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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暗心驚的同時,不免多看了陸離江兩眼,卻發(fā)現(xiàn)很面生,并未在電視或網(wǎng)絡(luò)上見過。 “你是誰?”秦安警惕發(fā)問。 京城陸家,在商界如雷貫耳,卻又極為低調(diào),故而被傳得神乎其神。 陸離江自小就被很多人關(guān)注,但商界卻沒什么人見過他,一是陸家的刻意保護,二是他對商界沒有興趣,從不出席一般場合。 秦安不認識陸離江,很正常。 按照以往,陸離江報完“陸氏集團”就轉(zhuǎn)身走人了,因為剩余的事,有的是人幫他辦理,還真輪不到他這個陸氏繼承人cao心。 但現(xiàn)在,他看了眼一直默默注視著他的青巖,心念一轉(zhuǎn),無甚感情的沖秦安報出自己的大名:“陸離江?!?/br> 秦安不認識陸離江,但早早就聽過“陸離江”的大名。 在商界混的人,誰不知道“陸離江”是陸知行的侄子,是陸氏集團的未來的繼承人。 秦安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震驚、壓抑的情緒在他眼里閃過。 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陸氏集團的人,還是掌權(quán)人陸知行都百般維護、千般疼愛的未來繼承人。 陸氏集團,與秦安來說是怎么樣的存在呢? ——如果說秦家是中層社會的富裕家庭,祁家就是上層社會的權(quán)貴富商,陸家則是他們望而不及的上流社會頂層,是國家統(tǒng)治階層都要禮遇的存在。 陸離江出身的起點,是他秦安拼盡全力、用盡心思,終生都不可能抵達的終點。 他跟陸離江之間的距離,又何止天塹鴻溝。 雖然他不知道青巖是怎么跟陸離江搭上線的,但不妨礙他知道不能得罪陸離江。 有了這一認知,秦安立刻揚起笑容,語氣也變得諂媚討好:“陸少別誤會,秦巖是我兒子,只是家里發(fā)生了一點小事情,我教育小孩子呢。 都是開玩笑的?!?/br> 旁邊的付鴻雁不懂秦安為什么突然軟了態(tài)度,板著臉剛想將大好局面拉回來,卻被秦安不動聲色地拽了一把。 他動作隱晦卻力氣極大,讓付鴻雁一時間也察覺不對,安靜了下來。 全場最清楚情況的,莫過于站在一邊始終沒說話的秦舟舟了。 陸離江是怎樣的存在,他不需要秦安科普就很明白。 在英華,沒人敢得罪陸離江,甚至大家都繞著他走,就怕哪里不察惹到這位不近人情的少爺,最后死無全尸。 這也是為何陸離江在英華人氣很高,擁護者眾多,卻沒人敢真正接近他的原因。 但他沒想到,秦安對陸離江也如此懼怕和恭敬。 說是來找秦巖算賬,到最后卻因為陸離江的一句話,連此行目的都要藏著掖著。 秦舟舟很氣,卻也很無力。 他本以為這次來,秦安和付鴻雁可以幫他出一出這幾日的惡氣,卻不想又落得個憋屈的下場。 他不笨,相反很聰明。 連秦安都不敢造次的人,他還不想去送死。 只是,他想不通,明明又笨又蠢的秦巖是怎么讓心高氣傲的祁林森回心轉(zhuǎn)意,又讓高不可攀的陸離江維護包容的呢? 秦舟舟恨得要死,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捏得緊緊的,過長的指甲快要把他的手掌掐破。 他底下什么小動作,陸離江連個眼神都未給。 聽到秦安的解釋,他沒給回應(yīng),只側(cè)頭看向青巖,一改剛對秦安的冷冽,問得輕緩:“是開玩笑嗎?” 耐心十足,語氣溫柔,好似對青巖足夠重視,也足夠信任。 青巖一抬眸,就闖入陸離江溫柔的目光里。 ——陸離江為他撐腰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但他還是不習(xí)慣。 前世,出現(xiàn)任何問題都是他獨立解決,沒人幫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現(xiàn)在,面對秦家三口亦然。 雖然情況對他不利,但不代表他沒辦法。 但陸離江的出現(xiàn),讓他所有反擊沒了用武之地。 他輕輕一句警告或反問,就能讓秦安立馬變臉,確實比他準備的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辦法好上太多。 青巖不是不懂知恩圖報的人,相反,他堅硬的外殼下,內(nèi)心比誰都柔軟。 陸離江的目光包容又鼓勵,他默了會,實話實說:“不是?!?/br> 陸離江望著他的目光不閃不躲,繼而勾唇,沖他輕輕一笑。 明明平日里很疏離冷漠的一人,在這一刻卻變得溫柔又深情,深沉的眼眸里有笑意,還有青巖看不懂的寵溺。 片刻,陸離江轉(zhuǎn)頭看向秦安,笑意消失,溫柔也被收回,只余下凌厲又冷漠的神情。 “他說不是?!?/br> 他淡淡轉(zhuǎn)述青巖的話,語氣很輕,卻暗含不容忽視的氣勢與壓力。 秦安怎么不懂陸離江的警告,忙不迭地解釋:“陸少,真的是誤會,我們這就走。” 語畢,他一手拉著茫然的付鴻雁,一手拉著憤恨的秦舟舟,急匆匆地離開了。 一場鬧劇結(jié)束,宿舍頓時又安靜下來。 青巖蜷了蜷手,最終還是轉(zhuǎn)了個方位,正面迎上陸離江落在他臉上的目光,硬邦邦地道:“謝謝?!?/br> 兩個字,被他說出英勇就義的姿態(tài)。 陸離江覺得好笑,同時也很心疼。 如果說,他之前三番兩次幫青巖,都是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