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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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今日的裝扮走的是溫爾雅的書生流路線,一身青色棉布儒衫,頭戴四方帽,手的道具是一卷論語集注,唯一留下的奢侈品便是腰上晏碧云所贈的‘大三元’玉佩;蘇錦本想棄之不配,但這玉佩的彩頭好,此番是準(zhǔn)備科舉的第一步,自然要討個好口采才行。 初次登門自然要備些禮品,聽包大人說那提學(xué)大人是個年過旬的老者,蘇錦便吩咐小穗兒準(zhǔn)備了兩大布包的核桃粉、桃酥糕、散豆糕等松散綿軟老年人易于食用的糕點。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之后,尚且左顧右盼問柔娘她們衣衫是否得體,禮物是否適宜。 小穗兒原本以為公子爺要讀書考試只是一頭興起,連柔娘浣娘其實內(nèi)心深處也覺得蘇錦是腦子熱,但見蘇錦如此重視這次拜見,看起來是要當(dāng)真了。 “公子爺當(dāng)真要去考狀元么?”小穗兒邊幫蘇錦整理肋下的扣子,便仰著小臉問道。 蘇錦笑道:“小孩子家家,說出去讓人笑話,還考狀元,狀元那般好考的么?我這是去拜山頭擠獨木橋呢?!?/br> 小穗兒撅著嘴道:“人家可不是小孩子了,再說公子爺要干什么事還能干不成么?我就不信?!?/br> 蘇錦心頭一熱,伸手她小臉上彈了一下道:“就憑你這句話,爺也不能給你丟臉?!?/br> 抬頭間,只見柔娘浣娘都深深的注視著自己,蘇錦明白她們的心思,她們的生活便是圍繞著自己來轉(zhuǎn),自己的每一個決定她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 “這是男人前進的動力啊。”蘇錦心里感嘆著,誰能讓身后默默注視的目光失望呢? 街面上熱鬧的很,雖是清早,但人們都乘著早間的涼爽之氣出來置辦買賣物品,間或有一窩窩的人圍一起不時出轟然之聲;蘇錦知道那是關(guān)撲。 宋人愛賭,除了耳熟能詳?shù)镊蛔佣冯u斗蟋蟀之外,普通姓喜歡的便是關(guān)撲了,關(guān)撲之道于隨時隨地可賭,大到車馬舟船,小到蘿卜白菜均可撲上一撲,玩法也很簡單,譬如某人要買一只雞,賣雞的小販便會問道:“撲否?” 買主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雙方商定價錢和賠率,若商定雞價十,則取十銅錢瓦罐或者直接地上擲出,根據(jù)雙方約定的正反面數(shù)目對應(yīng)的賠率給錢;如買主擲出純四字,則一不花拎走這只白送的雞,若是擲出渾純或者渾字則十倍二十倍的付錢,高賠率可達三十倍。 假如買主運交華蓋,擲出個渾字的話,約定渾純或渾字賠率二十倍的話,那么買主就需掏出原價的二十倍二來買這只身價暴漲的雞回家了。 朝廷曾嚴(yán)令禁賭,但民間賭風(fēng)如何禁得?官府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和后世街頭巷尾家家戶戶麻將聲聲有異曲同工之妙,實際上對治安也有好處,閑人無事可做街頭亂逛鬧事反倒給社會帶來不安定的因素,還不如讓他們有個樂子。 至于說那些狂賭爛嫖,壓上身家房產(chǎn)天地妻妾來賭博的,則另當(dāng)別論了,事物總是有好壞兩面,誰也不能苛求善美。 蘇錦將頭伸出車窗外,看著撲之人狂喜大笑,撲輸之人垂頭喪氣的樣子暗自好笑;市井小民或者這個時候才會覺得高興,蘇錦益的覺得這個時代的真實和可信。 