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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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庠嘆氣垂首道:“你沒錯,是……是本府錯了?!?/br> 第四四一章若要人不知 揚州北十五里外的不知名小村莊中,兩名獵戶原原本本的將那晚所見情形說給王朝馬漢等人聽。 “那晚我和王五兄弟二更時分出門去檢查所設(shè)陷阱,看看是否有所收獲,我二人先是去的北面的山坡,然后打算繞往南邊蜀崗山,官道兩側(cè)的山坡和草叢中也設(shè)了十幾處陷阱;北面山坡去過之后,已經(jīng)近三更天了,不過我二人倒是沒覺得累,因為那一天光是北面的陷阱便抓了四條野物,可算是大有收獲?!?/br> “當(dāng)我們繞著荒地往南走的時候,忽然王五兄弟指著南邊的官道說:李大哥,看官道上似乎在行軍呢。我一看,果真如此,山口里一條火把的長龍,正浩浩蕩蕩的往外走,看樣子似乎有幾百人的樣子?!?/br> 王朝和馬漢對視一眼,王朝問道:“那后來呢?” 李虎道:“原本我和王五兄弟不愿意去官道上湊熱鬧,若真是官兵,還是少惹為妙,但是我二人又實在舍不得南邊的陷阱,那夜氣溫還算暖和,北面都大有收獲,何況南邊的山坡,正是野兔獐子很多的地方,沒準(zhǔn)能抓住七八只;于是我二人便沿著山野小道慢慢的靠近官道,想等官兵過完之后再進(jìn)去搜尋;可是靠近了一看,那些人原來不是官兵,而是尋常百姓,奇怪的是這些百姓都趕著大車,車上慢慢的堆著一個個大麻包,看樣子很是沉重,牲口拉的吃力,那些人都跟在車旁推拉,一副急躁的樣子?!?/br> 王朝道:“你們看得清車上拉的是什么嗎?” 李虎搖頭道:“看不清,我等不敢靠近,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火把又甚明亮,實在看不清楚。” 王朝喝了一口酒道:“李大哥請繼續(xù)說下去?!?/br> 李虎道:“我和王五兄弟一合計,還以為是城里出了變故,百姓們連夜往外逃難,但是細(xì)看之下又不像,逃難肯定是拖兒帶女,哪有全是青壯漢子,還拉著大包的物事的;我們兩也沒太多想,就窩在草叢里,想等隊伍過去之后再說;果然,約莫小半個時辰,這幫人陸續(xù)走出官道往北而去,我和王五這才摸進(jìn)去,將官道兩旁的陷阱全部搜羅了一遍,那天運氣當(dāng)真好,居然又抓了七只野物。” 王朝有些失望道:“你們就看到了這些?” 李虎笑道:“差爺莫急,我還沒說完呢,來來來,喝口酒,吃點兔子rou,夜還長呢,咱們慢慢說。” 馬漢大聲道:“我說兩位,就別賣關(guān)子了,咱們都急死了,我家公子爺晚上都急的睡不著覺?!?/br> 李虎忙道:“是是是,這便說;我和王五剛收拾好準(zhǔn)備回家美美睡一覺,忽然聽到北面有動靜,躲在山坡上一看,原來是那幫人去而復(fù)返;同樣的隊伍,同樣的車馬,只是車上的麻包全部卸空了,只剩下空車;那幫人直奔揚州城方向,看樣子像是還要去裝東西一般;反正我和王五的手頭無事,加之有些好奇,于是便窩在山坡上等了一會,想看看這伙人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干什么;果不其然,沒過一個時辰,這伙人又回來了,這回大車上又是滿滿的麻包。” 