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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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內堂閨房內,晏碧云已經打扮的齊齊整整的站在東的廂房里,身邊小嫻兒和另一名隨嫁婢女貼身伺候著,有家中嬸娘在一旁陪伴,并不斷的告誡她禮儀上的步驟和規(guī)矩,晏碧云頻頻點頭。 晏碧云的臉色平靜,將心中的喜悅掩飾的毫無痕跡,有意無意的用手遮掩著喜服的腹部,腹部已經微微隆起,若不刻意的收緊,便有露陷之嫌。 外邊蹬蹬腳步響,一個頭扎雙鬟的小丫頭跑進來,小嫻兒忙問道:“小環(huán)兒,外邊如何了?” 那小丫鬟笑嘻嘻的道:“幾位公子爺和少夫人們正在折騰新姑爺呢,進門要進門喜錢,落座要落座錢,飲茶要飲茶錢,嘻嘻,新姑爺脾氣好的很,給晏老爺磕頭的時候趴在地上趴了半天呢。” 晏碧云噗嗤一笑,小嫻兒笑道:“對,就該折騰他,教他知道娶我家小姐哪有那么容易的,小環(huán)兒咱們再去,我要替我家小姐折騰折騰他?!?/br> 晏碧云嗔道:“你也跟著湊熱鬧么?當心以后他找你麻煩。” 小嫻兒聽著話中有歧義,臉兒騰地紅了,自己折騰他,將來他還指不定怎么折騰自己。 晏碧云想了想道:“他不是狀元郎么?叫他寫三催妝詩進來,也不算是為難他。” 小嫻兒喜道:“原該如此,人家寫一,他起碼要寫三?!闭f罷拉著那小環(huán)兒便直奔前廳。 不一會兒,第一催妝詩傳進內堂,晏碧云展開讀道:傳聞燭下調紅粉,明鏡臺前別作春。不須面上渾妝卻,留著雙眉待畫人。 晏碧云微微一笑,蘇錦這壞小子,叫自己不用描眉畫目的折騰,留著到蘇家他親自幫自己畫,雖是調侃,倒也深情款款。 再過一會,第二催妝詩傳了進來,卻是一小詞:喜氣擁門闌,光動綺羅香陌,行到紫薇花下,悟身非凡客。不須朱粉損天真,嫌怕太紅白,留取黛眉淺處,畫章臺春色。 晏碧云一笑,繼續(xù)等待第三,不一會第三再次傳來:催鋪百子帳,待障七香車,錦裘纖手展,交杯酒已溫,借問妝成未,東方欲曉霞。 晏碧云心中喜不自禁,頃刻間連作三應景之詩,郎君這狀元郎的稱號可不是瞎蒙來的。 晏家的刁難也有節(jié)制,天色沒亮之前是一定要出門上花轎的,否則便不吉利,一番忙亂之后,晏碧云眾人的攙扶下出了門來到正廳檐下。 晏殊站在東臺階上撫須微笑。晏碧云的眼淚一下子便涌了出來,上前叩拜道:“侄女兒碧云給伯父大人請安,多謝伯父大人多年養(yǎng)育之恩?!?/br> 晏殊笑道:“丫頭何須多禮,你雖出嫁,但你還是我晏家女,家中的事務還是要仰仗你來打點;伯父只告誡你幾句話,從今日起,你便是蘇家之婦了,記得今后要時刻小心、恭敬、謹慎,對你婆婆要恭敬有加,對你的夫君要順從如意,對你夫家上下要善待如家人,以你之賢自然能受到上下的愛戴和喜歡?!?/br> 晏碧云流淚答應,叮囑晏殊要保重身體,自己會常回來看看,小嫻兒在旁輕聲勸解道:“小姐,別哭了,壞了妝會誤了時辰?!?/br> 晏碧云這才輕輕拭去眼淚,轉頭朝西空空的臺階上看去,按照禮儀,哪里應該是自己的母親站立等待自己告別的地方,可是自己的母親竟然連面也沒露一下,一定還躲在佛堂中誦經拜佛;就像沒有自己這個女兒一樣。 晏殊安慰道:“你母不愿出來,也就罷了;畢竟她是你母親,由她去吧;時辰不早了,莫壞了規(guī)矩,走吧?!?