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棒子的國粹

    馬漢傷勢穩(wěn)定，手上的骨折接上之后敷上生肌滋骨膏藥上了夾板，只待時日將養(yǎng)，將來當無大礙；難處在于臉部，倒不是說臉上的傷會嚴重到危及生命，而是蕭大虎那一拳打得鼻梁骨粉碎塌陷，外加上唇撕裂開來，豁開的像個兔兒爺一般；活生生的將馬漢的臉打得徹底破了相。

    蘇錦和富弼趕到醫(yī)館的時候，馬漢正掄著一面銅鏡往墻上砸，眉毛胡子雪白的孟太醫(yī)則嚇得躲在墻角瑟瑟發(fā)抖。

    蘇錦大聲的喝止住馬漢，上前先向孟太醫(yī)賠禮致歉，然后來到馬漢身邊道：“怎么跟鏡子撒上火了？人家好心幫你醫(yī)治，你還要砸了人家的場子不成？”

    馬漢張著漏風的嘴，平生第一次淚水盈眶道：“爺，您看看我這張臉，這還是臉么？走出去能把街面上的孩童嚇哭，這叫我以后怎么出門？”

    蘇錦看了一眼馬漢的臉，心中不免驚恐，鼻子塌陷之后整張臉變得既陌生又恐怖，兩只血糊糊的大洞呼呼往外冒血泡；唇裂倒好辦，縫上針之后長起來便成了，這鼻子確實有些難辦。

    蘇錦不動聲色，身邊的富弼嚇了一跳，不覺驚呼出聲；馬漢更受不住了，別說是孩童了，連富大人都嚇的夠嗆，今后怕是只能做鬼不能見人了。

    蘇錦用胳膊肘碰碰富弼，示意他不要火山澆油，端了把椅子坐在床頭，低頭檢查馬漢的手上的傷勢，一邊問孟太醫(yī)傷勢如何。

    孟太醫(yī)道：“手上的骨頭斷了七八處，不過倒也無妨，指頭上的大經(jīng)脈未斷，老朽已經(jīng)接上了骨頭，敷了老朽祖?zhèn)鞯纳〗庸堑乃幐?，將養(yǎng)和一兩個月便能復(fù)原；不敢說比以前更好，但決不至于有后遺癥。”

    蘇錦拱手道謝道：“多謝孟太醫(yī)了，我這個兄弟跟我是過命的交情，您救了他的手便是救了在下的手，大恩不言謝，日后但有需要我蘇錦出力之處，義不容辭?！?/br>
    孟太醫(yī)忙道：“豈敢豈敢，救死扶傷乃老朽分內(nèi)之事，再說他是您蘇大人的兄弟，老朽更是要盡力了；實不相瞞，老朽的老家便在揚州府，年后幾位本家兄弟來京探訪，曾言及蘇大人在揚州的一番作為，老朽雖離家遠游日久，但家鄉(xiāng)父老得大人恩惠，卻也是從心底里感激的?！?/br>
    蘇錦擺手道：“些許小事，不要再提；孟大人盡管用藥，再貴的藥也無妨，便是那難尋的藥物，差人去告訴一聲，我必去尋來；只希望能將我這兄弟醫(yī)治的活蹦亂跳便成?！?/br>
    孟太醫(yī)拱手道：“自當盡心?！?/br>
    兩人絮絮叨叨的客氣一番，馬漢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委屈的道：“爺，您不看看我這張臉么？光是關(guān)心這只手怎地？我這臉毀了。”

    蘇錦白了他一眼道：“臉怎么了？不就是鼻子斷了么？你能說能哭能呼吸這便是并無大礙，倒是你這手傷的嚴重，若不小心調(diào)理，將來落下殘疾有的你后悔的?！?/br>
    馬漢干嚎道：“手算什么？鼻子沒了，我今后怎么見人？”