王朝喃喃自語道:“爺?shù)牟聹y果真沒錯,這伙人便是這么螞蟻搬家一趟趟的運出城的?!?/br> 李虎問道:“什么螞蟻搬家?” 王朝忙道:“你繼續(xù)說,這些事你知道了沒好處?!?/br> 李虎一拍大腿道:“差爺說的很是,王五兄弟當(dāng)時也是這么說的,只是我好奇心太重,不顧他反對,偷偷跟在車隊后面一直往北,走了約莫五里地,那里有個叫蘭若寺的破廟,據(jù)人說那蘭若寺中時常鬧鬼,所以平日我等也不敢去那破廟里;可是這伙人居然大張旗鼓的將車馬停到蘭若寺的院子里卸下車上麻包,胡亂堆在院子里又掉頭往揚州城跑。” “當(dāng)時我和王五兄弟嚇得著實夠嗆,還以為是蘭若寺里的狐仙野鬼在作祟,半夜三更組織了小妖小怪去揚州城中偷人家東西,老人們說狐仙鬼怪們最喜歡偷偷摸摸的偷東西,這回算是親眼見到了。” 馬漢道:“什么鬼怪狐仙的,那些就是人,瞧你們兩窩囊的?!?/br> 李虎臉上一紅道:“當(dāng)時那種環(huán)境下,我們當(dāng)然是怕的要命,可是我們也有些私心,老人們說狐仙鬼怪偷得一般都是金銀珠寶首飾,它們也貪財,我和王五兄弟便起了臟心,想鋌而走險趁這伙人離開之際進(jìn)去偷偷扛一袋回來,若真是金銀財寶,這一大家從此之后豈非不愁吃穿了么?也是生活所逼,居然便真的糊里糊涂的那么干了。” 王朝哈哈大笑道:“好漢子,連鬼怪的東西也敢動念頭,你們兩個絕對不是膽小鬼,倒是條漢子?!?/br> 李虎和王五嘿嘿傻笑,;王朝道:“偷到了么?” 王五懊惱的道:“別提了,差點送了小命;我和李大哥翻了墻摸進(jìn)去,沒想到里邊居然還有幾十人看守,剛剛摸到麻包堆邊上便被人發(fā)現(xiàn)了,慌亂之際李大哥用柴刀捅破麻包伸手抓了一把,我二人便發(fā)足狂奔,還好我們兩對地形很熟,那些人顯然是不熟悉地形,被我們哥兩三繞兩繞便甩開了。” 王朝問李虎道:“抓到了些什么寶貝?” 李虎尷尬道:“入手時還以為是金沙金坷垃,回家一看卻是一大把的稻谷,真是白歡喜一場。” 王朝點頭道:“這就對了,不是稻谷才真的有鬼呢?!?/br> 李虎道:“莫非這些人運的稻谷便是蘇青天追查的那一批?” 王朝道:“十之**便是,這是城里的jian商囤積起來的糧食,朝廷嚴(yán)令他們交出糧食售糶給官倉,用來渡過今冬的饑荒,可是這些人為了利益不但不交,反而多方藏匿,眼見官府搜的緊,便要將這些糧食運出城來藏匿,待我家大人一走,他們便又開始高價拋售了?!?/br> 李虎恍然道:“原來如此,難怪會這么鬼鬼祟祟。” 王朝問道:“那后來呢?你們回家之后便沒再觀望了么?” 李虎道:“我們嚇都嚇?biāo)懒?,哪里還敢再去?不過在村口也能遠(yuǎn)遠(yuǎn)看到官道上的動靜,那一隊人忙活到快天亮才消停,運了一夜的糧食,這該有多少啊?!?/br> 王朝道:“一百八十多萬石,夠咱們揚州百姓熬到明年夏收了?!?/br> 李虎咂舌道:“難怪饑荒如此嚴(yán)重,全被這些狗賊們將糧食藏起來了?!?/br> 王朝伸手將那包銅錢拿出來丟在桌上道:“多謝二位大哥提供如此重要的線索,這是一半賞錢,你們先拿著,等我們將糧食找到之后,我家公子定有重賞?!?/br> 李虎假意推辭道:“這……如何敢當(dāng)?!?