/br> 晏碧云眼淚再次撲簌簌落下,向晏殊深深一福;晏殊也有些傷感,強自鎮(zhèn)定,轉身入廳。 儐相高聲喊道:“新人上轎咯!” 仿佛得了命令一般,外邊頓時鼓樂聲鞭炮聲同時響起,小嫻兒將銷金蓋頭給晏碧云輕輕頂上,摻著她的胳膊緩緩朝府門外走去。 蘇錦在前引路,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府門,門外已經是人山人海了,狀元郎結婚本身就是個大新聞,更何況取得竟然是晏家望門寡的女子,這更加激起了眾人的興趣;祝福的雖然居多,但也有人為蘇錦不值,堂堂狀元郎,取個寡婦身份的女子,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這女子歲數(shù)又大,又是寡婦,這位狀元郎的品味可真夠獨特的。 可知道內情的人自然明白,蘇錦和晏碧云是歷經磨難才有了今日,兩人之間數(shù)番同生死共患難,所有危急關頭晏碧云都在蘇錦身后支持,蘇錦娶晏碧云絕非出于其他考慮,而是情到深處水到渠成之事。 一路吹吹打打,晏家送親的隊伍足有三百多號人,隊伍的前面已經到了汴河大街,后面的人卻還在甜水井胡同。 嫁妝的豐盛令人咂舌,前面挑著的是各色錦緞十擔,每石六匹共計六十匹;各色新衣皮襖鞋襪帽子十八套;錦被絨枕五十套。 后面跟著的是木器家具,分別是:黃花梨攢海棠花圍拔步床一張,酸枝三屏風羅漢床一張、酸枝美人榻一張,琴桌、書桌、各式幾案、八仙桌各三套;黃花梨頂箱柜、立柜、楠木書柜各一只;楠木多寶格一對,豇豆紅瓶一對,黃花梨連三橫柜,樟木箱子四對,楠木匣子若干對、梳妝臺一座,衣架、銅盒架、太師椅、圈椅、各四張,兀凳、繡墩各四只。 這還沒完,還有嵌螺鈿黃花梨炕桌一張,嵌螺鈿黃花梨金錢柜一對…… 再后面便是各色擺設:沉香木鑲玉如意、岫玉如意、銅質蠟扦一對,錫質油燈一架,綠玉翠竹盆景一盆、銀鍍金六方盆料石梅花盆景一盆,大瓷撣瓶一對,內插紅、綠雞毛撣,粉彩茶葉罐一對,白瓷茶具一套、紫砂茶具一套、玻璃茶具一套、木魚石茶具一套,各樣瓷器:花瓶、壇子、碗碟、杯盞、果盤以及掛鏡、掛屏,有同喜、竹梅雙喜、榮華富貴與玉樹臨風四種花樣各一套。 另有金銀飾五盤、各色珠寶五盤、其他各種珍玩字畫五擔;另送良馬三匹,碧玉馬車一座隨行。 …… 總而言之,這樣的嫁妝規(guī)??涨?,衣食住行嫁妝里幾乎全包了,今后過日子能用到的無所不包,隊伍綿延十余里,真可謂是‘十里紅妝’。 圍觀的百姓們都傻眼了,都說晏三司家中有錢,晏府嫁女嫁妝豐厚那是肯定的,卻沒想到豐厚到如此的地步,粗略一算,起碼價值百萬貫之上;狀元郎不僅娶了個漂亮老婆,這回還抱了個金娃娃回家了。(.) 第六八八章成親(下) 新人迎接到了蘇府,下了轎踩著鋪好的彩席入廳,拜天拜地拜祖宗拜父母,最后夫妻二人牽著大紅同心結對拜,四拜皆成,喝了合巹酒送入洞房之后,這才算是婚禮告一段落。 其間自然有大宋特有的各種小風俗,蘇錦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譬如進門灑豆,入廳跨鞍,入洞房之后再有專門的喜婆剪下兩人一小縷頭發(fā)編成同心結的摸樣,名曰:合髻;蘇錦一概逆來順受,總之在今日里,自己便只當作是個木偶,別人要你怎么做便怎么做,無條件遵從便是。 