fēng)大雨的,如何送貨,客官還是等雨停了再來吧,淋濕了您的貨物,小老兒可吃罪不起?!?/br> 老孫頭爬起身來準(zhǔn)備掀開簾幕說話,猛然間簾幕掀開,一股風(fēng)雨從倉外直撲進(jìn)來,頓時將老孫頭的臉打濕了半邊;就算是被風(fēng)雨弄得眼睛睜不開,老孫頭還是看見了伸進(jìn)來的一只手,那是一只托著兩錠金子的手,手粗指短更顯得那錠金子特別的大。 老王頭也看見了金錠,上面的字他也認(rèn)識,那是十兩一錠的開封府鑄造的月牙錠,足金足赤全真無假。 老孫頭張大嘴巴正欲說話,外邊的聲音響起道:“這兩錠金子買了你們這兩艘小船夠不夠?” 老孫頭張口結(jié)舌道:“這……我這破船如何值得了這么多?!?/br> 外邊的聲音顯得極不耐煩,問道:“我只問你夠不夠,若是嫌少你就說一聲,我要買了你們這兩艘小船?!?/br> 老孫頭支吾道:“這個……小老兒這小船已經(jīng)破舊,客官要買船干嘛不去河西碼頭的船作坊去頂一艘新的,似我們這樣的船只只需五十貫,這兩錠金子足可買五艘……” 老王頭一把捂住老孫頭的嘴巴,連聲道:“夠了夠了,客官,賣你了。” 外邊的人手掌一翻,兩錠金子咚咚落在船板上,道:“立刻拿了金子離開小船回家睡覺去,不要東張西望,也不要多管閑事,一覺醒來,去河西作坊每人買一艘新船繼續(xù)過你的營生。” 老孫頭還待再問,老王頭一把抓住兩錠金子,迅速的用牙咬了咬,確定是真貨無疑,拖著老孫頭便出了船艙,風(fēng)雨撲面而來,瞬時將兩人衣衫打濕。 船頭上站著一名粗壯的黑衣漢子,身披蓑衣頭戴斗笠抱臂立于船頭,再看岸邊高高矮矮站著四五十名黑衣漢子,都將斗笠壓得低低的,看不見面孔;兩位船工哪敢久留,連滾帶爬的上了岸,一路小跑往大路上跑,一直跑到汴河大街上,這才敢回頭往河面上看。 只見那幾十名黑衣人已經(jīng)盡數(shù)上船鉆入船艙中,只留兩人在外邊撐著長篙將小船劃離岸邊,一路往下游而去。 老孫頭喘了口氣,抹著臉上的雨水問老王頭道:“老哥,這是怎么回事啊,我好像是在做夢吧?!?/br> 老王頭塞了一塊金錠到老孫頭手中道:“就當(dāng)是做夢吧,這可是十兩足金錠,換成銅錢起碼值兩百多貫,這般好事差點被你錯過了,好在老漢我腦子還沒糊涂?!?/br> 老孫頭道:“可是,我咋覺得有些詭異呢。” 老王頭啐道:“想恁多作甚?咱們?nèi)ャ旰哟蠼稚系膮R通銀莊去換成銅錢,買條新船做營生。剩下的正好給兒子們?nèi)⒁环肯眿D,人家高價愿買,咱們愿賣,有何詭異之處?別想了,莫惹是非,回家睡覺去,忘了這事最好?!眱扇硕抖端魉黜斨L(fēng)雨消失無蹤。 兩條小船往下游行了不到一里地,便看見前方水色渾濁,一條支流匯聚著岸上的雨水奔流涌進(jìn)汴河;撐船的王朝探首進(jìn)來低聲道:“公子爺,應(yīng)該就是這條支流。” 蘇錦掀開簾子探頭看了看,點頭道:“對,就是這里,能劃上去么?” 王朝道:“雨水匯集的多,水勢倒也洶涌,但應(yīng)該沒有問題?!?/br> 蘇錦道:“出去幾個幫忙,船邊綁著幾個竹篙,用些力氣劃上去。” 