/br> 王朝道:“當(dāng)?shù)闷?,這是你們應(yīng)得的,拿著安安生生買些米面rou跟家中妻兒好生過個年,剛才這些話你不要亂說出去,以免那些jian商的余孽得知會來尋釁?!?/br> 里呼和王五千恩萬謝,手下賞錢;王朝起身道:“如此,我兄弟二人便告辭了。” 李虎忙問:“這三更半夜的你們要去哪兒?” 王朝道:“事不宜遲,我們要趕緊去你們所說的那座蘭若寺破廟去看看,若是糧食還在哪兒,便萬事大吉了?!?/br> 李虎遲疑道:“這么晚去那兒?地方你們又不熟……” 王朝道:“你們不是說在官道邊么?從此處往北五里?” 王五插口道:“這樣吧,還是我們兄弟替你們帶路,那寺廟可并不是緊挨子啊官道邊上,都說是鬧鬼鬧得兇,若是在官道邊上還怎么鬧得起來?只是官道有條大路通往寺廟罷了。” 李虎也道:“對對對,還是我兄弟帶路吧?!?/br> 王朝道:“這如何使得?怎好又勞煩兩位?!?/br> 李虎正色道:“你們差爺和蘇青天為我等百姓勞心勞力,我等小民幫這點忙算什么?再說你們還給了賞錢,拿人錢財,豈能不予回報,二位稍等,我去拿了風(fēng)燈點了照路?!?/br> 王朝笑道:“也好,那便多謝了。” 李虎不知從何處找來一盞滿是灰塵的風(fēng)燈,小心翼翼的從柜子里取出一根蠟燭放在里邊點燃,提起風(fēng)燈帶著王朝馬漢出村往北緩緩而去。 第四四二章暗夜魅影 >當(dāng)郭品超洋洋灑灑寫下十幾頁供狀的時候,宋庠這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幼稚,白日里審案自以為已經(jīng)滴水不漏,沒料到卻是拿著破網(wǎng)捉魚,小蝦米倒是逮了幾只,真正的大魚全跑了。 蘇錦拿著供狀一頁頁的翻看,故作細(xì)致的拿著那一疊子虛烏有的百姓訴狀核對一番,彈了彈供狀問道:“郭大人,你確信你已全部交代了么?” 郭品超磕頭道:“一件也是死,十件也是死,在下還有什么好隱瞞的,只求專使大人和府尊大人念在本人也曾為揚州百姓做過一些事情的份上,饒了本人家小,本人所做之事,他們?nèi)徊恢??!?/br> 蘇錦道:“好說好說,你有情,咱有義,你的家人確實與此無干,禍不及婦孺,你的事自然是你來當(dāng)。只不過你所受賄之家產(chǎn)財物定是會被抄沒殆盡,不義之財你別想留著讓子孫享福了。” 郭品超頹然道:“那是自然,本人豈會有此妄想,家中妻兒能有三分薄地活命,便是皇恩浩蕩了?!?/br> 蘇錦道:“你若早能有此覺悟,又何至于落得今天的地步;這供狀上說,那天你下了兩道相反的命令,一會命魯芒去接班駐防,一會又下令讓魯芒帶兵去南城接防,是受了馮敬堯指使是么?你說馮敬堯?qū)δ阒徽f是感覺形勢不妙,所以先將家產(chǎn)財物轉(zhuǎn)移出城外莊園之中,難道當(dāng)時你便沒有懷疑么?” 郭品超道:“我確實……有所揣度。不過僅僅是揣度而已,并無證據(jù),所以也無法再供狀上寫明?!?/br> 蘇錦道:“你的揣測是什么?” 郭品超道:“我認(rèn)為馮敬堯絕非是送家小財物出城那么簡單,若是如此,何須半夜出城,府衙并未禁止人員外出,也并沒限制他的自由,多半是他覺得蘇大人會在一件事上找他麻煩,而此事便是……屯糧。為了不被抓到證據(jù),我私下猜想定是要借北城這條道,將糧食運走藏匿?!?/br> 蘇錦道:“你既然猜到這些,為何還愿意幫他?” 郭品超痛心疾首道:“在下豬油蒙了心,為其所狹持,自然不敢去管他的事?!?