天光大亮之時,道賀之人也陸續(xù)前來,今日趙禎似乎也開了恩,早朝散了很早,官員們都知道今日是蘇狀元大喜之日,所以下了朝一個個趕著往蘇家來道賀。 第一個趕到的是大媒人歐陽修,隨后而來的是富弼楊察等人,陸續(xù)而至的自然是朝中大小官員以及王安石魏松鶴等一眾同年好友。 不出意外的是,像上次銀莊開張之時一樣,呂夷簡杜衍夏竦等人雖然人未到,但依舊派人送了賀禮前來;官場上的事大家心知肚明,明面上都是和和氣氣你好我好,哪怕暗地里捅刀子,人情之上卻不肯為人所閑話;更何況不僅是蘇錦結婚這么簡單,他娶得可是晏殊的侄女兒,光是這一點便無法不表示表示了。 蘇家新宅算是大的,花廳正廳很快便高朋滿座,連院中的喜棚之下也坐滿了官職較低的道賀之人,蘇家眾人忙的腳不沾地,仆役婢女來回不停的穿梭倒茶上點心,蘇錦也來回拱手打招呼,忙的腳不沾地。 眾人歡聲笑語談笑風生之時,門外又來了客人,這回進來的卻是幾名宮中內侍,領頭的正是皇上身邊內侍總管黃培勝,身后跟著幾個小黃門。 有認識黃培勝的官員立刻意識到是皇上派人來宣旨了,果然,黃培勝一進院門便高聲道:“圣旨到!” 蘇家眾人除了在洞房中的晏碧云不能出門之外,其余人等趕緊涌到院子里,官員們也都趕緊離座來到院中,數(shù)百號人齊刷刷跪倒一片。 “朕聞蘇愛卿今日新婚大喜,特賜手題‘同心永結’四字為賀,并封賞蘇家眾人如下;鑒于蘇錦為朝廷屢建奇功,前番因未入科舉乃至耽擱恩賞,此番一并賞封;賞蘇錦翰林學士銜,除原史館舍人之職授渭州知府之職;蘇母王氏教子有方,為人母楷模,特封四品誥命夫人;另有蘇家護院數(shù)名,因跟隨蘇愛卿辦差有功特封賞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八品禁衛(wèi)都頭之職;欽此!” 眾人齊聲高呼萬歲,蘇錦起身結果甚至,趕忙將黃培勝請入廳中用茶;黃培勝居然也自己帶了一份賀禮,竟是宮中司衣司精致的四品知府官服一套,可謂既珍貴又應景,當然錢是不是他自己掏腰包制作,還是假公濟私拿內務府的錢做人情,這就不是蘇錦所考慮的。 趙禎蓋著皇帝大印的題字立刻便被掛在正廳上方的墻壁上,在座眾官羨慕不已,現(xiàn)如今蘇狀元紅的發(fā)紫,家里開個鋪子,結個婚都要連賜匾額和條幅,這份榮耀無人能比。 眾人又忙著向蘇錦道賀進渭州知府之事,眾人在早朝上耳聞了眾新科進士的落處,獨獨沒聽到蘇錦的安排,直到此時才知道皇上竟然真的直接便授予蘇錦四品知府之職。 不過有的人心下直犯嘀咕,蘇狀元既然是皇上眼中的紅人,卻為何被外放出京?就算外放當個知府也是皇恩特眷,但為何要送他去渭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當知府?誰都知道西北在打仗,蘇錦一介書生去渭州當知府,豈非去找死么?難道皇上根本就是要給蘇錦好看? 更有人直接聯(lián)系到朝廷中的明爭暗斗,進一步推測此事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扎了蘇錦一刀,給個知府算是個糖豆子,但去西北干知府便是吃完糖豆子立馬拿個大糞球塞進蘇錦嘴里,這叫先甜后苦。 中午蘇府連開百余桌酒席,盡顯豪華氣派,傍晚席散之時,每人又給了價值相當?shù)囊环莼囟Y,這才算是將客人打發(fā)走了。 夜幕低垂之時,客人漸漸散盡,蘇府這才安靜了下來,蘇家上下這一天的折騰,把所有人累的筋疲力盡,除了履行職責的護院依舊精神頭十足的在四下巡視,大家都各自坐在椅子上動也不想動了。 