幾名伴當(dāng)迅速起身,拿起閑置的竹篙撐著船硬生生的逆流而上,穿過一座拱橋底部,慢慢將船劃進(jìn)小河中,另一條船也緊緊跟上,昏暗的光線瓢潑的大雨讓這兩條小船就像幽靈一般不為人所知。 進(jìn)入河道之后,水流漸緩,兩邊沿河古柳婆娑,高墻林立,正是到了襪子巷各家府邸的后院外,偶爾也有幾間破舊的民居夾雜其中,不過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傍晚,一概是門窗緊閉,想來定是早早吃了晚飯上床睡去了。 遡游二三里,兩艘小船緩緩?fù)T谝欢萎惓8叽蟮膰鷫ν膺?,那正是夏家后院的高墻,王朝仰頭看去,不覺咂舌,返身入倉對蘇錦道:“公子爺,這墻壁怕是爬不上去,全是青苔不說,頂部未做飛檐,便是有抓勾也抓不住?!?/br> 蘇錦輕聲道:“不能碰墻壁,碰了墻壁會留下痕跡,青苔被踩落的痕跡便是雨水也掩蓋不了,夏家后院內(nèi)大樹不少,看看可有出墻的枝椏,勾上樹干便能從樹上進(jìn)去?!?/br> 王朝答應(yīng)一聲,帶著幾人緩緩將船只沿著圍墻往里劃,天色越來越暗,眼睛已經(jīng)看不大清楚了,雖然辨識困難,但同時也給了兩艘小船更好的偽裝。 終于在前進(jìn)了數(shù)百步之后,王朝發(fā)現(xiàn)了一根橫生而出的大枝椏,黑乎乎的樹冠,也不知道是什么樹。王朝拿出抓索站在船上往上扔,扔了數(shù)次由于高度太高,連枝椏的邊也沒碰到,氣的喃喃咒罵。 蘇錦環(huán)視左右,突然眼前一亮,指著一棵斜生的古柳輕聲道:“爬上這棵樹,便高了起碼七八尺,黑乎乎的也不要扔鉤索了,勾不牢靠反倒壞事,用幾根竹篙綁接起來,直接送了鉤索掛上樹杈,應(yīng)該能夠得著?!?/br> 王朝立刻動手,命人將四根竹篙拼接起來,將鉤索掛在竹篙頂端,爬上柳樹,緩緩將竹篙往上伸,兒臂粗的竹篙四根拼接高度驚人,但也極難掌控,王朝運起臂力屏氣凝神將竹篙一寸寸往上伸,竹篙搖搖晃晃的往上,直到觸碰到樹干發(fā)出輕微的聲響,王朝再也支撐不住,竹篙從中斷裂呼的一聲落在河面上,還好周圍雨水風(fēng)聲嘈雜,聲音沒顯得多刺耳。 萬幸的是,竹篙雖斷,但鉤索居然掛在了樹杈上某處,也沒看清牢靠不牢靠。 馬漢自告奮勇道:“我爬的快,我先上?!?/br> 蘇錦輕聲道:“小心,上樹之后將掛鉤綁的牢靠些,另外注意里邊的動靜,據(jù)說有惡犬,可別驚動了惡犬?!?/br> 馬漢一點頭,搓搓手掌,伸手試了試?yán)K索的牢靠度,然后縱身一躍便像只靈敏的猿猴一般三步兩步便爬上了半空,眾人屏息上望,只見馬漢越爬越快,眼看就要到達(dá)頂端之時,就聽到一聲響亮的‘啪’的一聲,蘇錦暗叫不好,只見繩索勾住的樹干突然斷裂,黑乎乎一段枝椏往下落下,馬漢的身子也跟著下落。 眾人驚呼出聲,只見馬漢猛地伸出手臂,手臂像是忽然多出來一截一般一下子搭住了斷裂的樹干末端,手指死死摳住樹干一用力,腳尖朝上翻轉(zhuǎn),眨眼間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坐在了樹干之上。 