/br> 蘇錦頭道:“倒是我多此一問了,你本就是他手中控制的卒子。你可知道他的糧食去運往何處么?” 郭品超連連搖頭道:“這我如何知道,專使大人說的沒錯,一入他彀中,便是他控制的玩偶,越是時間久,便越是興不起反抗之念;而且此人的手段刁毒,既用美色陷阱控制,又不斷的給予好處,恩威并施,著實難以抵御;平日里我們的聯(lián)系也并不多,但是只要他發(fā)出指令,我等若不照做,便是身敗名裂之局?!?/br> 蘇錦哼了一聲道:“無法擺脫?怕是你們不愿擺脫吧?!?/br> 郭品超嘆息道:“也不是沒人試過,兩年前府衙倉司宋淼,也曾入其彀中,但是宋淼不甘如此,雇人去偷自己的供狀,結(jié)果供狀沒偷到,去的人被抓,供出宋淼來;于是馮敬堯便指使官員們硬是將宋淼參劾罷官,宋淼曾將整件事都說了出來,但是被眾人異口同聲的視為攀誣,而且尚未押解到京城復(fù)審,便在獄中被人勒死,最后落得個畏罪自殺之局。經(jīng)此一事,誰還敢動子?” 蘇錦皺眉看向宋庠,問道:“兩年前?府尊大人豈非已經(jīng)在任上了么?” 宋庠驚訝道:“宋淼不是畏罪自殺?” 郭品超道:“府尊大人,哪有此事?那是提刑司沈大人放了馮敬堯的爪牙進(jìn)去牢中,生生勒死了他的;當(dāng)時宋淼的案子你曾命本人全權(quán)審理,他說出事實真相的哪一節(jié),你自然是不知道了,問詢的卷宗也隨后銷毀了?!?/br> 宋庠大怒道:“你……你們當(dāng)真是無法無天,當(dāng)時本府初來揚州赴任,對于情形不是很了解,只能依靠你們這些舊屬,沒想到你們竟然敢如此欺騙上官草菅人命。” 郭品超低頭不語,蘇錦心道:自己糊涂還怪別人,手下重要官員犯案,自己居然不聞不問,還好意思說別人,說到底還是自己愚蠢。 蘇錦翻動供狀道:“然則這些命案血案也都是你壓下來的了?馮敬堯的手下在城中害了十幾條人命,告到官府也都是你以證據(jù)不足壓制下來成為無頭懸案的是么?還有數(shù)宗入室搶劫、恐嚇的案子,也都是由你幫馮敬堯擺平的是么?” 馮敬堯磕頭道:“罪人該死……” 蘇錦將供狀往宋庠面前一丟,道:“知府大人,麻煩你一一核實整理,這些事本使不想管了,除了此人,建議你將所有的人全部過堂,重新審理,保證你會有重大的發(fā)現(xiàn)。” 宋庠道:“本府定然會重新審理,不過蘇專使不來幫幫我么?” 蘇錦淡淡道:“本使是糧務(wù)專使,如今糧食下落不明,本使心急如焚,如何管你這些事?不過辦法都已經(jīng)交給你了,府尊大人不會嫌這些方法不夠光明正大而嫌棄不用吧;不過本使提醒府尊大人出了這么大的案子,朝廷定然要復(fù)審,若是馬馬虎虎的了事,你我不但無功勞而且會被斥為糊涂,所以若不審理清楚,是在給自己找不自在;剛才我不在案宗上簽字,就是不想也被上面罵為糊涂官,大人愛惜羽毛比本使更甚,想必也更為不愿意吧?!?/br> 宋庠啞口無言,看看墻角的巴豆桶和桌上的空白的一疊子虛烏有的訴狀,咬咬牙心道:這回一定要心狠手辣,不必顧忌什么名聲了,這幫人著實難纏,不用蘇專使這些個刁毒手段看來絕難對付。 …… 王朝馬漢跟著王五和李虎在黑漆漆的鄉(xiāng)間小道上慢慢往北而行;大旱之年,即便是上月的一場大雪下來,也并未有多少緩解;不過荒野田地對行走頗為有利,即便是一腳踏空猜到溝壟之間,也不至于鞋襪全濕,只是凍土堅硬,坑洼難行,給幾人造成不少的困擾。