    蘇錦皺眉道：“嚎什么？手腳齊全便是萬幸，相貌美丑算得了什么？再說你這臉也并沒怎樣，相比較你原來那張臉，我覺得這張臉也沒什么難看的?！?/br>
    馬漢哭喪著臉道：“爺，給想想辦法，我還沒娶媳婦呢，這幅模樣，誰來嫁給我?！?/br>
    蘇錦啞然失笑道：“原來是擔心這個，你放心，爺我不給你找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伺候你一輩子，也對不住你這張臉?！?/br>
    王朝哈哈笑道：“沒想到馬漢兄弟居然還擔著這份心思，看不出來啊?！?/br>
    馬漢啐道：“你倒是幸災(zāi)樂禍，你鼻子沒了試試？趕緊給我想個辦法才是?！?/br>
    王朝看著馬漢的臉也著實瘆的慌，于是對蘇錦道：“公子爺，是要想想辦法，這幅模樣確實不能在外行走?！?/br>
    蘇錦笑道：“誰說不想辦法了？肯定要醫(yī)治的嘛，這模樣下雨天也存水啊，那可不成?！?/br>
    眾人哄然大笑，馬漢嘟著嘴道：“公子爺?shù)竭@時候還拿我開心?！?/br>
    蘇錦忍住笑問孟太醫(yī)道：“孟大人，這臉可有法子醫(yī)治復(fù)原么？”

    孟太醫(yī)皺眉道：“老朽無能，上嘴唇倒簡單，用牛皮線縫合，長好之后只有些許疤痕，倒看不大出?？墒沁@鼻子老朽實在無能為力，主要是這鼻梁骨被打碎之后，鼻頭上的rou盡數(shù)糜爛破碎，已無形狀，實在是不成。”

    馬漢又開始大嚎，蘇錦喝道：“嚎什么？沒完了是么？”

    轉(zhuǎn)頭問孟太醫(yī)道：“你沒辦法，天下可有其他的郎中會醫(yī)治么？”

    孟太醫(yī)皺眉思索半晌，忽然白眉一挑道：“老朽倒是見過會醫(yī)治此癥的醫(yī)師，不過……哎！”孟太醫(yī)嘆息搖頭。

    蘇錦心頭燃起希望，忙問道：“怎么了？此人不在人世？亦或是資費昂貴？再或者是蹤跡難尋？”

    孟太醫(yī)擺手道：“都不是，此人的住處、名諱，老朽都知道，而且他為人隨和，絕不亂收錢銀?！?/br>
    王朝跺腳道：“孟大人，別賣關(guān)子了，說他是誰不就得了，他提出什么條件咱們?nèi)饝?yīng)便是?！?/br>
    孟太醫(yī)忙道：“是是，老朽羅嗦了，此人富大人應(yīng)該也認識，便是去歲隨高麗使節(jié)團前來朝拜我朝的高麗國醫(yī)師金在中。”

    富弼仰頭想了想道：“對了，是不是那個穿著花袍子笑瞇瞇的胖醫(yī)師？”

    孟太醫(yī)道：“對，就是他，皇上命老朽接待的他，我和他談了三天三夜，切磋兩國醫(yī)術(shù)，受益頗多?！?/br>
    蘇錦皺眉道：“這個金在中醫(yī)師能行？”

    孟太醫(yī)道：“金在中曾跟老朽談及，高麗國最近流行一種醫(yī)術(shù)叫做整形術(shù)，跟山野間的易容術(shù)有些相類，所不同的是，我大宋江湖草莽之中的易容術(shù)乃是借助顏料等外物讓人暫時改變?nèi)菝?，而高麗國的這種整形之術(shù)是借助藥物和刀鋸使人永久改變?nèi)菝玻_到丑變美，胖變瘦，矮變高的目的?！?/br>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世間竟然有這樣的醫(yī)術(shù)，高麗國人真的太神奇了。

    蘇錦也頗為驚訝，棒子國后世便是整形美容的國度，據(jù)說大街上一把抓住十個棒子美女，最少有九個是經(jīng)過整容的，沒想到早在宋代，棒子國便已經(jīng)有這個傳統(tǒng)了，難怪發(fā)展到后世之后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當真有這等奇效么？”富弼不可置信的問道。