蘇錦被灌了不少酒,走路的腳步都輕飄飄的,此刻坐在廳里便打著酒嗝便任由小穗兒端來熱水給他揉腳。 “家中眾人的賞錢可都發(fā)了么?”蘇錦噴著酒氣歪眉耷眼的問道。 “你就別cao心了,我的爺;柔娘jiejie剛才已經每人封了一封大紅包了,您喝這么多酒作甚?少夫人在洞房里呆了一天了,你也沒進去陪陪她?!?/br> “少夫人?什么少夫人?”蘇錦迷迷糊糊的問道。 “你傻了么?晏小姐眼下可不是少夫人么?”柔娘戳了蘇錦的頭笑嘻嘻的道。 蘇錦恍然大悟,提起**的腳還沒來得及擦便踢啦著鞋子往后堂走,小穗兒急道:“擦腳,擦腳。” 柔娘酸溜溜的道:“傻meimei,**一刻值千金,現(xiàn)在哪有功夫擦腳呢,命人收拾了廳堂和院子,咱們也吃些東西好好泡個澡,這一天奴家累的夠嗆;對了,老夫人還沒吃東西,看看,忙的都忘了老夫人了,該死!” 話沒說完,便已經急急的去了,留下小穗兒手拿**的毛巾大翻白眼。 蘇錦來到洞房門前,門口的小婢趕緊低聲問好,蘇錦問道:“少夫人可吃了東西么?” 那婢女道:“少夫人好像沒胃口,送了飯食進去,就進了點湯水。” 蘇錦一驚,趕緊掀簾進屋,房內紅燭高燒幽香盈鼻,浣娘和小嫻兒正陪著頂了蓋頭的晏碧云坐在床沿上聊天,晏碧云想是坐的久了,身子斜斜的靠在一只小枕上,小嫻兒幫她捏著胳膊。 蘇錦一進門,便忙問道:“晏jiejie沒吃東西么?這一天下來不吃東西怎么成?” 小嫻兒和浣娘嚇了一跳,見是蘇錦進來,忙起身行禮,晏碧云也趕緊坐正身子。 “小姐喝了些湯水,剛剛吃了些飯但是嘔了出來。”小嫻兒道。 “那還了得?趕緊請郎中去。”蘇錦酒醒大半,晏碧云身子本來就弱,一年之中已經兩度大病,決不能掉以輕心。 “不用不用……”晏碧云忙道。 “為什么不用?諱疾忌醫(yī)可不成?!碧K錦轉身便要去叫人請郎中。 小嫻兒忙道:“姑爺不要去……小姐這是……這是因為有反應罷了?!?/br> 蘇錦道:“什么反應?”旋即立刻明白了,笑道:“原來是……懷孕的反應,嚇了我一跳;不過既然能喝湯,叫廚下弄些稀粥來喝兩碗也好的,總比空著肚子要好,你不吃孩兒可是要吃的。” 小嫻兒嗔道:“今日豈能多喝湯水?今日是不能……不能去方便的,你想要小姐頂著蓋頭去如廁么?這不笑話死人了么?” 蘇錦翻翻白眼,都忘了這是在宋朝了,房里可沒洗手間,出恭方便都要去茅房的。 浣娘使了個眼色給小嫻兒,小嫻兒會意,起身告辭出門,將房門帶上,命所有人全部離開,小嫻兒自己守在門口。 蘇錦緩步上前,坐在晏碧云身邊,握住她手道:“晏jiejie,從今日起,你便是我蘇錦的夫人了?!?/br> 晏碧云小手輕顫,輕聲道:“蒙君不棄,不嫌奴家蒲柳之姿不正之名,奴家無以為報,今生必好生伺候郎君。” 蘇錦心頭一熱,用金挑挑開晏碧云的蓋頭,但見鳳冠霞帔之下,紅燭掩映之中,一張清麗嬌艷的面孔分外的惹人喜愛。 “娘子,洞房花燭夜,最是**時,我來為你寬衣如何?”蘇錦輕輕一笑,湊在晏碧云的耳邊輕聲道。 晏碧云粉臉騰地紅到耳后,身子一陣發(fā)軟,倚在蘇錦的懷里:“奴家,奴家……今晚怕是伺候不得郎君了,奶娘跟奴家說,腹中有孩兒,切忌同房呢?!?/br> 蘇錦笑道:“伺候不得便伺候不得,讓我摟著娘子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上一覺不好么?” 