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四人上了官道,往北再走了一兩里路,只見一條荒草齊膝的大道從官道上岔開,直朝東延伸至黑漆漆的未知之處。 李虎停步道:“差爺,這便是通往蘭若寺的道路,常年無人行走,已經(jīng)長滿了荒草了。” 王朝道:“兩位若是犯忌諱,便在此等候吧,我兄弟二人自去查看?!?/br> 李虎道:“倒是沒什么忌諱,上回跟著那些車馬也去過一趟,也沒什么事,不過據(jù)說那里當(dāng)真是鬧鬼的,還是我等帶路比較好,人多膽氣旺,遇到什么怪物也可齊心協(xié)力抵擋?!?/br> 王朝馬漢被他們說的發(fā)毛,不由得抽出樸刀提在手中,李虎和王五也都各自抽出柴刀攥在手中,熄滅風(fēng)燈之后,四人借著微微的天光,緩緩沿著荒草駁雜的大道往前摸去。 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遠(yuǎn)遠(yuǎn)的一幢黑魆魆的建筑孤零零的矗立曠野之上,周圍數(shù)十顆大樹光禿禿的立在那里,風(fēng)一吹嗚嗚作響,很是有些詭異。 四人脊背發(fā)汗,硬著頭皮往前走,摸到破廟的院落門口,就見院門半開,門口滿是枯枝黃葉,踩上去沙沙的響聲滲人心脾。 四人屏息聆聽廟內(nèi)動靜,四下里靜悄悄的毫無聲息,顯然李虎描繪的那晚人群聚集卸貨駕車之人肯定不在了。 王朝做了個手勢,提步上前,伸手輕輕一推廟門,就聽一聲刺耳的‘吱呀’聲響起,門開處,忽然門內(nèi)傳來一串破空之聲,一個黑影猛然迎面撲來。 王朝膽寒心碎,揮刀往上一砍,撲的一聲,砍個正著,同時天空中紛紛揚揚散落滿天黑絮,直朝王朝頭臉上落下;王朝縱身后躍,高叫道:“邪門!快退。” 趙虎王五帶頭往后撒丫子狂奔,馬漢卻搶上前來要幫忙,王朝一把拉著馬漢,兩人拔腳就跑。 跑了十來步,就聽身后一陣撲騰之聲,似乎是雞鴨臨死的羽翼撲騰之聲,王朝百忙中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在地上亂滾,很快便不動了。 王朝停下腳步,四下看看,周圍除了自己和馬漢的心跳聲,便是樹梢的嗚嗚聲了,并沒有恐怖的鬼怪異響出現(xiàn)在周圍,于是輕聲對馬漢道:“好像……砍死了?!?/br> 馬漢腦門冒汗道:“砍死了什么?” 王朝道:“似乎不是鬼怪,那物能飛,在空中被我砍中,若是鬼怪,如何能輕易被我砍中。” 馬漢膽氣立壯道:“走,看看去?!?/br> 兩人撿起王五和李虎丟下的風(fēng)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燃了,畏畏縮縮的往前查看,到了那黑影所在之處,只見一只全身黑色的怪物躺在血泊之中,雙目圓睜,鷹嘴鷲鼻,看上去著實嚇人。 “這是個什么玩意?!瘪R漢用刀撥弄著死去的不知名的飛禽,地上一大攤冒著熱氣的血跡和黑羽。 王五和李虎小心翼翼的湊上前來一看,這才扶著胸口長舒一口氣道:“原來是夜貓子,可嚇?biāo)牢覀兞??!?/br> 夜貓子便是貓頭鷹,長相兇惡丑陋,由于都是夜間出沒,一般人白日里根本見不到,王朝馬漢從來沒見過此物,自然是不認(rèn)識了。 第四四三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