張龍和趙虎也將落下的枝椏接住,免得它砸翻了小船。 蘇錦喝了聲采,馬漢不是蓋的,真有兩把刷子,這手功夫俊得很,更難得的是臨危不亂立刻做出反應(yīng)。 馬漢喘了幾口氣,心中撲通撲通亂跳,摸索著將繩索綁在更粗的枝椏上,同時探首朝院子里張望,里邊黑漆漆的一片,什么東西也沒看見,什么聲音也沒有,于是伸手將繩索搖晃數(shù)下,表示安全無事。 蘇錦一揮手道:“留兩個看住船只,其余人快些上!” 眾人一個接一個攀著繩索攀上樹梢,隨即將繩索收起掛在枝椏上,在另一端馬漢早已垂下繩索‘刺溜溜’的滑入夏府后院之中。 第六九六章驟雨(續(xù)) 天還未全黑,但夏家后院卻已經(jīng)黑沉沉的看不清景物,或許是因為花樹繁茂顯得陰郁晦暗,或許是雨幕遮擋了光線,總之眾人落地之后不得不努力睜大眼睛以適應(yīng)突然的眼前一黑。 蘇錦瞇眼四顧,側(cè)耳聆聽,除了風(fēng)吹花樹雨打芭蕉之聲,似乎還有隱隱的打斗之聲從某處傳來,心頭頓時一緊。 “你們聽見了沒?似有刀劍相交之聲,難道我們來遲了么?”蘇錦急促的耳語道。 王朝點頭道:“我也聽見了,不過聲音好像從前院傳來,夏家小姐應(yīng)該是住在后院內(nèi)宅,離此地應(yīng)該不遠(yuǎn),想必還沒禍及后院?!?/br> 蘇錦咬牙道:“事不宜遲,先去找到夏小姐再說,咱們分兩隊,我?guī)б魂?,王朝馬漢帶一隊,左右搜索過去。” 王朝答應(yīng)一聲,招手叫了二十多人迅速消失在左邊,蘇錦帶著剩余的人手沿著右邊的順著圍墻根行去,不久之后兩隊人馬在一扇門前碰了面,原來這后院僅僅就是個后院罷了,里邊一間房舍也沒有,想來為了安全考慮夏竦是拿這后院當(dāng)成一個甕城一般,進(jìn)了后院不等于便能進(jìn)入內(nèi)宅。 蘇錦看著高大的圍墻和緊閉的門蹙起眉頭,王朝伸手摸了摸門,低聲罵道:“是鐵皮門,娘的?!?/br> 蘇錦心頭焦躁,這樣的地形對自己及其不利,若是此刻墻頭上冒出夏府護(hù)衛(wèi),不用rou搏,只消用弓箭伏擊,自己這幫人就完全成了活靶子,夏竦曾為西北軍統(tǒng)帥,這樣的格局定是他設(shè)計出來的無疑。 馬漢伸腳便要踹那鐵門,王朝一把拉住他道:“沒用的,那面定有幾道鐵栓栓住了,不要白費力氣了?!?/br> 馬漢道:“那咋辦,***居然安了鐵門。” 蘇錦伸指敲了敲門聽了聽聲響道:“這門不是純鐵鑄造的,應(yīng)該是鐵皮包著的木門,硬撞肯定撞不開,不過若有尖利之物倒可以刺穿鐵皮,拿匕首來試試看?!?/br> 王朝趕緊伸手從靴筒中抽出匕首,運了運氣吐氣發(fā)聲將匕首猛地朝鐵門上扎去,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過,尖利的匕首刺穿了外包的鐵皮直直的插進(jìn)門內(nèi)一寸多深。 眾人大喜,不過很快又都愁眉苦臉了,趙虎道:“這也沒用啊,就算是能插進(jìn)去,把這門挖一個通道起碼要一個時辰吧,那可來不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