    孟太醫(yī)道：“老朽也不敢打包票，不過金在中說的頭頭是道，聽起來不像是在吹牛，而且老朽知道，從醫(yī)理上來說，此舉能夠做到。譬如有人身材臃腫，可從腹部開刀，將里邊多余之贅rou割除，縫合之后皮rou收緊，便可去除腰上的臃腫之態(tài)；這都是老朽臆測，老朽也不知是不是便能奏效?！?/br>
    富弼皺眉道：“為了除卻臃腫不惜皮rou受苦，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孟太醫(yī)呵呵笑道：“誰不說是這么說呢？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外力所致那叫無可奈何，自殘肢體那便是不孝了?！?/br>
    蘇錦笑道：“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有的時候為了迎合他人的喜好，什么瘋狂之事都能干的出來，見怪不怪便是。”

    孟太醫(yī)道：“說的對，見怪不怪，高麗國本就開化不足，出些怪事也很正常?！?/br>
    蘇錦道：“我所關(guān)心的是，此人能否將我兄弟的容貌恢復(fù)原樣。”

    孟太醫(yī)道：“老朽不能打包票，再說高麗國離此千山萬水，從陸路要經(jīng)遼國，可謂萬里迢迢，從水路也要經(jīng)過茫茫大海，便是能醫(yī)好，有當如何？”

    蘇錦道：“他們高麗國幾年來一次我朝？沒準今年又會來呢?！?/br>
    富弼失笑道：“你當是從相國寺到得勝橋么？高麗國每五年來我朝拜會一次，去歲剛來，再來便是四年之后了；再說即便再來，又怎能保證那金在中再會跟來？”

    蘇錦咬著下唇想了想道：“那便派人去請，重金請他來醫(yī)治。”

    富弼道：“倒也不難辦，從京東路跟隨商船入海兩月可達，馬漢兄弟傷好之后可以自行前往醫(yī)治?！?/br>
    蘇錦道：“不成，要請他來，這等醫(yī)術(shù)將來必會派上用場，我要將那金在中一家子全部請來，定居在我大宋，讓他開館授徒，這等醫(yī)術(shù)豈能讓高麗國一家專美?！?/br>
    馬漢激動道：“多謝公子爺，可是這一來一回怕是要半年一年的，我這可見不得人了?！?/br>
    蘇錦哈哈一笑道：“很簡單，你便效仿古之蘭陵王，帶個金面具跟咱們出門辦事便是。”

    馬漢訝異道：“蘭陵王是誰？”

    蘇錦笑道：“蘭陵王是個美少年，上陣殺敵之時敵人因為他相貌俊美不懼怕他，于是他打造了一副獠牙面具，一上陣便帶著兇惡的面具，加之武藝高強殺敵無數(shù)，后來敵人見到他的面具都嚇的發(fā)抖；你便委屈委屈，手上傷好之后，我命人給你打造一副半臉金面具，將鼻子遮住便是?！?/br>
    馬漢哈哈大笑道：“這倒有點意思，戴副面具打架定然拉風的緊?！?/br>
    眾人齊翻白眼，都這副摸樣了，還在想打架的事，真是悍勇無謂的亡命之徒一個。

    第六零三章布置（上）

    蘇錦囑咐馬漢要好生的將養(yǎng)，若是不配合孟太醫(yī)治療，手上落下殘疾便只能去廬州老家養(yǎng)老了。

    馬漢也怕自己將來成為一個無用之人，天天呆在廬州看著王朝張龍趙虎他們跟著公子爺走南闖北打架賺錢，自己只能干看著，那滋味可比殺了他還難受。

    出了孟太醫(yī)的宅子，兩人正準備回甜水井胡同，卻見街道上一片馬蹄聲響，十幾匹馬沿著街角飛馳而來。

    蘇錦手搭涼棚遮住刺眼的陽光一看，頓時笑逐顏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老熟人，侍衛(wèi)馬軍的趙都頭和方都頭。