車到包府門前,門房小廝進去通報包大人,不一會包拯便衣衫整潔的出了府門,早有小廝趕來大車,包拯跟蘇錦略一寒暄便上車當(dāng)先而去,蘇錦跨上車,吩咐小柱子跟著包大人的騾車,兩車相距二十步轆轆向西駛?cè)ァ?/br> 騾車緩緩西行,漸漸遠(yuǎn)離心城區(qū),路已不是青石板大道,而是僅容兩車錯行的碎石小道,兩邊的景物也大有不同,樹蔭密,長草愈深,鳥雀兩側(cè)的枝頭跳鬧,間或有灰兔竄出草叢飛速隱沒。 蘇錦看的有些犯迷糊,怎地城還有這處所,來時路蘇錦一路都張望,并未出城門,何來如此偏僻幽靜的所。 問了問小柱子,小柱子倒是對這里熟悉,答道:“公子爺,這里是城西蜀山湖附近,西城有一份含著蜀山湖的一個小角落,曾經(jīng)湖上和湖對岸二十里處的大蜀山有盜匪出沒,原本住這里的人家便逐漸搬遷往東,這里便漸漸清凈下來,您看,這長草都快及人深了?!?/br> 蘇錦哦了一聲,原來是臨近匪患之地,難怪人煙稀少,可能現(xiàn)雖匪患消除,但西城已逐漸蕭條,人們也不愿再搬回來住了,只可惜這么一處幽靜清之地,荒置了好生可惜。 蘇錦還帶著現(xiàn)代人的眼光看待問題,后世城市高達,人群稠密,到哪兒都是一堆人,難得有清凈的地方;城市別說城有這么多的草樹荒地,犄角旮旯都被善于算計的開商們變成鋼筋水泥,人們習(xí)慣了到處灰白黑的建筑,所以蘇錦見到城墻范圍內(nèi)有這處所自然是感到有些驚訝;其實這些宋人眼簡直不足為奇,這些地方根本就是荒山野嶺一塊,誰也對它沒有特別的想法。 正想間,車廂一震,卻是往下坡而行,蘇錦抓緊車廂木肋探出頭來觀看,眼前的景物豁然開朗,一汪碧水橫亙眼前,遠(yuǎn)遠(yuǎn)白霧蒸騰看不見對岸,隱隱有高山橫亙遠(yuǎn)方,朦朦朧朧少有數(shù)十里地,想必那便是城西大蜀山了,疤臉黑七曾經(jīng)聚眾嘯聚的便是這大蜀山。 包拯的車駕前面停下,蘇錦趕忙吩咐停車,下了車,便見包拯笑咪咪的道:“蘇公子,此處風(fēng)景如何?” 蘇錦贊道:“湖光山色,霧籠煙蒙,神仙住的的地方啊?!?/br> 包拯道:“說的好,此處當(dāng)?shù)钠鹕裣删铀Q,只可惜**殃及,神仙住所卻無人居住,可嘆可悲?!?/br> 蘇錦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閉嘴不語。 “提學(xué)大人倒是好興致,選了這處地方營建住所,真是好眼光,好福氣啊?!?/br> 蘇錦心道:這陸大人還真是個別具一格之人,看起來不像是官場上混的,廬州城大小官吏士紳扎了堆的逍遙津的逍遙湖畔買地皮造宅子,偏偏這位提學(xué)大人卻跑到遠(yuǎn)離鬧市的西城來居住,但愿不僅是居所之處不同,人也不要是一丘之貉才好。 “車架可湖畔歇息吃些青草,此去不遠(yuǎn)便到陸大人宅院,你我沿湖漫步如何?”包拯問道。 “甚好,能和大人此處漫步,真可謂是‘心云端飛,人畫行。’大人請!”蘇錦伸手請包拯先行。 包拯今天心情很好,呵呵笑道:“好一個‘心云端飛,人畫行?!?,本官雖對詩不甚推崇,但你這出口成章的才氣,倒是讓我很是歡喜。” 蘇錦汗顏無地,也不知這兩句是誰的詩,自己順口盜版,已經(jīng)到了不假思的地步,真是無恥到了無恥的地步了。 兩人沿湖而行指點景物談?wù)務(wù)f說,幾名小廝遠(yuǎn)遠(yuǎn)跟隨不敢打擾,湖上薄霧亦有臨湖漁船出沒,湖面上遠(yuǎn)遠(yuǎn)傳來呢歌數(shù)聲,聽起來婉轉(zhuǎn)質(zhì)樸,蘇錦側(cè)耳細(xì)聽,只聽那歌兒唱道: “小小鯉魚紅紅的腮,湖東游到湖西來;湖西要吃靈芝草,湖東要吃青蒲苔,不為你小娘子,哥哥我還不過來。” 包拯和蘇錦聽著有趣,兩人相視一笑,滿心喜樂。 第一零八章提學(xué)大人是故人 時間:20120815 行不里許,數(shù)叢花樹修竹掩映之處露出一所宅院來,包拯隨身小廝包信趨步上前叩門問舍,不多時宅門打開,一位老仆人探出頭來。 “有勞老丈通報陸大人,便說學(xué)生包拯前來拜訪恩師?!卑Ь吹牡馈?/br> 那老丈趕忙回禮去稟報,不一會宅門大開,只見一名青袍老者兩名青年公子的簇?fù)硐聛砬皝硐嘤?/br> “包大人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yuǎn)迎,失敬失敬,贖罪則個?!崩险吖笆珠L鞠,高聲唱歌肥喏。 包拯趕忙回禮道:“恩師何出此言,這可折殺包拯了,包拯是專程來探訪恩師,純屬私人拜訪,于官事無涉?!?/br> 那老丈呵呵一笑,眼光移到包拯身后的蘇錦身上,頓時一怔,問道:“這位不是廬州城的大名人,蘇記的小官人么?怎地今日來老朽寒舍,這可怠慢了?!?/br> 蘇錦抱拳施禮道:“陸大人好,蘇錦打攪了?!?/br> 包拯疑惑的看看兩人道:“你們原來是相識?”說罷有些不悅的看著蘇錦。 蘇錦知道他是誤會自己,明明和提學(xué)大人相識,卻跟包拯說不認(rèn)識,要他帶著引見引見,是借著包拯的面子用,同時也言語不實;忙解釋道:“下實不知提學(xué)大人便是我蘇記主顧,剛才一見面才知道,原來提學(xué)大人是我蘇記第一位定制襦裙的主顧,廬州城太小,想不到這也能碰見。” 陸提學(xué)呵呵大笑道:“天涯何處不相逢,何況是這小小廬州城,說起來那日倒是賺了蘇小官人五兩銀錠子呢?!?/br> 包拯滿頭霧水,看著兩人言談甚歡,有些搞不清什么狀況,蘇錦于是便將蘇記彩臺秀衣之事詳細(xì)分說一遍,當(dāng)說到用抽獎之法吸引主顧訂購,抽頭獎的便是提學(xué)大人之時,包拯樂的呵呵大笑。 “想不到恩師也會去那樣的場合湊熱鬧,蘇公子也是點子花樣多,居然用這樣的辦法吸引主顧,精明!” “那日和幾位小友街頭逛逛,卻見到蘇小官人城隍廟前搭彩臺,老朽也不喜歡那樣的場合,卻為那詩詞歌舞所吸引,加之蘇小官人的買賣手段奇思妙想,不覺便墜入彀,順便便幫家老妻定了一件?!标懘笕四碇又睒?。 蘇錦紅了臉嘿嘿笑道:“雕蟲小技,當(dāng)日卻不知是提學(xué)大人場,否則豈敢收您的錢?!?/br> 陸大人道:“你是說老朽是仗勢欺人買東西不給錢的貪官么?” 蘇錦一怔,包拯和陸大人相視大笑起來。 三人進入院內(nèi),但見小小院落收拾的雅致安靜,西數(shù)棵老榕,撐出一大片陰涼地,一排排石凳石桌放置榕樹下,數(shù)名書生打扮的人端坐談?wù)摗?/br> 包拯笑道:“恩師還是老樣子,喜歡跟這些年輕才俊一起,他們也和當(dāng)年學(xué)生一樣,是來恩師府第修學(xué)問經(jīng)的。” 陸大人笑道:“是啊,老朽無一用,只能希望為舉薦些良才美質(zhì),這些都是苦讀寒窗的學(xué)子,我這里便是他們隔十日聚集于此談?wù)搶W(xué)習(xí)體會心得的場所,老朽也無才學(xué)能幫上他們的忙,唯有提供場地,讓他們來此交流激辯,也算是于所學(xué)有益,不希望他們成為死讀書的書呆子啊?!?/br> 蘇錦暗暗佩服,這位陸大人的想法相當(dāng)超前,學(xué)子們能此激辯觀點,討論所學(xué),正是起到一種交流互補促進融會的作用,好讀書不求甚解是古代士子的通病,這種聚會探討絕對有利于解放思想散思維。 正想著,忽聽包拯道:“恩師何不府學(xué)設(shè)置場地讓學(xué)子們能夠自由交流呢?” 陸大人哈哈一笑道:“府學(xué)雖名義上由我掌管,但可不是隨便討論的地方,少年人言語偏激,往往談及前朝或者圣人言論容易偏激,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有些話會被人誤以為是影射什么,容易生出事端,我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br> 包拯點頭不語,陸大人說的隱晦,但蘇錦也能聽得出,定然是府學(xué)非凈土,搞不好那朱世庸安插了教授眼線,只要有何過激言辭恐怕分分鐘便會傳到朱世庸的耳朵里;歷來均有靠羅織字獄作為官員晉升的資本的當(dāng)官之人,宋朝恐怕也不能例外。 