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68 章
己的嘴,驚惶失措地往后跳了一大步。 張徵完全沒想到, 棠璃會趁機親他。 他這十幾年來, 是一直暗自思慕棠兄沒錯……但如今,無論從身份地位, 還是從樣貌上來說, 他都萬萬配不上棠兄。 所以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慌慌張張地逃避躲開。 因為書房并不算寬敞, 他背后又剛好對著一大架子書,這一跳剛好把那架書碰翻,連著書架上面放著的瓷瓶擺投、墨硯鎮(zhèn)紙之類的東西也紛紛墜地,發(fā)出“砰里當啷”一連串巨大的聲響。 這一連串聲響過后, 只見原本光亮干凈的黃花梨地板磕掉了好幾處漆,上面墨跡點點,滿是散亂的書、碎瓷片什么的,狼籍不堪。 張徵站在這片狼籍之中,與仍舊坐在圈椅上的棠璃四目相望, 一時間場面十分尷尬。 “咳……棠、棠兄,對不起。”張徵好歹已經(jīng)三十多歲,又做了十幾年地方官,早歷練成八風(fēng)不動的架勢,也多少養(yǎng)了些官威,此刻卻像年輕時般紅了臉。 一方面是確實尷尬窘迫,另一方面是情動難抑。 此時此刻,他左側(cè)胸腔內(nèi),心臟正在激烈地砰砰亂跳,不得片刻安寧。 棠璃這些年雖說沒有和張徵見面,但實際上一直在關(guān)注對方。 他知道張徵當縣令的日子忙碌而充實,深得當?shù)匕傩諓鄞?,卻也兩袖清風(fēng),就靠著那點微薄的朝廷俸祿生活,從來不吃半點下面的孝敬……是真的挺窮。 所以棠璃從圈椅上站起來,慢慢走到張徵面前,戲弄他道:“對不起就算了嗎,嗯?” 說完,棠丞相自地上撿起一塊兒青瓷碎片,搖了搖頭:“別的物件也就罷了,前朝官窯的三足筆洗,可是價值千金哪?!?/br> 棠璃雖然也向來不受賄收禮,但他俸祿高過張徵這種七品官幾十倍,又沒有什么大的開銷,而且先帝執(zhí)政期間,待他恩寵有加,明里暗里賞過他不少金銀玩物,他的身家可比張徵要厚實許多。 “岳陵要如何賠償?”棠丞相瑩白如玉的手指間,那塊昂貴的青瓷片在張徵面前晃來晃去,色澤賞心悅目、熠熠生光。 “我、我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多銀錢,但可以慢慢賠給棠兄?!睆堘缍硕ㄉ瘢岢鲑r償方案,“每月從俸祿里面扣出一部分……” 棠璃短促的笑了一聲,扔掉指間青瓷片,bi近張徵,直至彼此呼吸可聞:“憑你那六品司業(yè)的俸祿,就是全部扣掉,賠個五、六十年,也抵不得這筆洗的價值?!?/br> “不如,岳陵把自己賠給我。” “棠、棠兄,別……” 張徵只來得及顫顫地喚了一聲,就被棠璃按至墻角,俯身往他微微翕張的嘴唇上又親了一下。 此時此刻,張徵的心已經(jīng)快跳到了嗓子眼兒,感覺到自己從臉頰到耳根,是一片火燒般的熱燙。 “怎么,岳陵不愿意嗎?” 棠璃的聲音宛如醇酒,動聽的紊繞于他耳畔。 張徵無法從嘴里吐出任何語言,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只能怔怔地看著棠璃,看著他輾轉(zhuǎn)思慕了十幾年的棠兄。 他、他不配的。 他知道自己又窮又呆,遇事還容易一根筋,更兼年華已逝,現(xiàn)在只是一個被時間和經(jīng)歷打磨到粗糲難看的中年人。 “呵呵,我與岳陵說笑的?!?/br> 棠璃與張徵對望了一會兒,忽然放開張徵,抽袖退后,意態(tài)瀟灑道:“剛才本就是我不對,驚嚇到了岳陵,才會打破筆洗,又怎么能讓岳陵賠償?” 棠璃知道,自己最終的結(jié)局是不得好死,并無意與張徵發(fā)展出過于深刻的糾葛和感情,到時徒留他一人在這幻境中傷心。 這種程度的親昵逗弄,已經(jīng)夠了。 張徵松了口氣,心底亦隱約感到有些失望,木訥地回應(yīng)道:“棠兄還是那樣愛捉弄人……” “我知道岳陵的來意?!碧牧ё厝σ沃?,轉(zhuǎn)入正題,“但我不可能收手。” “岳陵記得馬兄,馬恪嗎?當初登科之時,我們幾人相引為友,日日聽書觀花、喝茶談天,相處甚是融洽,他還給你出過留京的主意來著?!?/br> “馬兄做了御史臺的黑烏鴉,有事沒事就愛上折子彈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