    兩位都頭飛馳而至，一骨碌翻身下馬，趕緊給蘇錦行禮道：“專使大人好，卑職可找到您了。”

    蘇錦笑道：“原來是你們兩位，我正打算去尋你們呢，聽說如今兩位已經(jīng)升任了馬軍副指揮使，官職比我大三級，可別自稱卑職了，我也不是糧務(wù)專使了。”

    趙都頭忙道：“這是什么話，卑職和方兄弟能有今天，還不是靠著專使大人提攜么？若無專使大人提攜，焉能有今日？皇上這是歷練您呢，不出三年，專使大人必然入主中樞，到時候咱們兄弟還是要抱緊您的大腿?！?/br>
    蘇錦哈哈笑道：“官越大，嘴巴越甜；甜沒事，可別太溜了；兩位兄弟是接到皇上的旨意了吧。”

    方都頭拱手道：“可不是么？快到午時接到的消息，卑職和老趙一聽是專使大人點名要咱們兄弟來用，都高興的不行；趕緊去尋你們，說是去了遼狗的館驛去了，趕去那里之時卻又說去了樊樓喝酒，趕到樊樓卻說來了西角樓的醫(yī)館，還好，終于找到大人們了?！?/br>
    蘇錦道：“辛苦你們了，我們一上午確實忙的不可開交，本打算下午去軍營尋你們；來，兩位兄弟來見過富主使大人，想必你們也很捻熟吧。”

    趙方二人忙上前行禮，富弼笑瞇瞇的還禮道：“倒是面熟，不過沒打過交道。”

    趙都頭道：“富大人怎么會跟咱們捻熟，我這方兄弟原來只是馬軍都頭，巡查之責只在宮城外圍，富大人自然是對我們不熟了。”

    富弼點頭道：“如今兩位晉升侍衛(wèi)馬軍副指揮，皇宮里可就經(jīng)常見面了?！?/br>
    趙都頭笑道：“還是那句話，我趙福海在怎么升官也是老粗一個，不是蘇專使送了份功勞給咱們，咱們這輩子也只能在皇宮外邊轉(zhuǎn)悠?！?/br>
    方都頭也附和道：“老趙說的是，我方成忠也是一樣，這幾日我們兄弟一直想找個機會請專使大人喝上一杯，可巧年節(jié)前后差事太忙，現(xiàn)在正好，咱們晚上樊樓或者和豐樓擺上幾桌，不醉不休?！?/br>
    富弼呵呵笑道：“怕是不成了，晚上我和蘇賢弟要進宮去面圣，今日跟遼使談判之事要去請皇上示下?！?/br>
    趙福海和方成忠微覺失望，蘇錦笑道：“干嘛要晚上？咱們現(xiàn)在就去和豐樓繼續(xù)喝便是，正好我有事要你們趕著去辦?！?/br>
    兩人大喜，趕緊頭前帶路，趕去和豐樓去張羅；富弼輕聲問蘇錦道：“賢弟，你剛才在車上跟我說的事怕就是要請趙方兩位副指揮來完成吧?！?/br>
    蘇錦道：“自然是要他們幫忙，這兩人跟我多日，人還不算壞，開始的時候受龍真教唆，后來說開了之后辦事倒也得力。”

    富弼點點頭道：“人倒是無所謂，我擔心的是你的那個計劃，是不是太露骨了些?！?/br>
    蘇錦哈哈笑道：“不露骨怎么能震懾住遼人呢？想贏得別人的尊重不是靠乞求和憐憫，而是你要有足夠的分量才成，不給他們一些震撼，他們還當咱們是軟柿子；富兄放一百二十四個心，此事我晚上進宮的時候會跟皇上稟明的?！?/br>
    富弼無奈，也只得答應(yīng)，好在自己對蘇錦的信心很足，蘇錦行事雖有些出人意表，但卻不是個莽撞失算之人；況且晏殊明確告知自己，談判之事蘇錦為主自己輔助，自己也省的多cao心。