三人行往榕樹下石桌處,遠(yuǎn)遠(yuǎn)便聽見那幾名學(xué)子正激烈的討論者著什么,跟一邊的一名青年公子正欲上前叫停,包拯卻擺手示意他莫要上前,駐足側(cè)耳凝聽,蘇錦見狀也側(cè)耳細(xì)聽,但見一名個子瘦小的藍(lán)衣書生正慷慨陳詞。 “宋子京所提之‘三冗’,實乃慧眼如炬,直指弊端所;‘三費’之說亦辨析入微,其:‘兵以食為本,食以貨為資,圣人一天下之具也。今左藏?zé)o積年之鏹,太倉無三歲之粟,尚方冶銅匱而不。承平如此,已自凋困,良由取之既殫、用之無也。朝廷大有三冗,小有三費,以困天下之財。財窮用褊,而欲興師遠(yuǎn)事,誠無謀矣。能去三冗、節(jié)三費,專備西北之屯,可曠然高枕矣。’這些言辭句句真切字字肺腑,能見真知,下尤為嘆服之?!?/br> 蘇錦聽得半懂不懂,轉(zhuǎn)臉看看包拯和陸大人,卻見二人面帶微笑,神情頗為欣慰。 另一書生駁道:“松鶴兄看來是極為推崇這三冗三費之說了,但不知為何宋子京上疏經(jīng)年,這三冗三費的弊端為何依舊明顯呢?松鶴兄若是極為推崇消弭此弊端,卻又為何讀書進取,要做冗官之一員,豈不是以己之矛刺己之盾,勝亦是君,敗亦是君,這可是一筆糊涂之帳了?!?/br> 蘇錦微微有些聽明白了,三冗這個詞蘇錦是知道的,后世系可不是白學(xué)的,剛一聽有些懵懂,細(xì)一想便‘回憶浮上心頭’。 三冗是本朝宋祁上疏皇上提出來的一種對機構(gòu)臃腫費用龐大而概括性說法,冗則是多余之意。 所謂三冗便是冗兵、冗官、冗費,簡單的來說便是多余的兵太多,多余的官也太多,多余的經(jīng)費也太多,直接導(dǎo)致本朝財政吃緊,軍費開支,各地財政支出都沒有結(jié)余。 當(dāng)年宋祁提出這個建議便是擔(dān)心和平年代都沒有結(jié)余,萬一有了戰(zhàn)事或者是災(zāi)荒年月,朝廷何來經(jīng)費支撐下去;而如今西北和夏朝爭端已經(jīng)開戰(zhàn)近三年,確實出現(xiàn)了無以為繼的情況,可見宋祁還是有眼光的。 對于宋祁,蘇錦對他印象并不深刻,但是作為系大學(xué)生,一句‘紅杏枝頭春意鬧’足以讓他記住宋朝有這么個人,沒想到居然生活這個年代,而且有這般的見識。 此刻對面那藍(lán)袍書生又道:“知白兄,偏激如你,怎知宋公所言之用意,言冗官和廢科舉是兩碼事,為了不增加官員人數(shù)而廢除科舉,斷了天下讀書人的念想,那是怕牙疼就囫圇吞棗,十足愚蠢之舉,根除冗官是讓才干之士其位,庸碌混俸之人回老家,所謂能者上庸者下,這才是至理;我等參與科舉,便是懷著拳拳報國之心,他日我若有幸為官,則必克己責(zé)精于治理,若我淪為冗官一員,不消朝廷下旨,自請去官種田?!?/br> 蘇錦聽得暗自點頭,特別是蘇錦,對這個小矮子藍(lán)衣書生印象深刻,能者上庸者下這樣的話若是后世提出來會被當(dāng)做虛假的口號,而宋朝有這么一位書生學(xué)子能說出來這樣的話,著實是一種超前的意識了,這里邊似乎有著某種叫‘民主’的東西的含義里邊。 蘇錦都這樣想,包拯和陸大人是幾近震驚,包拯有些擔(dān)憂的看了一眼陸大人,陸大人苦笑搖頭,因為這些話很容易被別人用作攻擊的手段,庸者下,何為庸者?三冗至今未解決,豈不是整個朝廷都是無能之庸者輩?這些話若是被人所利用恐怕麻煩多多。 那位與之反駁的名叫知白的書生只是冷笑,卻不出言反擊,陸大人忙使眼色命身邊的一名青年書生去叫停,并叫這些學(xué)子前來拜見包拯,以消弭可能產(chǎn)生的為犯忌的言辭。 