晏碧云低聲道:“不如奴家去叫嫻兒來替我伺候郎君吧,新婚之夜總是要……” 蘇錦打斷她的話道:“今夜是你我的新婚之夜,豈能讓他人來打攪,別多想,折騰一天了,你一定著實累的慌,明日一早還要早起給母親請安,快些安歇了吧?!?/br> 說罷幫晏碧云將首飾除下,喜袍脫下,摟著她吹燈入眠。 第六八九章決裂 蘇錦新婚之夜,襪子巷夏宅后堂中,夏思菱獨坐空房對著銅鏡看著自己如花的容顏,黯然神傷。 她住在這孤樓之上,父親夏竦其實已經把她半軟禁起來,偶爾氣悶想要出門,事前都需夏竦批準并派人跟隨看護,絕不容許她亂走一步。 自玉璋樓事件之后,夏思菱堅決不愿吐露那晚的細節(jié),讓夏竦極為惱火和失望;女兒胳膊肘往外拐,完全幫著蘇錦那小子,讓自己拿蘇錦毫無辦法,夏竦當然對夏思菱極為惱火;哪怕是自己的獨生女兒,拂逆父母之意便是不孝,不孝之女便要受到懲罰,夏竦給她的懲罰便是將之軟禁在家,不讓她再和蘇錦有任何的接觸,同時也希望夏思菱能夠漸漸淡忘那小子。 夏思菱輕聲嘆息著將頭上的首飾一件件的取下,身后一名伺候自己的婆子上前欲幫忙,被夏思菱厲聲斥退;夏思菱明白的很,身邊的這幾個婢女婆子都是爹爹派來監(jiān)視自己的,一是防止自己偷偷逃走,二是防止自己尋了短見。 夏思菱嘴角微微冷笑,爹爹真是費勁心計,對自己的女兒也是防范如賊一般,雖然自己確實因蘇錦跟爹爹鬧的不愉快,但自己的內心中可是從來沒對爹爹產生過敵視之心,相反自己還是心疼爹爹的,否則,那一夜玉璋樓中,自己早就義無反顧的跟隨蘇錦離開了。 夏思菱微微有些后悔,早知道爹爹如此對待自己,當日為了顧念父女之情而留下來或許是個錯誤,而如今,自己失去了自由,每日孤獨的住在這座小樓中,肚子一人寫詩、看花、彈琴、蕩秋千,一天下來有時候連一句話都不說,外表雖過的平靜,但內心中越發(fā)的想念外邊的世界,獨坐的時候,自己把和蘇錦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jié)和每一句對話都回憶了千百遍,每一次都將自己想的淚流滿面柔腸寸斷。 “只要你等著我,我必不負你?!碧K錦溫柔堅定的話語猶在耳邊,這幾乎成了夏思菱撐下去的唯一動力,可是今日,夏思菱原本堅信的這句承諾有了巨大的動搖。 就在剛才,身邊的婆子有意無意的透露出新科狀元蘇錦今日和晏府小姐成親的消息,雖然夏思菱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但她還是感到了一絲絕望。 她不怪蘇錦,只是自問自己的堅持是否還有意義?自己在蘇錦的心目中是否還有地位?蘇錦成親了,新婦是晏碧云,那也是個極為賢惠美貌的女子,跟自己比毫不遜色,而且對蘇錦的好也不亞于自己,認識蘇錦也在自己之先;她只是在擔心,生活美滿的蘇錦在不久之后是否還記得對自己的承諾?他會漸漸的忘了自己么? 夏思菱解開發(fā)髻,任由瀑布般的烏發(fā)披在肩頭,眼眶中也有霧蒙蒙的一片升騰而起,心中慨嘆,命運為何如此涼薄,用情最多最深的那個人,總是傷的最重最狠,將來會怎樣,已經毫無頭緒和希望了。 樓梯咚咚作響,有人重重的咳嗽著上得樓來,門口的婢女和婆子們趕緊請安問好:“老爺!” “嗯,小姐睡了么?” “回老爺,還沒睡,晚飯也沒吃?!?/br> “你們怎么伺候的?不吃飯怎么成?”夏竦怒哼一聲道。 婢女們噤若寒蟬不敢出聲,夏竦皺眉擺擺手道:“都出去,我和小姐說幾句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