    ……

    汴梁城的和豐樓地點相對偏僻，說是偏僻，乃是相較于以御道為中心的極度繁華地帶而言的；晏碧云自有心思，與其在人煙稠密租金貴的離譜的繁華地帶扎堆，還不如在稍遠一些的地方開個有特色的更好。

    汴梁城的和豐樓的特色便是兩個字：溫情！

    東華門外的馬行街緊挨著貢院，和豐樓便在馬行街南口，跟貢院隔街相對；每逢京東路秋闈或者是全國舉子的春闈大考，這里自然是熱鬧非凡車水馬龍，各地舉子云集此處。

    很多舉子對于汴梁城的第一印象便是從這貢院開始，貢院之中號棚林立，且故意布置的陰森威嚴，以顯示科考的嚴肅和制度的威嚴，對舉子們而言感覺到壓抑是很自然的；在此情形之下舉子們自然對街對面雅靜的和豐樓懷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好感。

    加之和豐樓在每年的科舉期間格外的貼心，對貧寒舉子每日免費供應(yīng)一餐中等伙食，還允許囊中羞澀的舉子們并桌點菜，無疑解決了很多人的尷尬。更何況和豐樓的女東家芳名遠播，很多懷揣汴梁夢之人自然格外的有期待。

    久而久之，和豐樓有了大量的回頭客，科考結(jié)束之后，高中之人一定會在和豐樓擺下謝師宴，并且為官之后成為和豐樓的?？?，因為這里曾是他們夢開始的地方。

    而即便是沒有中舉之人，也對和豐樓念念不忘，無論是經(jīng)商來汴梁或者是再來汴梁游玩，和豐樓也是首選。

    今年朝廷已經(jīng)下了詔書，將去年權(quán)停的秋闈解試于三月間補辦，緊接著相隔半月便是接踵而至的春闈，京西路參加解試的學子們已經(jīng)有一部分提前來到貢院左近尋了館舍住下，便于適應(yīng)氣候和環(huán)境，并及時得知禮部貢院發(fā)布的告示。

    蘇錦等人到了和豐樓的時候，雖然早已過了午飯時間，樓中卻依舊有不少客人。

    蘇錦是第一次來京城的和豐樓，聽晏碧云說過，晏家開設(shè)的第一家和豐樓便是這一家，也即是說這是和豐樓最老的一家，開了已經(jīng)近五年時間。

    一進和豐樓中，蘇錦一下子便被桌上的小小的木牌給吸引住了，紅宇宇的小木牌立在桌角，上面有燙金的字跡，湊近一看上面寫著：金榜題名、魚躍龍門、蟾宮折桂、連中三元之類的祝愿科舉高中的討彩之詞。

    上首的柜臺邊上還立著數(shù)塊一人高的漆牌，上面一二三四羅列著歷年來在此處用餐然后高中的舉子名諱官職，以及這些舉子們留下的墨寶，勉勵后進之語。

    蘇錦看的目瞪口呆，晏碧云的小心思可真是細如發(fā)絲，誰不愿在這個福地吃頓飯來討個口彩呢？難怪地點不算好，生意卻興隆的很。

    蘇錦本想問問柜上的老掌柜和豐樓的女東可在此處，但一想，此舉過于唐突，也就作罷了。兩人正欲詢問趙方兩人訂的酒席在何處，卻見樓梯上方趙德海探出頭來招手道：“兩位大人，快些上來，二樓雅座已經(jīng)準備好了。”

    一聲‘大人’贏得樓下大堂中的學子們個個側(cè)目，指指點點。

    “年兄你瞧，那兩位必是高中科舉的學子回來捧場的，瞧那個小官兒，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可羨慕死人了。”

    “兄弟啊，不是我說你，羨慕他人富貴作甚？你我二人今年不也要魚躍龍門么？他們不過早走一步罷了，年紀輕又怎樣？神童而泯然眾人者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