第一零九章官二代 時間:20120815 請諸位書友順手點下收藏,拜謝。 一群人停止?fàn)幷摚瑏淼饺嗣媲?,包拯之名廬州自然無人不知,眾學(xué)子紛紛上前行禮,包拯一一回禮,說起來包拯和這些人倒是同師之誼,只不過包拯早天圣二年便了進士,那時候座的學(xué)子們還是一團軟rou,不知道什么地方冒煙呢。 “今日宅來客,諸位便請自便,諸位記住,出了這個門,一切爭執(zhí)辯論都要拋諸于腦后,決不可胡亂言語,否則害人害己實為不智;且老夫讓諸位來此聚會只是為探討學(xué)識上的疑難,章、儒法俱可談?wù)?,但絕不許談?wù)摮?,今日你等探討的話題已經(jīng)超出此范圍,魏松鶴、趙知白兩位一個月不準(zhǔn)踏入此門?!标懘笕似届o的道。 學(xué)子們似乎習(xí)以為常,并不為這樣的處罰而吃驚,倒是趙知白有些不服氣,嘟囔道:“魏松鶴乃是起因,學(xué)生只不過是反駁他幾句,便也連坐么?” 陸大人不悅的道:“這里的規(guī)矩你不是不知道,老夫所言都是為你們著想,今日不修身,他日仕途上出言不謹(jǐn)慎或會招致滅頂之災(zāi),到時候悔之晚矣?!?/br> 趙知白一臉的不高興,轉(zhuǎn)身便便朝外走,包拯見狀道:“這位公子請留步?!?/br> 趙知白轉(zhuǎn)頭道:“包大人有何見教?” 蘇錦聽得大皺眉頭,此人有失禮儀,說話帶著火藥味,對陸大人如此,對身為四品大員的包大人也如此,似乎不是個愣頭青便是個有后臺的衙內(nèi)公子。 “見教不敢,只是身為長者有幾句話告之與你,君子藝,你可知是哪藝么?” “不就是禮、樂、射、御、書、數(shù)么?包大人莫非以為下連藝都不懂么?”趙知白眼帶著一絲挑釁的光芒。 “不錯,你既知藝,為何不尊藝?只會嘴上說說也叫做懂么?鸚鵡學(xué)人言語,說倒是說得比有些人都利落,但是話之意它懂得幾分?”包拯黑下臉來道。 “包大人是將下比作那扁毛畜生么?下如何不懂藝,倒要請教?!壁w知白臉色難看,語氣也不遜起來。 周圍眾學(xué)子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話語聲雖不大,但是卻一字不漏的送入趙知白的耳。 “看看,這位趙知白的脾氣又上來了,平日對我等不屑,對包大人居然也是這個態(tài)?!?/br> “還不是有個好老子,那日沒見提刑官大人親來拜會陸大人么?談的便是要陸大人好好指點這位趙公子,卻沒想到這么橫?!?/br> “別說啦……人家老子是提刑官,說了以后犯事會給你小鞋穿?!?/br> “呸呸呸,童言無忌,我犯什么事?好的不靈壞的靈,可別亂說話?!?/br> “……” 趙知白的臉青紅不定,雙目怒視周圍眾人,眼見便要爆了;陸大人趕忙打圓場道:“都莫要閑言碎語,為學(xué)君子需修身克己,爾等卻喜歡傳這些小道消息,真不知你們的圣賢書讀到何處去了,都散了,老夫跟包大人還有事要談?!?/br> 眾人忙鞠躬退散,包拯看著那趙知白想說什么卻又沒說出口,從學(xué)子們的言語包拯基本上了解了趙知白的身份,既然是提刑官的公子爺,和恩師陸大人或許有些交情,自己越俎代庖去教訓(xùn)趙知白反倒落了陸大人的面子,當(dāng)下住口不言。 蘇錦對什么提刑官一屁不通,這個時代官職名稱多如牛毛,誰耐煩記得這些官名,只聽這些學(xué)子們說的話,感覺這提刑官應(yīng)該是個比較大的官職。 蘇錦猜的沒錯,大宋提刑官官職確實不小,原本為各路轉(zhuǎn)運使下所轄之負(fù)責(zé)地方刑獄、訴訟的官吏,通常由朝廷委派下來,若論地位和官職其實知府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